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千年一劍磨出鋒，霜刃未試今開顏
第二十三章：千年一劍磨出鋒，霜刃未試今開顏
整整好幾天過去了，那些外星生命並沒有任何動作。期間卓君一偷偷地溜了過去，遠遠地看了一眼那些外星人。他們的樣子很怪，整體上是人類的外形，但有著大大的腦袋，脖子向前伸著，但脊椎卻是直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把他們的腦袋壓低了一樣，五官和人類很相似，只是身形有兩三米高，腰身卻只比人類粗了一點點，所以看起來就細長細長的。他們手臂也很長，幾乎完全垂到了膝蓋上，手上和腳上有著長長的利爪，估計在懸崖峭壁上也能健走如飛。在他們身上還穿著一些明顯是工業製成品材料做成的衣服，這一點倒是比卓君一兩人身上的粗麻布要好多了。
「我們還要等他們嗎？萬一他們一直這樣沒有動靜怎麼辦？」劉嫣笑問道。
「不會吧？他們在附近星球上的布置很像是撒了一張大網，和捕魚一樣，我想應該是在堵截什麼人，不會太久的。」
「這和我們又沒有關係，不如我們現在出去跟他們打個招呼，然後就走掉好不好？」劉嫣笑提議。
「不好，這裡已經離亂域很近了，趁這個機會多了解一些亂域，不是壞事。並且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做一次大俠呢，萬一他們真的打劫，一會我們出去大喊一聲：地球神鵰俠侶在此，誰敢放肆？那多好玩。」
就在這時，兩人同時感覺到六千萬千米外的地方有兩個生命體正往這邊飛來，看樣子肯定會一頭衝進那個包圍圈。卓君一轉過頭來面對著劉嫣笑，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她。
「去吧。」劉嫣笑沒好氣地說道，她知道卓君一不鬧出什麼事來是不會罷休的。
卓君一「嘿嘿」笑了兩聲，就從星球的另一面離開，他並沒有驚動那些潛伏著的生命，而是迎向了正在接近這裡的那兩個。
「嗨。」卓君一向那兩個很是醜陋的外星人打了個招呼，卻沒有得到友好的回應，他們幾乎剛看見卓君一就有了撲過來把卓君一吃掉的打算。
這兩個生命體以地球人的眼光來說，的確醜陋得過分。雖然他們差不多是人類的外形，高度也很相似，但臉上卻長著很長的一些觸手類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器官。而整體膚色是一種深褐色，像淤泥一樣，看起來如同一隻被砸得稀爛的章魚。
雙方僵持片刻，然後一個意識傳了過來：
「你是誰？為什麼攔住我們？」
卓君一想了一下，說道：
「我想到那個大恆星那裡去，看你們似乎順路，所以想和你們做個伴。」
「不，我們並不是到那裡去的，你自己一個人走吧。」說完，這兩個外星人居然掉頭往回走了。
「做點好事這麼難？我是想幫你們啊。長得這麼丑，鬼才願意和你們結伴呢。」卓君一嘀咕幾句，只能一個人離開。但他很快就發現，那兩個外星人悄悄地跟在他後面，並且在試圖掩飾自己的蹤跡。
「這倆東西該不會是發現了前面的埋伏，想讓我給他們探路吧？看來也不是什麼好鳥。」卓君一立刻加快了速度，瞬間漂移出去兩千萬千米，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了。
「你說的對，這些破事還是少管的好。」很是鬱悶的卓君一和劉嫣笑說了事情的經過。
「活該，誰讓你想做什麼大俠。」劉嫣笑打趣道。
「其實，我是想讓你做女俠的，一個女俠仙子，丰神綽約、仙氣飄飄，在眾人的注視下從天而降，多好玩。你難道不想嗎？」
「想。」劉嫣笑想了想最終還是承認了。其實，他們兩人在本質上，還是有很多共通點的。
「那我們繼續看著，看看這兩撥怪東西能搞出什麼鬼來。」卓君一就是不死心。
