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chapter117
Chapter117
他已經死了,這點他非常確定。
所以，現在的他，身在何處,甚至此刻所掌控著的,並不是他自己的身體，更像是靈魂寄宿在一具血肉傀儡上。
有人在愚弄他,將已死的他帶回現世了嗎？
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當感覺到自己和那人之間存在著契約牽引時,宇智波泉奈緩緩轉回身。
咫尺之間的對視，越過光陰、時空、乃至生死。
「希尋……嗎……」眼神交匯的一瞬間,宇智波泉奈便認出了此刻面前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女是誰，「你長大了啊。」
看起來,都和他的年紀差不多大了。
而她和他之間那無形的契約……
「是你把我從黃泉中召回的嗎？」
挑戰時間與空間的運行法則、逆轉生死，這種事情簡直瘋狂，但他卻又覺得,這種事情如果是她做出來的……似乎也沒什麼可驚訝。
希尋靜靜地注視著同自己已分別「十二年」的故人，緊抿著的嘴中,是要緊的牙關,以克制住自己此刻的心緒。
這次的穢土轉生召喚很完美,他的樣子一如十二年前最終定格在她記憶中的那般、亦如這十二年裡她不時夢到的那樣。
終於，希尋微啟緊抿著的嘴唇，似乎耗盡所有力氣一般緩緩說道：
「……是我把你召喚出來的，很抱歉。」
重傷平躺在後方的中原中也亦偏過頭來看著這「故人重逢」的一幕。
那個男人從棺材中走出的那一刻,他就認出了那個男人是何人。當初希尋用寫輪眼給他看過的那段記憶,她五歲那年第一次殺人後，正是這個叫宇智波泉奈的男人把她帶離了戰場。
……《亂世忍者風雲錄》里內輪奈奈子的原型,今晚居然親眼見到了啊。
只是,中原中也知道,此刻在場所有人中心情最為震蕩的，非希尋莫屬。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安靜、降低存在感，把這個屬於她的場合留給她。
而希尋此刻頭微微低垂，逃避著繼續同宇智波泉奈對視下去，豁出去般一口氣說道：
「先什麼都不要多問，拜託了！我作為這個忍術的施術者，可以在你的腦中埋下符咒，讓你徹底喪失作為人的理智與感情，完全成為被我操縱的傀儡！但我不想那樣，所以不要逼我，求你了！」
短暫的靜默，現場能夠聽到的似乎只有希尋急促的呼吸聲，一下比一下急促，而她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靜默中，宇智波泉奈面色平靜地緩緩開口：
「抬起頭來。」
希尋的呼吸一瞬間定格住了一般。
「我記得我當初應該有教過你吧，在請求別人相助時，要認真地看著對方的眼睛。縱使忍者的本質是欺騙，但達成合作除了共同的利益，同樣需要真誠。」
一番話后，宇智波泉奈便不再看向希尋，轉回身，看向前方一副對峙姿態的宇智波止水。
儘管在看到這個年輕人的一瞬間，他以為這個年輕人是長大后的宇智波鏡，但很快還是辨別出了這二者間包括查克拉在內的不同。
而且……眉頭微微蹙起，已是瞭然於心：
「你是想要讓我解除這個少年中的寫輪眼忍術吧……看樣子，是一種特殊的寫輪眼幻術啊。」
「是的。」
希尋點了點頭，上前幾步，走到宇智波泉奈的身旁。
她為應對別天神而留的後手，正是宇智波泉奈。
別天神的確是個BUG般的技能、稱之為最強幻術也不為過，但無論多麼厲害，終究都是一種寫輪眼的能力。而宇智波泉奈的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是將一切寫輪眼的技能通通無效化。
每一雙萬花筒寫輪眼都具備獨有的特殊能力，而宇智波泉奈的萬花筒寫輪眼所擁有的，是這樣一種被動的技能。宇智波泉奈當初在開萬花筒后，對自己的這項能力很不滿意，覺得完全就是雞肋。而且這簡直像是針對自己族人的能力、尤其像是針對宇智波斑的，就連須佐能乎都能被無效化。
