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寒冬

  「我不知道研究院對病毒研究到哪一步了。但我猜,我們體內是沒有抗體的，或者說即使有抗體，也沒能抑制病毒在我們體內複製,否則就不會有突然變異發生了。」趙旭繼續說道,「可是你體內的抗體明顯產生了作用，殺死或者抑制了病毒複製。也就是說也許從你這可以找出殺死病毒的方法。」

  「殺死病毒是自身免疫系統的功能吧,那是不是除了抽血還要做其他實驗？」如果只是抽血什麼的,趙曦不怕，怕就怕另外的亂七八糟的實驗。

  趙旭想了下,也說不清大家的免疫系統有沒有發揮作用，變異人和進化人的差別到底是什麼導致的,需要做哪些實驗，於是說道：「研究院需要找出病毒在你體內被什麼消滅了，看這東西能不能複製、培養、供他人使用,一般來說，這玩意兒是處於血液中。」

  趙曦抱著糰子無意識地揉著它的耳朵,苦笑著說道：「那要多少血才能研究出原因？」

  趙旭搖頭,走過來坐在她邊上說：「等衛隊回來了你問下他基地那邊的情況吧,這兩天他也很關心這件事。當時知道這事時衛隊還說馬上去找你，還是剛哥把他勸下，反正你們也馬上就要回來了。」

  「如果找到能消滅病毒的東西，變異人能變回去嗎？」趙曦喃喃說道。

  趙旭嘆了口氣,用一個醫學研究生的常識說：「破壞已經造成,沒法恢復原狀。」

  下午，趙曦去看了還坐在床上修養的沈卓,他的右腿還打著石膏翹得高高的,不過據他說再過四五天就能拆了。

  「方隊沒了。」沈卓說。

  趙曦看向他。

  「湯瑜右手截了根小拇指,還好只是小拇指。只是凍傷恢復起來人受罪。」他語氣有些低沉，也沒細說的心思。

  看到趙曦也跟著沉靜下來，他坐起來些，打起了精神抬眉道：「說說你們這一趟訓練的情況。」

  從沈卓這裡出來，趙曦去看了李海濱，他雙手二度凍傷，已經拆了包紮，有的地方凍傷后形成的黑色痂皮已經脫落，陪著他說了會兒話，講了些這幾天訓練中的內容，趙曦去看了湯瑜。

  方凱是湯瑜的隊長，人沒了湯瑜心情一直不好。再加上他身上多處三度凍傷，渾身又癢又痛，臉色很不好看。趙曦略微坐了一下，把找來的說是凍傷適宜吃的桂圓乾、紅棗、魚片放在他桌上，就出去了。

  外出訓練的人現在知道方凱人沒了，都很難過。衛悠現在不在，大家找到王書瀚，詢問方凱的後事怎麼處理，王書瀚說已經火化了，骨灰放在基地軍營里的祭堂里。大家準備約個時間去祭拜。

  衛悠回來時趙曦正參加晚訓，她發現晚上訓練的內容有了很大變化，以前主要是體力訓練，而現在多了在風雨活動室里的訓練，主要是擒敵訓練，也就是拳法、腿法、擒敵拳這些。

  訓練完，衛悠把趙曦叫到會議室，想了下把趙旭也叫上。

  「那管血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衛悠面帶疲憊地讓他倆坐下后問道。

  「知道，但基地讓全體人抽血，並不只是想把我找出來吧？」趙曦問。

  「基地現在研究出了判斷是否臨近變異的方法，因此進行普查是必要的。另一方面，身上有特殊的人很多，基地也希望借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發現點特別的東西。至於你那管血，其實基地已經知道是從我們這流出去的，公告發出之前陳司令就旁敲側擊問過我了，只是我沒說具體是誰的。」衛悠說道。

  前段時間那次集體變異事件，基地從主謀那獲得了他對病毒的一些研究成果，對研究院相關專家啟發很大。研究院半個月前拿出了判斷人體變異臨界點的標準，相應的，根據標準制定出了預警相關事項。

  而對於李智斌他們的研究以及進化蚯蚓的研究成果，再加上這次趙曦血液的研究結果，讓研究院覺得其實這次進化還有很多值得探尋的地方。研究院希望借著基地變異預警的檢測，收集大家的血液信息，看能不能再找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至於找出趙曦，郭剛也說過，陳鵬作為基地一把手，他對研究院有足夠的把控。即使郭剛是匿名把東西遞到研究院手上，但其實能匿名遞東西的就只有那些人，或者說那些途徑，因此追尋源頭並不難。

  只是因為拿到趙曦那管血的研究員一直很忙，沒時間做這些私活。一直到前些天研究院的研究告一段落，閑極無聊的情況下，他才想起手上還有一管說是有些特殊的血，然後才發現這管血的作用。

