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本欲俠姿展俠影，奈何蜮心欺我心
第二十五章：本欲俠姿展俠影，奈何蜮心欺我心
當卓君一和劉嫣笑聽說他們手裡的金箍棒是一顆正在爆發中的恆星的時候，他們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一個人類居然可以把一顆恆星拿在手裡？
天狂凌霄看著傻了的卓君一兩人悠然說道：
「你們的這根棍子應該是在一顆死了的恆星上面找到的，就是你們地球上的說法——白矮星。所以我可以大膽猜測，那顆白矮星的附近原本還應該有一顆正在劇烈爆發中的恆星，他們是一個雙星系統。然後有一個超級文明，利用其中一顆恆星的龐大能量和引力，掌控了另外一顆恆星，把它製作成了這樣一根棍子，也可以說是武器。」
卓君一和劉嫣笑相對無言：這也太扯了吧？
「信不信隨你你們嘍，老實說，如果我們這次談話不是這麼愉快地結束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付出儘可能小的代價殺掉你們兩個，然後奪走這根棍子。所以，你們以後用這根棍子的時候小心點，別被亂域中那些很高級的生命體發現，否則，你們會比我還慘。我只是被電磁人追殺而已，到時候一個不好恐怕整個亂域都會追你們。」天狂凌霄繼續說道。
「那它怎麼會這麼輕？一顆恆星只有兩百來斤？」
「它是一個複雜的多維空間結構，真實質量隱藏在其它的空間中，並且不同空間的質量彼此抵消掉了，所以在這個三維空間才表現地這麼輕。」
卓君一和劉嫣笑對視了一眼：這話可信嗎？
「應該可信吧，這個混蛋沒必要騙我們。金箍棒似乎的確不受任何重力場的影響，前面出現的那個神秘美女好像也瞥了一眼這根棍子。」劉嫣笑說道。
「那它會不會突然爆發？有沒有可能打破它的多維空間結構？」卓君一問道
「這我怎麼知道？一顆恆星的壽命是相當悠久的，現在肯定還在劇烈的發生核反應。如果你們能打破它的多維空間結構，那麼恭喜你們，你們掌握了一種很不錯的自殺方式，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亂域的其它文明有沒有這種武器？」
「當然有了,亂域的五大霸主都有這樣的手段，電磁文明和量子文明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直都讓人聞風喪膽，而空間文明在亂域的代言人，據說可以掌控八維空間，只要他躲進去，沒有人能奈他何。」
「不是還有自由文明和野蠻文明嗎？」劉嫣笑問道。
「自由文明一直都很低調，但是在亂域中卻是最有聲望的。他們好像對自由精神、獨立人格和那些不知所謂的藝術很感興趣，他們的星球也是整個亂域中相對來說最和平的，不過他們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一般低級的文明很難接觸到。而野蠻文明則信奉他們的拳頭，他們唯一和別的文明交流的方式也是他們的拳頭，並且還沒有人能打的贏他們，戰爭對他們來說，就是這個宇宙中最偉大的藝術。儘管野蠻人沒有發展任何外在科技，但在亂域的歷史中，卻有著把其它四大霸主文明碾壓一遍的輝煌紀錄。他們的身體進化得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當你們有機會去了解野蠻人的時候，你們就會知道，在這個宇宙中是真的存在有神跡。」
「呵呵，我們地球人玩的是智商，還會怕什麼野蠻人？」卓君一說道。
「就算是智商，野蠻人也甩你幾十條大街，也只有你這種蠢蛋，才會把野蠻和愚蠢混為一談。」天狂凌霄冷笑，然後便轉身欲走。
「別急著走呀，剛才我們不是聊得很愉快嗎？」
天狂凌霄並未答話，只是朝卓君一伸出一根纖長秀美的中指，然後又向劉嫣笑拋了個媚眼，就直接到了外太空漂移走了。
卓君一和劉嫣笑找個地方並肩坐了下來。
「你真信他？」劉嫣笑問道。
「信不信都無所謂了，不過不得不說，這混蛋腦子挺好使的。見前面一套威脅的方法沒有用，就立刻換了另一套聲淚俱下、情感沉重的表白，口才也是相當的了得，很完美地演繹了母星文明即將滅絕的那種悲痛、沉重、憤慨的心情，只可惜後面還是賤態重萌，真是沒想到他地球話居然說得這麼利索。」
「可他的文明可能真的要面臨滅頂之災。」劉嫣笑說道。
