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逃
據趙軍說，這個農家樂是他的。彗星撞地球消息傳來那天，他給員工放了假。後來事情結束，他到農家樂準備開門，就遇到這麼一出事兒。老李和老邢是他的老主顧，就住在附近，從家往外逃時路過這看到有人，就住了過來。剩下的人都是從各處逃過來的，被樂來古鎮和小溝村的活屍堵在中間，也是緣分，被他撿了回來。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聚一批人，找到辦法，從這裡出去。現在院子里有16個人，除了廳里的10個男的，還有兩個十幾歲小孩、兩個女學生和一對年輕夫妻在屋子裡。
其他人也幫著補充了兩句。韓秦低頭想了一下，看趙軍說得挺真誠，他說：「行，那接下來要麻煩了，我去把他們叫進來。」
「韓老弟是個痛快人。」趙軍說，他站起來：「老李，再跟韓老弟走一趟。」
「不用，幾步路，院門沒鎖吧？」
「沒鎖。四周都是一人高的竹柵欄，只把院門鎖上也頂不了事。」趙軍笑道。
「車停到前面那棟樓前吧？」
「順便找處空地兒就行，現在沒那麼多講究。」
韓秦點頭，走了出去。走到一樓就聽到樓上有人說，這是把我們都當壞人了，德行。
趙軍說，這世道，小心總比大意好。
韓秦走出小樓，走過仿古建筑後又換了個方向，偷偷繞到3層小樓下，就聽到有人說：「……都別說了，他來我們歡迎，他不來我們也沒損失。」
「這些日子根本就沒幾個人到這來，這前後一堵，這片就成了孤島了。」一個年輕的男聲說道。
「實在不不行我去找其他幾家的人一起想辦法。」趙軍的聲音。
「再看看吧，那幾家人……」這是老邢在說話。
院外，趙曦和鄭伊人在說著話。
趙曦小聲地問鄭伊人在第一個村子里，韓秦帶著她看什麼。
鄭伊人說，他們不止一個地方發現發現了活屍的殘骸。而且，那個村子的活屍基本都很瘦很瘦。
「有一個猜測，那些活屍是被其他活屍分食的。」鄭伊人說，「如果按照前面大家的猜測，活屍必須要補充能量才能生存。那如果周圍沒有食物呢？」
「吃同類？」趙曦呢喃道。
「只是一個猜測，不過由此引申出很多問題：如被分食的活屍是怎麼確定的，隨機，還是有選擇性的？對活屍來說，新鮮血肉和同類的血肉，對他們有什麼區別？他們會思考么？他們知道自己在分食同類么？……」鄭伊人接著說道。
「如果是生物，或者說能歸入動物，那動物基本的特性應該都有吧？」趙曦不確定地說。
鄭伊人望天：「不知道導致這樣變異地原因到底是什麼？病毒？」
「說不一定是寄生呢？」趙曦打趣道。
「寄生不像，我解剖的時候沒發覺有寄生的跡象。當然也可能是解剖的比較粗糙。」
正說著，韓秦出來了，他示意他們把車開進去。
按照韓秦指揮把車停到仿古建築旁三層小樓能看到的地方，趙旭問要不要留個人守在車上，韓秦搖頭，趁這幾步路大概說了下這的情況。四人也對了對口風。趙曦抱著糰子，四人一狗到了二樓大廳。一進屋，趙曦就被熱氣激地抖了一下。
「這個農家樂的老闆趙軍。」韓秦指著趙軍介紹道，「我朋友趙旭，他女朋友鄭伊人和他妹妹趙曦。」他接著介紹道。
「這是糰子。」趙曦插話道，她握著糰子的前腿揮了揮。
「哎喲，還有兩個本家。歡迎歡迎，大家都是落難人，相互幫助，希望我們早日離開這裡。」趙軍說，「這是老李，剛才你們見過了。」老李已經把臉露了出來，有些瘦的，看著面相只有四十多，頭髮卻都全白了。
「這是老邢，他兒子邢浩，還有一孫兒在那屋裡，我閨女也在那，屋裡還有倆女大學生，待會介紹。」趙軍指了指左邊有光的一間屋。
「這是胡廣成、方井、陳雨，他們也是從五井子逃出來的。」趙軍指著三個三十左右的男子說，其中一個背挺的挺直的坐在沙發上，。
「石永亮和陸輝，」他指向兩個二十多的男子，「也是我的員工，當時叫他們來準備營業的事，誰知道。」他搖頭
