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倖存者
飛機到濱河市西邊時,趙曦從窗子看到地面上結了冰的河流突然想到：「衛隊，濱河市那封信，裡面提到的李家崗應該就在這附近吧？」
衛悠拿出地圖看了下：「車隊過來時有機會去看看。」
回去時車隊已經重新啟程,去送變異人屍體的直升機已經回來,甚至還多了一架直升機。
衛悠讓車隊停下，一方面讓直升機加油,另一方面也罷看到的情況告知郭剛和車隊領隊。
直升機加滿油后,衛悠換了潘峻偉和李文斌當駕駛，然後直升機又飛了起來。
「衛隊,要不去百湖市看看？」趙曦問道。前些時候基地從百湖市附近帶走了武器，卻沒有進入城市,不知道那裡現在情況怎麼樣。而且百湖市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也不遠，那裡的情況也可能會影響到這裡。
「去百湖。」衛悠點頭。
直升機向百湖市開去，沿途變異人極少。百湖市不愧「百湖」之名,湖泊眾多，星羅密布在百湖市極其周圍。湖面現在都結著厚厚的冰,冰上不時出現動物和人形的屍骨。
「百湖市南邊有油田,也有煉油廠,西邊是工業區，東邊是國家濕地公園，北邊有個機場。」趙曦看著地圖說道。
「先去煉油廠。」衛悠拿過筆記本電腦，看地圖。對於基地,各種燃油都是緊缺資源。
直升機十分鐘就到了煉油廠上空。油田在不太遠處,能看到七八個蓋著雪的鑽井。直升機下方的煉油廠，高高低低的各種設備同樣蓋著厚厚的雪。地面上的雪十分凌亂,看來這裡末世后挺熱鬧。
「看來光顧這裡的人不少。」衛悠拿著望遠鏡看著煉油廠內的情況：有不少廢棄的車輛,有的車上並沒有雪。而大量變異人聚集在煉油廠中,認真辨認還能看到地上已經被踩得髒兮兮的雪裡的骨頭。不知道把變異人吸引到這的那群人是哪兒來的，有沒有成功逃出去。
「燒五池市的人會不會是從這弄的油？」趙曦突發奇想問道。五池市就是濱河市北邊那個被燒了的城市。
「太遠了，三百多公里，現在的路不好走。」韓秦說，他也注意了下邊雪上的各種印記，目前沒有看到大量汽車開過的痕迹。他頓了頓，又想了下說，「除非他們從空中運輸。」而且廠里的變異人也是個大問題，在這麼個地方，可不敢用熱武器或者火。
直升機飛到巨大的儲油罐上方，倒是沒有泄漏的痕迹，衛悠也拿不準這裡還剩多少各種燃油。而且還有個很大的問題，柴油根據標號不同，凝固點也不同。以現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氣溫，只有-50＃柴油沒有凝固，易於轉移。也不知道下面的儲油罐里的都是些什麼油，現在狀態怎麼樣。
「走，去百湖市。」衛悠看了眼聽到聲音擁擠在直升機下的變異人，放下望遠鏡說道。
這裡已經能看到遠處百湖市的輪廓，隨著距離靠近，城市的情況也越來越清楚：從雪地上的情況看，城市附近活動著不少變異人，可現在幾乎看不到它們的身影。但煉油廠里變異人數量，可能連百湖市應該有的變異人數量十分之一都沒有。
直升機在城市上空徘徊，趙曦趴在窗戶上看著下面說：「城市裡還是有些變異人，但如果車隊過來，應該能對付。」
「這裡也有變異人也朝北去了。」馮雷放下看向北邊的望遠鏡說。北邊的城市外，有集中的大量的向北的腳印。
車隊上次到武器庫消滅了一些變異人，後來雖然又派人沿途收集了一次物資，但那時為了安全沒再走得這麼遠。
「走，去濱河市。」衛悠在直升機繞著市區飛了一圈，趙曦指了幾個危險地點后說。
直升機朝著濱河市飛去，能看到霜棱江時，趙曦又想起水庫邊的李家崗，然後又對衛悠提了提。
