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章：萬物生靈自有序，鼠道雜然貓間處
第七十二章：萬物生靈自有序，鼠道雜然貓間處
水道縱橫，湖泊如鏡，蒙快風站在龜鶴城遠處的一座山頭上，遠望著前方凄美如畫的水鄉。龜鶴城方圓大概有四十萬千米，並不算很大，但卻和周邊無數的大河連接，輻射出去很遠，在一些斷斷續續的陸地上，分佈著龜鶴城上百段象徵性的城牆，而一道跨越河水和陸地的能量線則是這座城完整的真實城牆。
按照肥遺姝的說法，龜鶴城由深海厚殼族直接掌控，所以蒙快風並不敢冒然進去，但他一定要找到那個膽敢偷襲他的半烏龜半章魚的生命體，然後把他扒皮抽筋，拿來烤了吃。
思考片刻，蒙快風略微改變了一下自己的生命形態，變得又矮又粗，像是某種原本在地面上爬行的猛獸類生命，然後他便大搖大擺地進入了龜鶴城。他對亂域還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這樣的超級大城市兼容並包，非常開放，幾乎任何生命體都可以自由進入，而裡面各個文明的生命體也無比眾多，只要他不去惹事，誰也不會在意到他。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次自己要低調一點，先想辦法找到那個東西，然後再悄悄地解決掉他，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街巷阡陌，楊柳如煙，這裡充滿著地球上中國江南水鄉的味道，並沒有太多的科技感，一切都很古樸自然。蒙快風在這樣的小巷裡溜溜達達，他一點也不著急，有些東西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的。他此刻對這樣的環境更感興趣，畢竟，這在他們的那個星球上是沒有的。
不知不覺間，旁邊低矮的房子里傳來了食物的香味，蒙快風不禁咽了口口水，他們野蠻人什麼都吃，只是自身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專註的精神，所以很多東西都欠缺了點。
「媽的，生活在這裡倒是很安逸，就是沒什麼激情和樂趣。」蒙快風嘴裡嘀咕著，然後便晃悠悠地繼續走，他以一個野蠻人的身份，不至於連這點口腹之慾都控制不住。
就這樣逛了一會，蒙快風對這座龜鶴城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很清楚自己該如何入手。從城裡建築、水道的分佈，以及有意無意間聽到其它生命體之間的交流，蒙快風知道這座龜鶴城實際上分為內城、外城以及兩個延伸出去的駢城。
內城為居住區，基本上只有金湯龜鶴盟的人才能住在那裡，而其它的人想進去則很困難。外城則是各個文明交流融匯的地方，雖然這些煙柳小巷所在的外城並不是很繁華，但依舊有幾個大型的商貿中心，承擔著生命體之間物質交流、文化交流的重任，一般像蒙快風這樣隨意進入城裡的不相干人等，大多都只是在外城停留一段時間，當然也有少部分會在這裡久居，這些煙柳小巷就是那些久居於此的人的傑作。
這些建築雖然簡約粗糙，但臨水而建，時不時地出現一副小橋流水、綠柳如煙的朦朧畫面，還是很能吸引人的，甚至有時候會有人特意來這裡住上一段時間。至於面朝北面、延伸出去的兩個駢城，則是龜鶴城主要的對外防禦區域。兩個駢城幾乎沒有任何城的樣子，只是把龜鶴城外面的水鄉連接起來，形成兩個很大的區域。
深海厚殼族在兩個駢城裡部署了很多的科技武器，攻防實力兼具，甚至可以把戰線推到幾十萬、幾百萬千米遠的地方，所以戰火很難直接燒到龜鶴城。龜鶴城甚至一度有「仙渺之城」、「度假之城」的稱呼，總之，「龜鶴遐壽」之意，還是有那麼點意思的。
「老子知道這個地方了，下次挑戰亂域的時候，要重點照顧一下這個龜鶴城。」蒙快風在心裡想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百年之內他就會接替蒙恬的位置，那麼按照傳統，他也會發動一場野蠻文明挑戰整個亂域的浩大戰爭。
