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章：靈慧不關愚蠻路，天外隕盤輕舟渡
第八十八章：靈慧不關愚蠻路，天外隕盤輕舟渡
在外太空，蒙快風雖然以他的蠻橫，強勢破入了一艘星際戰艦的內部，無意間為鼴甲族和鼴毛族提供了莫大的幫助，但地面上他們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蒙快風先前的預估完全錯誤，這次龜鶴城對付鼴甲族和鼴毛族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意料。外太空的兩艘星際戰艦隻是以備不時之需而已，即便沒有它們，僅憑地面上的實力，也足以摧毀掉鼴甲族和鼴毛族的地下世界。
肥遺姝和悚斯怪各自駕駛著一艘攻擊飛行器，帶領著他們的族人，向空中發起了一次次的衝鋒。在光彩奪目的火力網中，他們數次歷死還生，但是卻於事無補。龜鶴城這次派來的空中力量很強，對他們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我們該回去了，已經有巨齒族人衝破了洞口防禦，進入到地下世界去了。」悚斯怪對肥遺姝說道。
「族人們撤退的怎麼樣了？」說話間，肥遺姝駕駛著飛行器急速旋轉起來，避開了幾發能量炮彈的攻擊，然後用自己飛行器的一個側翼，乾脆利落地切碎了迎面而來的一架敵屬飛行器。
「還需要一段時間，恐怕沒有機會全部撤走。巨齒族人的工程兵已經從數個入口進入到地下世界，只要他們從內部把我們的地下世界炸毀，那麼我們的族人即便躲到地下深處，也一樣會損失慘重。」悚斯怪緊跟在肥遺姝的後面。
「轟隆」的爆炸聲不絕，肥遺姝把飛行器上的彈藥全部傾倒出去，又摧毀了自己面前的數架敵人飛行器。此刻，她面色冷峻異常，全身的鱗片幽冷慘碧：他們試圖從外部打出一條撤退路線的計劃宣告失敗，這意味著他們全部只能龜縮到地下，且將會有大量的族人失去生命。
「快回頭，現在攔截那些進入到地下世界的工程兵，為我們族人爭取時間才是最重要的。」悚斯怪說完，就獨自掉頭而去。
肥遺姝神色狠厲地抬頭看了一眼高空，卻什麼也沒看出來。隨後，她把自己的這架飛行器的動力開到最大，讓它在一片火光四濺中向前衝去。而她自己卻直接從飛行器上跳了出來，從數千米的高空筆直落下。
在一座小山的北面，一個原本十分隱秘的洞口，此刻徹底暴露出來。無數的彈藥從洞里射出，交織成一片密集的火力網，一時間似乎讓這個洞口變成了難以逾越的雷池之地，但這實際上只是洞里防守的鼴甲族人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在小山的不遠處，停留著一隻巨大的、帶有圓頂型背殼的奇怪金屬機器。這是深海厚殼族的工程車，其作用是可以探測到地下的情況，並且往地下輸送大量的能量源，用來炸毀地面下的一切。
剛趕到這裡的肥遺姝，看著眼前這隻帶著龜殼的工程車，絕望的情緒立刻淹沒了她。這種工程車極其堅固，憑他們的實力來說，要想破壞基本是上是不可能的。而只要這樣的工程車存在，肥遺姝兩族即便躲到地下，也難以幸免於難。
「嗖」，一枚粗大的炮彈從遠處高空急速射來，在肥遺姝的眼前命中了小山背後的洞口。頓時，山體垮塌，亂石飛嘯，洞里鼴甲族的防禦當即瓦解。
當塵埃散盡的時候，拚命沖向那裡的肥遺姝看到有幾十個巨齒族的工程兵進入了破碎的洞口，在他們身後還有數十條細長、蜿蜒的管子。
