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寒冬
趙對上趙曦的目光,下意識移開后揉了下鼻子說：「反正現在伊人他們比較閑，我就過去順便和伊人聊幾句。」
趙曦忍不住陷入沉思，研究院允許摸魚談戀愛？而且鄭伊人現在每天都回駐地,你下班了見她還不夠,還要在別人上班時去撒狗糧？
鄭伊人也有那麼一點尷尬，她解釋道：「前些天確實沒太多事,還有人直接請假休息幾天。不過後面全城抽血,又要忙起來了。而且阿旭力氣很大，有時會有一些進化動物來做檢查,阿旭可以幫忙控制住這些動物。」
「研究院允許糰子過去白吃白喝？」趙曦問道。
「糰子現在算在研究院打工吧。它的嗅覺非常敏銳，除了聞的距離遠外,能分辨的氣味種類也很多。而且它很聰明，我們的話它基本都能聽懂，可以幫忙快速分辨很多東西,比儀器都好用。」發現這一點后，研究院嘗試著讓糰子幫忙分類辨別一些東西,然後發現是真好用。
鄭伊人臉上浮現了一點笑意,接著說：「況且現在絕大多數動物體積都太大了,不好帶進大樓里。在工作的閑暇時間，有一隻聽話懂事長得漂亮的毛孩子可以擼，糰子很受歡迎。」糰子因為配合一些研究，在研究院大部分的公共區域都可以去,許可權比趙旭還要高一點。
所以,糰子為了吃「賣身」去了？駐地吃得不差啊，怎麼就差那一口吃的？怪不得她覺得糰子又長胖了。
趙曦想到這有些幽怨地看了看鄭伊人：「伊人姐,糰子才到研究院幾天,就長胖了兩圈了,它平時運動得也少，我真怕它這麼吃下來得『三高』。」
鄭伊人聽她這麼說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笑了笑「沒那麼嚴重，阿旭平時注意一下糰子的食量就行。」
「現在基地人口一百五六十萬，大家對抽血沒意見嗎？研究院有足夠的人手、試劑和儀器進行分析嗎？」
鄭伊人聽到趙曦的問題嘆口氣：「試劑這些不太有，而且很多儀器也沒有，即使找到消滅病毒的藥物，可能也沒有能力去生產。研究院一直希望基地到陽川市去，那邊的工業園區有好幾個大型疫苗生產企業，還有上下游配套企業。至於抽血，你沒看公告嗎，抽血送兩公斤大饅頭還有半斤鹹菜或酸菜。」
「而且基地會在新年的時候一人發二兩肉，如果不抽血，到時候就沒有。」趙旭補充道。這些都是在網上的基地公告上寫出來了的。
「這個發放的東西數量很多啊，基地夠嗎？」趙曦算了下，鹹菜這些要發三百多噸，肉就要發一百五六十噸，基地有這麼多肉嗎。
「N省西邊那邊基地找到了三個糧庫，還有兩個肉類儲備庫。據說基地已經有凍死的人了。而且前些時候各處的工程都停了，有些人積分很少要度過這個寒冬很困難。你們出去第二天，幾個城市就開始施粥，每天一頓。城市裡幾個大型建築，雪城這邊是體育館和兩個中學，開始收留人。基地發這些東西，估計也是找理由補貼一下大家。」趙旭說道。
「基地應該沒有無家可歸的人吧？」
「我們現在的供暖是依靠以前的供暖系統，但以前也有少量樓房沒有集中供暖，住那的人也用不起空調和煤炭，基地只好把他們再重新統一安置。」不過這樣安置的住宿條件就講究不了了，基本都是大通鋪，好一點的是擠擠挨挨的雙人床。不過這總比被凍死要好。
趙曦看了下進入室內后沒帶手套的雙手，揉了下手上的凍瘡，只能嘆氣。
第二天上午的訓練開始的時候，其他人都在室外開始他們的日常訓練，趙曦卻被丁濤叫到風雨活動室里進行訓練。
「為什麼就我一個在室內？」趙曦忍不住問道。
「問什麼問！叫『報告』了嗎！知道什麼是令行禁止嗎！」丁濤吼道，「負重五公斤，蛙跳20次，做十組，讓你長長記性！」
這真是很有部隊的感覺，趙曦被他吼得一愣。
「動起來！還要我請你嗎！」丁濤繼續咆哮，「站沒站樣，走沒走樣，老郭訓練你兩個月全放水了吧。」
趙曦趕緊跑到牆邊把負重的背包背起來，開始蛙跳。她錯了，她不應該覺得郭剛嚴厲。以前聽衛悠說過一次丁濤「暴躁」，她還覺得平時丁濤看著還好呀，就是不愛笑了點，但韓秦不也是這樣么，現在她覺得衛悠說得真對。