蒙快風漫無目的地走著，身邊不時有其它的生命體經過，誰也不會朝誰多看兩眼。只是，一些食物的香氣不知道從哪來鑽出來，直鑽到蒙快風的鼻子里，並且這各種各樣的香味越來越濃烈，搞得蒙快風一時有點心癢難耐。
「看來還真有人跑到這裡來度假，屁事不幹，就弄出這麼一堆誘惑人的東西出來。」蒙快風在心裡恨恨地想著，然後他就決定要想個辦法，去嘗一嘗這些文明在食物方面的手藝。
在他們野蠻人的那顆星球上，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們野蠻人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獵殺其它的生命，而其它的生命也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躲避他們的獵殺，哪裡又會有蒙快風眼前城郭美食的景象出現？
在這顆星球的南半球，深海厚殼族發行一種叫做「貝闕石」的貨幣，是通過把深海底的一種礦石經過加工之後獲得的。這種貨幣其實很有意思，它的本質上是純粹的自然界原始物質，在加工過程中，深海厚殼族在上面留下了他們獨特的印記，所以就成為了貨幣。
並且這種貨幣的面值很奇怪，基本上沒有固定的，都是按某一塊貝闕石的具體大小、形狀、成色來臨時決定的。也就是說，一塊貝闕石在這個人眼裡可能很值錢，但是在另一個人的眼裡可能就一文不值了。
嚴格來說，這種貝闕石並不是貨幣的符號，而是具有實際的貨幣價值，它本身就代表著一種珍稀的價值物。如果像卓君一和劉嫣笑這樣的地球人，猛然接觸這樣的東西，他們可能會覺得很混亂，而事實上這種以貝闕石為代表的貨幣，的確很混亂。但深海厚殼族就是這麼乾的，他們把貝闕石製造出來，卻完全沒有規定貝闕石的價值。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自由經濟的模式，由市場來決定一切，但在深海厚殼族的控制範圍內，是不存在什麼統一的經濟體的，一切都很散亂、無序。這種以貝闕石作為的貨幣，其實更像是一種小孩子過家家的玩笑。如此看來，深海厚殼族的經濟模式和他們的文明發展之間，存在著某種很奇妙的聯繫。
只是，蒙快風對此毫不在意，他已經在一個巷子的拐角處，把一個帶殼的奇怪生命體給打暈了。仔細搜索了片刻之後，蒙快風手裡拿著兩塊巴掌大的石頭走出了巷子，然後直奔外城最繁華的地帶。
這兩塊貝闕石質地深沉，觸手圓潤，線條稀疏，呈橢圓形。從外表上看，這只是兩塊打磨過的普通石頭而已，可蒙快風最終還是在石頭內部找到了一個若有如無的甲殼圖案。當蒙快風迎著陽光去看這兩塊貝闕石的時候，一個製作精巧的甲殼圖像被投影在了地上，散發出一種閃爍不定的多彩流光。
「這不是普通的石頭，它裡面的內質材料很不一般，不僅透光性很好，好像還是流動的，搞不好還是什麼動物的骨骼，具有一定的活性。」蒙快風自言自語道。他看得出來，自己手裡的這兩塊貝闕石的價值不低，足夠讓他大肆海吃一頓了。
眼前的建築物突然高大了起來，不再是小巷裡普遍的那種低矮、參差的建築，這裡已經是屬於外城比較繁華的地段了。蒙快風嗅著食物的香味，找准了一個看樣子是做這種生意的地方，便打算進去。不過，就在他剛要抬腳邁步的時候，突然停住了：有兩個全身鱗甲的粗短生命體，正用他們的兩隻小短腿，匆匆忙忙地從蒙快風的身邊走過。
「肥遺姝的族人。」蒙快風沉吟著，他是絕不會看錯的。突然之間，他又有了新的主意：肥遺姝曾經邀請過他一起去搶掠深海厚殼族的物資，不過他當時沒有興趣而拒絕了。但現在，他突然又有了興趣。
無論搶任何物資，他都不在乎，不過，從強盜的手裡搶東西，做一隻螳螂捕蟬之後的黃雀，那就比較有意思了。更何況，他要找的目標肯定在內城裡，反正一時半會也進不去，在此之前，他心裡想著低調一點，但實際上又豈能真的安分下來？
此刻，肥遺姝又恰好送上門來，給他提供點樂子，他又豈能錯過？如此一來，什麼口腹之慾都不重要了，蒙快風把手裡的兩塊貝闕石隨手拋棄，引起旁邊人的一陣驚呼，而蒙快風卻毫不在意，悄悄地跟上了那兩個肥遺姝的族人。