「嘭」。看著眼前數十具族人殘破的屍體，肥遺姝憤怒異常，粗大的尾巴甩起，頓時把斜立著的一塊巨石擊得粉碎。巨齒族人這次的行動，看來得到了龜鶴城裡深海厚殼族的大力支持，誓要把他們地下的兩個文明徹底剷除。
無暇細想太多，肥遺姝追著一根管子就跟了下去。她知道這些管子是輸送某種能量到地下的，然後在某個恰當的地方積聚起來，到了一定程度就會爆發。這對於地下的岩層構造有著極大的破壞力，而管子的另一端則連接著那個讓肥遺姝無可奈何的烏龜工程車。
地洞幽暗，原本的照明設施已被破壞，外面的爆炸聲隱約傳來。肥遺姝的心情無比複雜，她急切地順著管子追下去，希望可以減少一些損失。但他們的覆滅卻已經註定，這些工程兵一旦深入地下，就如刺入生命體血管內的毒刺一般，隨血液流走全身，極難被清除出去，並且隨時都會爆發。
前面有些許響動傳來，肥遺姝立即斂息屏氣，身上的鱗片變得黯淡無光，在和周圍的岩石接觸碰撞時，居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一個穿著笨重堅實鎧甲的巨齒族人正在前面小心翼翼地爬行著，地洞里的情況越來越複雜，地面上的震動不時傳遞下來，所以並不適應地下環境的巨齒族人自然變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了。而肥遺姝則不然，在地下幽暗的岩石世界里，她就是女王。
輕飄飄地滑了過去，沒有一絲響動，肥遺姝已經到了這個巨齒族工程兵的身後，然後她兩隻短小的手快速擊出，兇狠凌厲地命中工程兵的背後。不過很可惜，這個工程兵身上的鎧甲不是她這樣力度的攻擊可以解決的。
醒悟過來的工程兵急速轉身，一把用來切割地下岩石的光刀出現在了他的手裡，然後就是一記橫掃，想要把肥遺姝腰斬為兩截。
卻不料，一根粗大的、帶著鱗片的尾巴擦著光刀提前一步掃中了工程兵巨大的嘴巴，直接把他抽飛了出去，這才是肥遺姝的獨門絕技。
沒等這個工程兵站起來，肥遺姝在岩石洞里快速遊動，然後一塊很重的巨石就砸了下來，把工程兵壓在下面。不得不說，巨齒族工程兵身上的鎧甲相當厲害，在這樣的巨力撞擊下居然只是略微變形而已，而裡面的工程兵則被震了個 七暈八素，暫時呆愣在鎧甲里。
肥遺姝眼神中憤怒的火焰升騰，她很難殺掉這個工程兵。最終，在萬般無奈之下，她選擇沖向岩洞的頂壁，然後這段地下岩洞完全垮塌了下來，把這個工程兵埋葬在裡面。
之後，肥遺姝試圖去破壞工程兵帶進來的這根細管，但是她同樣無能為力。她能清楚地感覺到管子里有著強大的能量流在緩緩地運動，但是她卻對這根堅韌、結實的管子無可奈何。
「肥遺，我們沒機會了，趕緊撤下去吧。」悚斯怪的聲音傳進了肥遺姝的耳朵里。
「還有多少族人沒有撤走？」肥遺姝問道。
「我們兩族加起來大概還有十多萬人，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肥遺姝不再說話，而是看著遠處的一絲亮光，那裡通向著外面的世界。而外面，會有人來救他們嗎？
無數的細管已經被巨齒族的工程兵帶到了地下各處，現在這個地下世界就是一顆隨時都可能爆發的超級炸彈，同時源源不絕的能量物質還在從烏龜工程車裡傳輸下來。
這幾乎已是個死結，要想解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炸彈爆發之前，提前摧毀掉那些烏龜工程車，讓細管里的能量物質倒流出去，在外面已經昏天黑地的天地間爆發。
