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第 61 章
帶著哭腔的聲音很委屈、又無助。
卻清晰地、蓋過了世上絕大多數喧嚷嘈雜的噪音。
——賀別辭忽然睜開眼。
「咳……」
強行中斷異能升級叫他不受控制地咳出血來。
本就盈滿了血污的地下層血腥氣更濃。
密密麻麻的喪屍屍體幾乎堆成山,就連還是人類的隊友……都不太看得出來還是不是個人了。
渾身裹滿喪屍黑血的王婆回頭朝他擰出一個笑：「醒了？」
這個笑混著疲憊不堪的戾氣與劫後餘生的信賴。
信.……賴？
幾乎是下意識地，賀別辭的精神力就向江幼瓷探過去——
他呼吸一滯。
一瞬間，感覺自己心臟都被攫住。
渾身的溫和文雅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鋪滿粼粼月光的溫柔眸光更深深地、冰成寒潭。
蒼白骨感的手指抹掉血跡——又在指尖碾成末,簌簌落下來。
「.……交給我吧。」
他站起身，略顯冷淡地勾起唇角,輕聲說。
聲音依舊華麗典雅——隨著話音落下,地下層還活著的幾十隻喪屍卻「嘭」、「嘭」、「嘭」、「嘭」，腦袋順次開了花。
顧不上漫天飛舞的黑血、眾人怔怔張大嘴巴。
就連最不敏感的李黑帥都不太敢出聲。
賀叔叔……看起來不太對勁啊…… -
另一頭,兩條狗嗅了嗅，忽然一擰身，騰地竄了出去——
沖鴨！拯救全世界最好的瓷寶！！
「汪汪汪汪！」 -
「唔唔唔唔！」
上一秒才勇敢地對李二放出狠話的江幼瓷在下一秒和葉遙一起摔進16層。
可.……可惡！
這群人又對他們使用空間異能！
為防止他們再逃跑，江幼瓷和葉遙這回被更結實地捆成了粽子。
流星傭兵團第17小隊的成員也學乖了，決定「心平氣和」地商量江幼瓷和葉遙的歸屬問題。
因而得知「逃犯」被抓住后，所有成員陸續回到他們的落腳點。
但無論眾人怎麼等，都少了四個人。
「怎麼回事！他們幾個哪去了？」
李二罵罵咧咧地吼道：「怎麼？隊長剛死幾天啊你們就全不服管教了？當我這個副隊長是擺設？我管不了你們了是吧！」
「沒有沒有.……哪能呢.……」
隊員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很不屑。
李二異能不是強攻型、腦子更不好使、純純就一個草包.……能混上副隊長……憑的不就是跟隊長關係好么！
但現在隊長都死了……誰還管你李二是誰啊！
李二也看出他們的敷衍。
同為副隊長的張長貴更悠哉悠哉地看他笑話。 ……
媽的！
李二怒火中燒！
一巴掌拍在身側一個衣衫不整的「福利」後腦,指桑罵槐地呵斥：「愣著幹什麼！少了人了不知道查監控！」
「萬一這裡的高階喪屍已經醒了咱們所有人就等死吧！」
他們很肯定這裡藏著一隻高階喪屍。
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裡了。
異能等級越高的喪屍越具有領地意識,即便同為喪屍,也不能貿然闖入其他喪屍的領地。所以他們躲入其中、成功逃過那隻半屍的追殺。
幸運的是那隻高階喪屍因為寒流陷入沉睡、現在還沒醒來——他們才能在這裡肆意蹦躂。
就算對李二再有意見，高階喪屍也不得不防,眾人終究還是不情不願地查起了監控。
作為白晝市的地標性建築,MeteorShoppingCenter採用光能循環發電，號稱自給自足,電能足夠支撐整棟大樓一年不會斷電。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能在監控中發現誤入其中的江幼瓷和葉遙、並清晰地知道他們的隊友去了地下層卻遲遲沒能出來。
然而非專業人士想調取監控回放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監控一時半會兒查不明白,但神仙似的兩個美人就在眼前.……大傢伙實在是等不住了。
「咳。」
