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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想將他過繼到她名下

  墨痕抱著三皇子神色匆忙地往裡走,看到門口的趙令曦,她頓時失聲哭道,「娘娘,娘娘你終於回來了!」

  她懷裡的三皇子聽到聲音,從墨痕的懷裡掙紮下來,跌跌撞撞地撲向趙令曦。

  「昭娘娘……昭娘娘……母妃不行了!」他的眼淚涌得滿臉都是,像極了受傷的小獸,把臉埋進她的衣襟里,抓住了他生命里最後一根稻草。

  趙令曦愣了愣,身子一點點兒軟倒,將三皇子抱緊。

  「我們,一起去送送你母妃。」趙令曦摸著他的柔發,目光灼灼地看著廊下的夜色深深,「熠兒,你要記得一件事,銘記於心,你的母妃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我們以後要,找出兇手,然後……「趙令曦勾起微笑,殘忍又決絕,一字一句地道,「殺了他,替你母妃報仇。」

  此夜幽長,宮燈搖曳。

  趙令曦牽著三皇子的小手步步走入昏暗的殿中,只點著兩盞燈,暗沉沉地照著裡頭幾人沉默的臉。

  先是太醫回稟,他們這幾位急迫地想把責任推卸出去,還未開口就被趙令曦揚手制止了,「出去吧。」

  靜嬪的貼身宮女低聲啜泣著,「昭妃娘娘,我家娘娘還在等著您,她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趙令曦幾步到了靜嬪跟前,她枯槁的病容青白無色,頭歪向一側,怔怔地看著趙令曦,一滴眼淚窩在她眼窩中,晃晃蕩盪。

  「嬪……妾……一直等著……您……」

  她慘白地笑了笑,迴光返照地握住趙令曦的手,「嬪妾……這一生……恪守女訓,賢良淑德……但見到娘娘……才知道……還有另一種的活法……」

  「好想與娘娘……再脫了鞋襪……去踩泥……」她已到了極限,笑容如盛開到極致即將敗落的花,「去種菜種花……那多……有趣啊!」

  「靜嬪,靜嬪,你不要說話了……」趙令曦的眼淚已收不住,紛紛從面上迸落,「待你好了,我就帶你去種花,種一園子的花,你還未告訴過我,你喜歡什麼花?」

  靜嬪轉了轉眼珠子,細細的指尖虛弱地在她的掌心划弄,唉了一聲,「不……知道……沒人……在乎我……喜歡什麼……」

  忽然她咕嚕一聲,似乎有什麼要從喉間冒出來了,她指尖按住趙令曦的手,硬生生吞咽了下去,雙目圓睜,胸腔里的氣喘不出來,她轉目看向已哭成淚人的三皇子。

  「母妃……深深……愛著你……」

  她張開嘴,未吞盡的血液順著嘴角淌了下來,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三皇子的手交給了趙令曦。

  然後闔上了雙目,氣盡而亡。

  「靜嬪!」

  趙令曦頓時沒了氣力,癱坐在地上,而三皇子直接兩眼一黑,哭暈了過去。

  她將三皇子交給墨痕,囑咐她好生照顧三皇子,而她還有許多事要做,靜嬪是中毒而亡的,她要想個辦法將靜嬪的屍首運出宮去,交給端王府里的大夫,或許能查到更多的東西!

  有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般在她眼中被人害死!

  「無論是誰,本宮都要將他找出來,血債血償!」

  夜裡風大將窗邊的紗帳吹起來,趙令曦覺得渾身冰冷,宛如從冰窖里爬出來一般,但此刻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翌日,靜嬪逝世的消息便傳遍了闔宮。

  趙令曦一大早差人給皇上遞了消息,然後親自到永壽宮告知太后。

  太后捻著佛珠,面露哀色,「哎,怎會這樣呢,那孩子是個本分的,竟這般薄命。」

  趙令曦沒有說什麼,只低著頭聽。

  「那熠兒真是可憐了,年紀還這般小就沒了生母。」太后頓了頓,又道,「那孩子似乎與你走得近,暫且先放在你那吧,等靜嬪的喪儀過了,再說吧。」

  太后的意思很明顯,想將三皇子過繼到她名下,但按照眼前的風波,趙令曦意識到宮裡還有其他人爭著要當三皇子的養母。

  她起初以為陳貴人指控靜嬪盜竊,要麼是陳貴人想要殺雞儆猴,要麼有人故意栽贓,想要她難堪,畢竟此事是發生在她溶月殿內。

  但事態逐漸發展,趙令曦愈發覺得此事甚怪,緩緩有了第三種猜疑:

  或許從一開始,這場子虛烏有的盜竊事件就是沖著靜嬪性命去的,為什麼要靜嬪死?

  因為三皇子,他是靜嬪的懷壁之罪。

  「靜嬪仍有盜竊的嫌疑,這般死去,免不了說是畏罪而死,簡簡單單操辦即可。」太后緩道,身為宮中最為尊貴的女人,她只在乎是皇族的聲譽、後宮與前朝的安穩。

  「宮中也太過冷清了,皇上雖不願意大選,但也可以挑選一些適合的入宮,這事兒,你可以看看。」太后又派了一件難活兒給她,這宮裡從來只聽新人笑,哪聽舊人哭。

  *

  離開永壽宮后,趙令曦去見了一次陳貴人。

  雖被禁足,但陳貴人的日子過得與之前沒差多少,就算受了杖刑,但她哭啼啼地向皇上撒嬌,皇上也額外開恩免去了不少。

  「靜嬪死了?」陳貴人十分驚異,皺著遠山黛,又道,「本宮就打了幾下板子而已,怎麼就死了?」

  幾下板子?趙令曦臉色一沉,陳貴人就像個被寵壞的小孩,完全不知輕重。

  「你那幾下板子將靜嬪打得皮開肉綻,若不是本宮替她承受了一些,她當場就要被你打死!」趙令曦氣憤地朝她吼道。

  陳貴人臉色微變,眉間染上一層恐懼,無措地絞著手中的帕子,「可……本宮真沒想打死她,她偷了本宮的首飾,本宮最厭惡別人偷竊的了,本宮才要懲罰她……你信……」

  趙令曦霍地站了起來,迎上她懊悔的眼神,「陳貴人,當初靜嬪也求你信她沒有盜竊。」

  「可本宮一直都是受害者,本宮失竊,她自己宮女親自指證,還要本宮去體諒她嗎?」

  趙令曦趁勢而問,「當時你也在宴上並未離席,是穗兒親自來告訴你的嗎?」

  陳貴人獃滯地看著趙令曦,唇口翕張,說出了一個令趙令曦意想不到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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