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第 62 章
什……什麼.……
江幼瓷怔怔看著他,漂亮的瞳仁圓圓、亮亮的，像一隻小貓。
「我……」
江幼瓷淺淺的唇瓣和眼睛一起眨了眨。
「不不！……不要殺我！」
「諸位.……諸位大俠！！聽我說！」流星傭兵團第17小隊唯一一根還在喘氣的獨苗苗痛哭流涕、草草撩了一把挑染成藍色的劉海、露出一雙單眼皮三角眼——聲情並茂地開始他的表演。
「你、你們肯定不想只殺了我們就算了吧？雖然我們作惡多端.……但我們只是一隻不起眼的小隊啊！.……我們流星傭兵團很大的！團員各個壞得冒泡！諸位大俠！要是想懲奸除惡，那你們一定要把整個流星傭兵團都端了才行啊！」
然而,在場的七個人沒一個欣賞他的演技。
盛觀棋更抓著他的頭髮使他腦門砰砰又往屏幕磕了兩下。
「傻孩子，」王婆那張布滿褶皺的臉上緩緩綻出一朵菊花、幽幽嘆氣,「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錯覺？……你看我們像是什麼好人嗎？」
「啊——疼疼疼疼！！」
清瘦青年齜牙咧嘴地伸長兩條手臂撲騰——像一條被迫上岸的魚似的、不得不給自己安上兩條長長的鰭以維持平衡——卻這時也不願意放棄、竭力推銷自己：「但、但是.……我們流星傭兵團有規矩！就算你們只是殺了我們這麼不起眼的一隻小隊伍……也將永遠被流星傭兵團追殺！直到死亡！」
這是流星傭兵團讓人死心塌地的另一項福利。
「當然.……當然！你們肯定沒什麼好怕的,但是……蒼蠅不咬人它煩人啊！」
所以還是整個端了流星傭兵團才是長久之計嘛！
「我看你們也不像是本地人……要是你們想去流星基地、想找流星傭兵團算賬……那還有比我更合適的嚮導嗎？」
對吧對吧？
青年瘋狂眨眼、向他們示意。
有道理哦……
江幼瓷同樣眨眨眼，仰頭看向賀別辭：「賀別辭……其實在營救你的計劃後面,我還做了一項計劃.……」
賀別辭：「.……營救我？」
「對、對呀！」
她握緊了小拳頭，語氣沉痛：「營救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所以.……為了我們反派聯盟的名譽！」
「『讓流星傭兵團破產』這個第二計劃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失敗了！」
眾人：「.……」
狗子：「？？？」
青年：「！！！」
賀別辭：「好啊。」
他閑閑地看了一眼頭蓋骨都差點被掀開、但手指卻還彈跳著動了一下的張長貴，忽然笑了一聲。
「讓流星傭兵團破產，只需要三步。」
李長貴：「.……」
李長貴：「？？？」
他嗎的.……你當這是把大象裝冰箱呢？！ -
流星中學是白晝市數一數二的名校，為了升學率，開學向來偏早。
因而末世降臨時師生們自然就被包了餃子堵在學校之中。
好在流星中學實行封閉式管理、每月只放一次假。
學生們上學前大多都會帶上足夠吃一個月的零食、學校食堂和超市的物資儲備也算充足。
但現在近兩個月過去,老師和學生們還是斷了糧。
寒流前有一隊正值壯年的老師帶著人高馬大的體育生們闖了一回校門,可惜全軍覆沒。
寒流一來,只會讀書考試的學生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不是不知道白晝市建立了臨時倖存者基地,但白晝市充其量也只能算一個二線城市，武裝力量著實不夠,雖有無人機對倖存者基地的具體位置進行了通報,但民眾只能自發前往，指望上面派人來接那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了。
而今彈盡糧絕,師生們都一臉死氣。
高三十二班男生寢室404。
倖存者還有三人。
一個方臉男同學萬分珍惜地將最後一顆巧克力豆丟進嘴裡,嚼也不捨得嚼,只眯起眼含著,嘴裡含糊不清：「早知道還不如跟祥子他們一塊兒逃課呢。」
