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思域反覆柳飄絮，狂風不顛落凡塵
第八十九章：思域反覆柳飄絮，狂風不顛落凡塵
「怎麼回事？」躲在地下岩石的縫隙中，悚斯怪對著肥遺姝說道。
「我們賭贏了。」肥遺姝嘴角的笑意冰冷、陰毒，讓悚斯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現在的結果對於他們以及他們的族人來說，的確是天降鴻福，值得所有人跪拜涕零。巨齒族在龜鶴城的支持下，對他們地下世界的圍剿計劃至此夭折，並且自身還蒙受了巨大的損失。而相對來說，鼴甲族、鼴毛族的損失則極其有限，甚至可以說是大獲全勝，只是這場勝利來的太過於莫名其妙了。
在行星表面上，龜鶴城的眾多工程車來不及炸毀地下世界，就隨著地層狂狼被掀飛了出去，飄蕩到了天涯海角，其它巨齒族在地面上的部署也是損失慘重。
但本就躲在地下的鼴甲族、鼴毛族則幸運地躲過了地表上的狂猛爆發。他們的地下世界深入地下幾十米、甚至上百米，很難被地表岩石層的崩壞而波及到。不然的話，巨齒族也不至於冒著風險，派遣工程兵深入他們的地下世界了。
在地面受到戰艦撞擊之前，大多數的鼴甲族和鼴毛族人已經躲往地下深處，所以行星表面的狂暴撞擊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即便是後面隨之而來的地殼震動、岩層崩裂，但他們兩族本就是屬於地下的文明，對地下的岩石和土壤環境無比熟悉，只要稍有一些小縫隙、小空間，他們就能容身，就能躲過劫難。
對於這一切，蒙快風自然不會知道。他只是隨心隨性，去做自己一時興起的事情而已。野蠻文明所達到的高度，以及他變態的身體強度，為他提供了這樣肆意妄為的資本。
宇宙中的生命之間，就是這樣的不平衡。文明內部如此，文明之間也是如此。蒙快風生來就有著雄厚的資本，所以作為一個天之驕子一樣的野蠻人，他可以站在高高的頂端，用自己的遊戲規則，肆意無情地碾壓下面的一切芸芸眾生。
但無論什麼樣的遊戲規則，只是所適用的範圍、人群有些不同而已，而本身並沒有高下之分，因為生命本身就是沒有高下之分的。
所以，蒙快風無論站的有多高，早晚有一天，他也會被別人的遊戲規則所控制，他也會沉淪在原本就不屬於他的世界里。
當肥遺姝和悚斯怪跪倒在蒙快風的面前時，蒙快風根本就沒興趣撇他們一眼。他此刻全身上下電流閃動，噼啪的聲響不絕，肌肉組織大多潰爛、腐朽，此刻看起來無比猙獰、恐怖。
無數的能量粒子在蒙快風的身體里衝撞，像兇猛的野豬在稚嫩青綠的麥田裡肆意破壞一樣，讓一切綠色都在它們殘暴的蹄下，失去生機，最終變成泥濘、塵埃。
看著眼前的驚人景象，肥遺姝和悚斯怪無比吃驚，他們萬萬想不到，在這樣嚴重的傷勢下，蒙快風居然還可以存活：
「蒙魁王的再造之恩，我們兩族不敢言謝，日後若有機會，必當肝腦塗地以報。」肥遺姝畢恭畢敬地對蒙快風說道。
忍受著劇烈疼痛的蒙快風只是隨意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肥遺姝和悚斯怪，並沒有發聲。他現在急需要穩定自己的傷勢，讓身體組織重新生長，並把體內那些依舊肆虐的粒子能量給清除出去，或者吸收掉。
「眼下局面混亂，在這附近的區域，只有地下才是安全的療傷靜地，不如蒙魁王暫且隨我們去一隱秘之處，先養好傷勢如何？」肥遺姝又繼續說道。
蒙快風有點心動了，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拿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此刻如何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他可能真的會有生命危險。這裡並不是他們野蠻人的星球，他沒有絲毫外在的依靠，要想在這裡繼續肆意妄為下去，對他來說是很嚴苛的生存挑戰。