「那我們也沒辦法，他自己說的，他們可以殊死一戰，至少雙方的實力不會相差太遠，你覺得我們兩個有攪和進去的資格嗎？ 」
「我只是覺得一個文明就這樣滅絕了，很難以接受……」
「別想了，天狂凌霄要拯救他的文明不假，但他肯定是在利用我們，真要是完全信他，隨時都會把我們倆搭進去，並且還不見得能在他們雙方的爭霸大業中濺出一個水花來，這樣我們豈不是死的很無辜？」
「他哪一句話有可能是假的？」劉嫣笑問道。
「很可能全是真的，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讓他說假話的資格，但他最終肯定會賣了我們，我只希望到時候別傻傻地替他數錢就好。」
「是啊，萬一亂域中都是這樣的生命，充滿欺詐和詭計，那該有多煩心。」劉嫣笑嘆氣。
「沒事，我們不騙人，但也不會被人騙。老婆，我們兩個加起來，宇宙無敵。」卓君一豪情萬丈。
「那你到了亂域想做什麼？」劉嫣笑突然這樣問道。
「我當然要做一個大俠了，你難道不想做女俠嗎？」
「有那麼一點想，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劉嫣笑當然不是不明白大俠的意思，而是不明白卓君一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大俠是一種情懷，絕不是什麼替天行道、伸張正義的狗屁說法，而是你的自由和價值，這就是卓君一潛藏在心底深處的夢想，也可以說是卓君一人格中的執念——狂嘯山林、恣意任俠。
「那等你做了大俠之後，記得來娶我。」劉嫣笑突然說道。
卓君一一瞬間愣住了：以劉嫣笑的性格來說，她很少會說出這麼軟綿綿的話。卓君一併未回答，只是伸出雙手輕輕地抱住劉嫣笑，他心中突然有一種很平和、並且貌似很無敵的感覺。
「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卓君一突然想起這麼一句話，貌似是一個叫莊子的人說的。
這或許就是哲學上生命的終極意義：找到值得一生摯愛的一個人和一件事，找到一生之所寄託，找到一個你想要的舞台，那便是你的浩然之氣。
在亂域外圍百億千米的範圍內，卓君一和劉嫣笑已經發現了很多外星智慧生命活動的跡象，各類的宇宙飛行器以及太空垃圾頻繁出現。再近一些，他們就看見了一些龐大無比、如同洪荒猛獸一樣蟄伏在那裡的宇宙戰艦，這些都是隸屬於那些已經能夠征伐宇宙的強大文明。
他們站在亂域外，對著幾千萬千米外的十三顆星球指指點點，他們需要選擇一個去處。
經過考慮，卓君一和劉嫣笑一致決定放棄去那個神秘美女所說的那顆行星的打算。那個神秘美女幾乎可以肯定，是一個高傲的自由文明中的生命，卓君一可不會去遷就任何人的高傲，劉嫣笑同樣如此，所以，兩人還是決定去面對未知的危險，去那些混亂的星球。
劉嫣笑經過一番大兵小將的挑選之後，終於選定了一顆行星，然後他們就向這顆行星出發。當他們再靠近一點，達到某個視覺面的臨界點時，面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大平面，像平底鍋一樣，在他們這兩隻小螞蟻面前遮擋住了一切，只留下一個逼仄壓抑的鍋底。這就是一顆直徑百億千米的行星啊，視覺上的強大衝擊讓卓君一和劉嫣笑一時有些恍惚。
他們剛想進入行星的大氣層，突然一艘大概有三萬米長、五千米寬的狹長太空飛船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緩緩地向他們逼近。面對這個威懾力十足的龐然大物，卓君一兩人只好站在原地，小心戒備著，並做好了隨時溜往宇宙深處的準備。
「歡迎來到天空隔斷之城，我代表……文明對你們表示歡迎。」飛船上傳來了一段信息，大意是這是一座不知道怎麼斷了的城，而他們的文明是用他們自己的說法表述出來的，所以卓君一和劉嫣笑一時難以明白。然後，戰艦在距離里卓君一兩人很遠的位置就停了下來，幾個很像地球上熊類的生命走出了戰艦，只不過他們比熊在肋下多了兩條很是強壯和靈活的手臂，看起來就像有六隻手腳一樣，很是猙獰恐怖。
卓君一一邊在考慮是不是叫他們熊文明，另一邊也把地球上的一些基本東西傳遞了過去。只涉及了地球的一些基本自然環境，和人類最初智人、農耕時代、工業時代、科技時代的一些片段，畢竟這個熊文明傳過來的信息也是這樣。