他對床戴著眼鏡的清秀男生停下手中寫寫算算的筆,推了推眼鏡，用新聞聯播的語調吐出不含私人感情的語句：「跟尤祥他們一起逃課並不可取。其一，那是對學習的倦怠、是對人生的不負責。其二，世界型末日，難道離開校園就安全了嗎？第三……」
「哎停停停，廖明知，廖哥，知神，我就抱怨一下，您可別懟我了。」
廖明知的視線轉到他臉上：「趙海山同學，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在懟你？而且，你的發音有誤，懟，四聲，不是三聲。」
趙海山舉起雙手告饒：「廖爺，我叫您爺爺還不成嗎？我就是閑出屁來了，成吧？」
廖明知扭過頭去：「粗俗。」
「嘁，人食五穀，誰還不是個俗人。」
廖明知又將頭扭了過來，趙海山連忙掛上討好的笑容：「知神，剛才有人說話嗎？反正我沒聽見。」
廖明知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低頭做起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趙海山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先是轉了會兒筆，又轉了會兒書，短短几分鐘嘆了十數回氣。
最終還是沒忍住湊近廖明知、捅了捅他的胳膊，小聲問道：「知神，你真的不怕死嗎？」
廖明知皺著眉頭斜了他一眼：「我才十六歲，你說呢？」
「那你說，會有人來救咱們嗎？」
廖明知沉默片刻：「在我們餓死之前，概率不大。」
「那你還能學得下去？？？」
「不然呢？跟你一樣想東想西荒廢最後的人生？」
趙海山被噎得說不出話。他翻開一張英語報紙：「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可他一道選擇題題目還沒讀完，就被一聲巨響驚掉了筆。
接著是一陣「哐——哐當——哐噹噹——」更大的聲響。
「我的！！麻鴨！！！」
趙海山長腿一跨，擠開窗前的室友，向外看去——
只見一輛運豬車在操場橫衝直撞，喪屍們像小雞崽一樣被驅趕得四散奔逃。
而車窗里、緩緩探出一隻喇叭。
一隻.……喇叭？
趙海山震驚！
下一秒——
喇叭內傳來輕輕軟軟的女聲：
「喂？喂？聽得到嘛？」
「聽到你們就吱一聲呀！」
「.……」
「？？？」
流星中學還活著的所有人都懵了。
趙海山最先反應過來，打開窗戶、用力把脖子探向窗外，大聲喊：「吱——吱吱——吱吱吱！！」
所有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這.……這是有人來救他們了啊！
他們等到救援了！！！
寢室樓里、越來越多人拚命沖著窗外：「吱——吱吱——吱吱吱！！」
「咦？」喇叭中傳出的聲音反而有點驚訝似的，「賀別辭！這裡面竟然真的有人！」
而且……有好多人！QAQ
「沒錯。」
賀別辭笑了一下。
他異能升級后能感知到的範圍更大了，知道流星中學幸運地感染者並不多，多數師生都活了下來。
「現在，」他目光掃過頭皮被勉強扣了回去的張長貴和渾身都是血窟窿卻不知道怎麼吊住了一口氣的李二，笑容如沐春風，卻魔鬼一般，說道，「你們下去引開喪屍吧。」
張長貴李二：「.……」
長得人模人樣的一個人……怎麼他就不說人話呢！
二人痛哭流涕、卻不敢不從。
捏緊賀別辭給的音樂播放器，開著「洗刷刷、洗刷刷~哦哦~~」就沖了下去。
這是寒流結束的第一天。
氣溫有所回暖、喪屍更齊齊蘇醒。
餓了整整七天的喪屍們看見兩隻送上門的傻帽，當即張牙舞爪地追了上去——
趁此機會，江幼瓷再次敲了敲喇叭。
組織了一下語言：「喂？喂？」
「同學們，惡毒的反派來救你們啦！請大家有序下樓。不要推搡、避免踩踏！」
「最重要的一點，務必帶好學習資料哦！」
「重複播報一次.……」
黑壓壓的喪屍如潮水一般褪去。
被驚喜砸懵了的師生們方才回過神來，又被喇叭的播報內容震懵了。
「帶……帶啥？」
「.……學習資料？」
廖明知嘴角揚起，手腳麻利地將書桌上的六本五三連同王后雄、錯題集一齊裝進書包，看書包還有縫隙，又塞了幾張英語報紙。