看著蒙快風微一點頭，肥遺姝立刻化作一縷魅影，向遠處的山林間掠去，而悚斯怪則如上次一般，多對肢體纏繞著蒙快風，幾乎和他融為一體，然後帶著他跟隨在肥遺姝身後。
「此水潭下方有一極其隱秘的小孔穴，直通地下千米深的一條暗河。如果蒙魁王能夠忍受地下的極端環境，可以躲到那裡面去。」在一池冰凍幽寒的潭水旁邊，肥遺姝停了下來。
「在那裡，無數條暗河、洞穴交錯，如果蒙魁王暫時移居那裡的話，即便是我們，也很難把你找出來。」悚斯怪接著說道。
蒙快風點了點頭，然後就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跳進了潭水裡。對於肥遺姝和悚斯怪兩人，他在心裡有著一點點感激，但這種情緒本來是不屬於野蠻人，所以他也因此而產生了一絲迷茫和困惑。
「現在怎麼辦？我們要在這裡等他嗎？他傷勢如此嚴重，萬一死在下面又該如何？」悚斯怪說道。
「你沒聽說過嗎？野蠻人都是有九條命的，堂堂蒙魁王豈能這麼容易死掉？」肥遺姝不斷冷笑，接著她緊盯著悚斯怪，一字一句地說道：
「蒙快風已經上鉤，以後他就和我們牢牢地綁在一起，誰都回不了頭了，你最好記住這一點。還有，我讓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嗎？」
「當然找到了，那個美人兒膚若凝脂，欺霜賽雪，以玉為骨，以花為情，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妙人。」悚斯怪嘿嘿笑道。
「權欲情色，人人都逃避不了的。蒙快風既然無稱霸亂域的雄心，那麼身邊至少也該有個紅粉知己，這樣才配得上他蒙魁王的身份。」肥遺姝恨恨地說道。
時間就這麼慢悠悠地流過，肥遺姝和悚斯怪在這寒潭池邊，一呆就是四天。這可是一段無比漫長的時間，若非肥遺姝極力阻止，悚斯怪肯定早就跳進去尋找蒙快風的蹤跡了。到最後，就連肥遺姝也不由得懷疑蒙快風可能已經死了，或者是早就從暗河走了。
「野蠻人都是沒心沒肺的畜生，他們根本就沒有感情，我們這麼對付蒙快風，恐怕是無濟於事。」悚斯怪在地上盤成一個圈，無精打采地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去和他拼拳頭嗎？」肥遺姝瞪著悚斯怪。
「我是想說，想出這種辦法來對付蒙快風的，絕對是一個天才。只是，我並覺得它就一定管用。」悚斯怪搖了搖頭。
「像蒙快風這樣的野蠻人，能毀了他的只有他自己。」肥遺姝說著看向了遠處的天邊，臉色逐漸變得凝重，那裡有三架飛行器緩緩地向這裡飛來。
「怎麼辦？走還是不走？」悚斯怪站了起來，掃了一眼身後的寒潭。
來者肯定是龜鶴城的人，他們和龜鶴城已是死敵，現在兩人的處境非常危險。不過幸好，他們的族人已經在過去的四天里，全部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下世界。
「蒙快風不出來，我們就不走。」肥遺姝咬牙說道。
「可那個混蛋萬一早就死了或者早就溜了呢？」悚斯怪焦躁起來。
不等肥遺姝再次說話，兩人就傻愣在原地。因為來人強大的可怕，正是在龜鶴城裡一拳把蒙快風從內城裡轟出去的那個深海厚殼族人，此刻他依舊一身鮮亮銀白的鎧甲，看起來威風凜凜，神聖而不可侵犯。
這是一個達到恆星級的強大生命體，再加上那一身深海厚殼族的高科技戰甲，他絕對是屬於這顆星球上最頂尖的存在之一。
在肥遺姝和悚斯怪目瞪口呆之際，只見這個深海厚殼族人猶如閑庭信步一般，孤身一人在幾個起落之間，就站定在了肥遺姝兩人的面前，而那三架飛行器依舊在幾千米外的空中懸停著。
