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chapter118

  Chapter118

  沒有了「別天神」這張底牌,再加上之前的消耗，志村團藏的實力已然是大打折扣。

  當宇智波泉奈直接開出須佐能乎的一瞬間，勝負便已經註定了。

  最先解決掉的是擋在志村團藏身前的山中風和油女龍馬。說到底,這二人也不過是貫徹著他們身為根部成員的意志而行事,甚至從一開始他們就別無選擇。對此，希尋能做的就是給這二人一個痛快,讓他們能夠像個忍者一樣體面地死去。

  至於志村團藏,到最後一刻還在想著如何苟命，而持有的那隻來自宇智波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既然已無法當即發動別天神,那麼就作為最後一發伊邪那岐來使用吧。儘管這樣很浪費，因為伊邪那岐是不可逆的,這隻擁有最強幻術的珍貴萬花筒會就此報廢，但眼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看出了志村團藏的意圖，希尋當即喚道：

  「泉奈！阻止他！」

  居然把如此珍貴的萬花筒當作一次性復活幣使用來求自己苟命,還真不愧是你啊，團藏。

  縱使陰陽相隔多年,但師徒間曾經的默契還在,宇智波泉奈當即心領神會,發動自己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在志村團藏準備發動伊邪那岐的那一刻將寫輪眼的能力無效化，硬生生阻止住了他。

  「復活幣」使用失敗，在志村團藏還沒反應過來時,希尋便已經拎起包裹著水刃斬的短刀,直接衝上去一刀斬斷了志村團藏那條由柱間細胞製作出的右手臂。

  「讓你留著這條手臂，感覺會很麻煩呢,誰知道你會不會孤注一擲地使出什麼木遁招式來和我們同歸於盡,所以還是砍掉比較好,再說了……」

  希尋一點點收起了那並未深入眼底的笑意，露出了冰冷至極的神情：

  「不是自己的力量，就算再怎麼搶奪、拼湊，也終究都不是自己能夠去擁有的。想要把宇智波的力量和千手的力量同時加在自己身上，太貪婪了啊，團藏。」

  捂著斷掉的臂膀，狼狽不堪地咳著血、大喘著的氣的志村團藏恨恨地瞪著眼前居高臨下對著他的女人。

  從小的時候起就是這樣，永遠都是那樣的目中無人、永遠都是那副彷彿能看透一切的樣子，宇智波中最可惡的一個！

  「宇智波希尋！你們宇智波那種邪惡的力量……」

  帶著滿滿恨意的陰鷙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希尋冷冷地打斷了，血紅妖冶的萬花筒寫輪眼一片平靜，縱使其下翻湧著驚濤駭浪般的情緒：

  「那你可知道，這種『邪惡』的力量，宇智波是如何得到的嗎？」

  這種力量，誕生於極致的愛與極致的恨中，而無論是愛還是恨，都源自於痛苦。

  手中的短刀緩緩舉起，沉聲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最後再問你一遍……鏡的眼睛，你有碰過嗎？」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志村團藏的沉默，這似乎是他最後的硬氣，拒絕在生命最後時刻受到來自宇智波的訊問。

  「不回答是嗎……那麼，再見了。還真是諷刺啊，你想要埋葬宇智波一族，然而最後，你終究還是死於宇智波之手。」

  揮刀斬下。

  ……

  危機解除，塵埃落定。

  「結束了啊，那麼，我被召喚出來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解開這個忍術吧。而且，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不要再把我叫出來了，我們還不到真正該『重逢』的時候。」

  宇智波泉奈並沒有因這短暫的「死而復生」而對塵世產生不應有的眷戀，他很清楚，自己作為一個已死之人應該歸向何處。

  而希尋也沉默著結了穢土轉生的解除之印，解開了束縛著對方靈魂的通靈契約。宇智波泉奈周身也漸漸泛起一道光，這是靈魂回歸凈土的前兆。

  宇智波泉奈側過身，帶著一如過去那般淺淡卻柔和的笑意：

  「希尋，你……多大了？」

  「二十歲……快二十一歲了，還有三個月。」希尋深吸一口氣，努力用平穩的語氣回道。

  「這樣啊……以你的時間來計算的話，我已經離開你十二年了啊。」說話間，宇智波泉奈看向希尋的眼睛，「你果然也開了萬花筒啊。」

  「果然？」希尋怔了一下，這話說的，簡直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她將來會開萬花筒似的。