李二清了清喉嚨：「這兩個新福利吧.……不管怎麼說,直接上交我都是萬萬不同意的。」
「呵呵。」張長貴冷笑,「直接歸你我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這樣級別的美人.……即便是柳下惠也做不到拱手讓人。
他們第17小隊可剛像失了智似的為她打了一架！
雖然他們算不上什麼訓練有素的隊伍，但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因為一個女人打起來。
實在是.……她真的太美了。
事已至此，所有人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這樣的美人不可能獨屬於某一個人。
而且……不上交也根本不現實。
單憑他們，是沒法護住這樣的美人的。
但是——
既然美人落到了他們手裡，叫他們一點好處都撈不著他們也是萬萬不同意的。
「這樣，咱們不如按順序……」
葉遙一醒來，就聽見這幫人不要臉的計劃。
氣得雙眼都紅了，用力地掙扎。 ……
但根本掙不開。
「我早就叫你們不要管那個孩子！」
他雙眼猩紅、啞著嗓子對江幼瓷說。
好.……好凶……
但江幼瓷還是勇敢地嚶嚶嚶反駁：「你、你自己不還是回去救人了嘛.……」
更、更何況……他們可是整本書中排得上名號的反派和女主角！
就算只是事故體質、還註定死亡的工具人女主……那也是女主角呀！
怎麼能怕了這幾個連姓名都這麼隨便的反派！
江幼瓷驕傲地挺起胸膛。
葉遙：「.……」
葉遙被氣得說不出話。
很快，江幼瓷和葉遙就被商量好的李二和張長貴抓到後方的雜物間。
兩個副隊長目光垂涎、急不可耐、卻絲毫不願意委屈這樣的美人，甚至親自拿起掃帚抹布、清潔噴霧、打掃起雜物間的衛生。
「！！！」
江幼瓷瑟瑟發抖。
大聲威脅：「我、我我我我可是超凶的我跟你講！」
小美人聲音輕輕軟軟、即便生氣也只不過像小奶貓亮出了爪子……沒有一點威懾力。
二人不光不屑，一想到這樣的美人即將屬於自己.……聲音也更下流。不吝於跟她調笑：「能有多凶？能咬我嗎？」
「哈哈哈哈！」 ……
媽的！
葉遙用力掙了掙、兇狠地瞪回去：「你們敢碰她我絕對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哈！」
李二和張長貴笑聲更大了。
張長貴更抬手掐住葉遙光潔漂亮的下頜：「嘖嘖，不讓碰她？.……那先碰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我迫不及待殺了你媽！」
漂亮少年雙眼赤紅、帶著不惜與之同歸於盡的瘋狂。
雖然這個少年的武力值無限趨近於0……張長貴一顆心臟還是倏忽一下被攥緊。
他嗎的.……嚇唬人？
張長貴一張臉都漲成豬肝色、惱羞成怒地一巴掌照著他臉扇過去：「賤貨！我看你是瘋了！」
「小葉！」江幼瓷急急朝他的方向挪動身體。
葉遙死死咬著下唇、不發一聲。深紅的鮮血卻從唇角滑下——滴答——墜在地上。
「小美人，別管別人了，先管管你自己吧！」
李二搓了搓手，嘿嘿笑著靠近江幼瓷。
江幼瓷曲著腿後退，眼淚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視線，抽噎著說：「我……我真的很兇的！」
「知道知道，知道你凶啦，來~~」
可.……可惡！
江幼瓷哭得更大聲了，也更害怕。
幾乎是下意識地、掙斷繩子、緊張地在手中團成團。
李二：「.……」
李二：「？？？」
這他嗎.……這繩子是泡沫做的嗎？
李二張大嘴、一整個愣住。
江幼瓷卻好像根本沒發現手中多了一個球，兀自哭得無法自拔。
一抬手——「嘭——」球被丟到李二腦門上。
卧——槽！
李二眼冒金星、直接栽倒，強大的衝擊力叫他連聲音都沒能發得出來。
能把一個異能者砸得爬都爬不起來.……這.……這他嗎根本就是開掛了吧！
