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最後一層
「出事了!」
安德森聽到書架倒塌聲,立馬就心生不妙之感。
他回頭一望,便看到被暗影附身的鬣狗和被暗影追逐的藥劑師羅傑。
「那是什麼東西?」
安德森陰沉地問道。
「那是暗影生物,只要你的影子被它們標記,就會被這些魔幻生物纏住,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女巫西莉亞指了指安德森身後的地面。
安德森回頭一看,才發現在女巫手中的藍光映照下,自己背後並沒有影子。
「是你的儀式魔法生了效果,所以我才沒有被盯上?」
安德森眉頭緊皺。
女巫點了點頭:「記載中,科魯茲有四隻暗影寵物,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都被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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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劍姬多蘿西抽出迅捷劍,看著眼前的一套古代盔甲。
這套盔甲本是書架旁的裝飾品。
然而此時,盔甲本該空空如也的頭部,居然出現了兩道殷紅的目光。
好在,多蘿西在出發前早有了心理準備去面對這樣的怪物。
噌——
盔甲抽出了雙手劍。
另一邊的艾里格侯爵,面對一件被暗影填充后隆起的法袍,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西莉亞!為什麼會選擇那小子和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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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暗影生物會出現,為何不提醒他們,他們可是你的夥伴。」
安德森看著繼續向前行走,停到牆壁下書架的女巫。
不知不覺,他已經跟著女巫走到了一處書牆下。
書牆下半部分是一排排整齊的書籍,而上面則是一張鋪開的畫卷。
畫上,看不清面容的長袍人張開雙臂,似是擁抱般,面對著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生物。
那些生物猶如多種生物的零件拼湊起來的一般,一個個支離破碎,奇形怪狀。
女巫在畫下停住腳步,回過頭來,摘下面巾。
她露出了美麗的面龐,凹凸有致的身軀包裹在黑袍中,移步走近安德森。
安德森鼻中出現了一股神秘的香氣,不由屏住呼吸,偏過頭。
兩人太近了。
她的身高雖然比自己不少,卻有著一種神秘的韻味。
不過西莉亞沙啞的聲音依舊異常難聽:「因為他們是摩納人,就像布爾遜一樣,為了族群他們需要犧牲自己,只為達成一個目標。」
安德森沉默了片刻。
在他心中,布爾遜不過是領地的叛徒。
「你們的目標我不關心,」他搖搖頭,「我只想知道你為何會默許讓我跟你一起走?」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是敵人吧!」
西莉亞笑了笑。
「因為你的血脈,你是半個摩納人,這對我很重要。」
「你的意思是?我不會和你爭搶那些獨屬於摩納人的傳承?」
安德森隱隱有了猜測,試探著問道。
「聰明的小子。」
女巫西莉亞將手搭在安德森俊朗的面頰上,輕輕撫摸。
「走吧,我已經找到了入口,只需要你幫我守住。」
她神秘一笑,伸手按住書牆上眾多書籍的一本。
咔——
書凹了進去,竟然進入了牆中。
隆隆——
書架自動向兩邊橫移,漏出一個向下的階梯。
「下面,才是科魯茲術士之塔的最後一層。」
西莉亞頭也不回,向階梯走去。
安德森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咬牙跟了上去。
踏踏——
龍鱗火照亮地面,安德森踩著階梯,一步步跟上女巫西莉亞。
階梯不長,直上直下。
只花了十數秒,安德森才跟著女巫來到最後一層。
這裡的空間只有一百來平米大,和安德森的卧房差不多。
陳設很簡單,卻很華麗。
正對面是一個龍骨做成的大床,上面躺著一件紫色的古代長袍。
左右兩排,中間一排。
擺放著一個個黃金做成的陳列櫃。
裡面有各種各樣的兵器,物品,魔幻生物材料。
安德森看到了蛇造型的閃光長劍,雕刻著惡魔的時鐘,娜迦標本,高大一米半的手掌以及像是恐龍化石般的蛋。
將血緣之力匯聚到眼中,安德森看到它們都或多或少閃動著微弱熒光。
「這才是科魯茲的真正藏品,它們都具有術士的神力,具有各種神奇的能力。」
「只要讓他們接觸氣感和靈性,它們就能派上用場。」
女巫西莉亞一邊向前走一邊說著解釋道。
走到最深處,她停了一下。
中間這個黃金打造的展品櫃中,放著一個泛黃的,腐敗的,形狀像是核桃仁一般的東西。
「這是術士的……大腦。」
「我想這裡面一定蘊藏著不少恐怖的記憶,不過在到達二階后,才是消化掉它的最好時機。」
一路走下來,這是她唯一細看細說了的東西。
但這些東西彷彿都不能讓她停下腳步。
「這也不是你的目標嗎?」
安德森駭然地看著女巫,有些不明所以。
術士的大腦絕對是足矣讓整個北大陸震一震的東西。
女巫卻只是淡淡地介紹了一下。
「你等下可以選擇把它們都拿走。現在,不要出聲,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女巫伸出手,示意他不要亂動。
然後,她跪在了地上。
順著材質不明的殷紅地毯,她跪著向前挪去,像一個卑微低賤的女僕,搖尾乞憐。
「什麼東西讓她這般姿態……」
安德森壓住心中的衝動,只是看向那龍骨做成的床上。
「那是……」
他這才注意到,床上那看起來就材質不凡的長袍下,有一處凸起。
那是科魯茲連死亡后,都要留在自己身邊的東西。
會是什麼?
伴隨著安德森的疑問。
女巫西莉亞口中喃喃發出詭異的祈禱。
「萬物之源頭,摩納之始祖,創世最初的神明!——森寒!」
「您虔誠的子民,恭迎您的回來!」
隨著一句句禱言的響起。
床上長袍下的東西,忽然發出了顫抖。
嘶——
長袍被無形的力量撕成碎片,白色的霧氣驟然釋放出來!
在白霧釋放出來之前。
安德森驚鴻一瞥,看到了長袍下,那令人作嘔的雕像。
它是一個個細小肉粒構成的人形。
密密麻麻的肉毫無規則的組合變幻著,就像是馬賽克像素一般,時而變化為女人,時而變化為孩子……
但那肉粒,那樣的令人作嘔。
安德森眼睛刺痛了一下,伸手一摸,手指上面居然一片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