  「是啊，因為我一直都覺得，族中下一個開萬花筒的人，一定是你。雖然大家都說你是宇智波中的異類，但我倒覺得，你是宇智波中的宇智波……哥哥他當初也是這麼覺得。」

  當聽到這話時，希尋心頭猛地一跳，已經染上了幾分哽咽的聲音激動地說道：

  「泉奈！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情我沒能完成，後來，斑老大他……」

  宇智波泉奈卻是搖了搖頭，抬手制止了希尋繼續說下去：

  「不，之後的那些事情不必告訴我，世間的一切自有其因果。我只是一個已死之人，我在這世上的因果早已了結，後世的一切都與我再無關聯。不過……」

  「不過？」

  疑惑之間，希尋看到宇智波泉奈一步步地向她走近，直至在她面前站定。

  「不過，既然我們有幸能夠以這種方式再相見，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

  希尋的眸子剎那間顫抖了起來，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手心裡：

  「為什麼……要這麼說……」

  身體甚至下意識地要向後退，彷彿在逃避什麼，然而在接觸到宇智波泉奈的眼神時，腳步卻像是生根了一般，不被允許像個膽小鬼一樣逃避。

  「當年，是我利用了你。」宇智波泉奈緩緩訴說著，那些原本已塵封在往昔中的隱秘，「你當初說，如果我死在了千手扉間的手上，可以換得三大回報——哥哥可以獲取永恆萬花筒寫輪眼、阻止宇智波同千手結盟、成為刻進千手扉間生命中的夙敵。這個『一舉三得』的辦法，你當真以為我會想不到嗎……你，可是我教出來的啊。」

  身體猛地一顫，希尋頭微微低垂著，額前的髮絲掩映著雙眼瞳孔的瞬間放大。

  宇智波泉奈停頓了一下后，繼續說道：

  「我早就知道這樣做是最佳選擇，並且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但我一直遲遲沒有行動，是因為我在等待……等待你向我提出這個方法。這樣一來，你就會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我，而這份負罪感足以令你堅守同我之間的約定——永遠不背叛宇智波一族、永遠不背叛宇智波斑。因為你實在太難駕馭了，為了確保你能夠始終忠心地輔佐哥哥，我只能給你加上這麼一道束縛。」

  回應的依舊是希尋一言不發的沉默。

  直到宇智波泉奈眼角微微垂下，溫聲道：

  「其實……你早就隱隱猜到我的這份心思了吧，只是你不願意相信這個可能性、本能地去迴避……」

  「宇智波泉奈！」希尋終於爆發般地高聲打斷了宇智波泉奈的話語，猛地抬起頭，直視著對方，「既然如此，當初，最後時刻，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要在『宇智波一族』和『宇智波斑』之間做出取捨時，我應該選擇哪一方，你為什麼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沒有給我答案……你難道就差最後那一口氣嗎！既然你處心積慮地為我套上枷鎖，那就套得再緊一些啊！那二者間，你的答案是『宇智波斑』對吧！你……」

  「的確，我是能夠用最後一口氣告訴你答案的。但是，最後時刻，我後悔了……」輕嘆間，宇智波泉奈的雙眸間竟隱隱泛起了水光，明明穢土轉生之軀是不會流淚的，「我後悔用這種方式束縛住了你、無視了你的意志。對於那個問題，你選擇宇智波斑也好、選擇宇智波一族也罷、亦或是二者都不選擇，都沒有關係的，只要是你自己的選擇就好。所以，我才沒有給出你『答案』，因為『答案』，是應該由你自己來書寫的。」

  穢土轉生之軀終究是不會流淚的，但血肉之軀卻可以，那是無法被壓制的人的天性。

  眼淚從眼角靜靜地溢出、順著臉頰滑落，希尋看著眼前即將回歸凈土的男人將一隻手覆上她的頭頂，一如五歲那年在戰場上她陷入第一次掠奪生命后的窒息與崩潰中時，他伸出手覆在她的頭頂上。

  就連掌心傳來的溫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同的是，昔日的小女孩已經長大。

  「今後也要這個樣子啊，不管面對怎樣的事情，遵循你自己的意志、做出你自己的選擇就好。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會無悔於自己的選擇、並且堅定勇敢地走下去，我很清楚的，你是個溫柔而強大的女孩，比誰都要明白愛與恨，比誰都要懂得生與死，我都知道的……因為，我可是你的第一任老師啊。」

  伴隨著靈魂徹底回歸凈土，最後的話語消散在穢土碎片的紛飛飄散中。

  希尋的目光循他的靈魂最後留下的光亮，最終定格在天邊的那輪滿月上。

  再見，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