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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混賬

  「我就說嘛。」賀裁風撞了撞他,心知肚明地笑,再乖的人也不傻啊。

  藺長星跟著笑,心裡發虛。雖然就那麼一次,雖然很糟糕,但也算是了。

  依稀記得那晚,他憑藉書上看的那點兒東西胡作為非,繞了大半天遠路,滿頭大汗。

  謝辰打了退堂鼓,終也耐不住,鬆開咬破的唇求他:「別弄了,睡吧。」

  他到底沒醉得神志不清,臉上一熱,嫌自己丟人。於是耍無賴地按住她,伸手繼續探去,許久才摸索到地方,毫不猶豫地侵進去,彰顯雄風。

  想想真是混賬。

  他的記憶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偶爾恍惚,就當成夢來回憶。

  想到她剛才走得慌裡慌張,必是不想看見自己,他頓感沮喪。

  賀裁風將包好的書塞進藺長星懷裡,「你藏好點,別讓姑母看見,我怕她老人家要了我的命。」

  藺長星心裡壞想,那你可不委屈,是你非要帶我來的。面上十分乖巧,點點頭,「表哥放心吧。」

  回王府的路上,藺長星琢磨了半天,開口問:「表哥,你說我把這些書都看了,我能有進步嗎?」

  「能啊,你就按照上面的來,一天學一個花樣,必定出師。」

  「不是那個進步,」藺長星躲開他的逗趣,認真地討教:「我是說正兒八經地,討一個姑娘的歡心。」

  「嗐,那你看這書沒用。」賀裁風扇子抖開,老謀深算道:「那姑娘什麼性子啊,你說出來,表哥幫你參謀參謀。」

  藺長星低頭去拍靴子上的灰塵,「沒有,我隨口問問的。」

  賀裁風瞥他眼,沒多打聽,「不管有沒有,你就記著,追姑娘就找准弱點下手,不要硬碰硬,也不要將姿態放太低。」

  「哦,」藺長星若有所思,片刻后忽純情地說起風流話,「一天學一個花樣,等看完我應該很厲害了。」

  說不定哪天又能用上,到時候別再像初回那麼丟人和莽撞就行。

  想到這裡,他笑了下。

  人家現在與他形同陌路,連個笑容都懶得給,他卻在這想些有的沒的,恨不得把孩子的名字取好。

  藺長星驟然把話題繞回來,聽得賀裁風都有點不好意思。於是狠推他一把,笑著嫌棄道:「娘的,就愛跟老子裝正經人。」

  找弱點。

  不能硬碰硬。

  姿態不能太低。

  藺長星一路上都在琢磨這幾句話,心事重重地回到王府書房。暫時無心看書,就先花了一個時辰,將費他幾日功夫的丹青畫完。

  畫卷上,女子靜靜地倚在樓邊,望著樓下的扁舟與木橋人家。

  藺長星初見謝辰,比她以為的要早一點。

  那時他得知要回京,心裡彷徨不安,便向下人討來一套衣裳,從萬府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卻漫無目的,不知要去哪裡,就讓船夫隨意撐槳。

  他躺在舟上小寐,睜眼便看見畫上這一幕,女子清艷脫俗得像畫里人,一眼萬年。

  那是他人生頭一回知道,想接近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只是沒想到,他還沒鼓起勇氣行動,竟是她先與自己說話。也是她先撩撥自己……

  將畫晾乾收進帶鎖的匣子后,他又提筆把賀裁風說的話寫在記事冊子里。

  謝辰的弱點……他不假思索地在一旁寫下:外冷內柔,狠不下心。

  至於不能硬碰硬,他想,那就是謝辰這人性子冷淡,絕不能以冷淡對付冷淡,否則等於一拍兩散。

  姿態不可太低,藺長星用硃筆圈出,這條最為重要。

  那日重逢,不在她意料之中,且隨時可能被人撞見。他不該那般唐突,低眉順眼地討人煩。男兒不夠穩重,姑娘家自然不願搭理,況且是他不對在先,總該拿出有擔當的樣子來。

  寫完以後,看了半晌,他心裡還是沒底。

  將脖子上掛著的疊成小方塊的銀票掏出來,自言自語地問:「這對嗎?」

  表哥到底靠不靠譜,他有喜歡的姑娘嗎?他到底追過姑娘沒有?