「得，你總記掛著那，是感覺到了什麼？回來時如果油夠就去。」衛悠搖搖頭說。
其實趙曦對那也沒什麼感覺，就是好奇，想在情況許可時去看看。
直升機沒有再飛到濱河市上方，而是還有四五十公里時，從東邊繞了過去，便於觀察周圍的情況。
濱河市東邊五六十公里處，開始出現山坡，這裡是平原和雪海山脈接壤的丘陵地方。這一片沒有大城市，都是些鄉鎮，但數量不少。再向東二三十公里的山谷間，有一個人口幾十萬的小城伍尚市。
從直升機上，雖然濱河市附近不少小股變異人在遊盪，但沒有看到大量變異人。而隨著直升機繞過濱河市向南邊飛去，變異人變得多了起來。
「變異人在打架。」馮雷突然說道。
他說得太含蓄，那不是打架，那是在廝殺：
前方大概四五公里處上萬變異人聚在一起，相互撕咬。這時就能很清楚看到變異人進化程度，進化度低的只會朝實力差不多的變異人上嘴咬或者動手抓。有些變異人身上的衣服還算完好，它們一口下去連著衣服一起咬下吞進肚子里。而進化度高的變異人大多直接朝著其他變異人脖子下手，直接擰斷。而且它們也不會進食，似乎只是為殺戮而殺戮。
而地上已經躺了數千變異人，有的能看出還沒有死透。
「升高，別讓變異人發現直升機。」趙曦對李斌海說。
直升機升到一千多米高空，來到變異人頭頂，大家拿起望遠鏡向下看去。
一、二級變異人之間的廝殺似乎更多是為了進食，而被高進化度變異人直接殺死的大多是這些弱的一、二級變異人。三級變異人相互之間也有廝殺，但不多，四級變異人之間卻似乎相互在避開。
看了有二十分鐘，又死了有兩三千變異人，李斌海提醒道：「隊長，該走了。」油箱里燃油只有一半了。
衛悠無奈地看了眼李斌海，看樣子下面的廝殺大概一兩個小時后就會結束，他還等著解決地差不多了他們去解決高進化變異人。要是等直升機充滿油再飛過來可能趕不到尾聲。
「到濱河機場去加油。」韓秦提議道。
衛悠又拿起望遠鏡看了下面一眼，點頭說：「行，到濱河機場看下那的情況。」反正機場正在回車隊的路上。
直升機往回飛，二十分鐘後到達濱河機場上方。二十多架飛機停在停機坪。候機大廳的玻璃牆碎了幾塊，大廳里一片狼藉，不少屍骸躺在裡面。整個機場變異人極少，能看到的只有幾個。
但停機坪、跑道以及機場前小廣場的雪地上都有些讓人納悶的痕迹。大量寬度有一米多的長條形坑道，坑的盡頭會有一片被壓下去的雪地。
「有點像蛇走過。」趙曦比劃了下說。
坑的另一頭積雪稍微矮了一些，看起來有些蓬鬆。
「感覺那下面有個洞。」馮雷指著蓬鬆的雪地說道。
直升機的聲音吸引著機場里的變異人像直升機方向走來。
「把變異人引到那個雪堆上。」韓秦對李斌海說。
李斌海看著下面變異人的位置，低空飛行，然後利用螺旋槳發出的聲音引著變異人靠近蓬鬆雪堆——一個變異人踩上去后掉進地底。
大家看著突然出現的大洞，都有點牙疼，怎麼這一趟出來遇到這麼多地下的東西。
「動作快點可能沒什麼問題。」趙曦說。
「可能？」衛悠挑了下眉。
「目前感覺是這樣。」趙曦說。
潘峻偉把地面上的幾個變異人清除，然後李斌海飛向看到的機場油庫。
直升機到了油庫上方，聲音引來了遠一些的幾個變異人。
直升機在油庫附近飛了一圈，大家都仔細找地面有沒有類似剛才的那種蓬鬆雪堆——還好，油庫兩三百米內沒有。
「把油庫附近引遠點再開槍。」確認油庫周圍還算安全后，衛悠看著追著直升機聲音的變異人說道。這油庫附近可不敢隨意動槍，他能保證大家絕不會把子彈打到油庫上，但沒法保證絕對不會出現跳彈打到油庫的情況。
