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巧捋虎鬚三分計，怒在心頭幾番離
第七十三章：巧捋虎鬚三分計，怒在心頭幾番離
肥遺姝在一架蟹攻機里指揮著他們這群小賊的逃亡，身後的巨齒族緊追不捨，一副不把他們抓住誓不罷休的架勢。那個軍械庫正是巨齒族所管轄的，他們也是自海洋中演化的文明，來到亂域后，就依附於深海厚殼族，目前是金湯龜鶴盟的重要成員，在金湯城和龜鶴城有著強大的影響力。
肥遺姝此番在他們的頭上動土，讓他們無比憤怒。龜鶴城畢竟屬於深海厚殼族和天宇翼族交戰的前線，戰備物資被偷，對他們的聲望打擊很大，更何況最後整個軍械庫都爆了。
「我們恐怕逃不了了，他們必定會動用駢城的力量來攔截我們。」竦斯怪在一邊說道。
肥遺姝並未說話，全身的鱗片散發出幽寒的冷光。他們為此次行動籌劃了很久，所以才能瞞過巨齒族進入軍械庫，並且順利控制了八台戰爭機器。只是因為許可權的問題，他們無法發揮出這八台戰爭機器的全部實力，導致原本會飛的蟹攻機此刻只能在陸地上用爪子來奔跑。現在看來，身後的巨齒族追兵抓住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怎麼辦？被抓到肯定死無全屍，你倒是拿個主意啊。」竦斯怪急躁地說道。
「捨棄這些戰爭機器，我們各自逃命。」肥遺姝對八台戰爭機器里的族人說道。在得到指示之後，四條大蛇立刻找機會鑽進了水裡，裡面都是悚斯怪的族人，他們在水裡逃命更容易一點。而這四台蟹攻機則分散開來，在水陸之間跌跌撞撞地各自逃往水草林汀之處。
這裡如迷宮一般的複雜地形為他們的逃跑提供了便利，但前提是他們能離開龜鶴城外面的駢城範圍才行，否則的話深海厚殼族的強大戰力一旦發動，殺掉他們就像捏死幾隻螞蟻一樣簡單。
追在後面的蒙快風很快找到了肥遺姝所在的蟹攻機，他在幾個跳躍之間，便超越了那些追擊的巨齒族，然後一躍而起，「嘭」的一聲巨響，砸在了肥遺姝所在蟹攻機的上面。這架蟹攻機的幾支鋸齒般的利爪，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而折斷，它立刻歪倒在一邊，並且深陷進水下的淤泥中。
「快出去。」肥遺姝立即大喊道。他們以為是身後的巨齒族擊中了蟹攻機，而身後那些巨齒族也是一臉懵。巨齒族並不知道是蒙快風炸了他們的軍械庫，此刻還以為蒙快風是龜鶴城另外派出來追擊的人。
四周「噼啪」的爆炸轟鳴聲不絕，追擊蒙快風的十幾架飛行器和巨齒族的人發生了一次小小的衝突。追擊蒙快風的人自然認出了巨齒族的飛行器，原本就沒什麼組織性的他們已經打算撤退了，可是巨齒族卻以為他們是那些小偷的同夥，所以怒不可遏地立即發動了攻擊。這片水道灘涂很快被火光包圍住，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趁此機會，肥遺姝和悚斯怪溜得飛快，在九曲十八彎猶如迷宮一般的水道中，飛速潛行，而蒙快風則在他們身後緊追不捨。終於，在茂密水草叢中隱藏的一個小汀島上，肥遺姝和悚斯怪停了下來，一起怒目而視身後緊隨著他們而來的蒙快風。
「蒙魁王既然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又何必破壞我們的好事？讓我們功虧一簣。」悚斯怪語氣冰冷。
「破壞你們的好事？你有證據嗎？你哪隻眼睛看見了？別忘了，剛才要不是我，你們早就被身後的那些怪物給抓住了。」野蠻人從不屑於說謊騙人，但偶爾開開玩笑、耍逗一下別人還是可以的。蒙快風此刻嘴角的笑意中，戲謔的意味甚濃。
「不是你引起了龜鶴城裡面人的注意，我們又怎麼會被發現？至於你剛才救了我們，我怎麼覺得你的本意是想連累我們呢？貌似被追的人不止我們吧。」悚斯怪一點都不客氣，他對於蒙快風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徑無比憤怒。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不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搶掠？這種偷偷摸摸的搶掠實在是太丟人了，我都替你們臉紅。」蒙快風砸著嘴巴說道。