  他做了檢測后那個懊惱，要知道血液在兩個月前就遞到他手上，如果那時就發現了這個特殊，說不一定現在對如何消滅病毒已經有了一個方向，或者運氣好點已經找到了消滅病毒的物質。

  趙曦聽衛悠說基地已經對那管血有了尋找方向，不由苦笑：「陳司令是什麼意思？」

  衛悠看趙曦的樣子，敲敲桌子說：「你不要想得太灰暗，實際上不少人都有配合研究院的研究。我們駐地馮雷、賀梓欣都到研究院測試過他們的進化情況，也配合了相應研究。再說糰子最近不是也一直在配合研究院的研究嗎？」

  趙曦吶吶道：「我沒有，我就是有點害怕，如果我真的完全不相信基地，就不會把那管血上交了。」

  「我知道。我和陳司令說好了，首先，需要你配合研究院的研究，我想你應該有心裡準備；其次，陳司令承諾所有研究都不會危及你的生命和健康，如果確實有些特殊研究，也會獲取你的同意才進行，你不同意，研究不能進行；最後，我記得我說過希望你體現出自己有足夠的價值……」

  趙曦默默點頭。

  「你現在安全等級很高，這樣說吧，如果真有諾亞方舟，那麼你一定能上船，而且還可以帶人上去。」衛悠說道。

  「……需要我現在抽血交上去嗎？」趙曦問。

  「不用這麼急，明天下午我帶你去見陳司令一面，然後去研究院報道。」

  「吃豬肉不一定要見養豬人吧。」趙曦咕噥道。

  衛悠聽到趙曦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他揉揉太陽穴說道：「我帶你去，是讓他身邊的人認個臉熟。如果以後遇到什麼事，我不在，你可以直接找過去尋求幫助。你以後可能是我們駐地除了我外，臉面最大的人。」

  只是他倆的臉面用途不一樣：衛悠是靠著和陳鵬半拉子的親戚關係，以及自己的能力、團隊讓陳鵬看重並納入自己人範疇。他在很多事上獲得便利，但是對應的也要幫陳鵬解決很多問題。而趙曦是靠著她自身的特殊讓自己很重要，從目前的情況看，現在可能要從她入手解決突然變異和新生兒、孕婦的問題。她的這種重要性，足夠讓她有一些特權。當然她的這種特權是經不起揮霍的。

  從會議室出來，趙旭跟在趙曦身後說：「小曦，就我帶著糰子到研究院看到的情況，我覺得研究院還好，做的都是正常研究。」

  「我現在是沒感到什麼危險，哎呀，反正現在也躲不了了，不說這個了。雖然我一直感覺到應該把血交上去，沒想到會出這麼一個結果。但如果真能解決病毒的問題，我是不是會青史留名？」趙曦開玩笑道。

  「那肯定，我覺得到時候應該給你立一座雕像。」趙旭看著趙曦心態還算好，有些皺起的眉頭也放鬆了點。

  兩人走到三樓樓梯口遇見了等在那兒的鄭伊人。

  三人來到趙旭的房間，鄭伊人看了下兄妹倆，表情都還好，可剛才她在樓上可是看到衛悠把他倆叫到會議室的。

  她遲疑地說：「小曦，你別擔心研究院研究的事，總的來說裡面挺正規的，沒有什麼太過了的研究。」

  「伊人姐，你知道……」

  「出現了帶有抗體但沒有病毒的血液的事，整個研究院都知道，畢竟這代表著對病毒抗擊中的希望。後來進行血液來源排查，其中就提到了『麒麟』，我就猜會不會是你的血。前兩天衛隊找我和阿旭問我們從銀杏村開始的經歷，問得很詳細，而且特別關注了你的情況……」鄭伊人笑了下，她原本就懷疑，衛悠這麼一問，基本就讓她確認了。

  「只要走過就必然會留下痕迹啊。」趙曦聳了下鼻子，她即使是說衛悠，也是說自己，「伊人姐，能說說研究院會怎麼做這個研究嗎？」

  「首先是體檢，和以前一樣，查血查尿查大便，還有彩超X光這些。然後還會加上聽力、視力、力量、速度這些身體素質的測試。最後就是貢獻一些血液了，不過應該不用太多，最開始可能一百毫升吧。」鄭伊人介紹到。

  趙曦點點頭，想了下問：「糰子的檢查有最終結果嗎？它有什麼特殊？如果只是你說的這些檢查，那檢查應該早就結束了吧？但它怎麼還每天都去？」

  「大部分檢查都結束了，後面只需要定期複查身體變化就行了，不過……」鄭伊人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糰子捨不得研究院的好吃的，有時我也帶它到河對面找它的夥伴玩。」趙旭一臉正經地說。

  趙曦有些狐疑的看著趙旭，就這樣趙旭會每天帶著糰子出去？要知道現在溫度接近零下六十度了，在外面走著可不是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