強烈的求生欲叫他掙扎著抬起一隻手——奶奶！姑奶奶！別他嗎扔了！
江幼瓷淚眼朦朦、什麼也看不清。只嫌不夠似的，機械地團出更多球。
「嘭——」
「嗚嗚嗚！」
「嘭————」
「嗚嗚嗚嗚嗚嗚！」
「嘭——————」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邊扔，還一邊哭。很快，綁住她的長繩就被她團成一個一個球砸了過去。
李二唯一還能掙扎的手掙扎不動、終於「嘭——」一下垂了下去。
而江幼瓷還在：「嗚嗚嗚嗚你不要過來呀！我真的超凶的！」
她聲音那麼委屈、那麼無助.……葉遙緊閉著眼睛、不忍看她。
張長貴的手已經探向他身後的繩結，男人獨有的汗臭叫他僵硬緊繃的身體止不住輕顫。
種種不堪的回憶一股腦湧進來……
葉遙嗓音喑啞、浸滿仇恨：「我絕對會他嗎的殺了你——」
冰涼的指尖探向他耳垂。
葉遙咬緊牙關。
下一秒——「嘶——啊————」
他耳朵被用力地擰了一下。
葉遙憤怒睜開眼——
就看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站在他身前。
華麗誇張的裙擺擠在他被迫彎折的膝蓋上，淚眼朦朦，眼尾和鼻尖都熟透了一般、紅紅的，像……一顆被掐出了水的白菜芯子。
白菜芯子還在嚶嚶啜泣，卻認真地豎起了眉：
抽噎著說：「我……我就說了叫你不要說髒話的嘛！」
「這下怎麼辦.……被打了叭！」
葉遙：「.……」
說不上是鬆了一口氣還是什麼、葉遙眼角像她一樣濕了、紅紅的變成白菜芯子2號。
卻是只格外兇狠的白菜芯子：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
「嗚嗚嗚嗚.……你不要凶我.……」
江幼瓷幫他扯斷繩子，崩潰大哭：「我……我好害怕.……」
她.……她又被碰瓷了！
她只不過輕輕砸了幾下……那兩個人居然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嗚嗚嗚！
就算還沒有江幼瓷高，葉遙還是不太熟練地抱了抱她：「沒事、沒事.……」他也怕啊TAT
兩隻小辣雞抱頭痛哭。
痛哭的葉遙抽空看向直挺挺躺在地上、身上冒出坑坑窪窪血洞、不能確定是不是還活著的李二——又看看直接被掀掉一層頭皮、身子因為被巨力向後拋去而彎折成不可思議弧度、鮮血淋漓倒在地上、咕嘟咕嘟往外吐著血泡的張長貴.……
葉遙：「.……」
好像……也不用太害怕.……
李二張長貴：「.……」
你他嗎還害怕、還哭.……好意思？
我們真害怕的說什麼了嗎！
(╯‵□′)╯︵┻━┻ -
查看監控的青年用盡洪荒之力才找到回放埠。
在查閱了1-17層的監控錄像后，終於在三樓樓梯口看見……
這他嗎什麼玩意？
狗？？
他的隊友……竟然被兩條狗咬死了？？？
這他嗎是什麼狗啊！
青年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身側的隊友。
隊友卻同樣神情驚恐地拍了他一巴掌——
「好、好像不對.……」
「出、出大事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我的事是真的大事！」
查看監控回放的青年搶先說。他的語速連珠炮似的、一刻不停：「狗！.……這裡頭有狗！」
「兩條狗！」
「不知道是變異了還是根本就是喪屍犬.……老王他們四個就是被這兩條狗殺了！」
「什、什麼.……」
坐在他對面的青年張了張嘴：「是……是兩條黑狗嗎……」
「你怎麼知.……」
青年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個隊友查得好像是……實時監控……吧？
難道……
他姿勢僵硬地擰過脖子、朝隊友眼前的監控屏幕看去——
清晰的畫面中。
兩條狗仰頭沖著斯文俊美、漂亮得像是畫中人的年輕男人叫了兩聲。