他將十數斤重的書包往桌面重重一放，巨大的聲響吸引了兩個室友的注意。
「同學們，這說明了什麼？」
趙海山撓了撓後腦：「emmmmm……說明外面的人腦子抽了？」
廖明知手指向窗外一指：「簡單的救援倒也就罷了，但特別通知我們拿上學習資料！」
「這還能是為了什麼？」
「說明明年的高考很有可能如期舉行！」
「什麼？！」
兩個室友一下子傻住。
廖明知再一次開口：「現在不是議論的時候，我們班沒有老師，就由我這個班長來組織集合。」
「你們去聯繫403和405，我們等隔壁班動靜下樓！」
他難得地揚起一個巨大的笑容：「大家，我們得救了！」
就連五大三粗的趙海山都一下子哭出聲：「都過去了，一定是國.家有辦法了！我們得救了！」
每個人都埋頭收拾起書包，嘴角只差沒揚到天上去。
不到二十分鐘，流星中學倖存者近六百人在學校操場集合完畢。
然後……
所有人就都傻了。
除運豬車外、又三輛大卡被開了進來。
但是……
無論眾人怎麼伸長脖子往車廂里看——
都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來救他們的……怎麼一共才只有八個人三條狗啊？！
而且……
這八個人里還包括了一個滿臉褶子、走路都顫顫巍巍、好像風一吹就倒的老太太、體格格外「健碩」、保守估計也有一百三十幾斤、但絕對連三年級都沒有的小胖子、格外漂亮、甚至看不出男女的少年、精緻纖弱、不說話還以為是洋娃娃的漂亮女孩子.……
剩下的三男一女看著倒是成年了，但是……挑染的藍劉海、削瘦的竹竿、整潔的西裝……這群人無論怎麼看都不太靠譜吧！
唯一靠譜的.……
竟然只剩一個冷著臉的女人。
這.……
師生們不太反應得過來。
想要對救援人員表達謝意的老師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跟誰握手。
更不太管理得好面部表情。
最終還是廖明知代替這位年輕老師上前，沉穩道謝：「不知道諸位是哪只.……」
這麼厲害，一定是特殊部.隊的吧？
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女孩子興沖沖地跟他握了下手，一臉驕傲地告訴他：「你好！我們是反派聯盟！超惡毒噠！」
廖明知：「.……」
廖明知：「？？？」
這下連他也沒崩住、差點一個跟頭栽下去跟地面親密擁吻。
這特么.……是他聽錯了嗎？
反什麼盟？
什麼聯盟？？
反、反反反反派？？？
是他想的那個反派嗎？！
賀別辭把興緻勃勃的江幼瓷捉回來，對這個三觀差點崩碎的少年微微一笑：「按照計劃，我們會把你們就近送到流星基地。」
「當然，如果你們願意的話。」
計劃……？
反派……的計劃嗎？
雖然還有點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但他們肯定願意啊！
再在這裡待下去都要被餓死了！
三輛大卡挨挨擠擠地站滿了人、向著流星基地進發！ -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秦光輝感受著腳下的震動，聽著字正腔圓的《離騷》陷入了沉思。
三百名圍城持.槍的流星傭兵團成員們也陷入了沉思。
這他嗎是喪屍？它們是什麼個意思？？
二十分鐘前。
流星基地各方勢力齊聚一堂、召開每周例行會議。
「基地方圓五百米清理完畢，通往江海不夜城的高速也已經打通，但武器貯備已經嚴重不足。」
「積分與物資發放比例應該再一次調整，目前並不能確認被污染的土地還能不能產糧，產的糧又是不是可食用，產量又是不是會受到影響。這物資，是吃一點少一點。咱們又不是做慈善的。」
「寒流已經停了、不幸的是，已經可以肯定喪屍確實在進化，現在滿大街都難找出一隻沒進化過的喪屍，最低都有一階。」
會議室一陣沉默。
一個警衛闖了進來，氣喘吁吁：「報、報報報告！」
在座的都是各大勢力的領頭人，見狀立刻呵斥他：「做什麼風風火火的？你的規矩呢！」
「不、不是.……是、是有可疑人員來了！」
