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逃

  鄭伊人還有些其他發現，不過都不算重要，後面她再研究確認下再和大家說。

  鄭伊人說完后，趙曦和韓秦對視了一眼，趙曦說：「你說吧，我只是有感覺，但到底發生了什麼，今天也沒怎麼看清楚。」

  韓秦表情有點嚴肅：「距離銀杏村大約5公里的地方有活屍。看樣子有人從鎮上開車逃了出來，活屍跟在後面最終追上。那些活屍進化程度高，都比後院那個強。」

  大家一聽都有些緊張，雖然還有5公里遠，2公里遠的大壩村的活屍也沒過來，但這代表著一種趨勢。

  「我覺得鎮上的活屍遲早會過來，否則我不會覺得有危險。只是不能確定什麼時候會發生。」趙曦補充道。

  「鎮上應該還有一些活人藏得挺好，現在電已經停了，我估計水和氣也一樣，當那些人儲備的食物和水耗盡后，逃出鎮上時很可能把活屍帶出來。」趙曦苦笑，「就像今天上午那些人一樣。」銀杏村這邊沒通天然氣和自來水，趙曦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但從電的情況看，這兩樣估計不會堅持太久。

  韓秦敲了敲沙發扶手，說道：「今天大家整理物資，明天上午我帶鄭伊人到大壩村去練個膽。下午和晚上大家把東西都收拾到兩輛車上，同時研究下離開的線路，後天一早我們離開。」

  趙旭聽完看向趙曦：「小曦，你感覺怎樣，時間來得及么？」

  趙曦苦笑，這個她真說不清楚：「明天應該沒問題，如果情況不對連夜離開吧。」

  晚上吃過飯，廚房裡趙曦坐在小凳子上守著液化氣罐燒開水洗碗，趙旭帶著韓秦去把地下室的物資搬上來。韓秦看到地下室的時候挑了下眉，但也沒說什麼。鄭伊人正在把房車裡以前裝的的物資搬出來。

  這時趙旭走進廚房，到趙曦身邊蹲下，沒說話。

  「有事？」趙曦有些奇怪。

  趙旭遲疑了下悶聲說：「小曦，原本我不該問。雖然你不說，但發生了什麼其實我都能猜出來，可是……」可是他心裡過不了那個坎兒，趙旭在心裡輕輕說道。他知道這是在挖妹妹的傷疤，但是，他還是想知道，知道母親最後，最後的情況。

  「我還想著你什麼時候來問呢。」趙曦看著水壺，這些天她一直不敢提、不敢想，似乎不說就沒發生過。

  眼睛漸漸蒙上一層淚，她輕聲說：「那天上午我去時媽媽還有些反應，上午的時候出了2次病人吃人的事，雖然醫院說是狂犬病，但……看見的人都說那兩個病人瘦得像骷髏一樣。」

  「11點的時候我把媽媽弄到了一家賓館里，我想過要不要帶她回來，可我不敢。」她低下頭，淚水流了出來。

  「那時她對外界已經沒有反應了……而且瘦了很多。」

  「我在賓館房內守了一個下午，看著她一點一點變瘦，我真希望她是生病了。」

  「晚上我再去的時候……我把她鎖在房間里，在房間前留了言，裡面危險。」

  趙曦慢慢地蜷成一團，臉埋在臂彎里，淚如雨下，她抽泣著繼續說：「賓館前台的大爺也不對，醫院當時也已經有些亂了。」

  趙旭有些愣神，他聽到妹妹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傳來，似乎在耳邊又似乎很遠。良久，他呼了口氣，看見旁邊蜷著哭得有些打嗝的妹妹，把她整個環到懷裡：「小曦，這事和你沒關係，是老天爺太捉弄人。」他哽咽道，「是我這個哥哥沒用。」

  廚房外韓秦見趙旭搬著搬著就不見了，正來捉人，就聽見兄妹倆的談話，他在門邊站了會不知道在想什麼，又回到地下室繼續忙碌。

  好容易止住了哭，趙曦把老哥推開，去看水壺，都開了很久了，她關了氣，把水提到灶台上，悶悶地道：「你還好好的就很好了，那些天我擔心死了。」

  趙旭胡亂擦著臉，有點不好意思，傷心過了，作為哥哥的自尊回來了：「我會照顧好你的，還有伊人。」

  趙曦無語，重色輕妹。

  早上起來，趙曦冷得打了個哆嗦，又雙叒叕降溫了，好吧，其實溫度一直在下降。其他人已經起來了，鄭伊人正在燒水煮蛋，看見趙曦哆嗦著進廚房，不由說道：「再加件衣服吧，外面下雪了。」

