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誰道勇蠻氣無多，無根無土花開破
第七十四章：誰道勇蠻氣無多，無根無土花開破
在清晨時分，竦斯怪終於回來了，這個漫長而多事的夜晚已經過去。看著似乎不太高興的悚斯怪，原本躺著的蒙快風坐了起來：
「怎麼？查探不到他的消息嗎？」
「消息是查探到了，但是卻不太好。」悚斯怪說著卧在地上盤成一團，五對肢體開始給自己撓痒痒。
「消息好不好，關你個屁事？」蒙快風瞪了悚斯怪一眼。
「好吧，那個人叫做合窳詒，不知道什麼種族的，似乎在背後也沒有什麼文明。不過他在金湯城很有名，號稱『金湯不敗』，是金湯城的重要人物之一，很受深海厚殼族的器重。因此他手裡所能掌握的資源必然很多，你若是想去找他報仇，基本上就是去惹金湯城，甚至整個金湯龜鶴盟。」悚斯怪說完，然後用一種想笑但又拚命忍住的表情看著蒙快風：這的確不是個好消息，不過幸好正如蒙快風所說的，不關他悚斯怪的事。
蒙快風沒去跟悚斯怪計較這些，而是若有所思地抓起身邊的魚肉塞進嘴裡。過了一會兒，蒙快風才含糊不清地說道：
「還金湯不敗？就憑他？過分了吧。我們野蠻人都沒人敢說不敗，自由星主也從來沒說過自己不敗。媽的，這種貨色真是不知死活。」
人蒙魁王有所不知，他的這個『不敗』確實有點貓膩在裡面。在金湯城任何和他交手的人，都只能使用生命體自身的力量，而他那個龜殼的防禦卻非常變態，據說在金湯城從來沒有人能打破他那個龜殼，所以才有了這個『金湯不敗』的說法。」悚斯怪解釋道。
「如縮頭烏龜一樣的不敗，有何稀奇？這些人真特么腦殘，這也值得誇耀？」蒙快風搖了搖頭，繼續去吃肉。
根據昨天晚上的交手，蒙快風知道自己其實也打不破合窳詒的龜殼。因為合窳詒作為一個高等級的生命體，他的龜殼是和整個身體聯繫在一起的，形成一個高級的有機系統。這樣有活力的生命，面對著力量衝擊，必然有著一定的緩衝手段，就像蒙快風的肌肉和骨頭一樣，通過他細微的動作調整，就可以抵禦很大的力量衝擊。
不過即便如此，蒙快風也和這個合窳詒杠上了，無論合窳詒有多大的背景和實力，蒙快風都要跟他玩到底。於是，他站了起來，對著肥遺姝和悚斯怪說道：
「我們野蠻人從來不講什麼恩仇義利，所以對於你們這次幫我打探消息，我也只能在口頭上對你們表示感謝了，希望你們的文明能夠在亂域發展的更好，更希望你們以後不要遇到我們野蠻人。再見。」蒙快風說完，就立刻向空中竄去，而不是選擇在地面上奔跑。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會會那個「固若金湯」的金湯城，以及號稱「金湯不敗」的合窳詒。即便他知道單憑他一個人去是討不了好的，但這就是他的挑戰之路。
在距離龜鶴城五十萬千米外的群山中，無數的建築聳立在山頭上，還有很多空中堡壘、飛行器等錯落地分佈在山谷和半空中，在其中心最大的一座山頭上的城市就是金湯城。
金湯城的構造和龜鶴城完全不同，金湯城的主城屹立中央，四周有上千個衛城如眾星拱月一般地守護著，其防禦力量大多分佈在山上和空中。而地面上或者山谷里，則少有人煙，不過在一些風景優美的山谷深處，同樣有生命體造屋居住，甚至還有一些很高檔、舒適的房屋以供出租。
蒙快風沒有理會這些，直接飛到了金湯城的範圍內，在主城附近一座山頭上的衛城裡停了下來。這座山城並不大，只有稀稀落落的一些石屋坐落在山頂和山腰處。
蒙快風在粗糙簡單的石階上獨自走著，心思轉得極快：合窳詒既然是這金湯城的一個名人，要找到他並不難，可難就難在要如何殺掉他。在金湯城的這上千個衛城的勢力範圍內，其他人恐怕很難有撒野的資格，蒙快風同樣如此。
深海厚殼族是這顆星球上的頂尖勢力，金湯城和龜鶴城又是他們和天宇翼族交戰的前線，肯定有很多遠比蒙快風強大的恆星級生命體存在，更不要說那些強力的科技武器了。在龜鶴城的時候，那個強大的深海厚殼族人放了蒙快風一馬，只是因為他不願意妄動干戈，並不代表著深海厚殼族對野蠻人就有多忌憚。
