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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草色全經細雨濕,花枝欲動春風寒

  第十八章:草色全經細雨濕,花枝欲動春風寒

  兩年後,卓君一、劉嫣笑和天狂凌霄終於離開了笑笑星,開始了他們長達千年的征途。

  首先,他們要沿著那條線,也就是曾經戰場遺留下來的通道,向前走600萬光年,到達這個星系恆星的位置,然後以此為參照,找到更大的一個星系群,接著向這個星系群的中心進發,繼續走2800萬光年。而這個中心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宇宙中的混亂之地,也是天狂凌霄唯一知道的宇宙中的一塊開放之地,誰都可以進去,也就意味著誰都可以死在那裡,誰都可以在那裡為王稱霸。

  這塊叫做「亂域」的星域無比巨大,其中心的恆星有接近一萬億千米的直徑,圍繞它的是十三顆同樣無比巨大的行星,每一顆行星的直徑達到了百億千米。更詭異的是,這十三顆行星以相同的速度、在同一個軌道上圍繞著中心恆星旋轉。卓君一和劉嫣笑實在無法想象,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

  「中心的那顆巨大的恆星是一個很大星系的中心,它的引力作用範圍可能有五千萬光年,所以到了邊緣位置,很容易感覺到它。據說,它原來很可能是一個超級大的黑洞,後來黑洞被填滿了,然後開始了逆發展,裡面原本吸入的能量開始劇烈爆發,所以才形成這麼無比巨大的一顆恆星。並且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有一個超級文明參與其中,亂域這樣的星域條件,是不可能宇宙自然演化出來的。」天狂凌霄說道。

  「原來白洞真的存在,可是什麼樣的文明才能有這樣的大手筆?在宇宙中創造出十三顆這麼大的行星?」卓君一嘆道。

  「關你什麼事?你要是還不乖乖地利用宇宙輻射來增強你身體細胞的強度,你根本不可能活著到達亂域,還是先顧好自己的小命吧。」天狂凌霄說道。

  「隨便問問嘛,我的小命我肯定比你更上心,我們肯定能活它個兩千年。不過你剛才說『據說』,是據什麼說的?不會是你瞎掰的吧?在這裡忽悠我們兩個可憐無知的小生命。」

  「宇宙神話。不光你們地球上有神話故事,宇宙中也是有很多神話故事的。不同文明之間的交匯、不同的文化科技的碰撞,會產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拿宇宙的起源、生命的起源來說吧,從來就沒有一種統一的說法。」

  「那豈不是說,亂域的意識形態衝突很激烈,所有的文明到了那裡,就只有一件事:開戰。畢竟大家的思維、思想全都不一樣,肯定都希望別人來聽我的了,這種思想的差異絕對沒有調和的可能,除非是一方滅絕。哇,這麼一塊蠻荒之地,聽起來就很危險啊。」卓君一嘖嘖驚嘆。

  「沒想到有些事情你倒是看得透徹,看來你們地球上也不是很和平。」天狂凌霄用一種讚賞的眼光看了卓君一一樣:

  「不過亂域是文明中的野蠻,能夠到達那裡的文明,都有著很高的智慧水平和文明程度。像你們這樣的,也就勉強有去那裡的資格。還有那裡不是沒有秩序,一些已經取得霸權的文明會維持簡單的秩序,因為他們能夠維持秩序的這種行為,其實也在繼續宣示著他們的霸權。要在那裡生存,你們就必須在一定程度上屈服,而你背後的文明如果真的在宇宙中遇到這些巨無霸,那就不是屈服了,而是臣服,變成了他們的附庸。」天狂凌霄的思緒突然變的很奇怪,卓君一和劉嫣笑感覺到了,卻不甚明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既然大家的文明發展程度都很高,完全可以找到更合理、更理性的和諧相處的辦法。」劉嫣笑突然問道。

  「理性?對於生命來說,理性不過是一種卑微可笑的謊言。」天狂凌霄說著看了卓君一一眼:

  「在亂域所有的文明都主要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爭奪生存權,另一個是希望推演出自身演化的前路。」