「那個野蠻人在哪裡？」深海厚殼族人淡淡地問道。
肥遺姝面對著眼前體型比自己大兩倍，還穿著一身無比威風鎧甲的深海厚殼族人，她的身軀都不由得開始發抖。不過，她還是故作鎮定地強硬回答道：
「不知道。」
這個深海厚殼族人並沒有和肥遺姝計較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道：
「你們的族人遷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肥遺姝牙齒開始打顫，全身的鱗片緊縮在一起。
「唉，兩個問題全部回答錯誤。但我還是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下個問題回答正確的話，我就放你們走。」這個深海厚殼族人悠然地接著說道：
「為什麼要來招惹我們龜鶴城？」
「因為我們要在這片地域生存，因為我們不能一直生活在你們兩大文明的陰影之下。」肥遺姝語氣陰狠，她剛才的恐懼一掃而空。
「噢，我明白了。原來你們並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文明，你們有著自己愚蠢的追求，並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說完，這個深海厚殼族人一個閃身就來到了肥遺姝和悚斯怪的面前，鋼鐵巨拳對著兩人狂猛砸下。
以肥遺姝和悚斯怪的身體強度來說，他們根本無力抵抗這一拳，但他們卻並沒有死，因為蒙快風突然從後面出現，雙手上托，架住了這個跟他腦袋一樣大的鐵拳。
在這個強大的深海厚殼族人出現的時候，原本在地下深處昏睡中的蒙快風，立刻被驚醒了過來，他的野獸本能告訴他，來人是一個他暫時無法匹敵的對手。但，蒙快風還是從地下毅然決然地跑了出來，並且及時出現救下了肥遺姝和悚斯怪的兩條小命。
深海厚殼族人飛身後退，他並在乎蒙快風，在這顆星球上，他就是無敵的主宰。但是在動手之前，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
「野蠻人，上次我已經饒了你一命，你何以又膽敢毀了我們的兩艘星際戰艦？」
「看不順眼就毀了唄，你覺得還能有什麼複雜的原因嗎？」蒙快風傷勢並沒有完全恢復，但他全身體表的肌肉已經重新長出來了，此刻彷彿有了一具全新的身體，看起來健康結實，充滿著強大的生命力。
「這個理由很不錯，我聽說你們野蠻人都很擅長用生命來追求挑戰，現在你所面臨的一切就是你計劃中的挑戰嗎？」深海厚殼族人繼續問道。殺掉蒙快風不難，但他要先搞清楚為什麼一個野蠻人會突然來到這裡。
「並不是。面對比自己厲害的人，那才叫挑戰，而現在你和我，最多也就是我蹂躪你而已。」蒙快風懶洋洋地說道，他黝黑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哈哈，傳聞野蠻人並不屑於用一切的計謀手段，一向以拳頭服人。現在看來，實情未必就是如此，你以為這兩句話就能激怒我嗎？」
「誰要激怒你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好嗎？」說著，蒙快風冷笑一聲，身軀前沖，兩隻利爪刺向深海厚殼族人的腰腹。
「嘭」，金鐵交鳴之聲響起，蒙快風高高地向上飛起，然後跌落到遠處。深海厚殼族人的體型是蒙快風的兩倍，手臂自然也很長，剛才他站立原地，屹然不動，等到蒙快風衝到他面前時，才揮拳上勾，簡單直接地命中了蒙快風的上身，把他擊飛了出去。