經過了七彎八繞，肥遺姝的這兩個族人最終把蒙快風帶到了外城很偏遠的一個大湖邊，湖邊有兩棟木頭搭建的簡單建築。看著肥遺姝的族人進到房子里，蒙快風跳上了湖邊的一顆婀娜多姿的、類似於地球上柳樹的植物上面，然後在柔軟纖細的枝丫上躺了下來，開始閉目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蒙快風扭頭看去，只見一個毛茸茸的生命體從湖裡鑽了出來，正是他曾經在地下河中有過一次短暫邂逅的悚斯怪。
悚斯怪上岸之後，一陣抖動，身上皮毛上的水珠立刻濺落，變得光滑明亮，然後他便邁著細長身體下的五對肢體，一路小跑著進到了房子里。
「鼴毛族？鼴甲族？看來還真是很貼合實際。」蒙快風想到了肥遺姝那一身鱗甲。他們這兩種完全不同的生命體居然都是生活在地下的，並且關係好像還很親密。
湖邊的屋子裡，肥遺姝和悚斯怪開始交流著什麼，蒙快風並不知道，他也很明智地沒有湊得更近一些去偷聽。他知道，能夠來到亂域的這些生命體，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生存手段，很難靠近他們到一定的距離而不被發現。再說了，蒙快風也並不在乎他們說了什麼，他只需要悄悄地跟在後面，然後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動手就行了。
可是，蒙快風萬萬沒想到他這一等，居然等到了月上三竿，他已經在樹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所以，當看到十餘個鼴甲族和十餘個鼴毛族族的人在肥遺姝和悚斯怪的帶領下，走出了屋子的時候，蒙快風終於鬆了一口氣。再等下去的話，他恐怕會忍不住跳出來衝進屋子裡，把肥遺姝和悚斯怪暴揍一頓。
這批近三十人的作案團伙，沿著湖邊走了半天，最後鑽到了一個圓形的飛行器裡面，接著，這個飛行器飛向了龜鶴城的內城。單看外表，蒙快風判斷出這是一個運輸型的飛行器，肥遺姝一伙人應該是以這種方式潛入到內城裡。這也可以解釋他們為什麼要等到半夜才行動，因為他們的行為和搶劫實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這根本就是偷偷摸摸的盜竊而已。
蒙快風越想越火大，他覺得自己被肥遺姝給耍了。於是，蒙快風立刻開始尋找內城的漏洞，他要溜進去，把肥遺姝偷到手的東西給搶過來，也順便教教他們什麼才是搶劫，而不是偷盜。
內城雖然防守嚴密，但畢竟範圍巨大，出口很多，人流量也很大，憑蒙快風的實力，他很快就潛入到內城裡。在這裡，有很多區域都被能量罩給籠罩著，蒙快風很難知道裡面是什麼，因此他對內城的整體構造也很難有一個詳細的了解，不過要想找到肥遺姝那伙人卻不難，蒙快風很快就跟在了他們後面。
肥遺姝一伙人潛行匿蹤，很是熟練地躲避著內城裡的防禦措施，最終居然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個能量罩，然後他們便鑽了進去。蒙快風只能在外面等著，他要想進去的話，肯定會驚動深海厚殼族的。
不過，他已經決定要「善意」地提醒一下深海厚殼族，其實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蒙快風可以在旁邊看一場好戲，只是他現在很想知道肥遺姝到底要偷什麼東西，所以暫時並沒有破壞肥遺姝的行動。
沒過多久，能量罩再次打開。「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四架蟹攻機用它們尖利的長腿走了出來，隨後又有四架十多米長、猶如蟒蛇一般的機器也遊了出來。看著眼前的八個龐然大物，蒙快風有些愣神：肥遺姝要偷的就是這些嗎？看起來似乎的確很厲害，但她能這麼明目張胆地把深海厚殼族的戰爭機器給開走嗎？
而事實上，肥遺姝的確能做到。她已經在一架蟹攻機的裡面，指揮著這八台戰爭機器，向外城移動，雖然移動時鬧出的動靜很大，但並沒有龜鶴城的人發現異樣，肥遺姝應該以某種方式騙過了他們。