  若這是他捧廣雲台那些姑娘的方法,那極有可能不適用。謝辰不僅沒被他誘住,還會直接踹死他。

  一番沉思無果,藺長星把今日買的書攤在桌上,企圖找些思路。

  才看兩頁,儘是些不雅之詞。故事情節尚未寫幾句,老爺便拉著姨娘房中的丫頭進屋,然後就是酣暢淋漓,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藺長星向來看書不閑著,手執硃筆,將書上的別字一一修改過來,在一旁批註,「女子房事上多奉承之話,大半為假,不可輕信」。

  第三頁是張鴛鴦戲水的春圖,女子的粉臂明明趴在浴桶邊,卻回過頭吻身後的男人。男人肥頭大腦,神態猥瑣,兩隻褐手捏住兩粒茱萸。

  他認真品過,繼續批註:線條無力,上色糙浮,動作不合情理。

  隔日賀裁風鬼鬼祟祟進他書房,滿懷期待地將書討來看,「我讓人守在外面,以防姑母偷襲。」

  然而翻開后他似是挨了雷劈,一張俊臉抽了三抽。

  對著藺長星無辜的臉,愣是沒忍住地動了手,「你不想看早點給我!這好好的珍本讓你毀了,暴殄天物啊!」

  賀裁風痛心疾首之餘,卻不得不誇,藺長星這手字當真是絕。鐵畫銀鉤,行雲流水,必是下了苦功夫習的。

  藺長星雖在南州長大,然而世家子弟該學的六藝,一樣也沒落下。都是燕王親自挑選送去的夫子,個個名滿天下。

  藺長星挨了兩拳,一本正經地評價:「質量確實比南州的好,但仍膚淺,難登大雅之堂。」

  這種東西,他還指望登大雅之堂?賀裁風平地一個趔趄。

  藺長星無暇顧他,托腮想著自己的事,兵法到底管不管用,要試過才知道,紙上談兵是大忌。

  他不能猶豫,胸膛抵著刀尖也要往前上,誰讓他認定了呢。

  對了,一百兩還沒還給她,她不要是她的事,他的誠意要拿出來。這是個良機,他要當面去還。

  正想著,賀裁風吃起桌上的糕點,猛不丁地道:「你可知道,你回來短短一個月不到,宴京貴女最想嫁的名單里,你就得了榜首。」

  藺長星驚訝還有這種榜單,好奇地問:「請問從前是誰?」

  賀裁風摸了摸鬢角,咳了兩聲,矜持道:「正是在下。」

  藺長星求知若渴地看他:「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你懷疑我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威風凜凜八面玲瓏?」

  「我承認你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威風凜凜八面玲瓏,但是,我真的想聽實話。」

  賀裁風撇撇嘴,直接招了,「好吧,是太子殿下。」

  「為何如今不是了?」

  「太子殿下不久要行加冠禮,太子妃已經定下,是高太傅家的孫女,明年便成親。旁的女子自然不再心存幻想。」

  「又為何到了我頭上呢?」

  「你傻啊,你父親是陛下唯一的弟弟,你是燕王府的世子爺。」賀裁風拍凈手上的糕點屑,湊近他,羨慕嫉妒道:「你又全挑著姑父姑母的好處長,細皮嫩肉的俊俏兒郎,那麼多姑娘給你拋媚眼,你心裡沒數嗎?」

  「胡說,」藺長星否認:「我從來沒見過有姑娘對我使眼色。」

  「那是你眼拙!」賀裁風不理會他的傻氣,循循善誘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跟表哥交交心。」