悚斯怪剛要說話，肥遺姝就揮手打斷了他：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這裡依舊在龜鶴城兩座駢城的防禦範圍之內，蒙魁王還是儘早請便吧。」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一道憤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同時，肥遺姝三人附近像水草和蘆葦一樣的植物立即著起了大火，上百架炮台從周邊的水域里升了起來，在更遠處的一些陸地和小島上，居然憑空多出了很多的碉堡類防禦設施，還有一些飛行器在這片天空中游弋。
肥遺姝和悚斯怪立即臉色大變，他們這次真的玩大了：在這片水鄉里，龜鶴城的力量根本不是任何外人可以抗衡的。誰都不會知道在交錯縱橫的水下，和無數掩蓋在水草蘆葦中的小島上，龜鶴城到底部署了什麼樣的力量。
蒙快風的神色也凝重起來，這附近龜鶴城的力量是有可能殺死他的，更何況龜鶴城裡還有他根本無法匹敵的強大生命體。蒙快風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他目前最多也就是行星級巔峰的實力，和卓君一、劉嫣笑兩人半斤八兩。所以他才會帶著卓君一兩人離開他們的星球，他是要把卓君一兩人當做自己的陪練，讓他能在戰鬥中取得更快的進步。
因為卓君一兩人的身體強度很高，尤其是精湛的搏殺技藝更是吸引了蒙快風的興趣，在整個亂域的其它文明中，都未必能找到這樣的磨刀石。只可惜卓君一兩人在思想上完全不認同野蠻人的一些東西，導致在蒙快風的眼裡，卓君一和劉嫣笑是非常幼稚天真、愚蠢孱弱的。
蒙快風因此才以惡作劇的心態加劇了卓君一兩人和魔翼族的矛盾，他希望卓君一兩人能儘快成熟起來，適應亂域的規則，只是造成的結果遠遠超出他的預料，雖然他現在還並不知道。
一個奇怪的生命體走上了這個小小的汀島，他的形體整體上來說是一條魚，不過卻是橢球形。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腦袋幾乎佔據了整個身體的三分之二，而他那長滿了尖利牙齒的巨嘴又佔據了整個腦袋的三分之二，所以看起來非常怪異和猙獰。
只見這個生命體用他那兩隻短小粗壯的腿走到蒙快風三人幾十米遠的外置，然後氣定神閑地站定，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接著他抬起一隻手，指著蒙快風很是盛氣凌人地說道：
「野蠻人，這裡的事情與你無關，請你馬上離開。」
蒙快風還在想著卓君一和劉嫣笑兩人的事，哪裡料到眼前這個巨齒怪居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於是，他不慌不忙地躺倒在地，然後伸出一隻手枕在腦後，而另一隻手則在面前的虛空中指指點點：
「一、二、三、四、五……」原來他是在數這個巨齒怪有多少顆牙齒。
在一旁的肥遺姝和悚斯怪雖然無比緊張，但此刻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他們知道自己能否活命，全靠蒙快風了。本來蒙快風是絕對不會在乎他們死活的，只是眼前的這個巨齒怪太不了解野蠻人了，居然敢如此說話，那麼矛盾的焦點立即就聚集到了蒙快風的身上。
面對著蒙快風的無視，這個巨齒怪立即轉身向後退去，同時十幾枚帶著長長火焰的導彈衝出水面，在空中劃出一個個優美的弧度，就掉頭向這座汀島襲來。蒙快風早就料到如此，這個巨齒怪自然沒實力，也沒膽量和他來一場拳頭碰拳頭的對決。
所以巨齒怪的身形剛動，蒙快風的身軀就從地上彈起，貼著地表飈射出去，在這個巨齒怪堪堪走到汀島邊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然後一隻拳頭就轟進了這隻巨齒怪的嘴巴里。
之後沒有任何猶豫，蒙快風把巨齒怪拋進水裡，然後從汀島上一躍而起，直向高空中竄去，他可不想被困在這裡當靶子。「轟隆」的爆炸聲響起，下面的汀島徹底被炸碎。而「噗噗噗……」的聲音緊隨其後，水面上的炮筒很快在蒙快風的頭頂上交織出一道火力網，半空中立馬就變成了一場絢麗煙花的盛宴。
