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她就是兇手
江玄墨這樣說了,蕭予白也不含糊,直接起身站在了一旁。
江玄墨對上她冷冰冰的眼神,心底有些無奈。
他早該知道,這丫頭性子如此強勢,怎麼能容得下欺騙?
他道:「本王今日是來為老太君賀壽的,別讓本王攪了諸位的興緻,都起身吧。」
眾人這才呼啦啦的起來落座,蕭正清誠惶誠恐的請江玄墨上座,便緊挨著方才蕭予白的位置。
蕭予月雖然震驚了一下,可心底卻覺得江玄墨如此高看蕭予白,不過是因為蕭予白是未來的瑞王妃,也就是江玄墨的晚輩。
如此看來,更不能留著蕭予白了。
不過好在江玄墨突然駕臨,這簪子的事情正好這麼搪塞過去。
蕭予月給身旁的紅菱使了個眼色,紅菱便走過去,打算將簪子的碎片都撿起來。
蕭予白的眸中劃過冷意,輕飄飄的將事情又拉回了正軌。
「三妹妹這是做什麼?若是不滿瑞王殿下送我貴重首飾也要關起門來說,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將簪子摔了,我們將軍府可不是這樣教女兒的。」
蕭予月瞪大了眼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沒有摔,我只是……」
「三妹妹睜著眼睛說瞎話呢?難不成諸位貴客都看錯了嗎?這地上的簪子不是你摔的,還要賴在我身上?我可正等著你給我戴簪子呢!」
蕭予白抬手撫了撫頭髮,無奈道:「這麼貴重的玉簪真是可惜了,瑞王殿下在我未過門之前可別再給我送東西了,畢竟三妹妹現在是你的人,若是傷了三妹妹的心,倒成了我的不是。」
江恆惱怒的瞥了一眼蕭予月,不悅道:「還不給予白道歉!」
蕭予月委屈的噙著淚:「恆哥哥,我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蕭予白也將聲線變得溫柔起來:「是啊,三妹妹也不是故意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殿下當做是我摔碎的罷了,左右是送給我的,全當我已經收下了。」
說罷,蕭予白蹲下身子,用手帕小心翼翼的撿起碎片,包好后握在了手心裡。
她這一番舉動,可謂是端莊大方,善解人意,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眾人不禁議論起來:「果真是將軍府嫡女,如此識大體。」
「蕭予月到底是個庶女,後院的飛醋竟吃到這裡來了,半點規矩都不懂!」
「哭哭啼啼的裝什麼可憐?我可是親眼看見她將簪子扔出去的,難不成簪子燙手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站在了蕭予白那邊。
江恆的聲音更加嚴厲起來:「予白念在親姐妹的份上不與你計較,本王便看在予白的面子上也不計較了,快跟你姐姐道歉!」
蕭予月強忍著心底的怒意才沒有撕爛蕭予白的臉,這個賤人竟這般會裝樣子!
可她只能恭敬的行禮,垂首,柔聲道歉:「都是妹妹不好,妹妹給姐姐賠罪了。」
蕭予白走上前將她扶起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貼近蕭予月的剎那,聲音嘲弄。
「裝可憐罷了,誰不會啊?」
說完,她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蕭予月氣的渾身發抖,終於在宴席末端對上了柳扶嬋的視線,為了今天這場壽宴,柳扶嬋準備了許久,一定要一舉拿下蕭予白這個小賤人!
一曲琵琶結束后,蕭家的孫子輩接連送上壽禮。
蕭至鋮送了一套精美的茶具,蕭至乾送上一件狐裘大襖,蕭予靈送上的是一雙親手綉好的鞋子。
孫子孫女都如此孝順,老太君高興的合不攏嘴。
蕭予月柔聲道:「姐姐先獻上壽禮吧,妹妹理當在姐姐之後。」
蕭予白便讓青荷紫蓮將拿上一副綉圖呈給老太君,道:「孫女特意請了百位綉娘,綉成了這副百壽圖,願祖母身體康健,福壽綿長。」
萬壽圖展開,上面的金線引人注目,眾人紛紛讚歎蕭予白的別出心裁。
末端位置的柳扶嬋眼中劃過狠毒,這其中的絲線是她特意用斷腸草的汁液浸泡過的,平日里觸碰並無不妥,可只要和酒氣相融,便能令人肝腸寸斷,吐血而亡。
今日老太君喝了不少酒,只要在這綉圖前多觀賞一會,便會中毒。
這東西是蕭予白送的,這麼多人都看著,她就是殺害老太君的兇手!
到時候別說是瑞王妃的位置,她淪為階下囚都是應該的!
蕭予月自然也知道母親的計劃,起身拿出一方手帕,上面綉著兩隻精緻的仙鶴。
「祖母,孫女的禮物比起姐姐來倒是有些小氣了,孫女聽聞祖母最喜歡雙面綉,便特意跟京城最好的綉娘學的,請祖母不要嫌棄。」
這帕子比起蕭予白的百壽圖雖然小巧,可勝在手工精緻,倒也十分漂亮。
老太君笑著說:「有心思就好,祖母怎麼會嫌棄呢?」
蕭予月又將帕子放在百壽圖之上,道:「這樣比起來果真是姐姐的更大氣一些,祖母瞧這個壽字,繡的真是精緻。」
她有意無意的引導著老太君盯著其中的幾個壽字,老太君又對綉品一向喜愛,便忍不住伸手觸摸。
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見老太君的臉色有些發白。
蕭予月揚聲道:「祖母,你怎麼了?」
老太君的身子晃了晃,「咣當」一聲倒在椅子上,嘴唇都泛著烏青,一看便知道是中毒之色!
劉媽媽立刻大喊:「來人!老太君暈倒了,來人啊!」
恰好今日首席御醫何老也在賓客之中,立刻便過來診治。
他又是施針又是把脈,不敢輕易將人挪動,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便面色沉重的開口:「這是中毒!」
蕭予月的眼中閃過得逞的笑意,高喊道:「求父親為祖母做主,一定要嚴查那歹毒之人,竟然在將軍府公然下毒,這簡直是無法無天!」
如此一鬧,諸位賓客便都圍在這裡,等著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
蕭予月期待的盯著何老:「何老可知我祖母是如何中的毒?是吃壞了東西嗎?這毒可有辦法解開?」
何老撫了撫白鬍子,道:「老太君指尖發黑,當是觸碰之物有毒,老朽親眼瞧見老太君所中之毒發作的如此之快,想必是剛剛才碰過的某樣東西,容老夫一驗便知。」
蕭予月瞪著無辜的雙眼:「剛剛觸碰的?難不成……是姐姐的那副百壽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