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無法估量
“寄瑤姑娘，看來與你之前的那番探討，你的話已經無法說服我了，自然也說服不了某個人了。你瞧瞧，身在其位，在麵對勢力的強大和群眾的輿論力量推動之下，有些事情是說不準的，你那爹爹，不管他的想法如何，可能他那些衷心的屬下們會想辦法讓他改變想法，向著無人可及的高度而去，直至造成無法估量的麻煩。”
雪蓮公子的音量不高，而在這安靜的破舊客棧內，寥寥幾人都能聽見他的話，然後神色是各異的，我覺著這話顯得有些古怪。
旁人不知道這司齊在說什麽，我其實也不大明白的，但是莫名覺著他說的話定然對我爹爹不利，可能日後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影響。或者說，現在正在給爹爹造成著很大的麻煩。
那個時候的我，對司齊的認識程度沒有這麽深，又是一股腦的想著逃回西疆的事情，沒有注意過司齊很多奇怪的舉動，就像這番話。
其實我這個時候但凡多想想的話，就能夠猜想到並且明白很多事情，而不是在事後才那麽傻的知覺，這後知後覺，令後來的我著實是心煩了好久，也傷心很久了。
“雪蓮，你在說什麽啊？”我下意識地問了出來，竟然連雪蓮都叫了出來，一不小心透露了我心中對司齊的綽號，不過好像雪蓮公子本人並不那麽在意。
司齊那浮現冷淡的眼眸重新恢複了一片平靜，好像方才說了那麽大一段話的人不是他。
我很納悶，他這悶騷的性子是想要表達什麽，說得這麽的晦澀難懂，難道就不能直接了當的說麽，老是讓人猜，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他的想法。
雪蓮公子微微搖了搖頭，雲淡風輕的樣子，在思索著某些事情。
他這個搖頭的意思，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不過是敷衍，我白了一眼，不說便不說罷，反正憋著的人是你。
雖然爹爹不顧父女情深，按照皇帝的意願執意要將我嫁給那什勞子沒有見過麵的太子，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但是畢竟他是我爹爹，我心裏對他的選擇不喜，卻是還是心裏向著他的。
想到他含辛茹苦的將我養大，娘去世得早，爹爹從我自小就是當娘又是當爹的，很是不容易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爹爹是好人，你若是想詆毀他，那也是不成的，他是一個值得別人愛戴和敬重的人。我在你語氣裏似乎聽出了一點對他的不滿，我覺著你是對他有著誤解。”我的話顯然語重深長。
這雪蓮公子罷，輕淺溫潤的眼眸淡然看著塵世的一切，好像什麽都能夠看透的樣子。但我還是不大同意他的那番話的，說得我爹爹好像做出些萬惡不赦的事情一樣，還是那種嚴重到沒有辦法解決的麻煩。
莫華看了眼在周圍圍坐著的幾個粗鄙大漢，他們的目光顯然也瞟了過來，還看了好幾眼。
“這幾個人穿著甚是金貴，看著像是京城裏來的人物，也不知道我們的這話會不會讓他們聽了去而產生反感啊，一般來說，這京城裏的可都是支持皇帝的，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向來不喜別人枉論他的龍椅，不喜有人的勢力超出他的掌控之外。”
那桌子上的一個大漢看著玄衣冷麵的莫華沒有好臉的看著他們，隱隱之中有點擔憂，又看了看那毫無動靜又冷淡的雪蓮公子，好像更加產生了不安的感覺，眼神有些畏縮。
隔得不遠，我也聽見了他們之間的談話，瞅了眼莫華的臉之後，我隻想告訴那桌的漢子們，其實是他們多想了，這個莫華，看了誰都是這麽一副冷臉，除了他的主子，就沒有看見他對誰擺過好臉。
顯然是那些漢子多慮了。
再說，我聽著他們誇我爹爹厲害呢，我這心裏就像是沾光了一樣，有些喜悅，我都想走過去，拍拍他們的肩膀，表示一番感謝。
在他們視線投過來的時候，我還笑了笑，招了招手，當做是打招呼了。
這些糙漢子對於我的笑，像是覺著有些莫名其妙的樣子。
“老二，就不要多想了，就算是他們聽見了，又能怎麽辦，說幾句話還能把我們給辦了？能這麽毫無王法的麽，若真是連談論都不許，這才真是皇帝的皇權過於集中和強勢了。”另外一個漢字拍了拍先前男子的背，示意放鬆些。
“吃麵，吃麵，我們還得要趕在天黑前趕回去呢，這裏可是不能久留，這裏的傳聞可是有些滲人……”另外一個粗獷漢子說著，然後埋頭吃麵。
他的同伴們聽到後，麵上浮現出相同的擔憂和疑慮，皺著眉頭，像是很同意他的話，然後不約而同的埋頭吃麵。
我看著他們奮力吃麵的樣子，大口大口的，素白的麵也不像是人間美味，真的有那麽好吃麽，吃得這麽起勁。
我咽了一口口水，看著我都餓了，本來就是奔波了一天，沒吃過什麽東西，已經是前胸貼後背了，也很想吃那麵啊。
“店小二，麵怎麽還沒好啊？！”我不耐煩地朝著這破客棧裏麵喊著，這店裏麵，都隻能見到方才那一個夥計，連其他的人都沒有，真不知道這裏是怎麽經營下來的。
我想著，隻有他一個人管著這個破店，現在呆在廚房裏遲遲沒有出來，莫不是在搞什麽鬼罷。
頓時腦海中就想起了之前看過無數的話本子，在主角行走江湖的時候，總會遇到這樣的黑心客棧，就是在飯菜裏麵下蒙汗藥，然後將人給迷暈了，剁成肉醬，做成人肉包子來賣。
不會這麽巧吧？
“麵來了。”
恰好這個時候，店小二拿著三碗麵出來了，新鮮而熱乎乎的麵，冒著騰騰的熱氣，上麵撒著蔥花和一點點幾乎小到看不見的蛋花碎末，這個麵著實是寡淡極了。
送完麵之後，店小二還是一副慵懶的模樣，晃悠著走了，繼續回去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