亂域中科技文明製造出的武器，都非常先進，一顆地球上小小的子彈，都能像一顆導彈那樣，擁有二次爆炸的能力，並不是單純依靠動能來打出殺傷力，而是把動能和化學能結合在一起，更甚至爆發出的是更先進的微觀粒子能，可以達到純粹能量的級別。
無奈之下，蒙快風只有迴轉身來，如魚鷹一般一頭扎進水裡，雖然他不確定水裡有什麼，說不定是更大威力的武器，但水至少有一定的阻力，並且也能阻礙視線。他們野蠻人非常善於利用大自然來隱藏自己，也有辦法讓自己的生命體征完全消失，所以蒙快風現在需要找個機會躲起來。
「嘭」，一顆強力的炸彈在水下爆炸，在水浪翻湧中，水下昏暗的世界被照的一片光亮。蒙快風身如一條小魚一般，隨著水浪在波動中向遠處移動，他似乎被炸暈了過去，目前完全是隨波逐流的狀態，任由強力的水浪衝擊著他。
「嗖」的一聲，一支魚槍一樣的東西，帶著長長的繩索，射向了蒙快風，看來巨齒族的人已經準備捕撈他了。而就在這隻魚槍將要射中蒙快風的時候，蒙快風彷彿突然醒了過來一樣，身軀一個翻轉，讓魚槍擦身而過，然後他翻身一拳向水底轟去。
頓時，原本如浪一樣翻湧向遠處的水流，被這一拳的力量阻隔，兩種不同方向的力量碰撞，讓整個水底都爆裂了開來。水底的淤泥翻滾上涌，原本一片透亮如白晝的水下，立刻變得渾濁不堪。水底的石頭、淤泥，水中的水草、魚類，全都被攪合在一起，一切都變得無比混亂。
暗中的巨齒族人剛想要向水中發射第二個照明彈，他們射出去那隻魚槍原本綳直的繩索居然斷了，繩索急速彈回，把發射魚槍的武器撞個粉碎，緊接著，巨齒族的幾個潛藏在水下的炮塔也發生了爆炸，水面上一時間火光衝天，徹底陷入了混亂。
看著亂糟糟的一團，蒙快風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他把自己手中的魚槍朝著遠處的一個炮塔甩過去，然後就在混亂、黑暗的水底向遠處潛行而去。面對著一片混亂，以及水域的複雜情況，巨齒族人很快就徹底失去了蒙快風的蹤跡。
在剛才巨齒族動用隱藏的力量對蒙快風發動攻擊的時候，蒙快風粗略地探測到了龜鶴城外這兩個駢城的大概範圍，此刻蒙快風正全力地逃離這個範圍內。其實不只是他這麼想，另外兩個趁亂溜走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駢城並肩對稱，互為依助，都呈扇形向北方輻射出去，那麼要想儘快離開這片區域，最好的選擇就是沿著兩個駢城之間的中軸線，筆直地向北走。蒙快風跑得飛快，憑他的實力，無論在什麼樣的水域上和陸地上，都是如履平地，而那些茂盛的水草、蘆葦則為他提供了絕佳的掩護，即便是站在天上往下看，也很難發現什麼蹤跡。
但是，有些巧合就如人的影子一樣，只要有一點點光，它便陰魂不散。就在蒙快風將要離開這兩個駢城的範圍時，他看見了前方水面下有兩道身影在飛速前進，那正是肥遺姝和悚斯怪。不知不覺間，蒙快風剛才又救了他們一次，雖然這一切其實都是因他而起。
蒙快風猛然加速，在水面上疾跑一陣，然後一頭衝進水裡，向那兩個急急忙忙逃命的小賊抓去。肥遺姝和悚斯怪很快發現了身後的異常，來不及回頭細看，立刻向河水的深處潛去。蒙快風略一猶豫，便捨棄了悚斯怪，追在肥遺姝的後面，很快就把這條粗短的肥蛇，纂在了手裡。
「蒙魁王，你何必追著我們不放呢？」終於離開了駢城的範圍，蒙快風在一條清澈的小溪邊放開了肥遺姝。
「我為了你們在拚命，你們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走了？太不講義氣了，快把那個鼴毛族的叫回來。」蒙快風說道，他突然預感到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原本他並不在乎野蠻人文明中「蒙魁王」這一消息的泄露的事情，但再怎麼泄露，肥遺姝這樣的人也不可能知道。還有，肥遺姝曾說過想要和他合作，似乎帶有那麼一點想要插手野蠻人內部事情的意思。而更重要的是，這一天多來，他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和肥遺姝這夥人攪合在一起，雖然看似每次都是他主動找上去的。