用幕這種東西來傳遞信息，其實比語言和文字要有效率和準確的多。幕傳遞出去的信息很像三維的影像片段，但是又不僅如此，很多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東西都可以用幕直接表達，包括情緒，甚至有時候能感覺到對方的心理狀態。在未來，是否所有的文明都拋棄了文字和語言呢？卓君一不得不產生這樣的疑問，畢竟和幕比起來，用語言來交流，太過於低級了。
「歡迎來到橫斷天，我是這座城的護城都尉，你們可以叫我鐵塔。」只見一隻大灰熊兩個跳躍之間就跨過了上萬米的距離，來到了卓君一兩人的面前，向卓君一和劉嫣笑很是友好地說道。
兩人這時才發現，他的臉龐雖然有點像熊類，但是卻乾淨整潔，全身上下都沒有什麼毛茸茸的痕迹，並且身上穿著一套很是古怪的衣服，或者說是甲胄。只是他的四隻手很是怪異，其中兩隻應該擁有腳的作用，配合上他的雙腿，肯定可以跑得飛快。
「原來是鐵塔大哥，你好。我們是從很遙遠的地方來到，不知道你剛才說的橫斷天是什麼意思？」這個熊人族似乎很友好啊，卓君一和劉嫣笑頓時覺得亂域或許也沒那麼亂。
「橫斷天是我們城池的名字，在這個星球上大大有名，兩位若是初來亂域，尚無去處，不妨到我們橫斷天去見識一番，在那裡很多文明群英薈萃，創造出了豐富的文明成果，是一個在亂域立身的絕好地方，兩位千萬不能錯過。」
「這個、我們的確還不知道去哪裡，畢竟剛到貴寶地，了解有限。不如鐵塔大哥先簡單介紹一下橫斷天，我們也好做出選擇。」卓君一說道。
「那是當然，我們邊走邊說。只要你們聽我介紹一番，保證想進城去看看，這可一點都不吹牛。」鐵塔表面上看起來既熱情又豪放，卓君一和劉嫣笑面對這樣的情況，實在難以拒絕，只好跟著鐵塔向行星表面飛去。
一路上，鐵塔不停地介紹這座城的好處：有多少文明在這裡居住、大家都多麼的友好、這裡的能量是多麼的豐富、科技多麼的發達、居住環境有多麼的美好……所以，卓君一和劉嫣笑很快就發現問題了：你特么的一個勁自我吹噓有什麼意思？這能叫介紹嗎？關鍵的一些重點東西一句話沒有，全都是些虛的、假的、使勁吹的，這特么叫「忽悠」還差不多。
卓君一一向的人生態度是淡泊虛懷，沒什麼慾望和追求，並且什麼都要自己思考，凡事能靠自己的決不麻煩別人。所以他絕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也不會輕易貶低一個人，僅憑几句空口白話就想忽悠卓君一還是很困難的。而劉嫣笑也是一個理性而堅強的人，自我意識強烈，有著自己的判斷標準，同樣不會被表面現象所迷惑。
因此，鐵塔的自我吹噓，直接就引起了卓君一兩人的反感。更何況，天狂凌霄曾經還是簡單的說了一些亂域的情況，卓君一和劉嫣笑並非真的一無所知。
但是，人家一番笑臉，還貌似好心好意的，卓君一兩人總不能直接翻臉吧？再說他們初來乍到，完全不了解情況，就是想反駁一句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特么的根本就是欺負外地人吶。
「怎麼辦？跟著他走我感覺會掉坑裡的。」劉嫣笑傳過來一個意識。
「沒事，我們就去看看他們這個坑有多大。」卓君一示意劉嫣笑稍安勿躁。
很快，他們就到了行星表面，抬頭望去，雲煙厚重，完全失去了外太空的痕迹，這讓卓君一和劉嫣笑一時有點難以適應，他們以前大部分的時間都生活在遼闊宇宙的黑暗、冰冷以及孤寂之中。
「兩位，你們現在可以進城了，往前走兩萬千米就是我們的中心地，有很多文明聚集在那裡，你們可以去好好放鬆一下，緩解一下旅途的勞累。有一些文明還是很有特色的，他們的美女、美酒和美食，在整個亂域都很有名。」鐵塔說著還向卓君一露出了一個很是猥瑣的表情。
卓君一回應了一個「瞭然」的神情，然後就仔細感覺著遠處龐大的建築群，裡面有很多類似於他們生命場的能量場，其實不乏一些十分強大的，看樣子遠超卓君一兩人。保守估計，城裡的生命體可能有數千萬之多。而這顆星球上，這樣的城池數不勝數，就以卓君一探測到的城池規模大小來說，橫斷天這座城完全處於中下等的水平，看來鐵塔的熱情果真有他的道理，再次證明了一句老話：送上門的便宜真的不能貪。
「好了，我還有職責在身，就不送你們了。」鐵塔說道。