「我知道你們野蠻人並不只有這點本事，拿出你的真正實力，讓我看看吧。反正你毀了我們的兩艘星際戰艦，今天是必死無疑。」這個深海厚殼族人傲然屹立，語氣輕淡，彷彿天地間的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呼……吸……」蒙快風伏倒在地，呼吸急促，猶如隨時都能撲起噬人的野獸。他的確還有一些手段沒有施展出來，比如說兩隻利爪結合，形成一個無堅不摧的衝擊箭頭。但這些都沒有用，他此刻的對手太強了，他的確可以越級挑戰一些恆星級的強者，但並不包括眼前的這一個。
蒙快風很快分析了眼前的局勢，他的情況並不樂觀。然後他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這個錯誤足以讓他今天在這裡送命
。野蠻人在戰鬥時，從來不會去考慮什麼勝敗，即便是幾千上萬人、甚至是數十萬人的戰爭，他們都不會去考慮什麼謀略和結果，只有一個字：戰——用他們的生存本能去戰鬥。
但現在，蒙快風已經不像一個野蠻人了。他開始絕望，鬥志崩潰，信心瓦解。但他是不會輕易屈服的，他必定會做最後的掙扎，就像困在籠子里的野獸一樣。
而這個籠子，卻是蒙快風自己為自己編造、並且自己跳進去的。
「吼……」蒙快風狂吼一聲，如迅雷霹靂一般衝到了深海厚殼族人的面前，左手利刃划向敵人的腿部，同時翻身上踢，一腳騰空而起，狠踹向敵人高高在上的頭部。
深海厚殼族人依舊淡定，右膝彎曲，先一步命中蒙快風的利爪，然後趁蒙快風身軀擺動之際，上半身略微後仰，避過了蒙快風的一腳，然後右手探出，閃電般地抓住蒙快風的腳，把他提了起來。
「你太讓我失望了，這並不是一個有勇氣離開你們那顆星球的野蠻人該有的實力。」深海厚殼族人說著，把蒙快風狠狠地砸下地面，然後甩起，又再次砸了下去。「砰」，最後深海厚殼族人一腳把蒙快風踩進了土裡，碩大的腳掌幾乎覆蓋住了蒙快風的整個臉頰。
「野蠻人，遊戲結束。」深海厚殼族人說著，然後鋼鐵巨拳對著蒙快風的腦袋轟然砸下。以這個深海厚殼族人的高度來說，他自然聽過「野蠻人有九條命」的這類說法，但他對此只是嗤之以鼻。他的這一拳下去，蒙快風就算是有九十條命也死定了。
可就在鐵拳堪堪碰到蒙快風腦袋的時候，蒙快風突然身軀翻滾，擦著拳頭、沿著深海厚殼族人粗大的胳膊，躍到了他的身上。緊接著，「嘭嘭嘭……」的聲音迴響不絕，蒙快風居然耍出了一套組合拳，上斜下勾，左擺又掃，在半刻時之內，對準深海厚殼族人上半身的所有部位，用他們野蠻人聞名亂域的拳頭，把這個強大的深海厚殼族人砸得左搖右晃。
此時，這個深海厚殼族人完全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上半身如風中之燭一樣搖擺，可他的雙腿卻牢牢地站立在地面上。
「好耶、加油……」肥遺姝在一邊大叫，語氣中的興奮之情非常浮誇。
「怎麼辦？看樣子蒙快風是打不過這個傢伙的。」悚斯怪低聲說道。
「情理之中的事，我們必須要救他，不然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肥遺姝臉上笑容不減，一道輕微的聲音傳進悚斯怪的耳朵里。
「來的這個深海厚厚殼族人，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強大太多，搞不好還會把我們兩個搭進去……」悚斯怪開始猶豫。
「為了我們的大計，任何危險都值得一試，你不會以為那個人真的死了吧？」肥遺姝轉頭看著悚斯怪。
「好吧，希望我們真的能成功。」悚斯怪說完，就身子團成一圈，然後「嗖嗖嗖」的挖開地層，鑽進地下去了。
此時，一直被動的深海厚殼族人徹底沒有了還手之力，無論他怎樣嘗試，都不能擋住蒙快風攻勢凌厲的拳頭，開始步步後退。終於，蒙快風轉身一記大擺拳，砸在了深海厚殼族人的臉頰上，強大的力道讓深海厚殼族人身軀斜傾，失去了平衡。