肥遺姝看著面無表情的蒙快風，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拿出一個通訊裝置，向悚斯怪發送了消息，然後便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上次在地下深處，在他們的老巢里，藉助強力的科技武器，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她都沒能夠解決掉蒙快風，所以此刻她孤身一人，小命等於捏在蒙快風的手裡。
「你是從何得知關於蒙魁王的事？又是怎麼知道蒙魁王就是我？」蒙快風不緊不慢地問道。
「電磁人透露出來的消息，前不久在魔翼族的地盤內，有電磁人出現。而我們的基地有一部分也在魔翼族那裡，所以我們偶然得知野蠻人中存在一個地位最高的蒙魁王，並且這個蒙魁王已經來到了這裡，所以我才會冒然向你說出了一些愚蠢的話。」肥遺姝小心翼翼地說道。
「電磁人。」蒙快風冷笑著沉聲自語道，似乎是相信了肥遺姝的話，隨後他又問道：
「你們種族有多少人？分佈在哪裡？」
「我們鼴甲族和他們鼴毛族各有二十萬人，都主要居住在地下。我們一般住在地下的岩石和洞穴中，而鼴毛族則大多分佈在地下暗河裡。」肥遺姝回答道。
這時，悚斯怪從河裡跳了出來，眼神複雜地看了蒙快風一眼，就站在了肥遺姝的身邊，不過也難以掩飾他對蒙快風的恐懼。
「上次在地下，你是想要殺掉我，對嗎？」蒙快風突然盯著肥遺姝問道。
「沒有、沒……上次我只是想和你們野蠻人拉上關係而已，我知道你是蒙魁王，怎麼敢有這種想法呢？」肥遺姝的整個人立刻顫抖起來，聲音里透著說不出的恐懼。
「呵呵，我從來就不怕別人騙我，更不怕別人想殺我。」蒙快風抬頭看著天邊有些暗淡的一輪彎月，悠然說道。
「你們兩族為什麼一定要生活在地下？你們兩個又為什麼要去偷東西？在這片區域，還膽敢去偷深海厚殼族的東西，你們怕是不想活了吧？」蒙快風又問道。
「我們不想捲入深海厚殼族和天宇翼族的戰爭，所以只能生活在地下。而正因為生活在地下，所以我們才會去搶東西，而不是偷東西。」肥遺姝說道。
蒙快風點了點頭，他明白了肥遺姝的意思：在這顆星球上，要想獨立於深海厚殼族和天宇翼族的大戰之外，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而鼴甲族和鼴毛族的老巢，很明顯位置不太好，所以他們只能轉入地下。他們數十萬人要想在地下生存，也同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那麼干點偷雞摸狗的事情，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你們很會選擇，憑你們這點實力，如果捲入到他們的戰爭中，也就是炮灰的命運。不過，你們躲在地下，時刻被壓制著，將永無出頭之日，何不勇敢地正面一搏呢？」蒙快風說道。
「這個道理我們也懂，只是風險太大了。那些加入深海厚殼族或者天宇翼族的文明，只有一小部分才能在戰爭中壯大自己，其它的絕大多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甚至整個文明在亂域覆滅。」竦斯怪嘆著氣說道。
蒙快風並未再說話，而是轉身就要離去。這類文明覆滅的狗屁事，他們野蠻人見得多了。一個人的路，是他自己走的，一個文明的路，也是他們自己走的，旁人如果夠聰明的話，就不應該在這個問題上喋喋不休。
肥遺姝和悚斯怪看著蒙快風將要離去，頓時有點著急，他們迫切地想讓蒙快風留下來，儘管他們同時也對蒙快風深懷恐懼。最終，肥遺姝還是開口說道：
「蒙魁王，你要找的那個生命體，必定在龜鶴城或者金湯城裡。我們在兩個城都分佈有族人，可以幫你打探一下，說不定很快就會有結果。」
聞言，蒙快風霍然轉身，眼神中殺機畢露：
「你還要跟我合作是嗎？你覺得我會需要你來幫我打探消息？」蒙快風在這一瞬間決定，他要立刻殺死眼前這兩個東西。
他們野蠻人是不會和其它人有任何牽連的，他們完全相信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拳頭。如果其它的生命體碰到一個野蠻人，最好的做法就是對他們不理不睬，既不要對他們產生好感，也不要對他們產生惡感，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野蠻人是不會主動去接觸別人的，這樣什麼問題都不會有。