「牛一辰，還有那屋裡的兩姑娘，一起到樂來玩的，結果遇到這事。」
「還有一對從桂西逃出來的小夫妻，現在在他們屋裡。」
趙軍把所有人介紹完，胡廣成，也就是背挺得挺直的那個男的對著四人問道：「你們是才從五井子出來的？」
四人相互看了眼，趙旭說道：「不是鎮上，是走下面的銀杏村出來的。」
胡廣成的眼睛暗了一下，苦笑道：「那你們知道現在鎮上的情況么？」
「鎮上的活屍，我們是這麼叫那些吃人的東西，都跑出來了，我們也沒敢近看，看著情況不對跑出來。」趙旭說，他接著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從五井子出來的？」
「前天早上。」
「前天下午我們看到去鎮上的路上有車翻了，還有相撞的，周圍很多活屍。」趙曦說。
「我們有十幾輛車從不同方向跑，我們一起的有4輛十幾個人，到現在就我們三個活著。」胡廣成苦笑，「看來另外幾路也難。」
「能說說你們走的時候鎮上是什麼情況么？」趙旭問。
胡廣成苦笑。
方井看了眼隊長，說「路上到處都是吃人的怪物，有時會衝進房子里，它們有的力氣極大，防盜門根本抵不住。我們一起衝出來的，有的是找吃的的時候認識的，有的是看著我們往外沖，跟在後面一起的。我覺得鎮上可能沒有多少活人了。」
「不管怎麼說都出來了，你們膽子也大，要是我在那種情況下肯定不敢動。」趙旭說道。
「那不是沒法嘛，再不出來都要彈盡糧絕了。那些怪物越來越厲害，再不出來我們也扛不住。也是下了好大的決心，能出來都是運氣。」方井傻笑了下，摸了摸頭。
「那也不全是運氣，你們的武力都是這個。」老李舉起大拇指接了句，「還沒介紹到，他們三個都是縣裡刑警隊下派到鎮上的，廣成是隊長，武力杠杠的。」
「當了幾年兵而已，不算什麼。只是現在身體有變化，力氣大了不少，反應也快了些，勉強能對付。」胡廣成回應道。
「說到這個，你們也有變化吧？」趙軍看向趙旭四人，「我先說說我這邊的吧，我力氣大了不少，能舉起一輛帕莎曼。」帕莎曼是很受歡迎的經濟型家用小轎車，院子里就停了一輛。
「邢浩、胡隊長、陳雨、永亮、牛一辰力氣也有增長。我女兒、永強、方井、陳顏速度提高了很多。丁旗和孫梅都是視力和反應能力很厲害。其他人各方面都多多少少有提高，但沒特別突出的。」
「我和韓秦力氣不小，伊人反應能力不錯，小曦也沒什麼突出的。」趙旭也把自己這邊介紹了下，不過也有保留。
這時老李站起來，一邊把圍巾往脖子和頭上裹，一邊招呼方井和他出去。
「大家輪流到外面巡邏一下。白天每隊2個人，巡邏2小時。不過外面冷，大家巡邏一次回屋裡坐一會暖和一下又出去。晚上也會安排人守夜。」趙軍解釋。
「你們是看到院門口的雪人了吧？」趙軍問。
趙旭點頭。
「我的主意，還不錯吧。」牛一辰有點得意的道。
「活人一看就知道院里有人，活屍卻沒影響。」趙旭向他舉了舉大拇指。
趙軍說：「你們朝院子里亮的那個燈光，老李巡邏的時候看到了，否則我們在後面還真不一定看到。」畢竟窗帘都拉上了。
「不過你們也牛，那些怪物，呃，活屍，你們是這麼叫的吧？那就叫活屍吧。活屍對燈光挺敏感的，你們就敢這麼開一下。」牛一辰說。
「那不是看著周圍還算安全么。對了，一辰，你們是從樂來出來的吧？」趙旭問。
「你是想問樂來的情況吧？」牛一辰說，「我們都出來有10天了，你要我說現在的情況，我還真不知道。我把我知道的給你們說一下吧。」
「我和陳顏、湯靜雯是大學同學，天黑前一天我們班做活動出來玩，來了二十多個人。到了樂來就去爬後山，進了那個小溶洞，出來的時候都下午3點了，溶洞里也沒信號，出來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結果回C市的車沒了。後來想了很多法子走了一半的同學。我們十幾個人想著在哪兒都差不多，於是就留下沒走。後來幾天陸續又走了幾個，最終有8個同學留在樂來。」牛一辰沉默了下。