  「表哥先說。」

  「你先,你先,你說完我肯定說,不說就是狗。」

  藺長星想了會,羞澀地吐出句:「喜歡漂亮的姑娘。」

  賀裁風翻了個白眼:「說的跟我喜歡丑姑娘似的,誠信交友,別講廢話成不成?」

  「然後……性子溫柔,會疼人的。不鬧騰,不矯情,不無理取鬧。」他想了想謝辰,又補充:「年紀大一點點,也沒什麼,主要是我得很喜歡人家。」

  「我懂了,你喜歡韻味足些的唄!」賀裁風畢竟是廣雲台的常客,什麼樣的要求都聽見過,「你這有點難找,年紀大有風情的多,只是光『三個不』,就將京中八至九成的姑娘篩了。」

  藺長星想,那與他沒關係,他要一個謝辰就好。

  「表哥,到你了。」

  「我喜歡的很簡單,模樣好的,身段好的,你懂吧,那種……」賀裁風說不出口,就開始各種搔首弄姿,扭成一股麻繩。

  「我懂我懂了,」藺長星趕緊止住他不雅的動作,意味深長:「表哥這個好找。」

  「誰說不是呢,所以讓我傾心的女人太多了,苦惱啊。」

  藺長星一口茶水嗆進嗓子里。

  才過六月,宴京城這兩日的溫度陡然升上去,幸而涼風不斷,不至於讓人染上暑氣。

  謝辰手中搖著把薄紗菱扇,站在廊下低頭賞花,素織在一旁澆水。

  見兩個侄兒身穿廣袖長袍,一青一藍,皆頭戴玉冠,腰配宮絛,到面前來規規矩矩喊了聲「小姑姑」。

  寧國公府尚未分家,國公爺統共三兒一女。因謝辰生的晚,故而與兄長們年紀差得多,反跟侄兒們年歲相近。

  兩個侄兒今年一個十七一個十六,尚在府中讀書。

  謝辰含笑問:「今日扮得這樣周正,往哪兒去?」

  謝幾洵斯斯文文地回:「賀家小侯爺今日辦了場賞荷宴,聽聞剛回京的燕王世子也要出席,我跟幾軻有幸受邀在列。」

  聽到藺長星,謝辰的眼皮一跳,握著扇柄的指尖緊了緊,臉上笑意漸褪,緩了緩才鎮定下來。

  輕聲吐出兩個字,「去吧」。

  謝幾洵難掩期待,下頜上微,又補了句,「說不定能從世子口裡,聽來些江南的風土人情。」

  謝幾軻性子跳脫,挑事道:「大哥,你忘了,小姑姑不是才從南州回來嗎?你問她就是了。」

  「小姑姑是去遊玩,燕王世子住了十八年,所感怎能一樣。」

  「嘁,別裝了。知道你嚮往江南美人兒,耳聞不如目睹啊,你不如自己去一趟親眼瞧瞧。」

  謝幾洵微微紅了臉:「謝幾軻,你別老在姑姑面前詆毀我。」

  謝辰眼神微凜,團扇徑直往謝幾軻肩上打去,「別欺負你哥。」

  謝幾軻咧著嘴笑,也不敢躲,順口就問:「姑姑在南州可曾見過世子,算一算,那時他還未曾回京呢。」

  素織澆花的手一抖,沒拿穩壺,銅壺在花盆上「咚」地磕碰了聲,雖立即被她接住,壺中水還是灑了一地。

  「好一聲驚雷!嚇死我了你。」謝幾軻嚷嚷著退了兩步,避開地上的水漬。

  素織趕忙福身解釋,「奴婢手心出汗,這才沒拿穩。」

  「忙你的去吧,」謝辰給素織解圍,自己低下頭看花,避而不答地回了句:「南州那麼大。」

  兄弟倆點頭稱是,的確沒有這樣巧的事情,於是說說笑笑離開。

  素織逃過一劫般呼了口氣,偷偷瞟向自家姑娘,見她愣半天神后,自嘲地撇了下唇角。

  南州那麼大,宴京也不小,偏偏這個人無處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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