這群領頭人身子不自覺地前傾，相互對視了幾眼：「這個時候，有什麼可疑人員？」
「好像是喪屍！」
眾人繃緊了的身體又放鬆下來，不屑笑道：「哎，喪屍而已，至於嚇成這樣？」
「到底還是年輕。」
「不……不是！密麻麻、黑壓壓……可能有好幾百的喪屍！」
「什麼？！」
在場的人心都倏地一沉。
——聚眾圍城，這說明喪屍初步產生了智慧。
要是喪屍真產生了智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在座的人彷彿已經感受到腳下隱隱傳來震動。
眾人立即朝最上首的男人看去。
——這男人年紀已經不輕了，即便不笑，眼角細紋也很難收回去。但氣質儒雅、並不像一般的中年人一樣搓一搓能炸一斤油。
「喪屍么，能算得了什麼。」
他笑了笑，無所謂地道。
這話輕飄飄的，沒有什麼分量。
眾人心中依舊惴惴。
如果是之前的喪屍或許還算不上什麼，但是……
已經確定寒流后的喪屍產生進化。
這時候的喪屍……怎麼可能「算得了什麼」啊……
「葉先生，我覺得你這話……」
剛有一人反駁，葉正初卻又笑了一聲，給身後的秦光輝遞上一個眼神。
秦光輝像他肚子里的蛔蟲一樣，立刻出聲：「葉先生，讓我帶兄弟們去看看！區區喪屍……」
他有點不屑地遞給眾人一個倨傲的眼神：「哼，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
這個眼神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在座眾人都有點掛不住面子。
但是……畢竟對方坐擁整座基地最大最強、人數最多的流星傭兵團.……
眾人訥訥閉上了嘴巴。
坐在上首的葉正初又笑了一聲，像根本沒發現他們的眉眼官司似的：「也好，老秦啊，你帶三百人去城牆頂上看看……不要顧惜彈.葯，兄弟們的性命要緊。」
這.……
下首眾人神情又是一變。
不顧惜彈藥.……那看來流星傭兵團的彈藥還很充足啊……
「是！」
於是秦光輝帶領三百流星傭兵團的弟兄在基地的城牆上做好了部署，只待喪屍自投羅網。
——可這是怎麼回事？
喪屍出征，還要背詩的嗎？《離騷》，還挺難的吧？
秦光輝猶豫了，流星傭兵團的三百弟兄也猶豫了。
「不要開火，先等等。」
再近些，先是花花綠綠的書籍封皮映入眼帘。
上面寫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以及.……王后雄？？？
秦光輝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懷疑自己是在白日做夢。
有這樣想法的不止他一人，他身側的副手喃喃自語：「我滴個乖乖，我莫不是在做夢？」
秦光輝偏頭看向他，副手也看向秦光輝，兩人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迷惑。
秦光輝一巴掌拍在副手肩頭，副手「哎呦」一聲慘叫出來。
「疼嗎？」
副手眼裡充滿了控訴，淚花兒都在眼睛里打轉：「您說呢？」
秦光輝「噢」了一聲，「那不是做夢。」
副手：「.……」
副手：「？？？」
你不是在做夢，你是真的不做人！
(╯‵□′)╯︵┻━┻
更近一些，眾人看清了捧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人類。
麵皮白凈、目光清朗.…… ……
是人類無疑。
秦光輝與副手對視一眼，可這就更奇了啊！
流星基地作為白晝市唯一的倖存者基地，慕名來流星基地的倖存者不是沒有.……可好幾百人？
這他嗎做夢也夢不到啊！
很快，一輛運豬車緩緩從人群後方開上前來。
秦光輝的呼吸不自覺的屏住了，莫名有種等待領導檢閱的緊張感。
三分鐘后。
運豬車的車門終於開啟。
先下來的……？？？
「汪汪汪汪！」
直到三條狗此起彼伏地沖他汪汪起來，秦光輝終於不得不承認.……這車上真他嗎是有狗下來了！
但是……狗？？
誰能告訴他這狗是個什麼情況啊！
難道就是三條狗驅使著這幫……這幫在末世里還背離騷的傻缺過來的嗎？！
下一秒。