  趙曦到院子里，韓秦在晨練，趙旭跟在後面。天上飄著涼涼的小片的雪，趙曦攤開雙手接了會雪，回到起居室，打開手機電筒：這些雪是灰色的。

  她下樓出去對趙旭和韓秦說：「進屋吧，這個雪不幹凈，夾雜了揚起的灰塵。」

  韓秦沒理她，趙旭回道：「快結束了，馬上就回屋。」

  趙曦叉腰在門口看了會，被凍得不行，找厚衣服去了。

  鄭伊人跟著韓秦上車的時候，趙旭站在鄭伊人那一側的車窗外不停叮囑，韓秦無語地打斷趙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弟妹的。」接著升起鄭伊人這一側的車窗，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院子里放了不少東西，現在下雪了也麻煩，趙旭和趙曦把東西往屋裡搬。

  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很快，韓秦帶著鄭伊人回來的時候，兄妹倆沒注意時間，也還沒做午飯。

  趙旭拉著鄭伊人上下打量：神情有些凝重，沒有受傷。

  鄭伊人抱了他一下，看到把身上的泥土蹭到了趙旭身上，又幫他拍了拍土，說道：「沒事，我挺好的。」

  韓秦停好車進屋，嘖嘖地看著趙旭：「放心吧，弟妹表現得挺好，比你強。」

  趙旭噎了一下，舉起右手向鄭伊人豎起大拇指，笑道：「我老婆真厲害。」

  趙旭說要不簡單點吃面，把黑木耳、火腿腸什麼的都拿出來，準備隨意做個臊子。鄭伊人要來幫忙，趙旭讓她去休息。

  鄭伊人到後院看那兩具活屍屍體，早上出門前她在每一具上都劃了深淺不同的5道口子，現在瘦的只癒合了最淺的兩道，另一具癒合了三道。可按照昨天下午的情況，瘦的也至少應該癒合三道以上。

  也就是說，沒有活性癒合傷口了？她想。

  接著又在2具屍體上各劃了一道比較淺的口子。準備晚點再看下情況。

  下午把物資往兩輛車上放時，趙曦和韓秦產生了無數口角。如糧食、汽油這些極為重要的物資還好，兩人能達成一致，可對於一些小東西兩人對帶不帶時常爭執，不多基本都是韓秦退敗下來。趙曦雖然沒明說，但在這事上有一種：我堅持、我說了算、這是我家的車的這麼種氣勢，韓秦覺得自己沒法和一個不講理的人搬扯，只能退下陣來。

  到後來韓秦也不和趙曦吵了，他只盯著他覺得很重要的一些東西，確認會帶上，便只當個勞力，聽話照做就是了。

  搬完東西已經快20點了，趙旭去做飯，鄭伊人去幫他。

  韓秦在起居室休息，順便拿著趙曦放在外面的全國自駕游地圖冊和高速公里地圖冊研究。

  趙曦上到2樓就看到韓秦一邊看書，一邊剝了塊巧克力放到嘴裡。

  韓秦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趙曦盯著他手裡的包裝袋。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巧克力，遞給趙曦：「村子里搜集到的，找到的時候放在柜子里收得挺好的，日期也還新鮮，來一塊？」

  趙曦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想了下還是實話說了：「這個是老哥送給三爺爺的小孫子的。這個牌子國內沒有賣。」而且家裡的都沒有打開，所以確認這是送出去的那一袋。

  韓秦愣了下，怪不得搜集回來后被放在一邊，也沒有說作為儲備物資收起來。他看到搬進房車的物資里有不少這種巧克力，還在奇怪這半袋為什麼放在小卧室的桌上，不準備吃也不準備帶走。

  他也沒法說趙旭他們矯情。

  雖然他們現在物資充裕，但也有可能在某天，這半袋巧克力能救一條命。但是把，他把拿起巧克力站起來，準備放回樓下小卧室的桌上，反正沒法帶走的物資還有很多，也不差這半袋巧克力了。