而如果野蠻人主動對你表現出了興趣，那麼情況也並不複雜，只要你的拳頭比他們硬，那麼什麼問題就都解決了。
但就在蒙快風準備出手的前一刻，小河旁邊的茂密草叢中，一個巨大的黑影向他撲了過來，十幾條帶有尖利骨刃的觸手在空中狂舞不休。
「正要找你呢，你居然還敢跳出來。」蒙快風立刻雙目圓睜，心中的戰意暴漲。這個半烏龜半章魚的生命體已經是第二次偷襲他了，在上次的交手中，蒙快風不僅吃了點小虧，最終還被這個生命體在逃走前，出言不遜地嘲諷了一頓。試問在這種情況下，蒙快風又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兩隻手上的利爪同時出現，蒙快風把自己的戰鬥力調整到最佳，悍不畏死地跳起來，迎向了那十幾條觸手。鮮血飛濺，這個生命體觸手上的骨刃在蒙快風身上劃出一道道血槽，但蒙快風總能在關鍵時刻躲避過去，避免自己的某一肢體被切斷。
終於，蒙快風衝到了這個生命體龐大粉龜殼前面，利爪揮動，兩條觸手立刻從根而斷。緊接著，蒙快風雙拳轟出，砸在了龜殼上，這一擊，他全力施展，並沒有任何的保留。
這個生命體立刻被蒙快風的雙拳轟飛了出去，而就在他飛出去的時候，一根完全骨質化了的觸手從龜殼上的一個小洞里閃電般地刺出，如鞭子一般卷向蒙快風，上次正是讓蒙快風吃了虧的小把戲。
此時，蒙快風眼神中全是瘋狂的戰意，沒有任何遲疑，他伸手就抓向了這根銳利的骨刺。在兩者接觸的一瞬間，蒙快風的這隻手立刻如風車攪過一般鮮血淋漓，但這並不能讓蒙快風的這隻手失去作用。趁此機會，蒙快風抓住這根骨刺，身軀一個擺盪，就來到了龜殼的下面，接著他雙腳發力，把這個龜殼踹翻了過來，同時一躍而上，雙腳猛然踩下，讓龜殼狠狠地朝下面的地面撞去。
這就是蒙快風作為一個野蠻人的實力，其實和劉嫣笑的戰鬥風格有點像：身體強悍、技巧高超、殘暴血腥、一擊斃命，幾乎都是短短的一兩個照面間，就解決了對手。
這個半烏龜半章魚的生命體在半空中瘋狂地掙扎，他的十幾條觸手在自己的腹部揮舞著，企圖驅逐蒙快風。不過蒙快風雙腳穩立在他腹部的龜殼上，用力下踩，同時雙手在身前揮出一團團拳影，把那些攻向他的觸手全都砸開。
地面上的肥遺姝和悚斯怪都覺得很不可思議，照這個高度砸下來，就算這個生命體的龜殼能夠承受得住，他的內臟也必然會受到極大的衝擊。這次交手，蒙快風居然就這樣乾脆利落地完勝。
可就在這時，從遠處高空中的雲層里，一道細小的光束打了下來。蒙快風猝不及防之下，被這道純能量的攻擊擊中了後背，為了避免受到後續的攻擊，蒙快風選擇離開這個龜殼，一躍而下率先落到了地面上。而高空中，卻不再有光束襲來。
這個半烏龜半章魚的生命體在空中終於擺脫了蒙快風的控制，一個翻身就向不遠處的大河跑去，很快潛入水裡不見了蹤跡。
蒙快風站在原地，獃獃地看著遠處的雲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背上的傷勢頗重，大片的肌肉組織損毀，甚至還傷到了骨頭，這傷勢比前幾天他被骨刺當胸刺個通透，還要嚴重得多。
「這個生命體肯定是金湯龜鶴盟的人，不然在這片區域，有誰能在高空中用這樣級別的武器來給他提供掩護？」悚斯怪輕聲說道。對於這個說法，蒙快風完全贊同，他剛才所想的就是這些事。
「蒙魁王，不如你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們立刻去打探一下這個生命體的底細，應該不難查到。」肥遺姝猶豫片刻，還是不死心地這樣輕輕說道。
「這樣也好。」蒙快風點了點頭，這個半烏龜半章魚生命體對他的兩次挑釁，已經讓他真正的動怒了。
悚斯怪聞言立即離去，應該是去打探消息了。而肥遺姝則跟著蒙快風來到了一個山頭上，她還很知情識趣地抓來一些魚類，在火上烤得香味撲鼻。蒙快風自然不會客氣，自顧自地大快朵頤起來，很快他就對肥遺姝的手藝讚不絕口，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完全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置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