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暖手爐
柱子一回去,就向大家顯擺他新得到的暖手爐。
月牙兒一看,搶了過來,稀奇的把玩著。柱子不樂意了,噘著嘴說道:「你都是大人了,怎麼還和小孩子搶東西。」
「我又不要,看看怎麼了。」月牙兒說道翻看著手裡的暖手爐。只見這暖手爐有一個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是一個鏤空的核桃造型,黃燦燦的一看就是用銅做的。靠進鼻子,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這炭里加了什麼,還挺好聞的。
柱子看月牙兒貪婪的眼神,心裡直發毛。她可千萬別打我暖手爐的主意啊!這可是劉老太爺用的,村上誰也沒有得到過劉老太爺的賞,自己可是頭一份兒。這過年拿出來在人前一站多有面啊!
陸恆一看月牙兒居然這麼喜歡,後悔了,自己怎麼就沒背著背簍送進去呢。要不然這暖手爐這會兒就是她的了。她也不用這麼眼巴巴的看著了,既然她這麼喜歡暖手爐,自己就送她一個做新年禮物吧!
陸恆騎著馬去了鎮上,鎮上的店鋪無一例外的都關了門。
他又騎馬來到了薛府。
薛繼賢一看是陸恆來了,高興的要留下他一塊吃個年夜飯。
薛繼賢今年可是春風得意,生意紅火又得了個兒子。只可惜沒有人能和他分享這份喜悅,陸恆一來,他自是想和他來個徹夜長談。這高興事兒悶在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年前薛明誠去了京城,也沒來什麼信兒,想是那邊也一切都順風順水的。
陸恆一見薛繼賢,二話不說就問道:「你府上有多餘的暖手爐沒有,最好是新的。」
「有啊!怎麼了,你要幾個。」薛繼賢好奇的看著陸恆問道。這暖手爐可是女子常用的東西,他一個大老爺們要暖手爐幹什麼。
「一個就行了。」
「好,你等著。」說著薛繼賢喊來了劉管事,讓她去倉庫取幾個暖手爐過來。
劉管事從倉庫挑了三個,用托盤盛了端給薛繼賢。
薛繼賢看了看,遞給陸恆說道:「你看,有你喜歡的沒有,這些都是女子用的,是菲兒親自買的。」
陸恆挑了一個像含苞待放的荷花的。花瓣是鏤空的,上面雕刻著梅花,這個月牙兒一定會喜歡的。
看他喜歡,薛繼賢又給他一些木炭和香料,原來這個荷花是可以打開的,裡面有一個膽,可以放燃著的木炭和香料。
劉管事遞過來一個暖袖筒,說道:「這個中間有一個袋子,把暖手爐放裡面更暖和。」
陸恆收下東西,小心的揣在懷裡,道了聲謝后,轉身就要離去。
薛繼賢著急的說道:「你既然來了,就不能陪我吃個飯嗎?」
「改天吧!今天是真不行。」
月牙兒在灶房做著菜,不時的盯著院子外看上一眼。這陸恆幹什麼去了,這天眼看著就要黑了,也不見他回來。
在灶火口燒火的傻蛋兒,看月牙兒不時的看一眼院外。問道:「月牙兒姐姐,你是不是找恆哥哥啊!」
「嗯,家裡人都沒見到他,這天都要黑了,他還沒有回來,幹什麼去了呢?」
「我看見他騎馬走了,跑得還挺快的。」
「騎馬,那是去哪兒了呢?定是他去遠點兒的地方了,沒聽說他有什麼事兒啊!」自己做飯的時候,陸恆總喜歡幫她燒火。她喜歡看他嘗她做的菜時的幸福表情,喜歡他不經意的出現在她面前。
小荷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打趣道:「陸恆,你怎麼才來啊!」
月牙兒忙向外看去,一看外面一個人影也沒有。不由得瞪了小荷一眼。
小荷在一旁邊哈哈大笑著,眼淚都流了出來。
在一旁包餃子的許嬸罵道:「都要嫁人了,還沒個正形的。」
李氏說道:「小荷,俺家月牙兒臉皮薄,你就別笑話她了。她這不是擔心陸恆嗎?這大雪天的騎馬出去多危險啊!」
小荷止住了笑。
張桂花也擔心的說道:「他定是有什麼急事,要不然不會給家裡說的,這孩子出門去哪都會事先和家裡說的。」
「小荷姐姐,你在這兒嗎?」門外響起了玉秀的聲音。
「在這兒呢,誰呀!」
「想著你到元宵節一嫁人,我們就不能常見到你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你。」
「玉秀啊!快進來吧!」
玉秀和柳葉一進來,灶房顯得更擁擠了。
柳葉在灶房沒見到陸恆的影子,就偷偷的往堂屋看去,堂屋的門關著,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許嬸兒看偷偷看著堂屋的柳葉,說道:「柳葉啊!你快坐下來說話。」
「好,好,」
柳葉看她們也在包韭菜雞蛋餡兒的餃子,計上心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說道:「你們也包韭菜餡的餃子啊!」
玉秀吃驚的問道:「這時節韭菜很少見的,可是稀罕,怎麼你家也是包韭菜餡餃子。」
柳葉害羞的低下頭說:「是啊!我家也包韭菜餡的餃子,韭菜是陸恆給的。」
小荷看著這個不太熟悉的女娃說道:「陸恆和你們家很熟嗎?」
柳葉不說話,抬眼看月牙兒一愣,心裡不由的有一絲小竊喜。
小荷看柳葉不說話,看來這是默認了。這個陸恆真是的,什麼時候和這個柳葉相熟了。柳葉的哥哥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都比陸恆大,弟弟又小和柱子大小差不多,他們不至於和陸恆熟悉到,把月牙兒都不捨得吃的韭菜送給他們才是。
月牙兒一聽,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他怎麼可以給別的女孩送東西呢?雖然她知道他心裡不會有別人,可一想他給別的女孩東西,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許嬸兒看了柳葉一眼,這女娃怎麼不像是來看她家小荷的。莫不是沖著陸恆來的,許嬸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剛才的話豈不是故意說給月牙兒聽了。
月牙兒靜靜的望的坡下,直到雪落在她的發上,化成水又結成了小冰晶。他怎麼還不回來,大年夜的飯菜都已經做好了,還有什麼事兒比和她一塊兒過年還重要嗎?
