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際遇
安靜坐著看了一會兒窗外的人來人往，居安歌覺得有些餓了，想著現在去吃點東西然後回民宿，還可以看會跨年晚會。
出了門，居安歌就感受到了一陣涼意，白日里太陽毒辣，想著晚上肯定冷不到哪去，此刻寒風瑟瑟，居安歌心裡只覺懊惱，後悔出門時沒多添件外套。
但旅行總是會有各種意外，比如突如其來的壞天氣，不經意的相遇，恰到好處的細雨，以及，下個轉角的你……
所有未知的際遇，構成了旅行的意義。
因為未知，所以期待。
因為期待，所以美好
古城內街邊各式各樣的小販都有，賣鮮花餅、沙畫、手鼓、素描、手鏈耳飾、披肩、紀念品、以及各種小吃的，種類繁多，應接不暇。
居安歌挑了個眼花繚亂，除了一堆手鏈耳飾什麼的，居安歌還買了一塊灰棕色的披肩，摸上去暖暖的，很厚實，當下就圍了起來。
隨緣進了條巷子，看到一家裝潢比較有特色的私房菜館后，居安歌繞了一圈，這才看到還有張空閑的桌子，等到服務員將桌上的東西清理乾淨后，居安歌這才坐了下來。
「你好，請問是幾個人？」服務員將菜單遞給居安歌后，微笑著問道。
「一個」
「你要吃點什麼？」服務員說完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居安歌，隨時準備開始寫菜名。
「來一份鶴慶吹肝，一份喜洲粑粑，一份夾沙乳扇，然後再來一份砂鍋魚，再要一份米飯。就這些」報完菜名后，居安歌覺得自己好像點得有點多，想著自己應該能吃完，也就釋然了，只要不浪費就行。
跟陳瑾之打完電話后，菜剛好上齊，居安歌這才發現原來喜洲粑粑居然是個餅，並不是想象中那種糯米糍粑。
有儀式感地拍完照后，除了喜洲粑粑，居安歌都依次嘗了個遍，砂鍋魚質嫩味鮮，入口細膩刺還少；鶴慶吹肝除了吃的時候有點冰涼，居安歌找不出別的缺點了；美中不足的就是夾沙乳扇有點甜，也可能是怪居安歌平日不怎麼吃甜食的緣故，所以不太合胃口。
吃得正開心的時候，服務員突然過來說道：「小姐姐，不知道你介不介意這位帥哥跟你拼下桌，店裡實在沒有多餘的位置了。」
「不介意，」懶得抬頭看，居安歌直接應了下來。
專心地吃著自己的飯，直到對方翻閱菜單時，居安歌才抬頭看了一眼，居然是酒吧里坐在居安歌前面的那個男孩。
在人生地不熟的他鄉，一天遇見同一個人兩次，還一起吃飯的概率是多少？
遇見一個人就記住他的長相併明確認出的概率是多少？
朝對方笑笑后，居安歌繼續吃著自己的飯。
美色在旁，心情舒暢，夾沙乳扇突然也格外香。
總有些驚奇的際遇，比方說我遇見你。 （出自《小宇》張震岳）
「您的菜，小心燙」
「謝謝」鄭子充道謝后，沒有立即動筷。安靜坐著等菜涼了會後，才不緊不慢給自己舀了碗湯。
居安歌這才發現他就點了一菜一湯，跟自己面前的飯菜比起來，著實少得可憐。
一八幾的大個子，還沒居安歌一五六小個子的人吃得多……
然後居安歌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吃得有點過於多了……
當下生出一股莫名的局促，沒由來的在心裡懊悔為什麼點了這麼多菜。
請服務員將餅再次加熱並裝進袋子后，居安歌結賬出了菜館。
總是有許多莫名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個人走在喧鬧的城中，居安歌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總是要去在意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並為他們添上莫須有的惡意，說好當一個洒脫的人，卻總是自我桎梏……
在連續十幾杯酒下肚后，鄭子充找不到一絲買醉的快感。
除了空虛還是空虛，就像是赤腳在沙漠行走，有水有食物，方圓幾里，渺無人煙，一片荒蕪，除了自己，還是自己。
漫無目的地獨自前行，沒有方向，不知歸期，卻又期待自己能找尋到新綠洲，得到救贖……
明明點的都是烈酒，卻依然灼不掉回憶。
這個城市沒有你，而回憶把你帶到了這裡。
提醒著那不堪的過去……
再多做停留也沒有意義，回憶只會躲在酒里沉溺然後嵌進思念里。
沖世界叫嚷，你看，沒了我，你是有多逃不掉回憶。
出清吧門后，冬風才把思念吹散在了喧囂里，寒冷就使人來不及傷懷往昔。
找了個沒人的小巷，點了根煙，鄭子充就著冷空氣，把不快都吐在了煙圈裡。
找到垃圾桶扔掉煙頭后，又開始新一輪漫無目的地遊盪……
女孩在街邊熬不住凍將新買的圍巾披在了肩上，感受到暖和后，笑得一臉純良。
鄭子充突然覺得快樂在某些瞬間也許就是這麼簡單卻又難以形容。
笑了笑后，鄭子充轉身離去。
也不知道自己笑些什麼，明明此刻生活一地雞毛，還滿是煎熬，鄭子充想不通這有什麼好笑……
也許笑自己落魄？
生活從來看不到人們的窘迫，只會雪上加霜，而此刻強烈的尿意提醒著鄭子充必須得找個方便的地。
解決完人生大事，看了下時間，鄭子充才發現自己從店裡出來后都瞎晃悠了那麼久，突然有了一種真實的飢餓感。
深夜並不影響古城內飯店的火爆，鄭子充連進好幾家，都是爆滿。
幾經周折，服務員才說道我去問問那邊的女孩介不介意拼桌。
正打算換一家時，不介意三個字就撞到了耳朵里。
鄭子充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街邊買圍巾的那個女孩。
再一看，胃口還挺好。
坐下后，鄭子充隨便點了個菜和湯，安靜的等著飯菜上桌。
這城市真小，陌生人可以隨意再次碰到。
這城市真大，大到容不下另一個人想要離去的步伐……
鄭子充閑得無聊，打量了對方几眼，在收到對方的微笑后，才收回視線，放到了手機屏幕上。
上菜后，鄭子充才沒吃幾口，對面就吃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鄭子充的錯覺，他很明顯的感受到了對面女生好像在被打量后很不開心。這讓鄭子充莫名有一絲愧疚，好像確實這樣盯別人吃飯的行為是有點不得體……
但鄭子充真的只是看她吃得這麼投入所以多看了幾眼。
可能是跟著吃飯香的人在一起吃飯的原因，也可能是鄭子充真的餓了的緣故，這幾天來鄭子充第一次添了飯。
雖然中途只剩自己在吃了。
不過本來也應該是自己一個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