又過了一個小時，那兩個醜陋的外星人終於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包圍圈，在他們的周圍剎那間出現了一個很詭異的能量場，把他們困在裡面。細長的那些外星生命立馬沖了出來，手裡拿著一些武器在那裡手舞足蹈的比劃，卓君一和劉嫣笑什麼也沒看懂。不過，他們兩撥人很快就用意識直接交流了，卓君一兩人的生命強度看來真的很高，居然把他們交流的信息給攔截了下來。
原來還真是搶劫，不僅謀財，還要害命。兩個醜陋的外星生命在能量圈裡出不來，但也擺出一副誓死抵抗的樣子，打劫的那些就沖了進去，雙方叮噹四五一陣亂打。能量圈裡，各種武器射出眼花繚亂的能量波，由於太空中聲音無法傳播，倒是一片死寂，只剩下漫天絢麗的光熱炸裂景象。
「該我們出場了。」卓君一朝劉嫣笑揮了揮手。
「去吧。」劉嫣笑一腳把卓君一從星球表面踢到了外太空。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那個漆黑宇宙之下，你們膽敢搶劫？」雖然出場略顯狼狽，但卓君一還是努力保持住了大俠的風範。
他們果真住手了，細長的生命體撤出了能量圈，朝卓君一包圍了過來：
「你是幹什麼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嘛，一代大俠——地球不敗，是專門除暴安良，行俠仗義的。」
「大俠是什麼東西？」細長的生命顯然完全不知道卓君一在說什麼。
「大俠不是什麼東西，就是我本人，簡單點說，就是專管打壞人的，壞人的意思你能明白吧？請問你們這裡有壞人嗎？」說完卓君一還重點翻譯了一下壞人的意思。
然後這群細長的外星生命就炸毛了，各個全身顫抖不休，顯然是氣壞了。
「哈啊哈……」劉嫣笑在下面已經笑得彎下了腰，不僅是因為卓君一的胡鬧，更因為他們經歷了一千五百年，終於見到了外星人，從此以後不必兩個人孤獨地相守——他們終於回到了生命群體之中。
「看來這些外星人的質量還真是有待提高啊。」卓君一獨自輕語，可惜還是被人家給聽見了。
那些細長外星生命的忍耐力終於到了極限，面前這兩個小東西實在是太可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當即他們全部沖了過來，有近二十個之多。同時那個能量場也放開了，目測他們已經轉變了打劫的目標。
「老婆，你去攔住他們，千萬別讓他們跑了。要不然我們替誰打抱不平？」看見原本被打劫的兩個醜陋的外星人居然一聲不吭地想要開溜，卓君一趕緊對劉嫣笑說道。
「你去吧，那兩個太丑了，我實在看不下去。」劉嫣笑說道。
卓君一併不會為劉嫣笑擔心，當即向那兩個跑掉的外星人追去。當卓君一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頓時有點傻眼了，好半天，其中一個才說道：
「你不是什麼大俠嗎？專門打壞人的，壞人在那邊，你追我們做什麼？」
「因為我突然心情好，也想順道打個劫，你們兩位不會介意吧？」卓君一臉上帶著笑意，心裡卻在暗罵：你們兩個智商很高啊，居然還知道大俠是打壞人的，卻把我當傻子嗎？
「那你這樣，和那些打劫的壞人有什麼區別？」「打劫的壞人」幾個字被重點強調，再一次顯示出了他們不凡的智商。
「當然有區別，因為我比他們——更壞啊。」卓君一傳過去的意識差點把他們氣吐血。
兩個醜陋的外星生命決定動手了，人家也是有尊嚴的。只見他們臉上的觸手開始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喇叭狀的結構，然後不停地往喇叭里吸進宇宙空間中的各種能量，同時他們一起向卓君一衝了過來。
「獅吼功里的大喇叭嗎？」卓君一想起了地球上的某一部電影，輕聲自語道：
「如果連你們這樣不入流的貨色都解決不掉，那麼亂域不去也罷。」這才是卓君一真正執意要搞事情的原因所在，他想試試自己和劉嫣笑現在到底有多少斤兩。
沒想到卓君一的瞎猜居然真的猜中了，當那兩個醜陋的外星生命快要撲近的時候，那兩個喇叭里居然真的放出了一種指向性很強的能量波動，卓君一雖然小心戒備著卻還是吃了大虧。
