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開展計劃
阿斌徘徊在社團總部雷洛勝的專屬辦公室前，猶豫了好久才推門而入。
“老大，據線報，天城警局有異動。副局和那個齊軒毅好像抓住了王局處的把柄，正蠢蠢欲動。您說我們要不要跟王局處打個招呼？讓他有所準備？”
正埋首於一堆資料中的雷洛勝聞言，隻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阿斌，便不再理會，由得阿斌抓耳撓腮，料不準他的意思。
許久，雷洛勝才揉揉發酸的肩膀，推開老板椅，站起身，走至小型吧台，倒了一杯紅酒，抬頭發現阿斌還杵在那兒，不由得開口。
“阿斌，你怎麽還楞在那兒？”
“我的老大，你沒給指示，我不敢走啊。”阿斌朝上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走近吧台。
雷洛勝一抹淺淡慵懶的邪笑掛在嘴角，也給他倒了杯紅酒。
“阿斌，王局處對我們是很重要，沒有他我們會麻煩一點，可他並不是不可取代的。那個齊軒毅要除掉他，無非是想上位，那我們就由得他去。他的位置越高，我離靄靄就越近。我之所以放任他，沒對他下手，不光因為他警察的身份，還因為靄靄心裏有他，我不想靄靄恨我。要動他，以後有的是機會。”
阿斌接過酒杯，輕淺了一口，隨後微微皺了皺眉。
“怎麽？這82年的拉菲不合你口味？”雷洛勝也低頭輕抿了一口，嘴角眉梢都是說不出的愜意。
“不是，我隻是在想若是讓長老們知道我們拋棄了王局處這顆棋子，還不知會怎麽鬧騰呢。”
“隨他們鬧，不傷大雅。對了，那邊如何了？”
“一切順利。”
“嗯，那就好。”雷洛勝的味蕾品味著拉菲的香醇，閉上雙眼，眼前出現了她風華絕代的容顏。
靄靄，我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麵的。
深夜，天城警察局會議廳。
薛凱托著腮幫子靠在桌子上打盹，人就像劃船似的搖來晃去，口水從他不曾閉合的嘴巴裏流淌下來，滴答滴答地掉在桌麵上，形成一灘。
齊軒毅見狀，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往薛凱後腦勺重重一拍！
“誰？！哪個烏龜王八蛋打擾老子睡覺！”薛凱被拍得整張俊臉掉落桌上，剛好貼上自己的那攤口水，頓時他惱羞成怒地跳起來爆粗口，卻發現滿滿一室的同事都在盯著他瞧。
他訕訕地嘿嘿一笑，乖乖地坐了下來。
“阿齊，副局是你師傅，你難道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三更半夜不讓人睡覺，集合那麽多人來警局，也不說清楚緣由。現在我們都到了，他卻還不現身。整我們玩呢？”薛凱湊近身邊的齊軒毅，低聲說道。
“你以為師傅跟你一樣無聊？乖乖坐好，師傅就快來了。”齊軒毅嚴肅地瞥了他一眼，正襟危坐。
“搞什麽？！阿齊，我總覺得你哪裏變了。我無罪釋放沒見你來，去你家裏又找不著你，問采凝她就知道回避。等重新看到你出現在警局，你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一絲不苟地連笑都不笑。不光是你，采凝也怪怪的。在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麽？”
齊軒毅垂下眼簾，神色說不出來的怪異。
見他沉默不語，薛凱正想追問，餘光撇到副局一臉凝重地進來，頓時噤聲。
副局一身警服筆挺挺地穿在他身上，眉目間英氣逼人，銳利的視線橫掃全掃，他警服上的三條杠發出炫目的光芒……
“同誌們，深夜將大家召集在此，是有一個特別重大的行動需要大家配合。保密起見，請大家關手機，同時上交，等任務結束再還給大家。同時，本行動已得到上級領導批複，目標人物暫不公布。我、齊隊長、薛凱、李劍波四人負責抓捕目標人物，其餘人分成四組，分別堵住四個口，防止目標人物漏網。現在，行動！”
在座所有人齊刷刷地站起身，神情莊嚴肅穆地立正，對著副局行了一個漂亮的軍禮。
天城排屋區某棟建築風格華麗花騷的別墅前。
“阿齊，這麽豪華的別墅，靠我們公務員這點工資，要幾輩子才能買啊？”薛凱望著純大理石雕刻的別墅拱柱，不禁心生感歎。
副局轉過身，狠狠地瞪了薛凱一眼。薛凱頭一縮，心戚戚然地跟在齊軒毅身後，輕手輕腳地摸到別墅大門口處立定。
在副局的指揮下，所有人各就各位，等待副局去敲開對麵那扇奢華的大門。
副局敲了許久的門，才見一個睡眼惺忪的女人前來開門，看穿著，應是這棟別墅裏的傭人。
“你們找誰啊？”女人揉著眼，還未看清楚來人，便問道。
“你老板呢？我們找他有點急事。”副局語氣和善，顯然是不想嚇著她。
“他睡著呢，要不，我去通報聲？”女人不疑有他，讓開聲，讓副局一行人進屋。
“不用了，我們自己去找他就行。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你去睡吧。”
聞言，女人很不文雅地打著哈欠，對著副局點了點頭，徑自回屋睡覺去了。
薛凱總覺得哪裏奇怪，又說不上哪裏奇怪，隻得跟著副局上了二樓。在副局的眼神示意下，齊軒毅拔出了槍，對著門便是臨空一腳，率先衝進了屋，打亮了房間內的燈。
兩米寬的意大利一體式睡床上躺著赤身裸體的一男一女，明顯是辦完了正事累的不行，連衣服都沒力氣穿。