但，肥遺姝和她的族人是沒有辦法摧毀掉那些工程車的，這些工程車的防禦力，絕對比蒙快風碰上的「金湯不敗」還要厲害無數倍。
「或許我們的確不該玩這樣的遊戲。」肥遺姝低嘆一聲，就開始尋路往他們這個地下世界的更深處而去。
「哈哈哈……」蒙快風在外太空的星際戰艦里狂笑不止。他從沒遇見過這麼好玩的事情，在這艘星際戰艦里，有很多的能量大炮，那麼自然也有很多的能量炮彈了。這些炮彈經過大炮發射出去，可以轉化為純粹的光束能量攻擊，其威力很不一般。
蒙快風此刻對這些大炮興趣十足，不過他並沒有讓大炮對著外面的宇宙空間發射，而是對著戰艦本身一陣狂轟。所以很快，這艘戰艦就成了外太空的一個正在快速解體的發光球。
原本另一艘星際戰艦還有可能挽回局勢，但蒙快風如此不要命的亂搞，徹底讓它沒有了機會。不過蒙快風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他在強烈的能量衝撞中自身也差點解體，全身表皮的肌肉組織全部壞死，甚至還波及到了內臟器官，這樣的傷勢比他前兩天在戰艦攻擊下所受的傷勢更加嚴重。
只是，這樣也激發了蒙快風的凶性。他突然想起有兩個地球人說過，他們曾經用宇宙中的大石塊去撞過行星。當時蒙快風覺得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幼稚：你要殺人就殺人，費那麼大勁兒幹嘛？但現在蒙快風突然覺得這種幼稚的行為，其實也挺好玩的。
這附近所有的宇宙浮石都被這兩艘星際戰艦清掃完了，所以蒙快風找不到什麼比較理想的石頭。隨即，他的目光穿透這艘正在解體的星際戰艦發出的光亮，望向了另一艘正在全力戒備中、且遠離這裡的星際戰艦。
這兩艘星際戰艦像小山一樣，總計差不多萬米長，數千米的寬度，整體外形如同一隻扁平的扇貝，平躺在宇宙的浩瀚海面上。
「把這玩意推下去，其效果肯定比推一塊石頭下去好多了。並且這東西是用合金打造的，比石頭堅硬結實得多，裡面還有很多煙花、爆竹，到時候還不炸它個天翻地覆、屁滾尿流？」蒙快風在心裡如此這般想著，心情頓時激動起來。
另一艘星際戰艦在穩步後退中，一直密切關注著這裡的情況，只要蒙快風在宇宙中露面，他們就會毫不留情地進行剿殺。並且他們堅信，以蒙快風野蠻人的心性，他必然會死纏爛打，即便是玉石俱焚，他也會向這艘星際戰機發起攻擊，所以這艘星際戰艦一直處於蓄勢以待的狀態。
戰艦上的巨齒族人完全猜對了，只要有一絲絲摧毀他們的機會，無論冒多大的風險，蒙快風都願意去嘗試。此刻，蒙快風依舊潛伏在劇烈爆發中的戰艦上，讓那些閃爍著的各種輻射光線、各種能量衝擊波蹂躪著他的身體。
他在等待最佳的機會，所以只能忍受目前的痛苦，如果他冒然進入宇宙空間，必然會暴露在另一艘戰艦的視野中，只有在眼下這個輻射、粒子、能量衝撞不休的稀粥里，他才能隱藏蹤跡。
耀眼的亮光閃現，這艘解體了十幾個刻時的戰艦終於徹底爆發，它的兩個核動力裝置抵擋不住外界能量的侵襲，發生了自爆。原本戰艦的金屬艦體絕大部分都被高溫融化，變成了離子態，然後在強烈的光芒閃耀中向廣闊的宇宙空間輻射出去。
一朵璀璨耀眼的光之花朵在宇宙中急劇綻放，鋪列出一副濃墨凄美的慘白山水畫。而花朵邊緣的白色墨汁飛速地延伸出去，似乎想要掩蓋住整個宇宙。這是輻射出去的各種爆發中的粒子造成的奇偉景象。
不過很快，白色墨汁在廣闊無垠、灰暗慘淡的宇宙畫布中暗淡了下來，並且逐漸有了消散的趨勢。當最終白花凝結，光芒消退的時候，無數的金屬塊在這片宇宙空間中激蕩，這些是無法完全解體的戰艦殘留物。它們是屬於亂域中最頂尖的第三代合金，是在恆星級別的反應系統中製造出來的合金，所以並不能被戰艦的爆發摧毀。
