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如何做一個乖巧的弟弟24
抱起林子深的不是別人,是林子深找了八年之久的聞卓。
他已經看見了這個長大了的越來越雷厲風行,有霸總氣息的男人,挑挑眉,摸著對方已經更成熟卻又更具有迷人風情的臉蛋。
「哥哥。」
聞卓呢喃出聲,似乎帶著懷戀,又似帶著些禁忌的情緒。
「我回來了。」
「好久不見!」
「再見你,真好!」
酒醉的林子深彷彿聽見了那聲呢喃,又似乎感受到了聞卓的呼喚,皺了皺眉頭,彷彿在辨別著聲音主人。
這聲音,好像……很耳熟,是誰?
在三樓,聞卓看著林子深外做在卡座上因酒醉睡著了,那副酣睡的樣子,真的毫無防備。
所以,他下樓來,輕輕摟著林子深的腰,微微用力抱起來林子深,路過煩躁的吧台區域,沿著樓梯走到了三樓他的房間休息。
這八年,聞卓也沒閑著,自然知道林子深在苦苦的尋找著他,世界之書里的任務完成度在緩緩拉長。
現在他出現就是為了最後的完成度。
這八年,林子深的愧疚度,已經堆積了很多了吧。
他知道他的弟弟並沒有想要傷害他,反而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可他怎麼做的呢,他知道一切卻讓弟弟落入深淵當中,把他當成傻子一樣玩弄,對於一個把他視為依靠的人來說,這樣的打擊是如何的慘烈。
林子深肯定知道了,當時他說的那句悲涼的「原來傻子一直是我。」的真實意思。
而且,他現在有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卡點,需要完成。
這些年他可少在報道上看見林子深是如何風光無限的,果然沒有林子涵這樣破壞了他的人生,這樣的天之驕子的人生註定輝煌無比。
林子深佔據了聞卓的床,他只好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在林子深清醒前離開了,並且囑咐酒吧里的員工照顧好林子深。
現在還不是最佳見面的時候。
林子深捂著暈乎乎泛著疼痛的腦袋清醒時,睜開眼看見陌生的一切,自己的西服也被脫掉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旁邊。
他揉著腦袋看著陌生的環境,這裡是哪裡?
這裡的裝修風格很灰暗,濃墨的黑色沒有一絲彩色,讓人瞧著無端的心生壓抑感。
穿戴好自己的衣服,林子深邁著長腿走出了門,等出了大門,他才看見,這裡是一個巨大的酒吧,他的位置在三樓最裡面,往外走還有酒吧工作人員。
因為是電競主題的酒吧,白天也人滿為患喧嘩無比。
「先生,您醒了,要用餐嗎?」酒保笑盈盈的問著。
林子深皺著眉頭,「我怎麼會在這?」
「老闆帶您來的,您不是老闆的朋友嗎?剛剛那個房間是老闆的住處,我還沒見過老闆在什麼人進去過呢!」
酒保這種話讓林子深更加困惑了,是誰昨晚帶他去了三樓?
老闆?他根本不認識。
他和誰有關係好到可以帶入自己卧室睡覺?
等出了酒吧,林子深都還搞不清楚狀況,看著背後的酒吧,心裡思緒萬千。
不過,他要來酒保的聯繫方式,老闆回來后通知他,他得去謝謝人家還有談談合作。
商人總是利益為主,林子深踏入商場這麼多年來,也免不了沾染上商人的利益為主的氣息。
本以為這件事很順利,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
他吩咐手下接觸這家店鋪老闆,可這家老闆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沒有蹤跡可尋。
這個老闆,姓穆,其餘卻一概不知,似乎神秘到了極點。
而且他多次派人前往全部沒見著人,似乎對方在刻意迴避著他。
這到讓林子深心中泛起濃郁的好奇。
林子深要進軍遊戲界,他知道這家店鋪主人和那個小遊戲公司背後的主使,是最有利的方式,他想要直接收購,可還是沒有成功。
就好像這人背後有強大的資金鏈條支持,那個小遊戲公司之所以小,是因為老闆不想管似的。
這個想法,讓林子深覺得自己瘋狂了,誰不想更加快速發展。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在手下再一次約見不成功后,林子深打算親自拜訪拜訪這個古怪的老闆,做足誠心誠意合作的姿態。
可還沒先去見著人呢,他就得知監獄里的鄭冬冬被人探望了,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照片傳過來的時候,林子深一眼就認出來是他。
是他,林子涵。
八年未見,林子涵那張臉更加有侵略性了,和記憶里的那個人,又好像兩種人。
毒死他的林子涵,不是這樣的,那個林子涵眉眼裡帶著虛偽和貪婪。
林子深看著照片里這個眼神面容都不一樣的林子涵照片想著。
