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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刺客身份浮現

  方才姬燮與燕澤芝的談話多半出自真心實意,但作為九五之尊,自然還多了些帝王心術——故意將話題引到韓泉,並在最後有意無意透露出自己托韓泉調查戶部。

  而燕澤芝入宮多年,加上本來聰慧,自然明白這是姬燮在故意試探自己。如果此消息走漏到太后南宮玥那裡,那麼姬燮必定判斷自己和南宮玥同氣連枝,或者至少身邊有姦細。

  更讓燕澤芝心煩意亂的是,她正好計劃和姬燮請安后再到南宮玥處請安,這怎麼看時候都不太合適。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問心無愧,便按照原計劃去到南宮玥的鸞鳳宮。

  「芝兒,你來了。」南宮玥身穿紫色薄紗便衣坐在堂上,柔聲說道。姬子衿和南宮鶯兒侍立兩側。

  燕澤芝躬身行禮:「臣妾見過母后,特備了些點心向母后請安。」說著示意貼身宮女將與剛才給皇帝姬燮不同的點心和果盤,呈到南宮玥身前的案幾放好。

  南宮玥笑意盈盈,十分慈祥:「芝兒有心了。」看了看案几上的宮廷小桃酥,紅豆酥,椰蓉馬蹄糕,杏仁豆腐,都是自己喜愛的,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以後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

  燕澤芝微笑回禮:「母后若是喜愛便也就是臣妾的福分,哪裡談得上辛苦。」

  南宮玥拿起小桃酥嘗了一口,口感酥脆,甜而不膩,入口即化,不禁閉上了眼:「你的手藝向來都是哀家是最喜愛的。衿兒、鶯兒,你們也嘗嘗。」

  姬子衿和南宮鶯兒分別拿起一塊小桃酥和一塊椰蓉馬蹄糕,放在口中品嘗。只見兩位絕美少女都是青蔥玉指停在唇邊,玲瓏的眼瞼放鬆的微垂,輕輕嚼動著點心,好似兩朵出水芙蓉,美得不忍叫人打斷。只不過姬子衿舉手投足間多了些溫柔婉轉,而南宮鶯兒多了些俏皮靈動。

  「嗯,好吃!」南宮鶯兒還沒咽完就脆聲感嘆道,又從盤中拿了一塊紅豆酥放入口中。

  「就知道吃。」南宮玥嗔怪道,臉上卻是笑意不減:「你倒是也學學皇后的手藝。」

  「唔……知道啦。」南宮鶯兒邊吃邊敷衍著,惹得姬子衿「噗嗤」一聲淺笑,趕緊以袖掩面。

  「鶯兒妹妹實在可愛,若不嫌棄可以和明珠郡主一同常來我宮中走動,我做點心給你們邊吃邊聊。」

  「好呀好呀!」南宮鶯兒眼中星光閃動,連聲激動道。明珠郡主姬子衿頷首淺笑回禮。

  「是該讓她倆多向你請教才是。看把我愁的,這樣子將來怎麼嫁人哦。」南宮玥慈愛的目光帶著些關切的責備看向南宮鶯兒。說是「她倆」,實際上姬子衿又哪裡需要她擔心?倒是率真大咧的南宮鶯兒讓她又喜又憂。

  「嫁不出去就一直陪在母後身邊嘛。」南宮鶯兒丹唇微動,撒嬌道。

  「你這孩子。」南宮玥白了她一眼。轉而眼神若有若無的在燕澤芝身上打量,道:「皇上近來可好?」

  其實燕澤芝方才聽到「嫁人」,聯想到自己的處境心中已有些隱隱作痛,現在又聽到「皇上」,不禁又痛了幾分,但強行保持姿容,柔聲道:「陛下一切如常,只是一直為國事操勞,臣妾方才還去請安了。」

  南宮玥略一沉吟,雖然燕澤芝眼瞼微垂,但神色中的憂傷又哪裡逃得過她那一雙飽經風霜、老辣的眼睛?輕嘆一聲:「那就好,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

  燕澤芝鼻子一酸,但仍然鎮定道:「服侍陛下是臣妾的本分,臣妾並不辛苦。」

  沒有人發現,南宮玥慈愛的臉上突然眸光一凜,道:「你勞心勞神哀家自然是知道的。你父親又何嘗不是如此?國務這麼繁重,也有勞他了。」

  「謝母后關愛,家父為國效力理所應當。」燕澤芝隱約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南宮玥漫不經心拿起一塊紅豆酥,邊吃邊說道:「近來朝中之事本就複雜,又出了個刺客,搞得草木皆兵的,哀家也多有耳聞。如若是……」稍作停頓后說道:「燕愛卿遇上什麼不便之處,都可以直接來找哀家,哀家自會給他做主。」

  燕澤芝身形一怔,但語間平靜道:「謝母后賜恩。家父一直未與臣妾說到過朝中之事,許是由於忙於公務。母后的好意臣妾一定轉告他。」

  南宮玥大笑起來,道:「如此甚好。」

  幾人又閑聊幾句,天色漸晚,南宮玥便留三人一起在鸞鳳宮用晚膳。

  郢都另一面,韓泉也已回到了府中。

  「少爺!」老王從韓泉手中接過從四品翰林學士官服,不住撫摸這極品絲滑材質和其上精美的麒麟刺繡,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老王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夫人吶,你在天有靈,快看看咱家少爺做官啦……」

