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遙從修鍊室出來,龍澤有事情要忙活,允諾他可以先去取新做的糕點吃。
小狐狸興高采烈地跑去廚房要了一碟子新出爐的糕點,端在手上,高高興興跨進房門,就被突然冒出來的謝英帶著一隊人圍住了。
「你要幹什麼?」樂遙皺著眉後退幾步,卻被謝英指使著人團團圍住了,沒地方可退。
樂遙警惕地盯著他,謝英勾起唇角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果然,謝英上前一步,高聲道:「白樂遙!你私藏殿下的信件是何居心?」
「什麼?」樂遙重重皺著眉,厭惡地瞪著謝英。
這個人,三番五次地使絆子,這回又是要做什麼?
謝英走上前,幾個小廝給他讓了路,徑直到了樂遙面前:「殿下書房中的密信少了一封,只有你出入過,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
「我沒有偷信!」樂遙氣急反駁。
龍澤對他多好,他怎麼可能背叛龍澤!
謝英一把抓住樂遙的胳膊把袖子翻開:「有沒有搜一下就知道了!你們去搜房間!」
幾個人應了一聲,四散開去到處亂翻,東西扔了一地。樂遙氣憤不已,卻被謝英抓著脫不了身,衣袖口袋被翻了個遍。
樂遙一把扯回袖子,氣憤難當:「找也找過了,哪裡有信?!」
那幾個小廝也都停了手,慢慢挪過來,謝英勾唇一笑,一把扯開樂遙的衣襟,在眾目睽睽之下取出夾在衣服里的信封,氣勢洶洶地叫喊起來:「白樂遙!你好大的膽子!偷了殿下的密信通風報信!」
樂遙頓時懵了:「我沒有!……我不知道哪裡來的信……」
「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好狡辯的!跟我去見殿下!」謝英死死拉著樂遙往外走去。
樂遙整個人都懵了,又是無措又是混亂,拉拉扯扯地被謝英帶到了龍澤面前。
龍澤正在與紅水說著話,不知為何臉色顯得有些陰沉,謝英就在這個時候帶著小廝押著樂遙上來了,高聲稟告:「殿下!小的抓到這隻狐妖偷了您的密信,人贓並獲!不知該如何處置?」
龍澤和紅水停住了,同時看過來,一語不發。
龍澤看著怎麼也抑制不住喜氣的謝英和急得快哭出來的樂遙身上,目光漸漸地有些奇異。
樂遙又氣又急,他是真不明白信是哪來的,又解釋不清楚。他不怕別人怎麼看他,卻害怕龍澤對他失望以為自己真的背叛了他。
眼看著龍澤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小狐狸又驚又怕,真的哭了出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哭著說:「我沒有偷信!不知道哪來的……」
龍澤看了他一眼,臉色稍緩:「別哭了,我沒說是你偷的。」
樂遙像是被安撫住了,啜泣著小了哭聲,但還是淚眼汪汪地看著龍澤。龍少爺目光一顫,不著痕迹地半垂了眸。
謝英先急了:「殿下!這狐妖來歷不明,又從他身上搜出了書房的密信!書房可是他在整理的……」
「拿來。」
龍澤朝謝英伸出手,謝英連忙將那封信雙手奉上,添油加醋地說道:「他突然間冒出來到了殿下身邊,焉知不是背後受人指使。」
龍澤拿過密信看了看,神色不明地看著謝英:「這是從樂遙身上搜到的?」
這反應不像預料中的樣子,謝英額上隱隱冒汗,笑容有些勉強:「小的親自帶人搜出來的,大家都看見了……」
龍澤將信件放到了桌上,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這批信件是昨日才到的,樂遙這兩日一直跟著我修鍊。」
這話一出,樂遙不哭了,掛著淚珠愣愣看著他,謝英變了臉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了。
龍澤看著謝英,漆黑的雙眸彷彿看透了一切,帶著無形的威壓:「倒是暗衛告訴我一件事,昨日你提著食盒去了一趟書房,做了什麼?」
謝英額上冒出大顆的汗珠,不敢看著龍澤的眼睛:「小的,小的去給主子送飯。」
「我何時修鍊,你一個貼身隨侍的小廝都不知道嗎?」龍澤目光沉了下來,「謝英,你跟了我這麼久,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謝英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目光閃爍不定,忽然間下定決心般「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聲呼喊:「殿下!小的也是為了殿下著想!這白樂遙來歷不明,短短几日就迷惑了殿下!若是受龍后指使……」
「夠了!」龍澤厲聲斥斷了他的話,「蓄意栽贓還滿口謊話狡辯!念在這麼多年的主僕情分,紅水。」
紅水躬身上前,龍澤淡淡道:「將他帶下去吧,安置在別莊里做個掃灑的粗使僕從,看好了他。」
紅水面上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躬身應是,就要走去帶人下去,謝英卻忽然發了狂似的大哭大笑,連滾帶爬地朝龍澤撲去:「殿下!殿下別趕小的走!小的對殿下忠心耿耿,是這狐妖魅惑了殿下……」
龍澤帶了幾分厭惡,加重了語氣:「帶下去!」
紅水生怕多年的同僚徹底惹怒了主子,連忙將人硬拖了下去,不似人的慘叫嚎哭聲漸漸遠去,樂遙撫平胳膊上不由自主立起來的雞皮疙瘩,輕輕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
小狐狸眼睛亮亮地看著龍少爺,破涕為笑,脆生生喊了一聲:「多謝少爺!」
笑容明媚仿若春風拂過鮮花盛開,龍澤也被這笑意感染了似的,微微勾起唇角:「謝我什麼?」
樂遙提起袖子三兩下把滿臉的淚水擦乾了,眼睛彎彎:「謝謝少爺信任我!」
龍澤心情愈發愉快,忍不住摸了一把小狐狸毛絨絨的腦袋,笑意愈濃:「你不是說過嗎?不會辜負我的信任,我自然會信你。」
樂遙用力點頭:「只要少爺信我,我就永遠不會背叛少爺!」
小狐狸眼角還紅紅的,卻是極其鄭重認真地立誓。
一片羽毛拂過了心尖,龍澤軟化了眉眼,輕聲道:「叫我龍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