蒙快風嘴角冷笑，然後直接以自己強橫的身體力量，撕開了能量罩進到了裡面。果然，這裡是一個倉庫，裡面存有大量的戰爭物資，並且看起來全都是新的。蒙快風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肯定驚動了龜鶴城的人，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迅速來到了最大的一台機器旁邊。
他並不知道這台機器該怎麼操縱，但他能很容易找到它的動力源。於是，在蒙快風的一番暴力動作之後，這台機器的動力源炸裂開來，龐大的能量肆虐，並且很快引起了連鎖反應，整個倉庫都爆了。
蒙快風從火堆中衝出來，然後一個閃身隱匿在了黑暗裡，從遠處的一個出口離開了內城。這樣的一個物資倉庫爆掉了，可絕非小事，而剛從裡面偷了東西出來的肥遺姝等人要倒大霉了。
「嘿嘿、嘿」。跑出內城的蒙快風一直咧嘴直笑，他估計內城很快就會徹底封閉，希望在哪之前，肥遺姝等人能跑出來，然後他們說不定能從外城殺出去，不然的話，就只有等著被人拆皮煎骨了。
蒙快風覺得自己的做法比搶了肥遺姝等人更有趣，這種樂趣並不下於他們星球上「貓捉老鼠」的遊戲，他突然之間領悟到外面的世界實在十比他們的星球上要好玩多了。
不過很快，在小巷裡悠哉踏月的蒙快風就屹然不動，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體型是他兩倍大小，全身覆蓋著盔甲，且有著一隻長滿尖刺尾巴的生命體。
這是一個深海厚殼族的人，並且很強大。蒙快風甚至都無法判斷出他身上的鎧甲是生命體演化出來的骨質硬殼，還是科技手段製造出來的盔甲，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在月光下，這個深海厚殼族人全身的鎧甲銀白閃耀，如披聖衣，一副高大威猛、神聖凌然的模樣。
「野蠻人？」這個深海厚殼族的生命體開口了，並且一眼看穿了蒙快風的身份。
「還算有點見識，你身上的殼到底是自己生成的，還是後天穿戴的盔甲？」蒙快風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失措，反而如此無禮地問道。
「你走吧。」這個深海厚殼族的人居然這樣對蒙快風不咸不淡地說道。
「走？我剛幫你們抓了幾個小偷，你們沒有一點感謝的表示，就想趕我走？」蒙快風斜眼說道。
「那幾個小偷只是偷了幾台戰爭機器，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你卻炸了我們的一個軍械庫，你想讓我們怎樣表示感謝？」這個深海厚殼族的人很冷靜。
「簡單，只要陪我打一架，贏了我就行。」蒙快風說著，身子伏地，急竄而出。貼身搏命，是他們野蠻人最擅長的，無論對上誰，他們都是第一時間沖向對方。
這個深海厚殼族的人跨前一步，在電光火石之間，伸出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撞過來的蒙快風，然後狠狠地砸向地面。蒙快風完全沒料到對方居然如此強悍，能夠直接抓住自己，不過他們野蠻人的變態身體和戰鬥天賦不容小覷。蒙快風的背部瞬間放鬆，變成了完全平直的形態，和地面來了一次大力的接觸。
與此同時，他的下半身帶動雙腿倒踢而上，揣在了抓住他的深海厚殼族人的手臂上。抓住蒙快風的一隻大手略微鬆動，蒙快風雙腿微屈，弓腰發力，立刻從這隻手裡脫困而出。然後他高高跳起，一拳砸下，這個深海厚殼族人立馬就被砸趴在地，向後滑了出去，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傳言果真不假，和你們野蠻人近身搏鬥的確很難佔到便宜。」深海厚殼族人輕描淡寫地站了起來，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蒙快風也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這個深海厚殼族人身上的鎧甲防護能力極高。不過，蒙快風並不懼怕，他的手段還有很多，他們比其它任何種族都更了解生命，所以他們知道：一個生命體最堅強，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其實是關節位置。所以野蠻人才會進化出無比複雜的骨頭構造，就是為了確保一個關節結構被破壞了，他們還有其它的關節可以來保持戰鬥力。於是，蒙快風再次沖了上去。
