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龍此時正在觀中主持一場祭祀,他穿上道服戴上道冠,倒也顯得挺丰神俊朗。
旁邊有幾個年輕的女子看見了這位出家人,下意識的,在香火箱里又多投了一點錢。
禮畢后,玄龍走到正在練字畫的玄明邊上,嘆息道:「真是人心不古啊,為了供應我們兩位大老爺的吃穿用度,兩位徒弟一個要賣畫,一個更是要出賣色相呀,福生無量天尊喲~」
正俏皮著,二老爺悄無聲息的繞到了玄龍背後劈手就是一下敲到他腦袋上。
「現在藥材價格漲得這麼誇張,你們兩個的師傅晚上都出去搬磚掙錢了,給你們倆小子這麼優待了還給我油嘴滑舌,你總不會是要我和你大師爺也去搬磚不成?今晚葯浴要不你別洗了這樣也能讓你師傅歇歇?」
「別啊二師爺。」玄龍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當年你們為我們準備葯浴,不計回報,如今我們一觀四口養你們二老,那也是天經地義呀。」玄龍小嘴抹了蜜一樣,說了一堆好話,終於給二師爺哄回去舉啞鈴了。
側過頭看一眼,玄明毫無波瀾的繼續在畫他的山水,玄明雖然自小煉體,但卻酷愛琴棋書畫這些東西,和其他巫門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畫風。
「切,畫這個有什麼用,你九陰冰雪掌練好沒有,等會二師爺來檢查你練功又把你暴揍一頓。」玄龍鄙夷的說道。
玄明嘴角淡笑的沒有說話,拿起一張新的畫稿畫上了一個小丑。
這傢伙.……玄龍握著拳頭想打人,突然他聽見門外有人在喊他。
「施主,有什麼事呢?」他馬上像變臉一樣,往那邊新入觀的幾個人走去。
「小臂崽子,不是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來河圖觀找你嗎?你怎麼道袍都破了個角啊,這麼拉了?」曹佑一副欠揍的嘴臉走在最前面,對著玄龍指指點點。
這件道袍本來是玄明的,後來大師爺聽說玄龍這傢伙沒買來繃帶,就罰他拿自己的好道袍和玄明做叫喚,現在聽到曹佑拿這個嘲諷自己,頓時就不能忍了。
「呵,你還真敢來,上次我沒運功,這次我看你拿什麼跑。」玄龍冷笑一聲,把手上經文往桌子上一丟,馬步紮好拉開架勢,一隻手掌再前另一隻高掛掉在身後,身體底盤也拉的極低,成為了后弓步,一瞬間便進入了作戰狀態。
玄明跟著站在了後面,沒有管自己劍拔弩張的師兄,而是不緊不慢的先去把房門關上,在這個過程中他似乎對曹佑三人沒一點防範,顯得極為從容。
「長沙巫門,玄門五雷掌,道友請指教。」門關上的那一刻,玄龍運掌向前,手掌上突然蒙起了一絲藍色的紗一樣的物質,他弓步一射,身如利箭,后掌往前用力一推,青龍探爪,打一個出其不意。
曹佑早已讓出身位站在了後方,曹輝擋在玄龍身前,在玄龍臨近眼前時抬手運棍,用棍的尖頭去擋住玄龍蓄勢的這一掌,棍與掌對撞,兩人都被反震之力震的後退了一步,玄龍先一步恢復,旋身一腳往曹輝那邊猛踢。
曹輝舉棍架在身前,被這一腳踢中往後退了數步。
這一番簡單地交手,雙方全都有些驚疑不定。曹輝發現玄龍那一掌掌力比之前大了近乎一倍,且附帶上了絲絲電流的感覺讓他險些連棍子都握不穩。
而玄龍也驚異於曹輝武藝進步之快,若是放在之前,他這一掌足以直接將曹輝打的失去作戰能力,可曹佑若非不是被電流打了一個出其不意,恢復時間比他長了一絲,甚至能和他打一個勢均力敵。
這什麼怪物啊,這才多久棍法就到這種境界了,罡氣似乎也練出來了。玄龍有些不淡定了,他師弟還在身後看著他呢,如果他在自己師弟面前被暴打了,他就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只能出門找個高一點的懸崖把自己摔死。
想到這,玄龍的眼神里也開始帶上了一點殺氣,這可是他的生死存亡之戰,放不得水了。
他在身前打了一個雲手,換了一個出招式,雖然還是馬步在下,手臂前後兩相對,但這次他的姿勢卻氣勢磅礴,動作剛勁。
拳似流星眼似電,腰如蛇行腳如鑽;閭尾中正神貫頂,剛柔圓活上下連。
這是……八極拳的起手姿勢嗎,看來師兄要動真格的了,玄明在後面看的十分起勁,自從兩人拳術都小成后,已經很久沒有對練過了,他也想看看自家師兄現在到什麼境界了。
他以前對練的時候總是輸自己師兄半招,因為五雷掌加上八極拳的組合實在是太勢不可擋了,那還是衝擊之前,天地炁力不足,而現在的玄龍手上可是打的出真雷電的,他全力發揮到底有多恐怖,馬上就能知道了。
「哈!」玄龍大喝一聲,一招撐錘(崩弓竄箭急)往前拉進距離,他左拳縮於腰腹不動,如果此時曹輝以為自己抓住了機會敢上前的話,他就得嘗嘗八極拳十字勁的威力了。
而若是他不上前,玄龍看著依然一動不動的曹輝,嘴角划起一絲淺笑。
若是不上前,他就要知道八極拳真正的威力了。
動如崩弓,發若炸雷。玄龍走到曹輝面前後不躲不閃,直接往前一靠,崩山勁使出,人的血肉之軀和鋼鐵所制的棍子對撞都絲毫不落下風,接著他右肘一發力,把曹輝用來格擋的棍子直接震開,打出空門。
機會來了!
勁整力爆,暴烈突然。玄龍腳掌狠力一抓地,「勁至頭髮」,全身氣力相合,內外如一,以腰勁將雷掌向前推出,正中曹輝胸口,發出了炸雷般的聲音。
「噗!」曹輝被打的飛了出去,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哥!」曹佑拿出符咒剛想往前走,就發現玄明不知何時已經帶著淡笑站在了他的面前。
「切。」曹佑抬手將一張火符向前打出,然後抽起一張金剪符正準備激活,卻發現眼前的玄明直接用身體扛過火球,一掌打在他手上,他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感在他手臂上蔓延,使得自己三光炁都無法聚集,調動不出法力。
「蹦~蹦!」兩聲槍響在房內響起。
「好了,都停下。」張天澤用那副粗糙沙啞的聲音對場中眾人說。
他亮出一張證件,玄龍兩兄弟查看後面面相覷,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輝哥,你沒事吧。」曹佑焦急的跑過去查看曹輝的傷勢。
曹輝擺擺手,從衣服裡面扯出一個防彈衣,上面有一個清晰的掌印。
「我現在罡氣入門了,這點傷勢三兩天就好了,不打緊。」
他看向玄龍,嘆了一口氣,這次對打是他請求的,他本以為自己遠勝往昔,肯定能和玄龍打個有來有回,可沒想到自己在拿出全部實力的他面前,根本一招都走不過,差距真的太大了。
「軍爺,都好說都好說。」玄龍操著那副市儈諂媚的笑容和張天澤開始談合同去了,玄明搖搖頭繼續去畫自己的畫,道館里一切如舊,除了一對燃起了熊熊鬥志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