而更重要的是合窳詒在金湯城肯定也擁有著自己勢力，一個不好，他恐怕還會反噬蒙快風一口，所以說這件事情遠比蒙快風想象中的要複雜。所以，蒙快風此刻才少有的以散步的方式緩慢前進，因為他實在很難決斷。
日上三竿，蒙快風最終踱步到一個山脊的涼亭里，然後在那裡悠閑地坐了下來。在他前面幾十千米遠的地方，就是金湯城的主城，合窳詒很有可能在那裡。
在這裡坐了一會兒，感受著正午陽光的燥熱，蒙快風最終還是決定離開這裡：單憑他一個人是很難在這裡攪出什麼風浪的，他們野蠻人不屑於用計謀，但並不蠢。
很快，蒙快風就想到了卓君一和劉嫣笑，如果他能把這兩個人坑進這個局裡的話，那麼一切事情就好玩多了。蒙快風於是決定先去找到卓君一和劉嫣笑，然後再回過頭來找這個合窳詒的麻煩。
主意打定，蒙快風便打算離開。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在離開之前他要先搞清楚合窳詒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要兩次偷襲他。很快蒙快風改變了自己的形體，掩飾著自己野蠻人的身份，然後便向這座山頂上的衛城跑去。
在崎嶇的山石路上，蒙快風如一隻歸山猛虎，步伐矯健，彈跳縱躍間呼嘯生風，引起了一些普通生命體的注意，不過也僅限於此。亂域中稍微強大的一些生命體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擺脫重力的控制，只能在地面上奔跑的生命體無論身體有多強悍，基本上都很低級。
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建造的簡陋城門出現在蒙快風的眼前，上面還有一個奇怪的符號，蒙快風猜測應該它是這座衛城的編號吧。
沒有任何人阻攔，蒙快風輕輕鬆鬆地進了城，並且手裡還多了兩塊貝闕石。他又故技重施，在半山腰上洗劫了別人，只是這次的收穫比起上次來差遠了。這兩塊貝闕石的品質、大小，很明顯不如他在龜鶴城洗劫來的那兩塊，只可惜當時他並沒有在龜鶴城把貝闕石花出去，就隨手又給扔掉了。
「看來龜鶴城比這個金湯城要富饒一些，魚水之鄉的確是安居樂業的好地方。」蒙快風嘴裡嘀嘀咕咕地走進了山頂上的一棟建築里，他看得出來這裡是範圍不大的山頂上唯一的一個提供日常飲食類的場所。
有兩個很奇怪的生命體正在一張桌子上津津有味地吃著什麼東西，看起來很像是長期生活在這裡的。蒙快風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在那兩個目露凶光的生命體開口之前，就把手裡的兩塊貝闕石扔到他們面前的桌子上，然後不緊不慢地問道：
「聽說這城裡有個什麼金湯不敗，你們知道嗎？」
「知道。」一個生命體說著就伸手去拿那兩塊貝闕石。
「沒有禮貌啊你們，兩個字就想打發我？」蒙快風說著，搶先一步伸手在這張桌子上用手指劃出了一道深坑。
伸手去拿貝闕石的生命體尷尬地繞了饒頭，他看出來蒙快風比他們要厲害得多，且渾身散發出一種血腥的暴戾之氣。於是，他收回了手，對蒙快風讒笑著說道：
「一時心急了點，大爺別見怪。有什麼您想知道的，儘管問，保證讓您滿意。」
「把你們知道的關於這個金湯不敗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給我說出來。」
「這個金湯不敗，自稱為合窳詒。前不久在和天宇翼族開戰的時候，立下了不小的戰功，所以最近名聲很響。他這個金湯不敗全憑那身龜殼，雖然有夠厲害，但卻沒什麼大用，一道高強度的能量激光，就能教他重新做人。」說著，這個生命體壓低了聲音：
「這裡每一座衛城的山體中，都有著很厲害的激光炮，聽說全力發動的時候，其防禦能力可以延伸到外太空。只要一炮，什麼金湯不敗都要完蛋。只不過，在金湯城裡任何人和合窳詒交手，都只能使用生命體自身的力量。所以，至今為止，挑戰合窳詒的人無數，可還從沒有人能打破他那個龜殼，最多雙方平手而已。」