  韓泉咧嘴微笑,但眸中平淡,道:「老王,今天做了啥好吃的。」

  老王抽泣幾聲,用袖子擦了擦掛在臉上的幾滴老淚,道:「今天那肯定是準備了大餐,老爺之前也吩咐過了。只是我不明白為啥子老爺不讓我們設宴?」

  韓泉在前方帶路,側頭平靜道:「大概是不讓我們鋪張浪費吧。而且這京中也沒有太多故識,就我們府中幾人一起吃便好了。」

  老王口中應了句「是」,但心裡還是有些鬱悶。

  正如老王所說,晚飯十分豐盛,擺了滿滿一桌,大有滿漢全席的味道:紅燒獅子頭、清蒸鱸魚、醬悶肘子、王式紅燒肉、吊鍋松滋雞、鍾祥蟠龍菜、蒜蓉茄子、香椿炒蛋和蓮藕排骨湯。此外韓泉父親韓授還特地寄來了幾壇陳釀的女兒紅。

  在熱鬧的氣氛中,韓府的眾人一起享用了美酒佳肴后,韓泉便讓都喝得滿臉醉意的眾人先回房休息,明天睡個自然醒了起來再行收拾殘局,而後自己也回到寢房。

  不多時,「唰唰」輕快的腳步踩在屋檐的瓦片上,幾聲輕響后落地,「吱呀」一聲推門而入,正是面具劍客。

  本來躺在榻上的韓泉聽到動靜后已坐起身來,有些驚訝道:「查到什麼了嗎?」

  面具劍客搖了搖頭:「周登第這個名字是化名,沒有任何線索。但我從你說的『虎嘯拳』入手,有點收穫。」

  「怎麼講?」韓泉趕緊問道。

  「雖說這虎嘯拳已經失傳多年,但坊間還是有幾個內行之人有所耳聞。最近的一任傳人名為『巴真』,為人低調,行蹤隱秘,不過有人說曾在赤壁郡屬的嘉魚縣看到他滯留了兩三個月。身邊還有一個年輕人,模樣不記得了,看著像他徒弟。」

  韓泉雙眼睜大,急促道:「也就是說……」

  面具劍客知道他想說什麼,道:「傳我消息之人素來忠厚,所言應該靠譜。也就是說,他看到的徒弟,很可能就是周登第。」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面具劍客平靜道:「如果周登第真是巴真嫡傳弟子,那他萬不可能是魏國細作。因為這巴真與魏國有血海深仇。」

  韓泉瞳仁收縮,腦海中快速擬出一條線索:如果周登第只為刺殺皇上,那麼他進入進士前十便能夠進入殿宣,有機會行刺,以他的身手大可不必在武舉之時暴露出虎嘯拳功法。難道他是故意暴露功法好讓人暗查?此外他招供自己是魏國細作,如果有人查虎嘯拳可能就知道他師父與魏國不共戴天,那麼他的行刺恐怕有難以言說的隱情。

  韓泉越想越覺得背後冷汗直冒,道:「陛下已經恩准我去天牢看周登第,我明日一早就去探個究竟。」

  「還沒有恭喜你高中進士。」面具劍客露出的半邊臉上依舊面無表情:「按制你應該是翰林學士了,但是你可別忘了你我還另有任務在身。」

  「那是自然。你我生母的冤情我又怎麼能忘。現在我能經常出入宮中,行動方便,相信當年舊案一定能水落石出。」韓泉說著攥緊了拳頭。

  「時隔多年,你也不可操之過急。」面具劍客眼中露出了少有的擔憂。

  「放心,我自有分寸。」韓泉鬆開了拳頭,面色重回柔和,道:「對了,昨日我依師父所說,去了一趟歸元寺,見了紫深禪師。」

  面具劍客眉頭一皺,韓泉從袖間內襯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他:「這便是他給我的。」

  「木直易折終如是,尋機在北不在南。」面具劍客小聲念道。前面半句字面意思倒是好理解,太過耿直的木頭容易折斷,反倒是柔韌些的難以下力。但是這背後的意思是什麼卻難以琢磨。更耐人尋味的是後半句,表面上看也很簡單,只是「尋機」指的究竟是什麼,為何又「在北不在南」?

  看著他皺起的眉頭,韓泉也嘆息一聲,道:「我和你一樣,一頭霧水。」

  「想必其間深意不是我等現在能夠體會的。禪師還有交代什麼嗎?」面具劍客把紙條遞迴給韓泉,語氣重回平常。

  「那倒沒有了。」韓泉突然想到什麼,問道:「近些時日私糧還是在運往南方嗎?」

  面具劍客搖頭道:「你也知道近日管制甚嚴,不便追查。不過我已讓『木馬』多留意了,有動靜我們會知道。」

  韓泉沉吟一聲,道:「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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