而雙手插兜的男人——緩緩朝鏡頭露出一個笑。
這個笑……莫名叫他感覺脊背發寒。
三秒后——
卧.……槽！
「這、這他嗎的誰.……不、不對！」
這監控就是他們落腳點門口的監控啊！
而且這不就是剛才那兩條狗嗎！
「警戒！趕緊警戒！！」
青年豁然起身、嘶啞著嗓子、喊破了音。
在場的人都茫然向他看去——
下一秒——
又被「咔噠——」一聲清脆開門聲吸引視線。
誰也沒反應過來地朝門口看去。
門被兩條狗迅速頂開。
「汪汪！」
「汪汪汪！！」
狗兇狠朝眾人齜著牙。
這.……這他嗎是什麼情況.……
在眾人茫然的懵比中，門口的男人終於輕輕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
晚.……晚上好？
眾人下意識朝窗外看去——
太陽完全被吞沒。
月色也昏昏。
繁星更因極寒的低溫而不敢冒頭。
夜晚漆黑。
而偌大的MeteorShoppingCenter——成了漆黑夜晚中唯一的發光體。
確實……確實已經是晚上了。
但是……
門口的男人身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誰他嗎會在末世穿西裝！還這麼乾淨！！
更何況——他一隻手插著兜，姿勢閑散，長眸微微眯起、顯得慵懶.……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眾人朝著他怒呵：「你他嗎的是什麼——」
年輕男人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你們好像很生氣啊。」
廢話！誰他嗎能不——
「身為人類，做情緒的玩偶可不好.……」
「但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幫諸位擺脫這種負面情緒的控制的。」
什……什麼？
沒人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只見他宛如閑庭信步似的往前走了兩步.……
而後忽然掏出一張撲克牌——撲克牌在他手中變成一柄長柄黑傘——黑傘彎彎的傘柄忽然卷向桌上盛滿啤酒的玻璃杯——
「咔嚓——」
玻璃杯直直飛向一個青年的腦門——
「咚——」
玻璃杯碎了。
被玻璃杯擊中腦門的人……死、死了？
草.……怎麼可能有異能者會被一隻杯子砸死！
更何況.……這個人居然他嗎的敢單槍匹馬……狗不算.……就來他們的地盤撒野！
還不止是撒野……他這根本就是直接砸上場子了！
「殺……殺了他！」
不知誰叫了一聲。
雙腿都軟乎乎使不上力氣的眾人終於反應過來，大叫著齊齊衝上去——
很快，兩個幸運選手就被黑狗撕碎。
又兩人迎頭撞上一隻比喪屍更恐怖的塑料人偶——剛想跑——回身卻撞上比醜陋的塑料人偶更嚇人的、面無表情的女人。
「卧、卧——」
話都還沒說完，他就被塑料人偶獰笑著扯出了舌頭。
這.……這他嗎的不對啊！
有聰明人終於想起來要跑了。
好不容易爬出門口——
卻正撞上顫顫巍巍被俊朗青年和小胖孩扶著走過來的老太太。
老太太扯出一個笑，滿臉褶子瞬間便擠成一隻包子。
「晚上好啊，小夥子。」
灰濛濛霧氣中的老太太說。
眨眼間——
三分鐘？
不，或許還不到一分鐘。
整個監控室還活著的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人。
這個格外年輕的青年兩條腿篩子似的、哆哆嗦嗦地朝雜物間伸出手：「你、你你你你你們的隊友說說說說說不定.……」
這他嗎過去這麼長時間肯定出事了啊！
年輕人實在沒忍住。
哭著……尿了褲子。
媽媽……他們踢到鐵板了啊！
看來他是沒命回家吃飯了.……TAT -
雜物間的門被推開。
室內室外兩種不同顏色的光線緩緩完成交接。
賀別辭才往裡走了一步——
「嘭——」
凌厲的小球便被破空摔了過來。