這些金屬塊向四面的空間中飛射，它們的速度自然慢於輻射出去的白光墨汁，但也慢不了多少。所以當白花停止綻放的時候，一大片金屬塊如群魔亂舞一般雜亂地掃向完好的那艘星際戰艦。
一波電磁脈衝從戰艦上爆發出去，既然襲來的是金屬物，那麼用電磁脈衝的磁場能量來抵擋是最簡單有效的了。群飛而來的金屬塊被電磁脈衝打散，一個個失去了原本的強勁速度，開始變得遲鈍，並且轉變了方向，向其它方向的宇宙空間散射出去。
但是，其中有一塊扁平的金屬，卻速度依然不減，仍舊以勢不可擋的姿態，旋轉著衝過電磁脈衝能量，飈射向戰艦。
「野蠻人在那裡，摧毀它。」戰艦上立刻下達了命令。
一道數米粗細的光柱射向飛來的金屬塊，這塊金屬立即被狂猛的力量衝擊的四分五裂，然後向其它方向飄散而去，但是卻依舊沒有融化。
這就是頂級第三代合金的厲害之處，在這個宇宙中，它們幾乎是無法被徹底銷毀的。它們的最細微結構，差不多達到了宇宙誕生之初高溫、高壓的粒子混沌狀態。
這道數米粗細的光柱攻擊，是戰艦上所能轉化出最大功率的激光武器，雖然不能融化那殘破的金屬塊，但如果擊中蒙快風的話，他必然會瞬間煙消雲散。這才是星際戰艦上的主力武器，其轉化出的激光強度極高，即便是恆星級的生命體，也未必能扛得住。
「人呢？」戰艦上的巨齒族人狂吼道，剛才的光柱攻擊並沒有擊中蒙快風。而要想發動下一次這樣的攻擊，則需要時間，還有很大的能量損耗。
「不知道，我們掃描不到他，或許他根本就不在這附近。」有巨齒族人說道。
「全速離開這裡，馬上。」戰艦上新的命令下來了，但是卻沒來得及執行。
就在戰艦想要全速離開的時候，突然艦身劇烈地抖動起來，然後內部劈裂啪啦的爆炸聲不斷，接著便是火光四起和巨齒族人的驚叫。
「怎麼回事？」有人怒吼道。
「戰艦的一個主動力裝置壞了，然後能量源泄露，導致各處二級動力系統發生爆炸，飛船內部損失慘重，恐怕必須要回基地降落了。」
「馬上降落行星表面，必須保住這艘戰艦。」巨齒族人很快下了決定。短短時間內，接連損失兩艘星際戰艦，這樣的後果他們難以承受，會直接影響到他們今後在龜鶴城的地位。
亂域中幾乎所有的生命，都以為野蠻人只是依靠變態強橫的身體條件來征服、凌壓亂域，而非是依靠智力。但實際上，野蠻人並不蠢。蒙快風說過，他們或許沒有理智，但沒有理智和愚蠢，絕對不是同一回事。
以野蠻人的發展高度來說，敢和他們玩智商，那絕對不會有好結果。他們只是磊落無畏、思想簡單了點而已，誰都不應該小瞧他們的思維能力、判斷能力。
所以，蒙快風自然不會蠢得和一塊異樣飛行的金屬塊一起，沖向星際戰艦。他喜歡挑戰，喜歡戰鬥，但並不喜歡被人當成活靶子，用強大的激光炮來掃射。
昏暗遼闊的宇宙，就像詭秘莫測、危險遍地的叢林，蒙快風很善於在叢林里捕獵，而捕獵的第一件事情其實就是隱匿自己。所以，當戰艦上的巨齒族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塊金屬物上時，蒙快風已經如幽靈一般，在宇宙中幾個曲折迴繞，就從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登上了這艘戰艦。
有了前車肆意破壞的經驗，蒙快風自然知道這艘戰艦的主動力在哪裡。對於這些科技，他並不了解，但是搞破壞卻是一把好手。憑他的生命強度，他很容易就能感知到飛船上哪個地方能量密集，然後他只需要把這些能量胡亂地釋放出來就行。至於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則完全不去考慮。