  「爭奪生存權?爭奪能源嗎?那顆超級大恆星的能源肯定是取之不盡的。」

  「不是,能源在宇宙中並不是什麼太過重要的東西,物質就是能量,宇宙中的一切皆是能量,所以這並不重要。」

  「那是為了什麼?」劉嫣笑問道。

  「這個、不太好解釋啊,我怕你們這兩個蠢貨聽不懂,更不想在你們幼小而脆弱的心靈上留下什麼難以磨滅的不好印象。」天狂凌霄在猶豫之中還極盡嘲諷之能事。但卓君一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他本身就是在刻意模仿卓君一。

  「呵呵,你知道嗎?在我們地球上,有這樣一句話,叫做『教不嚴,師之惰,徒不明,師之蠢』,或許這並不是我們能不能理解的問題,而是你能不能表述清楚的問題。抱歉,我說話太直了,或許我應該照顧一下你那個狂妄自大、不知所謂、優越感十足的豬腦袋。」卓君一裝出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哈哈哈……」劉嫣笑在一旁哈哈大笑。在過去的時間裡,卓君一和天狂凌霄經常以這樣的方式來彼此攻擊,直接動手的次數倒是少了,畢竟天狂凌霄很難一個人打贏卓君一和劉嫣笑兩個。但這樣的口舌交鋒,天狂凌霄也多半吃癟,因為他不是地球人,更不是卓君一,卻偏偏要以地球人的方式、以卓君一所擅長的內容來挑釁卓君一。

  不過天狂凌霄並不生氣,只聽他幽幽地說道:

  「那我們就來試一下,看看到底是師傅的問題還是徒弟的問題。用一種幽默滑稽的藝術形式來表述,就是生命的智能阻礙了生命之間的交流,任何溝通都是不可能的,任何生命之間的連結都必然是徒勞的。這或許可以解釋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我的,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我是怎麼想的就已經不重要了。當宇宙中兩個陌生的文明碰上的時候,你覺得有哪一方會冒著滅絕的風險去嘗試交流呢?而交流本身也未必一定會帶來好的結果,更別提不同文明之間傳承演化了成千上萬年的文化內核,其差異性可以用天地之別來形容。」

  卓君一和劉嫣笑默然不語,天狂凌霄又繼續說道:

  「所以在亂域中,衝突是不可避免的,一般文明的做法就是:打到你怕為止,打到你假如有一天我們真的在宇宙中碰上,你不得不避開的程度。雖然兩個固定的文明在宇宙中真的遭遇的概率極低,但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而這種衝突卻並不僅限於兩個文明之間,假如,現在有兩個文明相距很遙遠,它們沒有任何接觸,也就不會有任何衝突,但它們總有一天會碰上的,只要這兩個文明繼續發展,這樣的事就不可避免。即使它們有一方突然滅絕了也沒有用,因為宇宙中還有其它更多的文明,除非整個宇宙一起完蛋,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卓君一,你能想象到文明滅絕是什麼樣子嗎?現在你是否會感到害怕?」天狂凌霄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卓君一。

  「一堆狗屎而已,你覺得我會怕嗎?」卓君一目光堅定,毫不畏懼地迎上天狂凌霄。

  「或許你說的對,的確是一堆狗屎。但亂域還有其它的一面,比如說很多文明都在努力,都在尋找著更好的生存之道。其實,亂域也可以說是一個實驗室,那些強大的文明派人來征戰亂域,在宣示霸權的同時,也在不同文明的交融中,嘗試去推演出更健全的體制、更燦爛的文化、更豐富的思想、更充實的人性,它們的文明如同亂域中心的那顆超大恆星一樣,璀璨輝煌,照耀萬古。」

  「那麼亂域的存在對於那些文明的母星來說,還是有著十分重大的意義的,這樣的一個地方,還真是值得一去呢。」卓君一輕輕地說道。

  在這個茫茫的宇宙中旅行,讓人恐懼的事情只有兩個:黑暗和孤獨,也或許只有一個,黑暗和孤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連在一起的。相比之下,宇宙中那些隨時都可能讓他們屍骨無存的強輻射、粒子流、隕石群,全都微不足道。但黑暗和孤獨,就足以打敗一切,它們才是這個宇宙中永恆的最強主宰。