「那就多謝鐵塔大哥了。改天請大哥喝酒，我們一醉方休。」卓君一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哈哈，那是當然的了，我們橫斷天可是出了名的好客，初來乍到的文明來我們這裡落腳實在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不過，在你進城之前，我們先把入城手續給辦了。」鐵塔接著說道。
「沒問題，全憑大哥吩咐，這個手續該怎麼辦？」卓君一本以為是要登記一下什麼的，但卻萬萬沒想到鐵塔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每人入城費一百布咔幣，你們兩人就是兩百，還有終身利用城裡能源的能源保證金——每人一萬布咔幣，城市維護管理費——每人兩千布咔幣，城市擴建費——每人一千布咔幣，以及我們可能面臨其它城市的攻擊，所導致的戰爭損耗費——每人五千布咔幣，總計三萬六千二百布咔幣。」說著，鐵塔還詳細介紹了布咔幣，它是由這顆行星上的一個強大文明天宇翼族發行的，在這顆行星的一半範圍內都可以使用，而熊人文明就是天宇翼族下面的一個城邦文明，布咔幣算是城裡的硬通貨了。
「你看，我們哪裡可能有你們的什麼布咔幣？」卓君一實在是覺得好笑，這到底算怎麼一回事？剛來亂域，就碰上拐賣人口的了？自己就這樣把自己賣了了？亂域看來果真名不虛傳，連一塊假以辭色的遮羞布都懶得掛上。
「我知道你們沒有，但可以先簽一個協議，把你們的手續辦了，等你們進了城，慢慢會還上的。剛來到這裡的文明都是這麼做的，你們不必擔心，畢竟，維護這個城市不能只靠我們一個文明來做，大家都有這樣的責任和義務，共同創造美好家園嘛。」鐵塔說的義正言辭、合情合理。
「好吧，這個說法還算合理，並且貌似還很高尚。」卓君一和劉嫣笑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裡面不僅真的有很多文明存在，他們可以趁機多了解一下亂域，而且卓君一要往坑裡跳的決心是相當大的，熊人族的這種做法已經讓他感到很不舒服了。
鐵塔拿出一個水晶一樣的盒子，對卓君一兩人說道：
「留下你們的一滴血，以後你們就是橫斷天的合法註冊公民了。」
卓君一和劉嫣笑各自滴出了一滴血液在盒子里，這個手續就算辦好了，倒是挺方便快捷的。不過話說回來，卓君一兩人的這筆錢也莫名其妙欠的很是順溜，絲毫不拖泥帶水。
最後，鐵塔還告訴他們，要儘快把這些錢還上，不然會越積越多的，甚至有一些生命體因為還不上錢，而一輩子都沒再走出過橫斷天城。看著鐵塔一副好心說這些話的樣子，卓君一真想一拳砸扁他。而劉嫣笑反倒是一副面帶微笑的輕鬆模樣，似乎剛才被賣掉的人只有卓君一一個。
卓君一悶著口氣，朝鐵塔象徵性地揮了揮手，就拉著劉嫣笑以音波的速度向前走掉了。
「你這個大俠覺得怎麼樣？」劉嫣笑戲謔地問道。
「沒怎麼樣，我只是覺得我剛剛把我們倆給賣了，並且
還是賤賣。」卓君一苦笑。
「哼，你知道就好，我們難道還要去辛辛苦苦地賺什麼布咔幣給他們還賬？剛來就去做苦力，要是被天狂知道了，還不知道會被他怎麼嘲諷呢。」 「老婆，別管那個王八蛋天狂凌霄。剛才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裡有幾百個他們的人呢，太空中的那艘飛船也面對著我們，我們除了大打一場外，就只有乖乖地進來了，想來他們就是這樣靠這種欺騙和恐嚇的方式來維持這座城市的運轉。」停了一下，卓君一又接道：
「他們的這種行為是很沒有禮貌的，所以什麼布咔幣，鬼才理他呢。我們進去了解一下這亂域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打聽一下是否有恐龍的消息，就找機會殺出去。剛才那個什麼狗屁鐵塔，我要把他擰成麻花。」
「我覺得很奇怪，亂域中的智慧生命不應該是這樣的啊，按照天狂凌霄所說，他們都應該有著很高的理性和文明程度才對。」
「很高的智商我倒是見識過了，騙人嘛。很高的文明程度？呵，真是不敢苟同。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似乎除了有限的幾個強大生命場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但裡面的智慧生命真是不少啊。」卓君一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