他記憶里的林子涵,有著富二代的油膩,醉生夢死下內里草包一片,看著外強內弱,實際上一點用也沒有。
他知道,如果再和林子涵見面,這個林子涵肯定有區別上輩子。
可是他倒沒想到區別如此明顯。
聞卓去監獄探望鄭冬冬,八年的監獄生活磨平了這個女人的所有銳角,也讓她面容憔悴了不少,她好像知道錯了,又好似眼裡蘊藏著深深的不甘。
面對久久未見的兒子,她說了很多話,她問起聞卓這些年,聞卓沒有說太多。
聞卓告訴她,他等她出獄。
鄭冬冬熱淚盈眶的點點頭,監獄里的生活並不美好,外面的空氣更讓她歡喜。
聞卓出現在監獄里,就從側面徹底告訴林子深,他回來了。
他知道林子深很快就會知道他回來的消息。
回到林子深所在的都市,他該去探望了一眼已經長眠地底的林父,畢竟也是養育他十多年的人。
送上一束菊花,給林父的墓碑掃了掃灰塵,佇立了很久卻什麼話也沒說。
林子深的出現,並不意外,他從監獄出來的軌跡線林子深肯定知道的清清楚楚。
八年未見的兄弟倆,站在馬路對面目視著對方,相顧無言,卻好像又有千言萬語想要述說。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林子深先起了頭,聞卓回應了一句。
「我以為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也許這是最後一面。」聞卓輕笑一聲,回復道。
那笑容裡帶著的是無盡的嘲諷,林子深這個時候以為是對他的。
後來發現,並不是如此。
聞卓看著眼前西裝筆挺越來越有上位者氣息的男人,捻了捻指尖的灰,輕笑一聲沒有說話,眸子情緒是林子深已經看不懂的深邃。
林子涵變了。
林子深知道,正如他一樣,他也變了。
林子涵定然也不是往年那個想要做個小廢物卻被他親手送入絕望深淵的男孩了。
他的弟弟,回不來了。
這個認知,在他看見林子涵第一眼,林子深就得知了結論。
「找個地方聊聊吧。」林子深的聲音很清冷,就如同他這個人一般,在商場久了,籠罩了一層叫做冷漠的殼子。
聞卓點點頭,神情看不出什麼來,面色淡淡的應了一句,「好。」
兩人各開了一輛車,尋了個安靜的茶樓,前後腳進了一個包廂,期間安安靜靜。
就好像往年親密無間的兄弟,已經陌生到如同陌生人一樣了。
兩杯很是香醇的碧螺春擺在兩人面前,聞卓端起來喝了一口。
林子深注視著林子涵,似乎在把林子涵的新形象記錄到腦子裡,他比八年前更加強壯了,而且外輪廓也更加的有攻擊性,渾身上下流露出一種獸性。
這是那輩子林子涵所沒有的。
林子深注視著林子涵,聞卓也打量了一眼林子涵。
明明之前是那麼親密的兄弟倆,此刻卻是宛如陌生人一般。
「這八年,你過得好嗎。」林子深問著,可問完他就後悔了,嗤笑著自己。
從高高在上的林家少爺,到一個不知道生父是誰都野種,這樣的落差下且身無分文的消失了八年之久,一個未經世事的孩子如何活下去,怎麼會過得好。
「還算不錯。」聞卓看著窗外的美景,淡淡的敘述著。
「哦。」
「你回來……」
「等我媽出獄。」鄭冬冬判了八年半,也就是這半年左右就快出獄了,為了防止她出來作妖,聞卓得早做準備。
聞卓說完,看了看林子深的神色,「我們不會打擾你。」
鄭冬冬以為自己殺了林子涵生父,其實只是未遂,人在林子深那裡,等她入獄了才知道。
所以加上綁架罪下來,一共判了八年多。
「哦。沒事回去坐坐吧。」
「不用了,我媽出獄后,我就帶她離開,她做下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們不會在出現在你眼前,也不會在打擾你的生活。」聞卓又重複的說著和林子深撇清關係的話。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聞卓笑笑,看著林子深,神色莫名,「可我想要是這個意思。」
聞卓這句話,林子深怎麼不明白呢。
他以為是林子涵怨恨上了他,就如同他曾經怨恨眼前這個男人一樣。
「你不是把我當哥哥嗎?那就回去看看吧。」林子深的話很空靈很虛幻,林子涵和他撇清關係,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聞卓此刻突然直視著林子深,嘴角噙著一抹林子深看不懂的微笑,搖搖頭喝了一口茶,「不了,我不配。」
我不配,這句話深深的打在林子深的心口。
他想說,林子涵很配,可到頭來卻說不出口。
「你是在怨我嗎?」林子深牽強的笑了笑,直視著林子涵的眼睛問道,「怨我當初……」
「沒有怨恨你的意思,都過去了,更何況我在你眼裡,在林家就是個污點。還是不要打擾彼此的生活吧。」
「好。」林子深揉揉眉心,他點了點頭。「如你所願。」
放過彼此,或許會更好。不必拘在彼此的往事里無法自拔,這對誰都不好。
「爸……走之前還念著你……」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