  在經過了數十年的艱難旅程之後,在經歷了無數次的宇宙漂移之後,卓君一終於犯錯了,他漂移到了一個錯誤的位置,一片沒有任何光亮、死寂一般的黑暗中。

  他只感覺到自己的一隻手不知為何從自己的胸口處伸了進去,然後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而他的一隻腳卻從頭上慢慢地長了出來,而他跳動的心臟從體內跑了出來,圍繞著它的腦袋在輕搖慢舞,他的腸子像一條藤蔓一樣,輕靈的游向遠處……他身體的一切都開始扭曲、變形,他馬上就要變成流線形,在這個宇宙中輕飄飄地流走,不帶走一片雲彩,就這樣永遠的消失——可惜他連揮一揮衣袖的機會都沒有。

  「啊……」卓君一在心裡不甘地狂吼,全身的細胞發瘋似的開始跳動,他的生形場劇烈爆發,不停地向外噴發出能量波,以此來抵禦外界不知所以的侵襲。

  卓君一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如果就此死掉,他也不會知道是什麼殺死了他。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因為他感官接受到的一切都在旋轉,周圍的一切物質、光線都變成了線條,有粗有細,都帶著優美的弧度在滑動,他自身也一樣如此,就像五彩斑斕的一桶粘稠油漆被一根棍子無情地攪動。終於他的整個人、包括意識都被攪了進去,像一幅小孩塗鴉的滑稽油畫,被可笑地定格在那裡。

  「噗」,卓君一恢復了意識,也感覺到自己受到了重創,還吐出了一口血,貌似是有人拿著棍子把他全身從裡到外都捶打了一遍,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漏,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受傷了,全身的毛孔都密密麻麻地滲出血珠,內臟也是如此,他體內的有機系統已經瀕臨崩壞。

  「這是一個五維空間,立刻用幕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要和外界產生任何聯繫,快。」天狂凌霄焦急的聲音響起。卓君一立馬照辦,自從離開地球之後,他從沒受過這樣重的傷勢。

  一股強大的輻射能量向卓君一撞來,他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就被這股能量帶到了幾十光年外的星域。那裡距離一顆正在燃燒的恆星不遠,恆星的光線經過宇宙空間的折射,在這片星域中呈現出微弱的藍紫色亮光。劉嫣笑正在一個擁有數十千米直徑大小的隕石上焦急地等待著,卓君一突然出現在她腳下。

  「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受這樣的重傷?」感覺到卓君一的身體狀況,劉嫣笑更加著急了。

  「是被天狂那個王八蛋打的,沒事,死不了的。」劫後餘生的卓君一一邊安慰劉嫣笑,一邊開始修復自己的身體。

  「為什麼?他……」劉嫣笑的拳頭握了起來。

  「我不小心掉進了一個五維空間,他把我打了出來。那裡面真的太嚇人了,你以後可要小心點,千萬別跑錯了。」卓君一拉住劉嫣笑的手。

  「那也不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吧?天狂,你給我解釋清楚。」劉嫣笑轉身,面對著身後的天狂凌霄。

  「解釋什麼?貌似都已經很清楚了呀。」天狂凌霄攤開雙手。

  劉嫣笑飛身躍起,一拳砸向了天狂凌霄的腦袋。十幾米的距離,瞬息即至,天狂凌霄直接被這一拳轟飛了出去,堅硬的隕石表面被餘力波及,崩碎出無數塊細小的物質,飛速地向四周廣闊的宇宙空間濺射出去。但天狂凌霄的身體接觸隕石的表面,卻只留下一個虛影,像一個氣泡被戳破一般詭異地消失了。劉嫣笑轉身以手肘撞向身後,和天狂凌霄的拳頭狠狠地碰撞在一起。這時,天狂凌霄幾乎和劉嫣笑一模一樣的臉龐在劉嫣笑面前閃出一個笑臉,然後劉嫣笑就感覺自己的一隻腳被他抓住了,接著天狂凌霄把她狠狠地摔在隕石上,不待劉嫣笑反應過來,天狂凌霄又把她倒提起來,一拳轟在她肚子上,劉嫣笑生命場的防護罩立刻被打破,她的身軀像風中的落葉一般,翻滾了幾圈,最終停在了卓君一的身邊。

  由於剛才兩人的一番動作,這塊原本靜止的隕石,立刻由於力的反作用向某一個方向飄去。天狂凌霄腳下稍一用力,這塊隕石就炸裂崩碎,不復存在,只剩下他們三人就那樣站立在宇宙空間中。