女孩子又凶.……又慫的聲音緊接著摔過來，宣誓似的：「我……我.……我要砸你們了！」
「笨蛋！不要提醒他們！直接砸死他們！」少年立刻兇巴巴地糾正。
又一枚小球飛過來——
賀別辭接在手裡，發現是被搓得緊緊的麻繩。
女孩子哭得更大聲、也更委屈了：「你……你凶我幹嘛呀！.……有本事你凶對面呀！」
她.……她又不敢……QAQ
賀別辭繼續往前走了兩步，終於完全步入光線昏昏的雜物間。
「啊啊啊啊你別過來呀！」
漂亮女孩子已經瑟瑟發抖地縮到了比她還矮的少年身後。
兩隻瑟瑟發抖的小人把自己團成一團——又像河豚似的努力膨脹自己一小團的身體、試圖顯得很兇：「看看看見地上這兩頭死豬沒有！我們可是會殺人的！」
「對！」┗|｀O′|┛嗷嗚~~ ……
他們兩個還懂得一唱一和。
賀別辭走上前，在女孩子和少年的尖叫聲中——把一小團河豚提到懷裡。
修長手指落在她後背上——
江幼瓷能感覺到背上的那隻手似乎有點顫抖。 ……
咦？
她悄悄睜開一隻眼。
比光線更先落進她眼裡的是淺淺淡淡、若有若無的黑雪松香氣。
幾乎是一瞬間，江幼瓷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用力抱緊他：「嗚嗚嗚……賀別辭……你怎麼才來呀！」
「我那麼大聲……那麼大聲叫你……」
懷裡的溫度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把他整個軀殼染得溫熱。
賀別辭唇瓣擦過她發頂、呼吸噴薄又克制地——落下一個吻。
「抱歉瓷瓷，我來晚了。」
江幼瓷抽抽噎噎地抬起頭：「不……不對……」
她臉上淚痕都抹在他胸口，自己反倒顯得乾乾淨淨：「你……你根本不該跟我分開嘛……」
作為擁有吸引反派、事故體質的女主角.……她一秒鐘都不會活在安全中的.……嗚嗚嗚嗚！
「好。」賀別辭認真地答應，「我該抱著你去打喪屍的。」
並許諾：「以後都不跟你分開、都抱著你去打喪屍。」
什……什麼.……
江幼瓷感覺臉頰有點燙。
可、可能是哭太久了……QAQ
她把燙燙的臉頰往他身上蹭了蹭，糾正：「就、就算扛著我也行啊.……」
「而且……睡覺的時候還是可以分開一下下的.……」
「那會不會太危險了？」他輕笑一聲，又問，「瓷瓷現在要抱著還是扛著？」
江幼瓷：……o(*////▽////*)q
「咳。」
段雲熹輕咳一聲。
「咳咳。」
王婆也輕咳一聲。
「咳咳咳！」
輪到李黑帥咳的時候，後腦忽然被拍了一巴掌。
李黑帥：「？？？」
「你嗓子卡雞毛了？」
葉遙兇巴巴地問。
李黑帥：「？？？？？？」
為什麼就針對他？！
他還只剩一個孩子！
「剛啷——」
不會說話的盛觀棋拿唯一還喘氣的青年腦門敲了兩下監控屏幕。
用眼神詢問：這個人怎麼殺？
殺.……殺？
江幼瓷震驚！
她看向賀別辭，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圓圓的：「你……你殺人啦？」
「嚴格來講，」賀別辭糾正她，「不能算殺人。」
「我不過是發揚每位極光市民都具備的優良傳統，十分友好地——幫他們擺脫了負面情緒的困擾。」
「你看，他們一點也不生氣了啊。」
啊.……啊？
她覺得他們死不瞑目的樣子好像還是很生氣的……QAQ
而且……還能這樣樂於助人嘛.……
這應該還是算殺人……的叭……
「你、你不是有原則的反派……」
從來不殺人嘛？
賀別辭忽然笑了一下，沉沉的瞳仁落在她身上：「事實上，對於這件事我也很抱歉。」
江幼瓷：……(°ー°〃)？
「但我也是個普通人，偶爾也會感到生氣。」
江幼瓷：……(°ー°〃)？？
「至於原則和底線……」
他抓著她冰涼的指尖握在掌心——像握住無意墜在他身邊的一顆小星星，珍重地揣在兜里。
「.……不就是用來給喜歡的人打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