卓君一身上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那是體表的皮膚組織被一瞬間破壞，滲透出的血液，但很快又被卓君一強悍的身體細胞修補好了。他不是沒有預估過這兩個衝擊波的威力，可惜他不了解的東西實在太多。
他萬萬想不到那兩個喇叭噴出的衝擊波並不是獨立的，而是彼此纏繞在一起：兩個衝擊波的波峰在一起重疊，彼此撞擊震蕩，以此來增強自身的能量，但詭異的是，波峰和波谷卻不會交錯在一起而造成損耗。卓君一隻感覺到兩道衝擊波在衝過來的過程中一直在快速的翻倍增強，然後在他想要做出進一步動作的時候擊中了他。
「能在宇宙中隨意行走的生命果真不一般吶，這麼牛掰的能量控制方式，完全不符合地球人認知的能量傳遞規律，這尼瑪的。」卓君一暗嘆道。
無奈，卓君一瞬間移動到很遠的位置，抓來了一塊直徑上千米的宇宙隕石，然後腳下發力，抱著隕石直接朝那兩個外星人沖了過去。又是一陣能量波動傳來，隕石立刻四分五裂，但這次他有了充足的準備，倒沒受什麼傷。
趁此機會，卓君一已經衝到了他們身前兩千米的範圍內，不待他們放出第三道衝擊波，他拳頭在緊握的同時，已然砸在了一個外星人的胸口上，這樣的距離以他的速度來說眨眼即至。他知道自身的優勢，面前的這兩個生命體有著這樣強的外放式攻擊，那麼他們的本體肯定有缺陷。
被擊中的外星生命立刻閃電般地飛了出去，在倒飛的同時，他頭上的觸手居然波動了起來，釋放出一圈圈能量漣漪，像一個泥潭一樣，抵擋、削弱了卓君一拳頭所產生的強大動能。但即便如此，卓君一還是能清晰地看到有一些泥糊狀的液體從他的口鼻中噴出來，他肯定受到了重創。
在此同時，另一個外星人連人帶觸手地纏住了卓君一，可惜卓君一的身體控制能力同樣超出他的預料。不等他發力，卓君一抬腿一個膝撞已經讓他鬆開了觸手，同時右手臂曲肘砸下。連續的兩下重擊，讓這個外星人的身體一陣顫抖，他立馬跳著向後逃去。
卓君一站在原地向他揮了揮手，卻並未有進一步的動作，於是這兩個外星人立刻逃之夭夭了。
回到原來位置的君一看著漫天的碎片亂飛，一陣目瞪口呆：
「你不會殺人了吧？」
「我是那種人嗎？我只是把他們的飛船砸個稀巴爛，然後一人賞了他們一棍子而已，誰讓他們搶劫了？」劉嫣笑正氣凌然地白了卓君一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大俠是不能胡亂殺人的。」
這裡的一片狼藉實在沒什麼好看，於是兩人又回到了行星表面。
「有什麼看法？」卓君一問道。
「這些外星生命應該不屬於亂域的吧，可能跟我們一樣是剛剛來到亂域，所以比較弱小。」劉嫣笑說道。
「如此說來，在剛進入亂域的生命體中，我們還是有些優勢的，離開地球快一千五百年了，有這樣的成績也還算不錯。」說著卓君一眼珠一轉：
「剛才的大俠表演很失敗，老婆，要不我給你表演個別的節目吧。」
說著卓君一從劉嫣笑的手裡拿過金箍棒，模仿著地球上古裝電視劇里的舞劍表演，亂揮一氣，嘴裡居然還有模有樣地吟唱了出來：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
……………………」
「哈哈哈。」劉嫣笑笑得前俯後仰：
「你這表演好像不行哦，腰身扭得不夠大，腳也沒有踢起來，完全不夠投入嘛……」
「這不能怪我，是這根棍子的問題，現在要是有一把劍的話，我絕對是一個玉樹臨風萬人迷的英俊俠少。」
「關我的棍子什麼事？俠少就不能拿棍子了？」
「俠少拿根棍子太掉價，真正拿棍子的，那是猴子。」
「你才是猴子呢。」劉嫣笑撲了過來，兩人笑鬧一團。
接著，劉嫣笑也唱了一首她離開時地球上很流行的愛情歌曲——《愛隨四季走》：
「春天嬌艷的花哎，情郎難懂的心呀，天邊如花的雲牽著姑娘的手………」