「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你還是出城去吧。」這個深海厚殼族的人說道，然後從他身後的河水裡突然冒出兩隻巨大的炮筒。兩道能量波從炮筒里射出，把衝過來的蒙快風撞退了回去。
幾個翻滾之後落地，蒙快風穩住了身形，就在他想換種方式接近這個深海厚殼族人的時候，另外有數股能量在他的身前爆發，一波接著一波，像連綿不絕的海浪一樣，在蒙快風完全失去自我控制的情況下，把他推出去了上萬米遠。
「在這座城裡，到處都是我的力量，所以你還是走吧。」深海厚殼族人依舊這樣說道。看來他很了解野蠻人，並沒有說出任何威脅、恐嚇等話語，他只是很平靜地希望蒙快風離開，而不願意和蒙快風有著什麼太多的交集。
從地面上爬起來，蒙快風全身酸痛，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深海厚殼族人的對手，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他固然喜歡挑戰更厲害的人，但也沒有什麼被虐傾向，於是，他還是選擇乖乖地離開。他們野蠻人沒有理智，但並不代表他們就不識好歹。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當蒙快風摔出去的時候，鬧出了很大的動靜，雖然已是深夜，但大街小巷裡燈火通明，還是有著不少人的。很快，蒙快風身邊就圍滿了人，是那些居住在外城的各個文明的生命體。
「野蠻人。」突然有人大喊。
「野蠻人居然敢來這裡？殺了他。」周邊的人立刻沸騰了，各色的攻擊一瞬間向他襲來。確實如醉吟殺所說，他們野蠻人在外面就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名聲極臭。
蒙快風無奈，只好全力向城外跑去。他不在乎殺多少人，但胡亂殺掉這些相當落後的生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喜歡的是挑戰，而不是虐殺。在他們星球貓抓老鼠的遊戲中，也有著一些簡單的規矩，並不是每一隻老鼠都有被抓的資格，其中，抓老鼠的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圍攻他的這些生命體卻似乎一定要置他於死地，並且還有一些比較強大的。儘管蒙快風已經跑出了外城，但後面還是有十幾架飛行器緊追不捨，逮到機會就向他發射出各種手段的攻擊。
其實這並不奇怪，在野蠻人挑戰亂域的戰爭中，無數的文明，無數的生命被他們踐踏，所以他們在亂域的仇恨值相當高。不過，這其實只是一個生物鏈的問題，如果把每一個文明都比喻成一條生物鏈上的一個物種，那麼野蠻人就站在這個生物鏈的頂端。
他們以戰爭的方式來挑戰，促使自身文明的發展，就像貓吃老鼠，老鷹抓兔子一樣，自有他們的道理。像深海厚殼族這樣的先進文明，就可以理解這種事情，他們同樣會把野蠻人當做敵人，但是卻並不帶有仇恨的敵意。所以，野蠻人在亂域的高等級文明中，一般都能獲得尊重，但亂域更多的是沒有達到這種高度的文明，所以此刻追在蒙快風身後的人，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真是煩，再追我可就不客氣了。」蒙快風在心裡想著，同時卻發現不遠處居然也有一伙人在被追。那些就是被他害慘了的肥遺姝一伙人，他們藉助控制在手的八台戰爭機器，勉強衝出城外，可身後的追兵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蒙快風邪邪地一笑，然後猛然轉身，朝著肥遺姝那些人跑去：要逃，大家就一起逃吧；要追，你們也一起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