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這幫心機表
我沒辦法回應什麽,腦子越來越空白。
他從小環境就這樣,好一半,壞一半,行事作風有些畸形,名聲不太好,可能讓你誤會了。但他對你真的不錯,而且本質還是不錯的,如果你不傻,你也該能感覺出來
我好像,早就感覺到了
那小子可沒少為你做事,你看到的不提,還有你看不到的呢。三哥繼續說著,他派人打聽你在夜場的事,有人瞧見過陳強欺負你,不想把事情鬧大,一直在想法怎麽整陳強,但是我做夢也想不到,他能在他公寓裏親自動手整,這件事不一定是他做的吧?說到這裏,三哥懷疑看了看我,見我低著頭不看他,又繼續道,算了,說別的,他打了老何那件事還記得吧,老何的老大親自找了老胡,賠了錢,還有要他兒子端茶遞水,陪酒認錯,才肯罷休,那一頓飯胡少這骨氣的人,可沒少被對方侮辱,還讓他爸打了一頓
不由的我落淚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感觸這麽深,在我眼裏,他不過是一個惡人罷了,他在我麵前表現的,也隻是一個惡人罷了。
你喜歡過他嗎?三哥忽然問道。
我茫然了,這個問題,我竟沒有直接反駁的氣力,腦海裏浮現的畫麵,仿佛都是曾經我對他動心的瞬間,隻是一直我不肯承認,一直先入為主的恨他。
他本是要回去上學考畢業證,他身為大學教授的媽還要讓他留學深造,好好改改流氓氣,改改那些壞習慣。三哥坐到我身邊,深吸了口涼氣,感概萬千,現在什麽都晚了他老爸再厲害,藏毒致殘,他至少也要蹲個三年五載,搞不好十年八年,二三十年都有可能
我終於淚崩了,我好像不該那麽做,在這之前,他還有機會回頭,現在是我毀了他嗎?他的青春很有可能在監獄裏度過,比我的青春還要刺痛
我還能說他是壞人嗎?
仿佛這一瞬間明白了很多,好人,壞人,針對而言,根本無法分的那麽清晰。
如果日子在久一點,他肯麵對真的喜歡你是事實,他什麽都會幫你想辦法,可惜,鬧到這個地步。放下這最後一句話,三哥離開了。
我的頭很疼,內心很掙紮。
這毀了他責任要不要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事情發展到今天,究竟是誰的錯,到底是誰毀了誰
他若不那麽胡作非為對我那樣,若不是他有那樣畸形的心理,若不是他墮落碰那些不該碰的,我有本事毀的了他嗎?
可事情的確是我做的!我似乎受到了良心的譴責,我一個小小姐,被男人幹不正常嗎?何況我收了他的錢,當時怎麽就沒想開呢!!!
心底隻想起了那自首的聲音,自首,或許能得到一絲絲的解脫。
就在這時,柳娘來電話了。
喂,媽,什麽事我擦幹眼淚,盡量保持著平緩的聲音。
有人看到你被擄走,我很擔心,你沒事吧?電話裏,傳來柳娘焦慮的聲音。
我沒事我連忙回應,可柳娘的這一通電話,又讓我動搖了。
沒事就好,媽不舒服,很難過,你快點回來,我要見你。柳娘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我這就回家。我掛斷了電話,心如刀絞。
我匆匆趕回家時,讓我心驚肉跳的一幕又上演了,柳娘口吐白沫躺在沙發上,一瓶安眠藥倒在茶幾上,散落出幾片
她看到我時,露出了笑容,是媽毀了你,媽麵對不了這些了
我哭泣著,險些錯亂,這一刻,內心已經崩潰到了極致。
我將柳娘送進醫院的時候,她神誌不清,嘴裏還在重複著那一句話。
在手術室外,我蹲坐在角落裏哭泣著,痛心疾首,到底是誰毀了誰?
柳娘被搶救過來了,但也傻了,癡癡呆呆的,看似還能聽明白話,但好像又不懂。大小便,竟然也不知道說一下,直接就解了。吃飯的時候,總是喜歡噴我一臉,看到我滿臉飯粒的樣子,她偶爾還能笑一笑
醫生說,藥物刺激過度,這個年紀,八成也沒辦法複原了。
我真的傻眼了,這就是一個老妓女悲涼的晚年嗎?