  「過了幾十年了,你以為我還是以前嗎?你看,只要我的傷勢恢復一點點,就不用再把你們這兩隻小蟲子放在眼裡了。一拳一個,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真是久違了。」天狂凌霄在原地一臉陶醉。

  「是嗎?我也很期待你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水平,讓我們來試一試吧。」劉嫣笑很平靜地握緊了拳頭,憤怒的火焰在她的眼睛里燃燒。

  「別啊,我的劉大小姐,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千萬別當真。我是為了救他才打他的。他進入了五維空間,宇宙中的很多有害輻射能量都進入了他的身體,如果不把這些輻射打出來,他的身體早就被侵蝕了,現在變成了太空塵埃。」劉嫣笑鬥志高昂,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在暗中下黑手,我絕對不是那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像我這樣的高等級高智慧的高貴生命,你們應該給予最無私的信任……」天狂凌霄在一邊厚顏無恥地喋喋不休,劉嫣笑卻不再理他了。

  「天狂一直沒有說出這些實驗室的秘密,我想應該就在這條通道上,我們悄悄地去找一下。」當劉嫣笑扶著卓君一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傳來卓君一的一個意識。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形勢的天平已經越來越傾向於天狂凌霄那邊,卓君一和劉嫣笑的明天更加渺茫,隨時喪命的危險仍然如影隨形。

  很快他們又出發了,這件事就像不存在一樣,再也沒有人提起過,卓君一的傷勢也很快穩定下來,體內的有機系統重新恢復,反正宇宙中有的是能量,他們也有的是時間。

  「亂域的十三顆行星不會相撞嗎?在同一個軌道上是很危險的。」卓君一問道。他和天狂凌霄就像以前一樣,沒事互相嘲諷幾句,扯幾句貌似無關緊要的事來打發無聊,畢竟帶著卓君一和劉嫣笑,他們前進的速度就如蝸行牛步一般。因為卓君一和劉嫣笑需要不停的去尋找有大氣層的星體來補充消耗,而他們能找到的,大多是一些空氣成分複雜的死亡星球,氣流狂暴混亂,氧氣含量極低,卓君一和劉嫣笑不得不花很長時間去分離出氧氣,然後排除掉身體里產生的有害物質,甚至有時候兩人不得不在一個地方休息幾個月的時間才能繼續前進。無論他們如何提升,都離不開氧氣,這是他們體內細胞工作的一個必要條件,暫時還改變不了。

  除此之外,他們還需要天狂凌霄提供遠方宇宙的視野,才能一次漂移的遠一點,否則千萬光年的距離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場沒有資格去做的夢。

  「不會,它們的旋轉速度,包括自旋速度都是一樣的,並且行星上面有很高級的生命體,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哎,你不是說有很多神話故事嗎?再給我講講,我很喜歡聽故事的。」

  「對呀,我也喜歡聽故事,尤其是這種很刺激的宇宙神話故事。」劉嫣笑也在一旁說道。

  天狂凌霄翻了個白眼,好像覺得兩人很幼稚:你們地球上的神話故事不可信,宇宙中的神話故事當然也不可信了,不然還叫什麼神話?但她還是開口了:

  「有一種傳說,說現在的這個宇宙其實是一個巨人,總之是一個生命體,它現在的膨脹和它曾經的收縮,只是它的一種運動而已。還有一些神話,說宇宙中曾經有一些無比強大的生命體,可以隨意影響一顆恆星乃至星系的運轉,甚至可以把它們當做玩具,可以一腳在宇宙空間中踩出一個黑洞,還可以隨手把整個星系的空間抓成一團……」

  「我、艹……」卓君一徹底無語了:

  「抓顆恆星當球踢,一腳踩出一個黑洞,真是牛牪犇、無限牛X啊。」說著卓君一又面向了劉嫣笑:

  「如果我們也有那麼一天,我就把一顆恆星做成一顆鑽石戒指戴到你的手上,把一條銀河做成一件婚紗給你穿上,讓宇宙中所有的星星給我們做見證,我帶著你從宇宙的一頭跑到另一頭,然後告訴全宇宙:我愛你。」卓君一用盡全力弄出一種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向劉嫣笑,劉嫣笑則裝出一副感動的要死要活的模樣。

  「哈,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天狂凌霄在一邊陰陽怪氣。

  「要你管?」卓君一和劉嫣笑同時瞪向了天狂凌霄,卻並沒有上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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