李斌海慢慢溜著地面的變異人到了油庫外四五十米的地方，潘峻偉才開槍。然後直升機又在附近飛了一圈，把油庫兩三公里範圍內的變異人都清理一空。
「我先和韓隊下去看看情況，你們在上面多看著點。」衛悠說道。
直升機按照衛悠指的地方低空懸停，衛悠和韓秦帶著武器繩降到地上。
衛悠的目標不是這些油罐里的油，油罐附近的管道和各種閥門現在已經全部被凍上，一時半會也弄不開，他瞄準的是停在一邊的運油車。
韓秦在一邊警戒，衛悠查看四輛運油車的情況：兩輛是空的，一輛里是汽油，另一輛是航空煤油。這兩種油的凝固點都很低，至少在現在的溫度下還是液體狀態。
衛悠確認油罐車裡航空煤油不少，招手讓直升機下來。
用了十多分鐘加滿油，直升機再次升空，直接飛向剛才看到的變異人廝殺之處。這時這場廝殺已經到了尾聲，上萬的變異人躺在地上，層層疊疊。變異人濃稠的血液混著雪水，又被大量變異人踩過，把這一片地染成深色，被寒風一吹就凍上了。有的變異人只剩下骨頭，可更多的是腦袋折向一邊，睜著沒有瞳孔的眼睛倒在地上。不少躺在那的變異人嘴還在開合，可它們的身體無法動彈，而壓在最下面的一些早已經和血色的大地凍在了一起。
周圍還有一些變異人在靠近這片殺戮之地，那些高進化度的變異人也沒有放過它們。
趙曦再次看到高進化變異人抓著低進化變異人脖子一拎，低進化變異人就軟軟地躺下去，她真覺得脖子有點痛。
「你們有多少人能這樣，一隻手擰斷一個人脖子？」趙曦舉起一隻手坐了個「擰」的動作，問機艙里其他人。
韓秦看了下其他人說：「如果你是說人的，都可以。但如果是變異人的，根據每個人力量不同，變異人等級不同，情況會有所不同。」
他估計自己這麼擰斷二級變異人的脖子，用力點兒能行，但做不到下面的高進化變異人那麼輕鬆。但三級及以上的變異人，他是不行的。以他對「麒麟」里人員的了解，三級變異人庄朝陽、馬峻這些偏力量的變異人可以試一下，四級變異人就只有趙旭有這個力氣了。
「隊長，三級變異人四十個左右，四級變異人有七個。」馮雷仔細分辨了下方的變異人情況后說道。
「主要目標四級變異人，馮雷，指一下哪些是四級變異人，我、韓隊和松子分一下。」衛悠說道。直升機機艙門打開后就那麼大，三個人在門口用槍已經有點擠了。
在把各自負責的四級變異人確認后，三人把狙擊榴彈槍、機槍、手榴彈這一些放在合手的位置，然後拿起狙擊木倉。
當直升機下降到合適位置時，三人開槍。
雖然李斌海盡量控制，但直升機在風中還是有些晃，這對三人的瞄準有一些影響。但居高臨下就是他們最大的優勢，無非是多打幾槍的問題。
七個四級變異人都沒能逃脫。在四級變異人倒下時，三級變異人似乎也意識到什麼，開始四下逃串，在四級變異人都倒下后，韓秦和衛悠換了重機槍掃射。重機槍下，這些三級變異人以及其附近他低進化變異人都沒能逃脫。
大概二十分鐘后，直升機開始返程。
而在直升機飛遠后，馮雷拿著望遠鏡回看剛才那地，驚訝地看到遠處的變異人居然進入屍體堆里找食。
只是此時直升機已經離那有三四十公里遠，其他人拿著望遠鏡也看不清那邊的情況。不過馮雷說的情景不久前大家才見過，倒也不奇怪。
在經過機場時，衛悠問趙曦：「你覺得我們把這油庫的油都弄走，危險性大不大？」
趙曦從窗子看向幾公裡外的機場，想了下說：「如果只是把油罐車開走還行，但如果要把油庫里的油都弄走，時間太久了怕有危險，但感覺我們應該能對付。」
衛悠點了點頭。
霜棱江出現在地上后，衛悠拿出地圖查找李家崗的位置。
「去李家崗。」衛悠把地圖拿給李斌海，把過去的路線指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