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亂議
雪蓮公子的眼角彎了彎，眼中閃過一抹異彩，而我在吼著這店小二，愣是沒有注意到。
便是將渾身的不快都吼了出來，這個店小二被嚇得差點從櫃台上震了下來，連忙起來，覺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站到了我們的桌子旁邊，有點懶散站著，隨意道：“客官，要吃什麽？”
“要珍珠四寶丸子，烤燒鴨，紅燒豬蹄，紅燜鵝掌……”我張口就是說了一通，將我想吃的說了出來，在念完這些菜單之後，感覺肚子是真心餓了，這一天都沒有怎麽好好吃飯，我念著菜名都開始流口水了。
“這些都沒有。”店小二懶懶地晃了晃頭，極為平淡的說著。
“哎。”我深深歎了一口氣，果然是破客棧，連這些我最基本的要求都滿足不了，我隻好大幅度降低了要求，開口道：“那就來四兩牛肉外加幾碟小菜罷，快去快去。”
“沒有。”店小二再次搖了搖頭，還是很平淡的樣子。
我抬起頭認真地瞪著他，這個店小二莫不是在和我開玩笑罷，還是說他也在逗我？！
“那要什麽沒有什麽，你這還是開店麽？！”我若不是剛才車上下來，身子僵硬得很，真的很像要踹一腳這個從頭到尾懶懶散散的店小二，看著他還掏了掏耳朵，壓根就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那你們有什麽？”司齊清冷的聲音淡淡傳來，平淡而略微的低沉。
“大碗麵。”店小二懶懶的回答，看了眼司齊，然後依舊是那副平淡的模樣。
“那就來三碗。”
聽到司齊這話後，店小二就走到廚房裏麵去了，好像去準備做麵了。
我看著司齊這麽簡單又平淡的解決了差點什麽也吃不成的局麵，有點訕訕的，對這奇怪的店小二是越發的覺著疑惑，怎麽會有這樣的開店做生意的人啊，這個店小二怎麽就這麽懶散又帶著一點傲慢呢？
如果他早點說這裏是有麵吃，那麽就直接說啊，還非得問我想吃什麽，我說了你這破客棧又沒有，那從一開始還問來幹嘛！
真是想搞事情啊。
而且這個破客棧，好像目前就隻見到了他一個人，難不成這個客棧的夥計和廚師都是他，我覺著，很有可能，他還那種裝作是店小二的人，但其實他還是這個客棧的神秘老板。
在離開京城之後，就遇到了這麽奇葩的一個客棧，還真是有意思了。
雪蓮公子像是習以為常的樣子，一直悠然坐著喝茶，我都覺著，他一定來過這個地方，要不然為何這麽淡定。
我站著稍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往四周看了一眼，在我們進來之前，這個客棧除了店小二之外，還是有一桌客人的。
看來這破客棧也不至於完全沒有生意。
不過我看著這店小二的模樣，這樣的客棧能夠開下去還真是奇跡。
那桌客人靠近裏堂，是幾個糙漢子，與一般文人的儒雅長衫打扮不一樣，他們穿得比較隨意，更像是山野裏的粗魯之人，是那種鄉野之間很常見的平民百姓。
在西疆的時候，我也經常見到。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朝著我們看了幾眼，後來就開始自顧自的聊起天來。
我聽著罷，像是什麽國家大事之類的，政治的東西，我不大懂，從前爹爹老是抓著我給我灌輸大道理，還有講到關於皇帝那個老頭子的東西，每回聽到我就頭疼，也就隻能勉強聽一點。
我想啊，還是看著爹爹打仗比較爽快，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戰場上的事情就是要果決，哪裏像那些京城裏的文人，不知道成天在想些什麽，天天傳各種風言風語，整天整這種虛東西，沒有辦點用，都不夠爹爹戰場殺敵為國爭光的厲害。
“這平西元帥啊，聽聞最近又打勝仗了，龍顏大悅，給了極大的封賞啊。”一個大漢充滿了崇拜的的口吻說著。
我豎起了耳朵，竟然在說我爹爹，還是說他的好話，那就聽聽吧。
然後我注意到，雪蓮公子也在專心聽著，這還真是有意思了。
“咱們平西元帥可是常勝將軍，論功夫，論謀略，那可是無人能比的，我看啊，我們隻要有將軍在，這太平的日子就不會變的。皇上的封賞算什麽，你看看咱們元帥缺東西麽，他這樣的人，其實自封為王也沒有什麽不可。”另外一個人讚同的說著，話裏話外的，都是對平西元帥的崇敬。
隻是在他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說的話，對於當今的天子來說，可是不能容忍的。
司齊平靜的臉稍微變了變，那些大漢在討論著，沒有注意到司齊的情況，我卻是看到了，眉頭一動，這司齊……
“畢竟山高皇帝遠的，其實咱們元帥大人留在西疆不回去多好啊，永遠在這裏呆著，還不用受限於皇上，也不用看朝廷那些文人的臉色行事，這樣多好啊。”這個漢子繼續說著，在為平西元帥真心的考慮著未來的事情。
而他們中間的一個人則是放低了聲音，麵色有些擔憂，左右看了看，然後揮了揮手，“就算你心裏真是這麽想的，也不要這麽大聲說出來啊，咱們雖然都這麽希望著，可是還是得低調些，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這不是給元帥添了麻煩麽。”
這話一出，那桌的漢子們都左右瞧了瞧，隻見到我和雪蓮公子的這一桌有人，然後其中的幾個大漢也就沒有那麽緊張了。
“在這裏說不怕，這是什麽地方，誰的地盤，咱們心裏有數。而且被那姑娘和公子聽見也不算什麽，翻不起什麽風浪的，悠著點吧。況且，咱們也沒有說很過分的話啊，實話不是麽？”
我眨了眨眼睛，雖然覺著他們說得有道理，但是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而雪蓮公子此時的狀態也有點不對勁，就是比平常更安靜了一點，更沉了一點，有種讓人覺著滲人的氣息溢出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