  吃了飯，大家坐在一起，韓秦說起早上在大壩村的事。

  「犬活屍？」趙曦有些吃驚，她不由摸了摸趴在一旁沙發上的糰子。

  「我前面說過，動物也可能變異。」韓秦說。

  「和活屍相比，犬活屍好對付還是難對付？」趙旭問。

  「這個看是誰。」韓秦回憶著今天遇到的犬活屍，「今天弟妹就應付得挺好，完全看不出是新手。」

  「犬活屍比活屍要靈活，速度也很快，但力氣沒那麼大。我的能力剛好克它。」鄭伊人解釋。

  「聽著像是我的剋星。」趙旭有些鬱悶。

  「變異的動物並不容易遇到。」韓秦說，又補了句，「目前來看。」

  「說到這個我說一下變異動物的問題。」韓秦接著說。

  「邊牧這種犬精力充沛，以前你們一天溜糰子多久？」韓秦問趙曦。

  「都是爸媽在管它，不過每天早上出門一圈，晚上出門一圈是有的，路程每次兩、三公里吧。」

  「周末會帶它出去玩。」趙旭補充。

  「那最近你看糰子有出去的意思嗎？」韓秦問。

  趙曦這才發現，糰子已經好久沒叼著狗繩纏著她要出去玩了，應該是從發熱以後，因為天一直黑著，事情一波又一波，她都沒注意這點。

  趙曦蹲下看著趴在沙發上的糰子眼睛：「糰子，要出去玩么？」

  糰子輕輕「嗚嗚」兩聲，把頭搭在自己的前腿上，趴下了。

  「不想出去么？」她順著糰子背上的毛，「糰子，你還記得媽媽么？」

  糰子把頭埋進前腿，不一會發出悲傷的「咕咕」聲。趙曦輕輕摸著它的腦袋，把它的頭抬起，糰子哭了。

  趙曦眼睛也濕潤了，她把糰子抱在懷裡，親親糰子的頭，拿著紙巾幫它擦眼淚：「糰子乖，姐姐不問了，姐姐一直陪著你。」糰子以前有這麼聰明么？她不知道，邊牧本來就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犬種，但是她知道，糰子可能確實有一些變化。

  韓秦看了眼趙曦，沒再提糰子的事，他轉口道：「銀杏村的雞在大變異的第二天都死了，屍體腐爛得很慢，而且有一個現象很奇怪。」

  他停了下，趙旭收回看著趙曦和糰子的目光，問道：「奇怪什麼？」

  「沒有長蛆，也沒有蒼蠅蚊蟲出現在屍體附近。」

  「此外我記得村裡有一家人的狗剛下了狗崽，後來我去看過，狗變異成了活屍犬，狗崽全都死了。不是被活屍犬吃了，自然死亡，至少我沒在屍體上看出什麼傷病中毒或外傷的痕迹。」

  「同樣，狗崽屍體腐爛得很慢，沒有蒼蠅蚊蟲出現在屍體附近。」

  「說起來自從大雨以後，確實沒有蚊子這些了，我記得院子里還有不少蚱蜢蛐蛐，天還亮著的時候，在院子里打水的時候，偶爾還能看見蚱蜢跳來跳去，可現在都沒有了。」鄭伊人經過韓秦提醒才想起這些細節。

  「蟲子都趨光，前些時候燈還亮著，你們有見到蚊蟲圍著燈轉么？」韓秦問道。

  「蟲子都沒了？」趙旭有些不敢相信。

  「就我們身邊的情況來看，所有的昆蟲都死了，或者至少是消失了。」韓秦總結道。

  「此外，動物的死亡和變異也是個問題。」韓秦接著說，「一部分動物死亡，一部分活屍化，一部分變異或者說進化。」

  「不知道是什麼導致的這些差別。」鄭伊人自言自語道。

  「目前有一些猜測，如年齡、身體狀況，但銀杏村這邊樣本太少，只能以後搜集。」韓秦說，「因此，這次我們離開，除了沿途有住家的地方要注意活屍外，還要注意動物。特別是在野外，動物的情況誰都說不清楚。」

  大家點頭。

  「對了，外面那兩具活屍屍體，」鄭伊人突然想到自己的試驗，「今早我在屍體上各劃了5道深淺不一的傷痕，瘦的那具到了中午只癒合了最淺的那兩道，另一具最淺的三道癒合了。中午我又各劃了一道，到了晚上都沒有癒合。」

  「也就是說被砍了大腦後，身體的活性能持續大概一天。」韓秦說。

  「而且進化的程度越高，身體活性越強。」鄭伊人補充道。

  「那麼還有個問題，活屍會傳染么？」趙曦突問道。

  「就我遇到的，不傳染。」韓秦回應

  「也許是，病毒或者什麼感染的濃度不夠？」趙曦說。

  「你身體你沒有這個病毒或者什麼么？」韓秦瞥了她一眼。

  別說，趙曦覺得自己可能還真沒有，否則沒法說清為什麼她身體各方面都沒變化。不對，還是有變化的，自己也有夜視的能力。趙曦陷入沉思。

  這個和前面提到的什麼導致了不同的變化是一個問題，大家都沒答案，放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