一柱香時間過去了,坡下來了一人一馬。月牙兒一看是陸恆回來了,頓時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陸恆冒著風雪,拉著馬上了坡上。等他看見家門口,昏暗的燈光下的月牙兒時,高興的拉馬快步走去。等她看到自己給她拿來的暖手爐時,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等陸恆走到跟前,月牙兒看著迎著昏暗燈光的他,頭上、眉毛上都結了冰,鼻子尖凍的紅紅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陸恆上前握住月牙兒的手,她的手暖暖的。他怕他凍的麻木的手冰著了她,忙放開了她的手。握著她的衣袖說道:「小傻瓜,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在屋裡呢?」
說著低頭吻了月牙兒臉,只覺得月牙兒臉濕濕的。仔細一看她兩眼淚汪汪的,心痛的問道:「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還不是你。」
「我?我怎麼了?」
「這大雪天的,你去哪兒了,也不說一聲,不知道我們在等你過年呢。」
「知道啊!我這不是緊趕著回來了,別哭別哭。」說道抱著月牙兒去了他房間。
柳葉抬眼一看,院子里陸恆的馬慢悠悠回了馬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院外,是他回來了嗎?
許嬸兒看著柳葉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玉秀說道:「玉秀,你們還不回去吃飯,這大過年的還等著你家人來喊你不成。」
玉秀驚呼道:「啊!這天都黑透了,是該回去了,不然我娘又該到處找我了。」說著拉起柳葉就要回去,柳葉看著陸恆抱著月牙兒進了屋,眼裡滿是忌妒。
許嬸兒讓傻蛋兒喊來了柱子,柱子一進灶房見大家都盯著他。忙說道:「怎麼,手爐是劉老太爺給我的。」說著忙把手爐藏在了懷裡。
小荷拍了他一巴掌說道:「臭小子,韭菜都給誰了。」
「劉老太爺啊!」
「還有誰?」
「沒了啊!」
「再想。」
「噢,我們在路上遇見你的一個小姐妹,說讓你找她玩來著。還問我們去幹什麼,我說去劉老太爺家送韭菜。她說她爺爺奶奶吃不下飯,想要些韭菜包餃子。讓恆哥哥給她一些,恆哥哥就給她掬了一捧。怎麼了?」
「他們熟悉嗎?」
「不知道,恆哥哥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說了一大堆話,恆哥哥就說了一個好字。怎麼了?」
「沒你的事兒。」
許嬸兒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看來沒有陸恆什麼事兒。
李氏和張桂花的心懸了起來,這麼一個有心機的丫頭來找事兒的,早晚還不得出事兒。
柱子一聽,捧著他的手爐寶貝似的去了堂屋。
陸恆把月牙兒放在火盆邊,自己在火盆上烤了烤頭上的冰雪,用布巾擦乾。換了外面濕了的衣服,才從懷裡拿出了暖手爐。遞給月牙兒,高興的說道:「丫頭,看看這是什麼。」
月牙兒打開一看是一個荷花形狀的手爐,鏤空的花瓣上雕著梅花。
月牙兒驚訝的問道:「這個是哪裡來的,莫不是從劉員外家討來的。」
陸恆笑著說:「呵呵,他家的東西就那麼容易要到嗎?我跟他們又不熟悉,我怎好去他家要東西。」
「這?」
「我看你喜歡柱子的那個手爐,他又捨不得給你。我就去了鎮上,結果鎮上的店鋪都關了門。我就到薛繼賢家要了一個,這個是新的,我想你一定喜歡,就拿了這個來。」
月牙兒一聽心裡暖暖的,這傢伙就為了送自己一個手爐,大雪天的來回跑幾個時辰。
「那我要是喜歡柱子那個怎麼辦。」
「不行,別的男人用過的東西,怎麼能讓我媳婦兒用。」
「劉老太爺是個老頭子好不好,柱子還是個小娃兒。」
「那也不行,你用就要用我給你的。」
月牙兒嘟著嘴說道:「就能你送別的女人東西。」
「我沒有,誰送別的女人東西了。」說著陸恆吻上了月牙兒嘟著的嘴,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好大一會兒,陸恆才放開了她。
陸恆看著月牙兒紅紅的眼睛,說道:「我沒給小荷和飛飛什麼呀!」這丫頭是為了這事兒,才哭紅了眼嗎?看來她還是挺在意他的。
「不是她們。」
「那我也不認得別的女娃啊!」
「韭菜,人家都來家裡顯擺來了。」
「噢,這個啊!我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