但她倒覺得，這個能力和宇智波泉奈很相配。在那個戰國時代，宇智波斑的確是一名出色的忍者，但卻稱不上是一個出色的族長。那種橫衝直撞的暴脾氣、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風，如同一把狂亂的利刃，而宇智波家的人又生性高傲，因此族人們同宇智波斑的關係算不上多麼和睦，甚至是矛盾重重。之所以在戰國時代雙方還能保持著一種平衡，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宇智波泉奈從中調和，他就像是一把刀鞘，讓宇智波斑這把狂放不羈的利刃能夠儘可能地收斂鋒芒。
除了在戰場上並肩作戰外，這也是宇智波泉奈保護其最愛的兄長的一種方式，而且這種方式也只有他能做到，因為他也是宇智波斑最愛的弟弟。
「我知道了。」
宇智波泉奈應聲的同時，開著萬花筒寫輪眼的雙眼看向宇智波止水。
四目對視的一瞬間，「別天神」解除。
宇智波止水猛地回過神來，找回了自己被篡改了的意志，意識到剛剛自己都做了什麼后：
「我……」
他在中了別天神后，大腦被志村團藏輸入了指令……然後用劍躍炎砍了中也先生一刀？！
「沒事的，別在意。我們最初在商討戰術的時候，不就有討論過一旦中了別天神該怎麼辦嗎，這不過是我們預料到的可能性狀況之一。」
希尋平靜地說道，拍了拍已經清醒過來回到自己這邊陣營的宇智波止水的肩膀。
宇智波泉奈看了這兩個宇智波後輩一眼后，嘴角微揚，露出了被召喚出來后的第一個笑意：
「那麼，接下來，要做什麼呢？現在，你是我的契約者，你開口便是。」
「誒呀呀，沒想到還會有我能夠命令泉奈你的一天呢，人生還真是奇妙啊。」希尋也露出了同款的笑意，接著，看向對面已經擺好陣型、嚴陣以待的「根」三人組，「左邊那個是山中一族的後人、右邊那個是油女家的，至於中間那個老頭子……他也是年幼時經歷過戰國時代的人，志村一族，您還有印象嗎？」
「哼，沒什麼特別印象，無名小卒罷了。」宇智波泉奈的話語間是毫不遮掩的高傲。
值得宇智波家族去記住的敵人，不過爾爾，不是誰都能入得了宇智波的眼的。
然而這話卻是激怒了志村團藏，那團他埋藏在心頭幾十年的怒火。
從戰國時代開始就是，他恨透了宇智波的傲慢！恨透了宇智波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樣子！
邪惡的一族！愚蠢的一族！該從忍者歷史上消失的一族！
就算他今日難逃一劫、無法再親手去守護村子，他也要和此刻這裡所有的宇智波同歸於盡！
「風、龍馬！」志村團藏看向自己的兩個下屬。
山中風和油女龍馬也堅定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和團藏大人同進退、一起戰鬥到最後一刻，貫徹身為「根」成員的意志。
另一邊，希尋則是伸出大拇指，向後指了指：
「止水，接下來的戰鬥，你不用參與了，去照顧好你姑姥爺就行。」
在聽到那句突然冒出來的「姑姥爺」時，宇智波泉奈怔了一下，這才回過頭來看向後面浴血躺地的中原中也。
這個年輕人……應該，不是宇智波家的後人吧。畢竟宇智波家的都是黑髮黑眸，雖然也有極個別的族人同非忍者的外族平民通婚，但生下來的孩子樣貌上還是很宇智波。
沒辦法，他們家的血統就是這麼霸道。
地上躺著的中原中也似乎也看出了宇智波泉奈那審視的眼神是在審視什麼，忍不住又咳出二兩血……他當然不是宇智波！難道他看起來很瘋批嗎！
「山中風和油女龍馬終究都不過是聽團藏的命令行事的，如果可以的話，止水你也不想對木葉的同伴下殺手的吧。至於團藏，他到底還是木葉高層，木葉高層死於你宇智波止水之手的話，你回去后在那群頑固而腐朽的木葉顧問團面前就永遠都『洗不白』了。所以，就交由我們這兩個來自過去的亡靈來解決吧。說到底，團藏所代表的那種『黑暗』，是舊時代的遺物，是我們上一代人所構起的那種糟糕的忍者制度所滋生出來的。過去的錯誤，就由同屬過去的我們來終結吧，至於未來，就要給你了，宇智波的後輩，我可是很看好你的~作為鼓勵你的禮物，我會幫你把你的那隻萬花筒寫輪眼給奪回來的。」
向後輩揮了揮手后，希尋重新握起包裹著查克拉的短刀，拉開架勢，全神貫注地看向對面的敵人。
看到希尋手中的那把短刀時，宇智波泉奈有些驚訝：
「你居然還留著這把刀？」
這把短刀是他的，當年他經常別在腰后。
「嘛，用著還算順手，發動水刃斬的時候尤其好用，所以就一直用著了。」希尋輕描淡寫地回道。
宇智波泉奈卻是輕笑出聲：
「你也終於長成可靠的大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