「金湯城的深海厚殼族就不管這種事嗎？聽起來太幼稚、太可笑了，這種金湯不敗豈非要笑死別人？」蒙快風皺眉問道。
「這位大爺有見識，金湯城裡真正的星際高手出馬，那可是有著翻江倒海的實力，合窳詒算的了什麼？所以這件事情是很奇怪，可能是深海厚殼族想藉助這麼一個金湯不敗，來提高一下金湯城的威望和凝聚力吧。」
「多久的事？」蒙快風又問道。
這個生命體一時沒反應過來蒙快風問的什麼意思，反倒是他那個同伴介面說道：
「沒多久，前一陣子還沒聽說過什麼金湯不敗，最近突然就冒出來了。這可能和天宇翼族的大戰有關，聽說在最近的大戰中，深海厚殼族幾乎大獲全勝。」
「你們不屬於深海厚殼族的附屬文明嗎？難道不希望深海厚殼族打贏？」蒙快風說道。
「我們要屬於深海厚殼族的人，現在就應該在前線去給他們打仗了。他們打贏不打贏的，其實跟我們完全沒有關係，我們只不過是住在這裡而已，就算天宇翼族來了，我們還是一樣住。」這兩個生命體言語之間似乎並沒有怎麼把深海厚殼族放在眼裡。
對於這種情況，蒙快風表示理解，亂域中生命體的自由度都是很高的，無論在多麼強大的文明面前，都多多少少能保留自身的一點自尊和獨立性。
隨後，蒙快風並沒有再問什麼了，而是轉身離去。通過剛才簡短的交流，蒙快風越來越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他並沒有去細想，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屑於去想這樣的事情。明天會怎麼樣，等明天到了就知道了，野蠻人一向都是這樣的。
蒙快風固然有著很強烈的殺掉合窳詒的決心，但他不會讓自己陷入到這件事情中來，此時他覺得先去找到卓君一和劉嫣笑，更重要一點。可就在他準備離去的時候，四周山頭的衛城裡突然跳出來很多的生命體，還有很多飛行器，然後一起湧向金湯城的主城。
而蒙快風所在的這座衛城，也有很多人開始飛向主城。蒙快風隨手拉住一個，問道：
「出什麼事了？」
「金湯不敗又開啟了挑戰賽，聽說有十幾個人將要挑戰他，贏了可是有豐厚獎品的。」這個生命體說完就不理會蒙快風，跳上了一個三角形的飛行器，飛向了主城。
看著空中擁擠喧囂、熱鬧非凡的景象，蒙快風的眼神眯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合窳詒在針對他，像是知道他已經來到了這裡，而現在的這個挑戰賽，就是為了引他出去。
如果別人知道了蒙快風此刻的想法，一定會覺得他太自以為是了，但蒙快風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是他們的天賦和本能。由此看來，這個合窳詒很了解他們野蠻人，只是蒙快風並不知道這一切的背後原因是什麼。
蒙快風突然之間又決定不走了，他雖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找合窳詒，但卻可以光明正大地刺殺他。眼下這個挑戰賽，就給了蒙快風一個進入主城，接近合窳詒的機會。儘管這可能是個圈套，但蒙快風還是決定去試一試。如果有什麼差錯的話，這裡山頭林立，峽谷幽深，蒙快風還是有逃命機會的。
在金湯城主城中心的一個廣場旁邊，有幾十顆近百米高的巨樹。蒙快風此刻就屹立在一顆巨樹的樹梢，隨著樹枝在高空的狂風中搖擺不定。在他的下方，還有很多的生命體同樣爬在這顆樹上，同時半空中也有一些飛行器停留在那裡，上面的生命體可以居高臨下的俯瞰廣場，其視野範圍比樹上更佳。
看著眼前人頭攢動的熱鬧景象，蒙快風心靜如水，無比沉靜，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有一場大逃亡了。他如果在這時候選擇去刺殺合窳詒的話，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野蠻人的身份，那麼到時候無論得手與否，他都要如老鼠過街一般，被很多人追趕。
