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倖存者
地面上的人一直在勤勤懇懇地搜集物資,似乎並沒有發現天上多了一架直升機。而變異人的襲擊時斷時續，似乎並沒有四級變異人到來，但三級變異人對下面的人來說應付起來也夠嗆。他們幾乎是以三換一或者四換一來殺死三級變異人。
「道路兩邊的人是部隊的。」韓秦觀察了一會兒說道。
「但很明顯直升機里的人不是,而且對我們很戒備。」衛悠說。
「靠近點,我和他們談談。」衛悠對李斌海說。J81槍型的特點，精度不錯,但因為口徑小,威力不大。他看了下拿著重機槍的庄朝陽，覺得直升機可以冒險靠近一下。
「你們是什麼人？」直升機靠近后看起來不是外國人的大鬍子喊道。
「我們是N省倖存者聚集地的人,過來尋找倖存者。」衛悠喊道。
「小子，這邊不需要你關心,你們可以回去了！」大鬍子喊道，搖晃了下手上的槍。
「濱河市到觀月市一片，很多倖存者聚集地被變異人攻破。N省地廣人稀,變異人極少，你們有需要可以沿著濱河市向西走,就能找到我們。那一路現在變異人不多。」衛悠喊到。
「小子,趕緊離開！」大鬍子把槍口對著直升機。
「我們那裡物資充足,危險也小，對你們這的物資並不需要，你不用這麼緊張。」衛悠繼續喊道。
「大爺我讓你滾！」大鬍子朝著直升機開槍了。
李斌海一直注意著下方的情況，他拉高直升機,子彈不知道從哪兒飛過走了。
這時地面上的人才注意到天上有一架不屬於他們的直升機。
地面上的人對著直升機指指點點,然後有人喊話，他們才又開始搬起物資,但都忍不住時不時看一下天上的直升機。
李斌海把直升機上升到千米高度,問衛悠：「隊長,走不走？」
衛悠問趙曦：「你說，我們是當兵的這一點容不容易確認？」
「武裝直升機挺好認。」至於人嘛，不太好說。
「你覺得他們為什麼這麼抗拒我們？」
什麼人怕兵？
當然是賊。
趙曦從窗子看下去，人只有芝麻粒大小，她又拿出望遠鏡：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聲槍響以及趙曦他們直升機聲音的影響，現在有幾十個變異人從一兩公裡外趕向那個車隊所在地。而且所過之處，附近的變異人加入它們，變異人隊伍逐漸變大。
而樓頂上的認似乎也發現了那些變異人，向下喊話讓人停止物資收集，準備禦敵。
機艙里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一幕。
「衛隊，幫他們一把？」庄朝陽問道。看剛才那些人和變異人交手的樣子，恐怕要付出不小代價才能消滅這群變異人。
下面那個直升機沒有起飛，屋頂上現在有四個人，只是拿著槍站在天台邊，看向下面。而地面上的人拿著各種冷兵器緊張地看向前方。
衛悠嘆口氣：「幫吧。」總不能看著那麼多人送死。
「避開那架直升機，從變異人後邊打。」韓秦說。
直升機飛到奔跑的變異人後方五六百米的高空，庄朝陽和韓秦拿著機槍對準那些變異人的後背。而潘峻偉拿著狙擊槍，對準疑似的高進化度變異人。
這些變異人聚在一起在街道上奔跑，正好給機槍發揮的空間。地面上的人聽著機槍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看著兩三百米外的變異人一茬一茬的身上綻開血花撲到在地，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最後跑到地面上的防線邊的有十幾個變異人，韓秦三人看著和變異人糾纏在一起的那群人，收起武器。
「沿著痕迹走，我們去找他們的聚集地。」韓秦指著雪地里開出的一條路說。
「行，飛高點。」衛悠拉上艙門，不再看下面鬧心的戰鬥場面。
直升機回到千米高度，沿著雪上的痕迹向北。二十分鐘后，五池市出現在眼前。
城市裡的火焰已經熄滅，只有少量地方還冒著一些煙。直升機在廢墟上方停了十幾秒，趙曦拿著望遠鏡看向那棟發現了一具屍體的大樓，現在那具屍體還在那。
「走。」衛悠看了眼下面說。
再向前二三十公里進入山地。沿著高速前進，又飛了半個小時，李斌海看著油量正準備說必須返航時，馮雷說道：「前面山谷。」
山地間的很大一片平原，上面有一個縣鎮，鎮裡面火光星星點點。拿著望遠鏡看過去，繞著鎮子建了冰牆，牆裡面人不少。
「隊長，必須返航了。」李斌海說。
「地點記下來，回吧。」衛悠放下望遠鏡說。他覺得剛才那一群人有點不對勁兒，但他們這個聚集地也太遠了，從天上過來都有點費勁。
「這裡距離熊國不到一百公里。」韓秦拿著地圖說道。
「那個聚集地不會大部分都是毛子吧？」庄朝陽想著那個屋頂上看著像毛子壯漢的人說。現在邊境線形同虛設，如果有毛子跑過來也正常。
「直升機里只有一個外國面孔。」馮雷說。
「熊國地廣人稀，只要躲得好，變異人應該造不成太大威脅，往我們這跑幹嘛？」庄朝陽嘀咕著。
「但進化動物不少吧。」趙曦猜測，「不過動物進化速度比變異人小多了。」
「邊境這塊毛子原本就不少，末世發生時滯留在這邊的也可能。」衛悠說道。
直升機直接高空飛到濱河機場，趕到油箱見底時充滿了油。
回到濱河市，車隊依然在平穩地收集物資。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過，大家吃了飯就休息了。