戰鬥技能無比豐富的蒙快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斜身貼住敵人右臂屈肘下砸，右腿提膝上擊，同時命中深海厚殼族人包裹著盔甲的腦殼和下巴。
「咔」的一聲輕響，深海厚殼族人的頭部盔甲裂出一道縫隙，一絲絲暗紅色的液體隨之溢出。
深海厚殼族人大多身上帶有自生的背殼，然後他們利用科技手段又強化了自己的這種防禦能力，把骨質、角質的生命殼和人造合金結合在一起，讓他們的抗擊打能力十分變態。所以，深海厚殼族人一般都是大型的笨重生命體，力量和抗擊打能力是他們的優勢。
面對著受傷的深海厚殼族人，蒙快風不給他任何機會，雙拳如毒龍出洞一般擊出，正中對手的脖頸，把身軀龐大的深海厚殼族人擊飛了出去。
碎石迸濺，樹木折摧，深海厚殼族人在地上滑行出去了上百米遠，然後撞碎了一塊巨石，才堪堪停下。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眼前一個黑影急速擴大，向他當頭罩來。蒙快風舉起了一塊直徑數十米的巨石，高高躍起，然後狂猛砸下，想要一舉解決掉這個敵人。
「哼。」深海厚殼族人冷哼一聲，然後對準來勢洶洶的巨石，一隻鋼鐵巨拳筆直伸出。「嘭」，巨石崩裂，在亂石激射中，蒙快風急忙變招，伸出利爪斜划向深海厚殼族人的咽喉部位。
但是，讓蒙快風意想不到的是，深海厚殼族人此刻的變招居然也如此之快，他的巨拳很是匪夷所思地一停一轉，然後就抓住了蒙快風的手腕，而另一隻拳頭順勢砸在了蒙快風的頭上。
蒙快風頓時有著一瞬間的意識模糊，可這已經足夠了，深海厚殼族人緊接著又是一拳命中蒙快風的胸口，讓他的防禦力大減，然後趁此機會抬手掐住了蒙快風的咽喉。
「沒想到你居然會玩示敵以弱的把戲，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深海厚殼族人看著自己手中彷彿小雞一般被提著的蒙快風，饒有趣味地接著說道：
「你們野蠻人不是從來都不屑於這些手段的嗎？難道在面對強大敵人的時候，你們也會隨機應變？這可真是亂域奇聞。」
面對著深海厚殼族人嘲諷意味甚濃的提問，蒙快風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剛才是怎麼想的，或許他在沒有必勝把握的情況下，以為可以這樣創造出機會，好一舉解決掉對手。
其實這對於他來說，從根本上就是一個錯誤，因為這說明了——他已經心懷恐懼，勇氣不再。
「好吧，我覺得我可以把你當做一個叛逃的野蠻人來殺掉，因為你並不太像是一個傳統的野蠻人。還有我真的很好奇，你們野蠻人是否會背叛自己的文明？」深海厚殼族人看著蒙快風，神色複雜。
「叛逃？你會為這兩個字付出代價的。」蒙快風低聲嘶吼，同時手腳劇烈掙扎，可惜卻是徒勞。
「原來你還會威脅別人，真是刷新了我對野蠻人的認識。聽說前不久有個野蠻人跑到金湯城，試圖去殺掉一個號稱『金湯不敗』的愚蠢傢伙，結果還真的成全了那個金湯不敗，因為他並沒有被野蠻人殺掉。」深海厚殼族人繼續說道。
「吼、吼……」蒙快風心中的野獸咆哮，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憤怒、絕望。可惜，他心中的野獸無法釋放出來，已經被他自己關進了牢籠。
「你並不是空間文明的人，所以憤怒並不能為你提供力量，只能讓你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顯得更加卑微。」深海厚殼族人說著，一把亮白的光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然後緩緩地割向了蒙快風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