不過，蒙快風此刻並沒有過多地去思考這個問題，他考慮的是如何才能對合窳詒一擊必殺。在上次的交手中，如果不是高空中一道激光襲來，他很有可能會重創合窳詒，進而宰掉他。但現在，他沒有時間去跟合窳詒纏鬥，也就無法營造出上次的機會和優勢。他這次要面對的是合窳詒的龜殼，在這樣的情況下，蒙快風想要一擊必殺，其難度很大。
這時，廣場附近圍觀的生命體全都歡呼起來，作為本次挑戰賽的主角，合窳詒登場了。只見他的腦袋從上方龜殼的中央伸出來，在腦袋的附近，同樣有幾條觸手伸出來，在空中搖擺著，彷彿在回應著周邊人對他的歡呼，而龜殼的底部，則有十幾條觸手伸出，在地面上邁著優雅從容的步伐，高傲而得意地緩步向前。
看著下面廣場上萬眾矚目的合窳詒，蒙快風的嘴角略過一絲冷笑。他霍然握拳，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以拳碰拳。這是他們野蠻人一向以來解決問題的通用辦法——很古老，但也很有用。
下面的合窳詒在廣場中間停住，他的幾條觸手揮動幾下，示意周圍的觀眾安靜。隨後，就在他剛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一道光影從廣場外朝他飈射過來，圍觀的群眾立刻發出一陣驚呼，卻沒有人來得及進行攔截。
合窳詒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驚慌神色，這的確是他安排好的圈套，他知道蒙快風如果在城裡的話，一定會來找他的。唯一讓他沒想到的是，蒙快風居然沒有給他任何發表言論的機會，就這樣赤手空拳地來刺殺他。
數道光線從廣場兩側襲向蒙快風，同時一個能量防護罩出現，保護住了合窳詒。對於這種情況，蒙快風似乎早有所料，下墜的身形居然再次加快，完全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數道襲向蒙快風的光線一瞬間被蒙快風撇在身後，而後蒙快風像一顆重型炮彈一樣砸在了下方的能量保護罩上，這一下，他差一點把自己給撞暈了過去。
蒙快風之所以能再次加速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是因為他完全放棄了對這顆星球引力的對抗，讓這顆超大星球的重力加速度為他提供了第二次速度加成，所以這次撞擊的力量很大。
全身的骨頭如同散架了一般，蒙快風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整個人都被自己撞懵了，不過他身體的肌肉開始發力，勉強抗住了巨大的反作用力，沒有倒飛出去。這點至關重要，緊接著蒙快風趁能量防禦罩被自己撞消散的一剎那，閃身進去，「砰砰砰」數拳，砸在合窳詒龜殼上的同一個位置。
合窳詒立刻被砸趴在了地上，一道道勁氣衝擊波從合窳詒龜殼下方沿著廣場向外翻滾，整個廣場很快變得支離破碎。不過，蒙快風依舊沒有砸爛合窳詒的龜殼，他只感覺到龜殼裡合窳詒的血肉在急速地抖動，把所有的力量都引導到了地下。
「砰」，又是一拳，合窳詒立即摩擦著廣場上破碎的石塊，向後滑去。這一拳，蒙快風改變了方向，他要立即和合窳詒拉開距離，然後突圍。
他其實根本就不該做這樣的嘗試，他是絕對無法對合窳詒一擊必殺的，如果再不走，他可能永遠都走不掉了。蒙快風又是拼盡全力撞開了能量防護罩，然後向遠處的山谷中衝去。
「慢著，野蠻人。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叫金湯不敗嗎？」背後傳來了合窳詒的聲音。