現在基地來了一萬多人，早已在濱河市裡散開，趙曦沒法預警這麼大一片區域的危險情況，因此她這晚只是單純睡覺。作為臨時住處的酒店現在也是房間緊張，而車隊也不願意花太多時間再清理個住的地方，因而一個房間擠上十幾個人，大家都將就著休息。
趙曦他們的房間挺大，大家找了些實木傢具劈成柴火，點在中間，又找了厚厚的棉絮鋪在地上，窗子開了個縫透氣，一人輪流守夜兩個小時，就這麼過了一夜。
第二天趙曦沒再出去，衛悠拉著韓秦到李家崗給那老頭送去了點吃的。但回來時兩人臉色都不太好，說那老頭不接受他們送的東西，而且讓他們不用常去，偶爾看一眼，他死了幫著收屍就成。
晚上七點過郭剛帶著那支千人車隊又過來了，而且人數車輛數翻了個倍。
衛悠和這隻車隊基地帶隊的人對接后，帶隊的人就安排大家開始收集物資。
衛悠看著郭剛臉色不算好，把他帶到大家睡覺的房間問道：「出事了？」
「蒙哈市裡在前兩天有三十多個人變異，都住在一個片區，包括變異的人死了六十多人。」郭剛說。
「原因排查出了嗎？」衛悠問到。這麼集中的變異，肯定有誘因。
郭剛四下看了下，房間里只有「麒麟」的人，但他還是壓低聲音說道：「我走時基地還沒公布原因，但教授他老婆說是有人有意這樣做。」
郭剛這句話聽得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這支千人車隊出發到濱河市的第二天中午，蒙哈市南邊的一個小區里突然有人連連發出慘叫聲。周圍的人對此有一定經驗，畢竟變異的事雖然不多，但每隔十天半個月總能聽到一兩起，基地也一直在宣傳相應處理方式。因此小區里的人都沒有冒進，而是先派人找到巡邏的官方人員說明報警。
巡邏的人聽說后，帶著一個巡邏小隊八個人來到這個小區。剛變異的人並不算強，在巡邏人員手上有槍的情況下很快就被消滅。就在處理善後的時候，這個小區里接連有人變異。有幾個變異的人的同屋為了逃跑，打開房門，把變異人放了出來。
小區里頓時一片尖叫聲，不少人逃回家裡大門緊閉。也有人上前幫助巡邏人員清除變異人。
但這次是個群體變異事件，在兩三個小時內，有二十七個人變異。其中兩個很厲害，已經到了三級變異人的進化程度，明顯不是剛變異的。也因此巡邏隊有些措手不及，沒能第一時間把這些變異人清除。十九個變異人出了房間來到小區里，甚至還有五個到了大街上，導致三十一人死亡。
而在基地官方部隊到達現場，將所有變異人清除后的四個小時內，陸陸續續又有五個人變異。
這件事瞞是瞞不住的，畢竟變異人都上了街，可以說在兩三個小時內，蒙哈市和雪城市稍微消息靈通一點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就連合木蘇市也在三個小時後知道了這事。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變異，從昏迷到變異一般兩到四個小時，三十多人變異，這段時間同住的人不可能沒一個發現的。但事實就是沒有人在這些人變異前報告給基地。因此這事一看就不對。
「查！必須查清楚！涉及到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陳司令大為火光地說道。
基地部隊把發生變異地小區圍住后，即使所有變異人都被消滅，也沒有離開，而是開始挨家挨戶查看室內情況，並進行筆錄。
王書瀚他們在基地部隊圍住小區一個小時后就知道了這事，大家都在猜測是怎麼回事。
晚飯時王書瀚和邱曼提了兩句，因為這個出事的小區就是邱曼以前住的地方。當他說部隊每家每戶都在盤查，必須要找出始作俑者時，就看到邱曼原本陰鬱的臉上露出了慌亂的表情。
「你知道這事？」王書瀚盯著邱曼的眼睛問道。
邱曼避開王書瀚的視線，看向自己握在一起的雙手，牙齒都有些打顫。
「邱曼，你知道什麼我希望你能說出來，畢竟這不是小事。這次死了六十多個人。」王書瀚看著她嚴肅地說。
邱曼目光游移，眼圈慢慢紅了起來。她擤了擤鼻子，看向王書瀚：「我不是有意隱瞞的，你知道的，我只是……我只是不願意再回憶那些。」說著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慢慢將目光放在自己緊握的雙手上，聲音帶著點顫抖地說：「那個小區……裡面好多人殘的傷的，進化度不高的，都過得不好，大家都怨恨……還有那些女人，沒幾個乾淨的，可大家沒辦法，洪哥拿捏到了大家的短處……大家都不甘心，有人想了這麼個法子發泄不滿……好多人都加入進來……」
邱曼說得隱晦，可王書瀚聽懂了，他倒抽一口氣。
「有多少人參與進去？準備變成變異人的有多少人？都是自願的嗎？通過什麼方式變異？你們是怎麼控制變異的時間點？」王書瀚一口氣問道。
「我不知道，我，我，我只知道是雪水。雪水裡可能有加東西，味道帶了點腥味，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喝了一個多月……」邱曼眼淚流了出來，她現在害怕極了。
王書瀚一聽邱曼也是準備變成變異人中的一員，而且喝了一個月加料的雪水，頭皮開始發麻。
他拿起桌子上的筆記本和筆，把晚飯挪到一邊，坐到邱曼跟前，嚴肅地說：「就你知道的，有哪些人參與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