聽見動靜，床上的女人一邊尖叫著，一邊四處找東西遮蔽嬌軀，而男人的反應比女人鎮定多了，一把扯過被單裹住身子翻身而下，從枕頭下拿出手槍，正對著齊軒毅他們，可當他看清楚來人，卻徹底震呆了！
薛凱和李劍波也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局處？！！”
還是齊軒毅舉著槍一步步朝王局處靠近，眼神犀利，舉止鎮靜。
“局處，你還是投降吧。你貪贓枉法、玩忽職守、受賄瀆職、與黑社會勾結，證據確鑿，上頭命我們緝拿你歸案。”
王局處顯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在如此尷尬的境地麵對緝捕，卻是一點怯色都不顯。深知局麵對自己不利，眼珠子左右一轉，看到正在手忙腳亂穿衣的女人，片刻計上心來。隻見他一甩被單，翻身上床，勒住女人脖子，將槍抵在她太陽穴上。
“都讓開！放我走！不然我一槍崩了這個女人。”
女人顯然是被驚呆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夜夜與自己滾床單，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竟然會以自己為人質。
“王柄誠！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沒名沒分跟在你身邊三年，你竟然這樣對我！”女人淚流滿麵，一腔悲憤全化作滾燙的淚水，簌簌直下。
“你閉嘴！老子要被抓了，你也沒好處。乖乖的別動，否則別怪老子不念舊情。”王局處惡狠狠地勒著女人的脖子，眼神卻一刻都不敢放鬆地盯著齊軒毅手裏的槍。齊軒毅是警局的神射手，在警校次次比賽，次次第一。他可不想載在他手裏。
薛凱和李劍波好一會才從震驚中回過神，瞬間也加入了逮捕王局處的隊伍中。
薛凱這才明白過來，為何剛才的傭人見著他們身穿警服卻一句不問，直接讓他們上樓。原來別墅的主人根本就是王局處本人。要說王局處沒貪贓枉法，打死他都不信！
“好！我們放你走。”突然，齊軒毅放軟了態度，舉起雙手，並緩緩地下蹲，將槍放在地上，隨即將手槍踢到了一邊。
“小軒！”“阿齊！”“隊長！”
“這女人是無辜的，我們不能為了抓人而不顧她的死活。師傅，就聽我的吧。”齊軒毅眼底有著深深的哀求，那女人的哭訴讓他想起了夏晴梨花帶雨的臉。
副局深深地望了齊軒毅一眼，隨即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下槍。
王局處勒著女人的脖子，手槍抵著她的太陽穴，一步步的朝門口走去。齊軒毅他們雖不得不給他讓開了道，但還是步步緊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倒退至樓梯口時，王局處不得不往後看了眼路。就是這一眼，讓齊軒毅找著了空隙，一個箭步衝上前，飛起身臨空一腳踢飛了王局處手裏的槍，救回了被勒得差點喘不過氣的女人。
見王局處跑去拾槍，齊軒毅又是英勇地飛撲上去，與他扭作了一團。薛凱和李劍波見狀，趕忙回房間撿手槍，隨後衝出來，對著王局處大喊。
“不許動！舉起手來！”
見狀，王局處隻得乖乖地舉起手來，讓薛凱他們給他帶上手銬。隻見他惡狠狠的盯著副局，咬牙切齒地爆出一句。
“你有種！”
“王柄誠，這是你咎由自取。小軒收集到你勾結黑社會的情報，我們隻是順藤摸瓜，才查到你那麽多罪證。你身為人民公仆，卻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若是你合作，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還能減點刑。若是不合作，你就好好等著你後半輩子的牢獄生涯吧。”副局緩緩走到王局處麵前，正義淩然的一番說辭讓王局處緊抿著雙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局處被薛凱和李劍波帶走之後，副局拍拍齊軒毅的肩頭，讚賞的眼神毫不吝嗇地投射在他身上。
“小軒！做得好！機智勇敢，身手敏捷，真不愧為我的好徒弟！”
“師傅，你過獎了。我隻是我的本職工作而已。”齊軒毅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臉上波瀾不驚，仿佛立下功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一樣。
“是你的本職工作，可這件案子，你的功勞最大。我會推薦你升任代理副局的。”
“代理副局？”
“沒錯，王局處倒了，上頭有意我接任局處的職位，你的資曆尚淺，我考慮讓你先任代理副局，有了幾年磨練，再讓你任副局，你看如何？”
此時，齊軒毅臉上才有了些許的動容。隻要當了代理副局，那他就有本錢跟雷洛勝對抗了，說不定很快他就能為姐姐報仇，也說不定……等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待他跟晴兒解釋清楚一切，晴兒會願意原諒他，他倆能在一起過著幸福平靜的日子……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