終於有一雙腿從車廂中下來——人類的腿。
秦光輝鬆了口氣。
然後……？？？
他的目光向上探去、又一下子愣住。
這、這他嗎.……這也不是人啊！
眼前的人形生物根本就是一個塑料模特！
秦光輝：震撼我一整年！
下巴足足有好幾分鐘沒能成功合上的秦光輝終於在焦急的等待中看見了第一個人類。
隨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他徹底不受控制地愣住了。
直到挑染了一縷藍色劉海的青年雙眼放光地朝他喊道：「秦隊長！秦隊長！！是我啊！第17小隊的！」
秦光輝這才有點恍然似的「啊」了一聲。
——雖然他根本不記得17小隊有這麼一個人。
只怔怔地說：「哦……是你啊。」
青年用力點頭：「對對！是我！是我啊！」
可是……那又怎麼樣啊？
秦光輝依舊沒太弄明白眼前的情況。
然後，輕軟的女聲才不太滿意似的，問道：「流星基地不能進？」
秦光輝嚇了一跳。
草.……這竟然是個人！
他還以為這個跟那個塑料人偶一樣.……只不過是比較漂亮的洋娃娃呢！
他如夢初醒一般、看向眼前這夥人。
除了漂亮出了人類範疇的江幼瓷，他一眼就注意到站在她身邊、氣質溫和、格外乾淨、同樣也盛世美顏的賀別辭。
這.……這群人顏值門檻好高啊……
秦光輝愣愣地點頭：「能、能進.……」
「這樣啊，那就好。」賀別辭一點頭、淡淡吩咐：「多開幾個城門，我們有七百餘人。」
「噢……是。」
在他溫和文雅、帶有特殊節奏感的聲音中，秦光輝像執行命令一樣、手腳麻利地吩咐眾人打開城門。
還嫌動作慢了會惹他們不快似的，親自上手拉開足足上百斤重的城門。
直至流星基地八道城門打開，來自流星中學和沿途被拯救的倖存者按順序登記入門，秦光輝才覺出幾分不對。 ……
他怎麼被幾個陌生人指使的團團轉？
上面沒有命令他卻擅自開了八道城門？
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要向上面彙報一下根本不是喪屍圍城而是七百多人類來投啊！
而且……剛才說是第17小隊的那個年輕人哪去了？
他怎麼跟這幫人混在一起？
還有……幾天前就徹底失聯的第17小隊人呢？！
最主要的是……特么的他們是誰啊！
他們流星傭兵團又不是做慈善的.……誰他嗎的允許他們救這麼多人到流星基地來了！
不對……不對！
怎麼可能有人有本事救這麼多人啊！
「等、等等！」
秦光輝伸手試圖抓住一個學生：「你們是怎——」
「abandon、abandon……」
這個學生卻一臉不滿地避開他的手。
「大叔，別打擾我學習啊！我是高三的，明年六月初還要高考呢！」
秦光輝：「.……」
秦光輝：「？？？」
神他嗎高考.……都世界末日了喪屍給你出考卷？？？
「ability、ability……」
秦光輝還想再問，但沒經受過末世毒打的學生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理他。
他們不背離騷了……竟然開始背單詞了！
秦光輝一整個氣得仰倒。
「草！這幫人究竟他嗎的是什麼——」
「是說我們嗎？」
罵罵咧咧的秦光輝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把運豬車停好的老太太從駕駛位上跳下來。
這個人員配置格外怪異的組合向他走來。
又來了、又來了……
他的身體好像又不聽使喚了……竟然他嗎的恭恭敬敬地側身給他們讓開了路！？
「秦先生，你好。」
斯文清雋的男人伸手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
「初次見面。你可能還不認識我們。」
那何止是不認識啊……
秦光輝像只鴿子似的「咕咚」吞下口水。
「你可真幸運。」他身邊的女孩子探出個小腦袋，一臉羨慕地看向他，「竟然今天就能認識我們！」
秦光輝：「.……？」
「你好，我們是反派聯盟！」她眉眼彎彎地說。
秦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