戰艦在內部的極度不穩定中，開始向星球表面落去。這種小型戰艦，其維修一般都在星球上進行，只有那種超級的巨無霸戰艦，無法降落下來，或者降落成本太高，所以才會一直停留在外太空。
蒙快風化身為一塊冰冷的金屬，緊貼在戰艦的上方，沒有任何生命體的特徵流露出來，他此刻正在等待著下一步計劃的實施機會。他要在這艘戰艦開始下落的時候，以蠻力改變其下落的軌跡，讓戰艦筆直下墜，猛砸到星球表面上。
「會不會波及到下面肥遺姝、悚斯怪的族人啊？萬一不小心把他們給砸死了，那就有點太不好意思了。」蒙快風突然想到了這樣的結果。
「不過好像也沒太大的關係，肥遺姝那些人都是住在地下的，他們的地下世界距離地表很遠，就算把地表結構砸塌了，也應該影響不到他們。」蒙快風為自己找了個理由，然後便毫無顧忌地開始行動。
這艘戰艦剛開始發動，想要平穩地降落下去，蒙快風就已經從戰艦上跳了出來，然後閃身之間來到了戰艦幾萬米外的上方。隨後，蒙快風調動起全身的力氣，對著戰艦撞擊過去。
本來動力就不平衡的戰艦，立刻被蒙快風自上而下撞得下沉了一大截。隨後，蒙快風找到戰艦的骨架，雙掌探出，又大力地把戰艦往行星表面上按去。
戰艦上剩餘的一個動力裝置全面發動，可還是抵不過蒙快風的蠻力。其實，這倒不是蒙快風的力氣真的能和一艘星際戰艦抗衡，而是他的著力點很奇妙，把戰艦動力裝置的發力方向切割了，讓它無法持續朝著一個方向產生作用力。戰艦原本的兩個動力源如果完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但現在卻只能任由蒙快風擺布。
龐大的戰艦轟然墜下，和大氣層發生劇烈摩擦，很快戰艦就變成了一大火球，其內部的科技設施完全失靈。戰艦上的巨齒族人在被逼無奈之下，紛紛選擇了棄艦逃生。
而蒙快風則雙掌按在戰艦頂端，繼續咬牙往下猛推。他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勢，體表組織被輻射能量衝擊得完全潰爛，體內儲能幾乎完全衰竭，但他此刻還是在熊熊的火球中，忍受著痛苦，悍不畏死地去展現出野蠻人狂暴的一面。
蒙快風並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但就是有一種隱藏在他骨子裡的東西來驅使著他。他們野蠻人的生命，或許從來便是如此，以野蠻狂暴、暢快淋漓的方式來閃耀。
「快，所有人儘可能躲到更深的地下去……」肥遺姝利用通訊器，對著地下世界的族人們喊道，她已經察覺到了外面空中的大火球。
其實不止是肥遺姝，很多地下世界的人們都發現了外面的異常，大家都開始不遺餘力地利用一切通道、縫隙沖向地下深處，哪怕只是往下多走幾米的距離，也是好的。
「轟」，整個星球震顫，一朵灰白色的巨大塵埃雲朵飄上了半空。緊接著，強大的氣流衝擊波尖銳呼嘯，以戰艦的撞擊點為圓心，猛烈地爆發出去；隨後地表上的一層十幾米厚的岩石土壤，緊隨在氣流衝擊波之後，如波浪翻滾一般，氣勢洶洶地席捲了一切，猶如萬馬奔騰，浩浩蕩蕩地沖向遠方……
至於那些原本在地表上堅不可摧的烏龜工程車，則如風中殘葉一般，變得微不足道，凄然而不知道飄零到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