這首歌是當時地球上個世紀的流行音樂和民俗歌謠糅合而成，有著流行音樂的強烈節奏感和傳統民謠的韻朴味道，曾經風靡一時。在這一千多年的旅程中，兩人很多時間就是這樣來緩解太空中的枯燥。儘管聽了無數次了，卓君一還是覺得很好聽，有一句歌詞卓君一尤其喜歡：春去秋來，冬暖夏清，愛隨四季走到天荒地老。
劉嫣笑的聲音柔美優雅、宛轉悠揚，再加上些微的肢體動作，一場輕歌曼舞，讓卓君一迷醉其間。
不料劉嫣笑的歌聲突然戛然而止，臉上一副驚恐的表情。意識到有危險的卓君一立刻向四周查探，可並沒有任何發現，他向劉嫣笑傳遞了意識：
「怎麼了？」
劉嫣笑卻直接沉聲用語言說了出來：
「你後面。」
急轉過身來的卓君一也在一瞬間僵化，一個和劉嫣笑一模一樣、甚至比劉嫣笑本人更加漂亮的女人站在他們身後。
「老婆，好像這些外星生命都很喜歡變成你的樣子，我們是不是該收點肖像使用費呢。」卓君一不動聲色，全身肌肉都繃緊，同時自身的幕和外界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我說過，我的美在宇宙中是通用的。」劉嫣笑轉過頭來對著卓君一嫣然一笑。
這個生命體太過強大了，她無聲無息地出現，甚至可能已經在暗中隱藏很久，兩人卻沒有發現一絲痕迹。即使現在她就站在面前，兩人卻還是探測不到。這個天狂凌霄第二就像縹緲的煙霧一樣虛幻，卻給卓君一兩人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但她卻絕不是天狂凌霄，天狂凌霄沒有這麼強大，並且他們和天狂凌霄相處了三百年，對天狂還是很熟悉的。
「你剛才吟誦的是什麼？」這個美女開口了，聲音如黃鸝出谷，又如杜鵑夜啼，既清脆動人，又低啞悲咽——兩種完全矛盾的情感詭異地夾揉在一起，聽得卓君一和劉嫣笑一陣心悸。
感覺她沒有什麼惡意，卓君一就把《蜀道難》完整地說了出來，還大概地講解了一下意思。
「還有嗎？」她好像還不知足。
卓君一不敢放鬆警惕，於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中國古詩詞，以及古詩背後的文化意象傳了過去，其中大多是一些古時候的情詩，兩人一路上就是這麼打打鬧鬧消磨時間的。
這個看起來比劉嫣笑要漂亮得多的「劉嫣笑」點了點頭，又轉向了劉嫣笑，貌似還掃了一眼劉嫣笑手裡的棍子，但很快目光就轉到了劉嫣笑的臉上：
「你呢？你剛才唱的是什麼？」
劉嫣笑也如卓君一一般把歌詞給了她，同樣大概說了一下歌詞的大意。
接下來讓卓君一兩人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個美女居然直接用中國話唱了出來，效果和劉嫣笑幾乎不相上下，只是聲音略高昂清脆了點。其整個旋律和節奏，把握地非常好，好像有著很不錯的地球文化中的音樂功底一樣。
慢慢地，這位神秘的美人兒唱完了，然後她似乎是仔細地回味了一下，開口說道：
「你們兩個還是不要去亂域了，你們的一個同胞在那裡惹出了很大的麻煩，亂域中有很多勢力都在找你們。」
「天狂凌霄。」卓君一和劉嫣笑對視了一眼，惹出很大麻煩的肯定是天狂凌霄無疑了，天狂凌霄應該早他們至少五百年到達亂域。
「可我們又能去哪呢？來到這裡用了我們很長的時間，現在想原路返回都不可能了。」劉嫣笑輕聲說道，她對這個神秘美女有很大的好感，這種感覺和一開始面對天狂凌霄時完全不一樣。
「如果你們一定要去的話，可以去那個方向，那是我們的星球。只要你們能進得去，雖然不是絕對安全，但也比其它的地方好多了。」美女說完這句話就一下子消失無蹤，卓君一和劉嫣笑連想再多問一句的機會都沒有。
一時間傻呆了的卓君一和劉嫣笑很久才回過神來，兩人終於有了一次目光接觸，都只有一個意思：
「我們還要往前走嗎？」
他們剛還以為自己可以去亂域闖一闖，但緊接著命運就給了他們當頭一棒。他們陷入了痛苦的糾結之中。
不過幸好，很快就有人來解決了這個麻煩，並且還是一個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