蒙快風一個翻身又回來了，他面無表情地站在破碎廣場的邊緣，冷冷地看著合窳詒。他至少要聽合窳詒把話說完，至於之後怎樣拚命，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知道你想殺我，可是你永遠都做不到，所以我才叫金湯不敗，因為你這一生都不可能打敗我。」合窳詒從龜殼上方探出頭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對蒙快風說道，只是他的嘴角有暗紅色的血液在不斷滴下，顯得不太應景。
蒙快風臉色冷漠，並未說話。他的心境無波無瀾，沒有任何話想說。至於合窳詒剛才所說的「你這一生都不可能打敗我」，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他此刻只是想知道合窳詒到底為什麼要來招惹他，他知道合窳詒很快就會自己把原因說出來的。
果然，合窳詒緊接著說道：
「你們野蠻人自以為在亂域高高在上，可你們永遠都成為不了亂域的主宰，就像你殺不了我一樣。而我現在卻能夠殺了你，這將代表著你們野蠻徹頭徹尾的失敗。」
「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生命的法則就是這樣。你覺得我會在乎這些嗎？還是說，你愚蠢地以為這樣就可以在思想上，或者說在心理上擊垮我？」蒙快風開口狂笑道，他覺得面前的這個生命真是無比可憐和可笑。
「你盡可以等蒙恬來給你報仇，他有實力可以一巴掌拍死我，甚至一巴掌毀掉這個金湯城，但你的失敗卻是註定的。在你們亂域歷史上每一次的傳統之戰中，你們最終不都是夾著尾巴，灰溜溜地敗退到你們的星球上嗎？然後在那裡以捕獵那些弱小的生命為樂，你們這些野蠻人永遠都意識不到自己的失敗和可悲。」合窳詒說完，開始瘋了一樣的狂笑，似乎蒙快風，更或者野蠻人已經被他踩在腳底下一樣。
「看來你想玩弄什麼心理戰術，這真是太讓人無語了，我們野蠻人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氣。」蒙快風低聲搖頭嘆氣，他不需要去和合窳詒爭辯什麼，這也不是他們野蠻人的風格。
「是嗎？你這麼想只會顯露出你們野蠻人的愚蠢。我已經埋下了種子，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它會在你的心底發芽，然後整個亂域都會看到你們野蠻人的孱弱和虛偽。」合窳詒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受傷野獸一般的嘶吼：
「記住，這座城叫做金湯城；而我，叫做金湯不敗，你永遠都殺不了我。」
蒙快風冷笑一聲，就開始向遠處的群山中衝去，他根本沒有興趣去和一個瘋子，更甚至是一個心智不健全的傻子計較什麼。
合窳詒的話並沒有在他的心裡產生任何波動，可就在他已經跑遠，忍不住回頭一瞥的時候，他卻心思劇震：一個全身覆蓋著鎧甲的深海厚殼族人出現，一拳就把合窳詒砸個稀爛，他那身龜殼如脆紙一般四分五裂。
「你永遠都殺不了我」。這句話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合窳詒現在已經死了，蒙快風又怎麼殺他？蒙快風的心思開始劇烈起伏，他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感覺，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在和身後突然出現的深海厚殼族人對視了一眼之後，蒙快風快速離開了這個地方，並沒有任何人來追殺他。廣場上的所有人，都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驚呆了，包括蒙快風在內，似乎沒有一個人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