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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竹濤依舊((つ??ω??)つ2/2)

  不多時,屋外傳來腳步聲。

  老僕骨異將陰岐所要見的人帶來,那是個猶如直立狗熊般壯碩而凶煞的男人,闊眼之中滿是侵略氣息。這便是厲權,在陰岐面前,他十分恭謹守度。因為很早的時候,厲權便見到了陰岐的「真實面目」。

  成為統率「青骨」七人之一后,厲權恭謹愈盛,他願意跟從「野心勃勃」的少主,以便謀求在這死水一般的宗門裡走到更高的峰巔。當然,厲權自不會知曉,他侍奉的少主平生最大的野心便是「不要煩我」,所謂權勢對於陰岐而言,並無任何吸引力。

  那只是一種手段而已。

  「少主!」厲權蒲扇般大手抱拳,粗聲粗氣地道。

  「行了,坐吧。」陰岐擺了擺手,驅使這些人,他更喜歡靠智慧而非那浮於表面的形制,「給我說說近日門中的事情吧。」

  「是!」

  厲權其人看似蠢笨粗魯、狂野暴躁,實際上卻是陰岐放在宗門裡的眼睛。隨著厲權細緻講述,陰岐再印證自己所知,對於宗門裡那些老傢伙之事,頓時心中有數。

  「厲權,」陰岐沉吟片刻,道,「今後你接觸一下『天庸』、『地祀』兩位執事長老。」

  厲權自然懂得「接觸」為何意,一時驚訝,道:「少主,那大長老處——」

  陰岐擺擺手,道:「無妨,交給我便是。」厲權見說,也不多言。過了片刻,只聽陰岐又問道:「對了,近來魂殿那些傢伙,有什麼動靜嗎?」

  厲權道:「屬下查到『斷魂閣』近來似又與蠻荒聖殿那伙人走得很近。」

  陰岐道:「可知由誰主持?」

  厲權答道:「似是斷魂閣三長老。」

  「哦~,」陰岐嘴角勾起一個淺笑,啪地打開摺扇,他的腦海里浮現出曾經見過一面的那個一身黑衣,黑紗蒙面,渾身鬼氣森森的傢伙,「原來是他啊。嘖,看來魂殿那些傢伙,仍然放不下嘛,呵——修羅之力?一個個盡皆寄託虛無縹緲,還說『世人愚昧』,我看這些傢伙也差不多!」

  厲權乾笑一聲,不知如何答話。

  過了一陣,厲權又想起一事,從身上取出一物,道:「少主,年炬托屬下向你問候。」接著便將那物呈上,陰岐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本抄錄卷藏,隨手翻了翻,呵地不知所謂那般笑了笑。

  「年炬啊,」陰岐把卷藏丟在一旁,「他不是一直躲著我嗎?怎麼這回倒找上門來了。」

  厲權道:「據屬下所知,年炬想藉助少主之力,搜尋血殿遺失的傳承。」陰岐眉頭一挑,顯得有些驚訝:「他能找到『滴血洞』所在?」厲權老實地道:「屬下不知。」陰岐想了想,有些明白那年炬的心思,笑道:「也罷,我對血殿的傳承同樣很感興趣,此事我會親自處理,你先完成其他事務吧。」

  厲權領命:「是,少主!」

  待得厲權起身離去,陰岐仰面躺倒在榻椅之上,手中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腦海里思緒放空,胡亂地想著:「魂殿要訣我已拿到手中,若那年炬不是妄言,再拿到血殿傳承的話——嘶,那我豈不是能重現『祖神訣』之威能?唉~,希望它當真如傳言那般厲害,不枉費我如是勞心費力一場罷~!」

  嘡嘡嘡!

  房門嘎吱一下打開,卻是骨異面帶異色地闖入進來。

  陰岐微微仰起腦袋,不悅地看過去:「何事?」

  骨異張了張嘴,以急切且古怪的模樣說道:「少主,童姑娘來了!」

  「什麼?」從來便掛著淡淡笑意的陰岐,驚得自那榻椅上跳了起來,「該死,誰放她進來的?難道那些駐守宗門的傢伙只會吃飯嗎!」便在此時,遠遠一聲清叱竟帶著金戈鐵馬鋒銳之氣傳開:「滾開,我來找陰岐的,別自討苦吃!陰岐?陰岐!別以為姑奶奶不知道你在,趕緊給我滾出來!」

  「算了算了,記得一會兒說我不在!」

  「別給我漏了馬腳,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只見陰岐回身在榻椅之下摸索一陣,隨即便聽得身後牆壁發出沉悶聲響,竟就此挪開顯出一條密道來。陰岐閃身便跳入密道,而後牆壁合攏,卻是被那聲音驚得連面都未露,消失不見。

  ——

  青雲門,大竹峰。

  白雲悠悠,青山依舊。

  大竹峰後山茂密黑節竹林里,一個小小少年正自揮汗如雨,坎坎伐竹之聲,在那靜寂的後山里傳開老遠,聲振林樾。那少年便是上山一年之久的大竹峰小師弟張小凡。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不想轉眼便是一年過去,而張小凡也早已習慣山居修行的日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張小凡在門中的任務卻頗重,除了每日上午入門弟子的功課,他還得勤奮修鍊道法,亦且需要兼顧照料大竹峰上三位惹不起的傢伙——大黃、吹雪還有那孤城。

