第77章 謎團
「你笑什麼？」
蘇湮擰眉。
死到臨頭，還笑？
「哈哈哈……」
周殤抬著邪魅森寒的眸子，抬頭凝望著她。
蘇湮懶得跟他廢話，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閃，釘入周殤肩頭。
一聲慘叫回蕩在夜空中。
蘇湮冷嗤一聲，拖了把椅子隨意坐下，點了根lucky，慢條斯理的抽著。
周殤再也笑不出來，手掌和肩頭的血液流了一地，開始無助的發抖。
他不斷往牆角縮，思慮了片刻，像是回憶起一件很久遠的事情。
眼底瞬間燃起一絲生的希望，「小姑娘，那對夫妻，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
主人有跟他說過，那對夫妻，可以隨便殺，但是不能傷害那個異瞳小姑娘。
他的手下出事，人被救走，只能簡單的查了一下那對慘死的夫妻。
這對夫妻是收養的那個異瞳嬰兒。
這件事，他可以無比確定。
所以，眼前的這位女閻王，誤以為是他殺了她的親生父母。
「老東西，死到臨頭還撒謊？」
蘇湮眸光森冷，似笑非笑，宛若掌控生死的神。
只是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夾著煙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看周殤的表情，不像是在扯謊。
男人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回，「我沒必要騙你。」
他強忍著痛，支起身子，「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蘇湮眸光一寒，不動聲色的從腰后拿出一排銀針，「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逼你交代？」
她有一萬種方法讓他開口。
周殤心口發緊，他這些年來對主人忠心耿耿，而且辦事極為小心謹慎。
不管是自己身份的隱藏，還是家族事業的發展，都是在為主人服務。
他不信憑這個小姑娘的能力，會識破他的計劃。
唯一的可能，就是主人把他當成棄子了。
只有主人知道他從不參加宴會，從不出現在大眾眼前。
為什麼呢……
主人為什麼要拋棄他……
周殤心如死灰，緩緩道，「只能怪你自己這雙異瞳，害死了你的養父母。」
異瞳。
蘇湮皺眉，周家這20年來，一直在拐賣人口，尤其是異瞳的孩子，高價收購。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的主人要異瞳的孩子嗎？」
周殤看到蘇湮表情微妙的變化，心底劃過一絲生機。
他趁著蘇湮出神思考的一瞬間，伸手猛地往桌下探去！
然而比他更快的閃過一道黑影，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下一秒，整個手掌應聲落地！！！
蘇湮面無表情的擦拭著手中刀上的鮮血，「說話就說話，動哪裡，我就削哪裡。」
「啊！！！！！！」
周殤怔怔地看著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掌，回過神，痛苦嘶吼。
血染紅了地毯。
「還想要舌頭的話，繼續跟我嘮嘮你家主子。」
蘇湮眯著眼，渾身透著冷冽的殺氣。
「你，你別殺我……」
周殤忍著劇痛，驚詫眼前這個女人的狠辣。
桌下有把槍，只要再快一秒，他就可以拿到了！
這女人是瘋子！！！
「好，不殺就不殺，你主子，展開說說。」
蘇湮冷笑，不殺更好，活著才能受更多的罪，不是么？
得到保證，周殤鬆了一口氣，用衣角包著飆血的手腕，顫顫巍巍的講述20年前第一次遇到主人的時候。
身為世界最大的毒梟，他那時的權勢滔天，很少有他在乎或者懼怕的人和事。
然而，當他看到主人的第一眼。
他害怕了。
那是人嗎？
他不敢確定。
也許他曾經是人吧。
周殤只記得，在黑暗中，慢慢靠近的主人，無視周家的防禦系統，無視成千上萬的保鏢。
他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
一頭長發，微微裂開的一張臉，血肉模糊，妖媚詭異的五官隨意傾斜，黝黑的皮膚上流動著暗紅色的血管，或者不是血，是岩漿之類的液體？
他用他人類的手朝他勾了勾，下一秒，他的脖頸就被黑暗中的黑色巨爪握住。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人類的渺小，似乎生死就在那麼一瞬間。
那個人說，要他幫他辦事，效忠於他，不然就讓整個周家覆滅。
沒有選擇，只能臣服。
他說，他需要異瞳的孩子，也需要人類這個弱小族群中的一些佼佼者。
周殤下意識的覺得，是以這些為食。
「所以，你擱這兒給我講神話故事還是驚悚小說呢？」
蘇湮聽完，唇角笑意漸漸淡了下去，她沒多少耐心了。
可心底，愈發沉重。
血族，靈族，異能者，這些玩意兒都有。
再來個不人不鬼的主子，也不過分。
只是，這又是什麼種族的東西？
「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周殤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聲音中透著焦急。
他怕死。
蘇湮微微側頭，餘光寒冷如冰，說不殺他，就不殺，帶回去慢慢折磨。
抬手撥通白晨曦電話，「曦寶，可以收網了。」
然後一把抓起周殤，闊步離開。
五分鐘后。
正拿著房卡，坐在一個房間沙發上滿臉期待的夜滕，突然聽到窗口被敲響。
心裡又驚又喜。
這裡可是15樓啊！
主人的出場方式真特別！
還未等他起身，一支飛鏢準確無誤的扎入他后脖頸。
只覺得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當晚，夜家家主夜淳收到匿名信箋和被五花大綁的夜滕。
他這些年來的全部罪行，還有，與自己妻子吳茉玲狼狽為奸。
他似乎並沒有太過於驚訝。
只是默默的將證據和人交給了警方。
另一邊，周家家主周殤，下落不明。
沒有人知道清水大廈頂層vip套房內發生了什麼。
監控全刪，血流成河。
成堆的屍體中，竟然還有倖存者。
而那些手背或者手臂上有雙蛇紋身的周家人，無一存活。
人們都說是神明降臨，懲治人間惡魔。
~
霜茗島。
蘇湮將周殤送進白晨曦的實驗室，幾經折磨，周殤在精神意識崩潰的邊緣，說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他的主人，亦是牧羊人的領袖。
蘇湮沉默許久，簡單跟白晨曦交代了幾句，就連夜趕回新啟市。
至於周殤，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將在地獄度過。
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那個實驗室，也不會變成屍體被拖出去。
蘇湮在回去的路上，認真的思考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心情無比沉重。
明天，就是容姨的忌日了。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