「天沒亮那天大家也沒覺得什麼，畢竟官方早預告了會發生的事，大家也沒慌。結果那天晚上鎮上醫院就亂了。我們在客棧里，離得也遠，其實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個方向吵得很，警察也過去了。後半夜的時候聽到街那邊有慘叫聲還有求救聲，客棧老闆去看發生了什麼事就沒再回來。這時大家覺得沒對，但天黑著又不敢亂走。後來外面實在太亂，我們的這個客棧在一個偏僻小巷子深處，也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麼，有兩個膽子大的同學和客棧的一個工作人員一起出去……回來了一個同學，說外面有很多怪物吃人，另兩個人都……」牛一辰聲音低了下去。
「大家把客棧大門關上，該怎麼辦吵得厲害，最後說看看情況再決定。後來大家陸陸續續的開始發燒，醒了后都覺得身體素質有提高，就決定出去看看情況，當時巷子里有2隻活屍，出去了5個人把它們解決了。看到我們出來解決了活屍，巷子里其他客棧里也有人出來。其中一個客棧可以看到街上的景象，到處都是活屍。有人說等政府救援，也有人說我們衝出去。後來大家都決定衝出去。一共29個人，11輛車，大家開著沖了出去。我們住的地方客棧比較集中，看著我們出去，後面也跟了好多人。」
「其實路很不好走，古鎮的街道不寬，而且活屍又多，力氣又大，有車車窗直接被跳上車頂的活屍打破，還有被直接撞翻了的，我們也險些被翻了的車擋在那。好在樂來不大，我們很快過了遊客中心往國道上走。但國道另一邊也有住宅，裡面也有活屍。我也不知道追出來的活屍是古鎮里的還是街邊住宅里的。我們的車後跟了4、5個活屍，跟了六、七公里，後來就遇上了趙叔。」
牛一辰向趙軍感激地一笑。
「靜雯那丫頭駕駛技術不錯，要不你們也逃不出來。」趙軍說，「當時我出去看看情況。頭一天老邢他們一家子和老李到我那，我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我閨女發燒一直沒好，想帶她到醫院看看，但也摸不清情況，就出去看看，也是碰上了。」
「也就是他們那一次，古鎮附近國道上堆了十幾輛車，起碼幾百的活屍在遊盪。前幾天我又去看過，沒敢靠近，遠遠的看著幾十輛車在那，活屍更是數不清了，估計古鎮逃出來的大多折那了。」
說完大家都有些沉默。
「也不知道同學有多少活了下來，當時只顧著逃命，都沒注意其他車的情況。」牛一辰嘆息道。
「聽天由命吧。」趙旭也有些感慨，「能到這的都是命大的人。」
「對了，剛才趙叔說還有人從桂西過來的吧，那邊什麼情況？」
「桂西那邊不是全是承包出去的果園嘛，果樹上面摘果下面養雞。那邊活屍出現的不多，倒是動物變異不少。」趙軍說。
「動物？」趙旭疑惑。
「雞和狗、還有鴨子。聽小丁說其實雞和鴨子死了不少，但架不住養的數量大，還是有不少變異的。」說到這，趙軍看了眼被抱在趙曦懷裡的糰子。
「是變成活屍那樣的么？」趙曦問。
「有的是，有的變大了，有半人高。開始的時候只要不出現在活屍面前，活屍就只追著變大的雞和鴨跑。那些雞和鴨也厲害，啄死了好多活屍，當然也有他們自己打死的。」趙軍有些感慨。
「那些活雞活鴨什麼都吃，最開始吃樹上的果子，後來果子吃沒了就相互啄，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追著人……」趙軍頓了下，「沒想到以往是人吃雞，現在是雞吃人。那雞喙厲害著呢，啄一下就頭破血流，小丁他們沒法，就開車逃了出來。開始時他們是往小溝村那邊去的，那邊不是堵了嘛，就往這邊走，正好碰著我出去看看，就跟著我回來了。」
雞吃人！趙旭四個沒想到還有這種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