  一犬兩貓。

  張小凡也分不清是否青雲門裡靈氣自生,便是尋常見慣的貓狗之屬,也比他在村裡見過的聰明。這一年多以來,他沒少被那三個極通人性甚至連話語都能聽懂的傢伙捉弄與折磨。偏偏大黃狗乃是師父愛犬,惹不起;兩隻小貓又是七師兄下山前託付給他,而他也答應好生照料的,無法棄之不顧。

  師姐田靈兒已經在兩月前結束了入門弟子的功課,現在整個後山竹林,也只有他才會來此。因為某些緣故,張小凡在自己都不甚清楚的情況下,成了眾人認定的「毫無修行天賦」之人,一年以來,他竟是連「太極玄清道」入門一層都沒能修鍊成功,便是他自己,也認定自己資質愚鈍了。

  田不易初時氣憤、失落之後,反倒釋然,只當大竹峰上多一個吃飯的罷了。在張小凡看來,卻是師父師娘對他百般優容,哪怕他修行道法練得極差,也從未有過一句重話。這般恩情,張小凡深知無以為報,只能以更加踏實的態度完成每一次修行,從不懈怠。

  閑暇之餘,他時常會想起與他頗為親近,但下山一年有餘的七師兄。

  隱隱地,在他小小的心裡,也有著一些羨慕。

  如果,自己也能像七師兄一樣,為師父師娘爭光,那便好了!

  每回一念至此,他又有些面頰發燙,覺得自己「異想天開」。七師兄乃是大竹峰天賦最高之人,自己哪裡比得上?唉,還是腳踏實地,先把當下的修行做好吧!

  時隔一年,雖然未曾忘卻草廟村慘案之景象,但他已不像最初那般不安和無所適從了。只在有時午夜夢回,他仍會想起在草廟村裡無憂無慮的時光,以及最為親近的雙親面龐。偶爾,還會有另外一個他從未與人言說的,一個老和尚的面貌出現在他的夢境之中。

  時至正午。

  汗流浹背的張小凡臉上露出歡喜,費了莫大之勁,總算砍斷了一根拇指粗細的黑節竹,對比之前,進步斐然。只是渾身疲乏,手臂更是酸澀難當,當即也不顧地上臟污,坐著歇息了好一會兒,氣力回復,這才起身往守靜堂回去。

  走在幽靜小路上下山,張小凡有些疑惑。

  怎地今日,沒見到師父養的那條大黃狗?自師姐不再做入門弟子功課之後,後山里便只有大黃一個,會時不時來陪他。一人一狗,荒寂深山竹林,倒也相得益彰。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快要走到守靜堂時,張小凡聽見前面忽地傳來一陣「汪汪」地狗叫,正是大黃的聲音。聽它聲音,似乎十分熱切歡快,張小凡心中好奇,難不成六師兄不慎之下,又被那大黃偷到了肉骨頭?

  轉過路途,只見那大黃搖頭擺尾,狗臉之上滿是諂媚,正自圍著一人歡快地蹦跳。那人身穿藍色道袍,氣度不凡,手裡拿著一根不似大竹峰形制的骨頭,正在逗弄那蠢狗。張小凡出現時,那人便先一步覺察到他,毫無意外地轉頭過來,笑呵呵地道:「小師弟,做完功課啦?」

  張小凡怔了一下,隨即露出驚喜之色,大步跑過來站定,道:「七師兄,你回來了?」

  「哈哈哈!」秦燁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凡,一年不見,你長高啦。如何,修為可有精進?」

  張小凡見問,一時語塞,吱唔地道:「師兄,我、我資質愚鈍,讓你失望了,我的修為沒有什麼進步。」

  秦燁不知底細,還道他謙虛,便隨口安慰道:「無妨,晚些師兄為你單獨指點便是。那『玉清』前三層皆是夯實根基,並不困難的。」

  張小凡聞言心中一熱,只覺師兄還是原來那般親切,一年未見的生疏感頓時消失無蹤。想來應該是快到中午用膳時間,秦燁在外邊同張小凡才說了幾句話,便聽得遠處一聲驚訝語氣道:「老七?」卻是大師兄宋大仁,以及吳大義等其他幾位師兄齊齊過來。

  秦燁面帶笑意,迎著幾位師兄而去,先一步見禮:「諸位師兄,一年不見,師兄們可曾安好?」

  「好,好!」宋大仁近前來,見他氣度舉止皆有成熟,便拍拍他的肩膀,誇道,「一年不見,你倒是長高了不少!」如此畫面,倒是跟先前秦燁拍張小凡有些相似。

  旁邊三師兄鄭大禮道:「不錯,黑了,也長壯了!」

  何大智介面道:「雖然黑了些,也不用擔心,只在咱們大竹峰上將養些日子,必然又白白凈凈!」鄭大禮不樂意了:「黑點又怎麼了?黑一些健康,也更有男子氣概!」何大智言語一滯,道:「師兄,你這是指桑罵槐啊,說我缺乏男子氣概嗎?」鄭大禮「哼」地一聲,搖頭否認道:「我可沒這般說啊,是你自己說的,與我無關!」何大智不服氣:「可你剛才所言,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一見兩人爭執,後邊杜必書便忍不住了:「兩位師兄既然爭執不下,不如咱們便打個賭——」豈料鄭大禮、何大智不約而同,齊聲斥道:「老六,你閉嘴!」

  看著吵吵嚷嚷的一眾師兄,秦燁心中感懷不已。

  雖是一年未見,但師兄們仍相處這般融洽,他便放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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