好在除了最開始被懲罰的蛙跳外，其他訓練都和以前差不多，甚至還稍微減少了點量。然後下午的舉槍訓練被調整到上午，讓她訓練結束比以前晚了四十分鐘。不過廚房那邊丁濤已經打了招呼，給他倆留了飯。
趙曦依然手軟腳軟腰酸背痛地端著餐盤，猶豫了下她坐到丁濤邊上：「丁隊，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就我一個在室內訓練嗎？」
丁濤看著趙曦坐在他身邊愣了下，他以為趙曦被他吼過後會臉面上過不去，沒想到這又湊了過來。
「韓秦給你做的訓練計劃，你去問他。」丁濤直說道。他確實沒去關心趙曦的訓練計劃是怎麼制定的，韓秦拿給他他按著執行就行。
「呃，他沒說什麼嗎？」趙曦忍不住追問了句。說實話，以前丁濤她真沒怎麼打過交道，沒想到這人是這樣的脾氣。
丁濤想了下說：「他說你身體弱，和其他人不一樣。」
風雨活動室里沒通暖氣，但郭剛在裡面改裝了兩個壁爐，讓裡面的溫度盡量保持在零度以上。因此在裡面訓練和在室外訓練完全是兩個概念。
趙曦眨了下眼睛，低聲「哦」了下，然後埋頭吃飯。
她沒想到到現在韓秦還在嫌棄自己弱，上次她問他自己是不是拖後腿了，他是怎麼說來著？好像被他糊弄過去了！這傢伙……
趙曦手上的筷子把餐盤戳得「咚咚」響。突然感覺到什麼，她一抬頭對上旁邊丁濤皺著眉頭的目光，不由得放輕手上的動作，埋頭趕緊吃飯。
下午三點，趙曦跟著衛悠到河對面軍營去。
河對面的房子基本都是四五層的樓房，邊緣一點的地方則是兩層樓房和平房。趙曦看著四周的兵哥，走路的時候還是「兩人成列三人成排」，不過路上的人並不多。
「衛隊，這邊還是軍事化管理嗎？」趙曦問。
「這邊原本就是軍營，怎麼不軍事化管理。」
「他們外出出任務的時候，沒有感覺特別秩序。」也不是說沒秩序吧，就是不是末世前那麼有秩序。
衛悠沒吱聲，其實現在隊伍並不好管理。如果說「保家衛國」，現在這個詞不能說沒意義，可對大部分人來說，家在哪兒？特別是那些兵們，大部分人都不在家鄉服役，家人在遠處，再看看現在人員的存活率，可以說大部分人都已經沒有了家。
當初陳司令從首府出來，隊伍就拆了一次，一部分人跟著衛悠他們倒了S省，還有一部分人離開隊伍，去找家人。剩下的人也好險沒散去，陳司令花了大功夫才讓這些人凝聚起來，一起北上。當然，從現在的情況看，北上是正確的。
也因此，對這些原本部隊上人的管理，既不能完全照搬以前的做法，又不能放棄原來的做法，很考驗管理人「度」的掌控。
衛悠沒接話，趙曦也沒在意，她又問道：「陳司令見我會說什麼？我覺得有點緊張了。」
「你又不是沒見過。估計勉勵你幾句。」
車子又過了一條河，不過這條河看著比他們駐地邊的窄很多，這邊的房屋也稀疏不少，樹木這些都沒有。當然，整個城市裡的枯樹枯草早被人砍伐完了。
車子停在一個圍起來的工廠外，正對大門的三層樓房上有著「紅日酒業」的招牌，上一次趙曦見陳司令也是在這，這裡是雪城部隊地司令部。
大門外有一個門衛亭，裡面有火光，看到有車過來，亭子里跑出來一個穿著冬季軍裝的兵哥。衛悠放下車窗后，對方給衛悠敬了個禮，然後把大門打開。
車子停在大門邊原本的綠地上，這裡用板房搭建了個室內停車場，裡面的溫度在零度左右。衛悠帶她走進辦公樓，來到三樓陳司令的辦公室。
就像衛悠說的那樣，陳司令在休息區見的他們，誇獎了趙曦幾句，然後讓趙曦放心，基地會保證她的健康和安全，然後就讓他倆出去了。
趙曦跟在衛悠身後出去，有些意外，真的就是勉勵幾句，她進去可能就兩分鐘就出來了。不過她感覺陳司令辦公室里的東西好像不少都換了，看著比以前豪華了不少。
衛悠帶著趙曦從陳司令辦公室門口的秘書處走起，進了七八個房間，認識了十幾個人。這些人聽著職位就挺高的樣子，然後衛悠指著趙曦向他們介紹說「這是我們『麒麟』的趙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