一生看似浮華,看似享受
自首這個念頭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女人對於我來說,更重要。
酒醉過後,飄飄然的走在街邊,看著周遭的花紅酒綠,絢麗的世界,想著監獄裏的漆黑,我的視線變得模糊,豆大的淚花兒奪眶而出。
笑著哭,哭著笑,想著他的模樣
陳美聽聞柳娘住院的消息,帶著得意的笑容,出現了。
那笑容在我眼裏極為刺眼,我好想殺了她,一了百了。
你先出去,我和柳娘說單獨幾句話。陳美將所有人都攔住門外,微笑著看著我。
柳娘現在都聽不懂話了,你說吧,我還可以幫你解釋給柳娘聽,或許她能明白。我不由得靠近柳娘的輪椅一步,雙手搭在柳娘的肩頭。
看到陳美時,柳娘原本平和的情緒,似乎有了一絲波瀾,眼眶越發的泛紅,看著陳美的眼神帶著滿滿的乞求的意味兒,但她什麽也說不出來。
我說,我要單獨和她說話,你也不小了,這麽不懂事呢?陳美狠給了我一個白眼,語氣很是強勢。
我猶豫了下,見陳美手下也沒有進來的意思,這裏又是醫院,才微微放心走了出去,將病房的門虛掩著,沒有關緊。
我站在病房門口,透過門玻璃看著她們,陳美起初還是很強勢很痛快的大笑,站在癡呆傻笑的柳娘麵前咒罵著,可不知怎的,大概是罵累了,她一屁股坐到床邊,罵聲越來越小,最後罵著罵著,她竟又哭了
哭過之後,陳美擦幹眼淚,走出病房,看到病房門口的我,又停下腳步,遲疑半響,才開口,安心上班賺錢養她吧,我陳美玩夠了,沒意思,以後你們自生自滅吧,實在吃不上飯,來找我,我給你一口
聽到這話時,我心底又是一震刺痛,她玩夠了?!!
陳美紅著的眼眶,再次泛起了那討人厭的色彩,臨走還不忘嘲諷我,不過,這做小姐,不會養不起一個老媽子的,努力,好好幹,記得,欠的總是要還的
我狠狠的瞪著陳美的背影,嘴角爬上一絲苦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我模糊的視線裏。
因為柳娘的徹底落魄,她收手了。
忽然間察覺,柳娘尋死,也可能是為了我,另一種方式求陳美放過我,給我喘息的機會
隔了兩天天,我帶著癡癡呆呆的柳娘回了家,沒錢了,我得上班。
傍晚照顧柳娘吃完飯,大小便之後,給她洗幹淨看著她睡著,我才放心的濃妝豔抹出了門。
隔了這麽多天,才過來上班,看到我臉上妖豔的妝容,女孩們險些認不出了,看到我時,一個個的倒還是很膽怯,很規矩的樣子。
我沒有在意那麽多,隻想著今晚一定要賺錢,不然明兒柳娘就要餓肚子了。
佳佳和韓伊湊到我身邊,誇完我漂亮,又一直小聲打聽著胡炎明那些事。
放心吧,他沒事,我等他出來,就算他有事,他老爸還在呢,而且,三哥還在呢,讓我有事先找他。我下意識的這樣說,因為實在不想被人當軟柿子捏,老老實實賺個錢都這麽困難。
聽到這話,本就不明狀況,又都傳出胡炎明為了我敢剁了陳強,加上三哥之前的名氣,大家似乎更不敢說什麽了,在我麵前,議論的聲音也沒了。
我心頭泛上說不出的苦澀,這大概是唯一的好處,同行不敢隨便惹我。
陳強這兩個月不可能出現,經理又換了一個男人,據說很瀟灑很年輕,身份有些神秘,之前在這一行的前輩們也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好像是天上掉下來的。
公關經理們不服,也得噎著。
忽然發覺,公關室有點擠了,感覺人多了不少。
佳佳拉著我,到公關室門口附近站著吸煙聊天,她的意思是,選台的時候可以站隊到前麵,現在我們組一下子多了好幾個村姑,最近生意本就不太好了,好容易就空台回家。
我下意識的瞄了一眼,那幾個被佳佳稱為村姑的人,妝容和膚色,是有些差強人意,但看上去都還老實。
老的老,小的小,心姐也真是缺人,老的來賣騷,小的來裝純,為了錢真都是豁出去了,都懷疑裏麵是不是親媽帶著女兒的。佳佳回頭不友好的瞪了一眼那一堆稍顯差異的公關小姐,小聲嘟囔著,不過我可不敢惹,都是雞頭送來的,賺錢給雞頭分,雞頭保著她們,聽說外地最近來了幾個雞頭,領了一大波女人來,一個個都不要命的,單槍匹馬拿刀就敢捅,捅完就跑路,嚇死個人
我忍不住提醒她,小聲點,別誇大其詞了,都是一樣的,隻是上班賺錢,自己做自己的,能幫就幫。
知道了。佳佳鼓了鼓腮幫,還是很聽我的話。
猛然想起邱良字條的事,我想開口問些什麽,但止住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就算了。
我好像沒有曾經那麽較真了。
慕青,過來下。心姐走進公關室,喊了我句,我連忙跟著出了公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