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被埋
曳緣氣極,簡直要發狂,她咬牙沖了過去,將他按住,對著他的身子一頓搜刮,搜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出來,藍霧擒住她的手,笑道:「別找了,我身上可沒有什麼情蠱的解藥。」
「解藥在哪裡?」曳緣怒吼道。她已經受不了被這個反派的情蠱控制了,她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要爆體而亡。
藍霧卻只是笑,笑得神秘莫測,問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聽不懂情蠱二字嗎?既為情蠱,你說要怎麼解?」
「怎麼解?」曳緣實在是聽不懂他們這些人間的東西,以前她沒在書上看見過這個東西。
他湊到她的耳邊來,小聲道:「知道怎麼生孩子嗎?就那樣解。」
「??!!」曳緣瞳孔地震,嚇得摔到了地上去。
「系統,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她在心中哀嚎道。
她臉上五光十色,一會兒吃驚,一會兒無奈,一會兒羞赧,一會兒絕望,最後就這樣失魂地打開門,敗興而出。
她覺得她這輩子恐怕都要被這情蠱纏身了。
「要走就走,門給我帶上。」屋內的藍霧說到。
!!!
她走出門外,將那門又給他關上了。自己不知道去哪兒,離開他遠了情蠱就會發作,她索性就在門外的走廊上蹲下了。
她背靠在牆壁上,心想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孽呀,穿書穿成一個惡毒女配就不說了,被男主虐完還要被男二虐,她以前想大不了自己就去逼藍霧給解藥,只要解了蠱那她就沒事了,卻沒想到情蠱的解藥竟然是這樣的,這要她如何去解?
她的心口好痛好痛啊,那是情蠱在撕扯她,在聽到藍霧對自己說出那些諷刺的話之後,在他無情地推開自己后,每一次,她都心痛得要裂開了一樣。
本以為虐文只是虐男女主,可沒想到卻是全員虐。
她剝開那個隨身帶來的紅石榴,坐在這夜下,一顆一顆吃了起來,石榴的汁水本是很甜的,可是她的心太苦了,竟然沒感覺到一絲的甜味。
藍霧在屋裡聽著外面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擾得他很是煩悶,他起身走到門口,雙手拉開門,正欲發作,就看到她一張笑臉盈盈的臉抬起來,伸出一瓣石榴到他的面前,問道:「藍霧哥哥,吃石榴嗎?」
「???」藍霧怔住,什麼情況?
沒哭?
還在笑?
心這麼大?
果然是傻的。
曳緣早已擦乾了眼淚,她頑強地告訴自己別哭,要努力地做一個走劇情沒感情的工具人呀,縱使反派這樣待她,她也要笑著過下去。
等她完成了拯救任務,她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她就不會再傷心了。
到時候她一定要忘了他,一定要忘了他,一定要忘了他!
藍霧見她笑呵呵的,罵了句「沒心肝的傻子。」
他剛轉身曳緣就站起來撲到他面前,掰出一顆石榴喂到他的嘴邊:「藍霧哥哥,你吃一個嘛。」
他張開嘴吃了。
曳緣連忙用意識問系統:「怎麼樣?反派的拯救值漲了嗎?」
【還是零。】
曳緣就不信了,再掰了一顆石榴送到他唇邊:「藍霧哥哥,再來一顆。」
「……郗曳……」他才甫一開口說話,就被她塞了一顆石榴進嘴裡。
「甜嗎?」她笑臉問到。
藍霧抿了一下,石榴的汁液沁入舌尖,滿滿的甜味兒滑入心間,他道:「還行。」
【宿主,反派拯救值上升了1%!】
「哈??竟然真的可以!」
曳緣登時喜不勝收,她拿著那一瓣石榴抵在他面前,「藍霧哥哥,你把它全吃完好不好?」
一顆石榴漲1%,那這一瓣石榴吃完豈不是就漲滿了?
「本殿困了,不想吃了。」他推開她的手。
「再吃點嘛!!」曳緣使出了撒嬌的勁頭來。
藍霧眼眸半眯,懷疑道:「你該不會是給我抹毒了吧?」
「沒有!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呢。」她自己吃了一顆石榴來證明它沒毒。
「走走走,出去!」他將她往屋外趕。
「你把石榴吃了我就出去。」曳緣後腳跟抵在門檻上,就是死活賴著不出去。
「你想要我吃呀?那我就不吃。」他將她用力推到了外面去,大門一閉,然後回去睡覺了。
曳緣倒在牆壁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拯救任務好難啊。她要何時才能完成這倒霉催的拯救任務?
哎……
後半夜,在她睡著后,那扇門又從裡面打開了。藍霧從裡面悄聲走了出來,蹲在她的身邊。
他盯著她的手腕看了一瞬,下午的時候他因為她罵自己所有生氣過頭了,就沒控制住手上的力道,藍電就那樣打了出去,打在了她的手上。
應該……很疼。
哥哥已經給她上過葯了,可是傷痕還是那樣的紅,他拿出自己身上的藥膏來,小心的又給她抹了一遍。
他的動作極輕柔,害怕弄醒了她。
「藍霧哥哥……我好生氣……」
她突然嘟囔了一聲,嚇得藍霧手指一抖。他抬臉去瞧她,發現她並沒有醒,而只是在夢囈。
許久后,他才道:「對不起……」
他不是想要傷害她的,可是,一生起氣來,一吃起醋來就會控制不住心裡的變態和扭曲。
真的對不起。
他不是成心想給她下蝴蝶蠱的,全是因為那天腦子一亂,太過憤怒,所以才下的。
以後他該怎麼辦?他自己也不知道。
「藍霧哥哥……我和宴哥哥……沒有……沒有……」
「沒有什麼?」藍霧好奇的問。
「沒有……」可是她卻只是說這兩個字。
藍霧最終還是不忍心,怕她睡在這裡著涼,將她抱了起來,抱進了隔壁的房間里,最後看著她睡覺,看了許久才離開。
這一切都是他痴心妄想造成的結果。
他很痛苦。
曳緣在這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村子里的公雞在昂頭咕咕叫的時候,她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在隔壁的屋子裡。她爬下了床,去到藍霧那邊,輕輕敲了一下藍霧的門,然後又進去了。
藍霧看見是她時,眉心一疼,心道這蝴蝶蠱的作用真的太強了,真的趕都趕不走。
曳緣這次不是來完成任務的,是來找鑰匙的,昨晚天太黑了,不太好找,現在天邊已出現魚肚白,屋內漸明,視野也清晰了。
「你怎麼又來了?」
曳緣沒理他,不完成攻略任務的時候,她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她面無表情,沒有給他任何臉色,進去屋子裡后就開始四處翻找東西,找完屋內的柚木書櫃,又找緊臨的圓箱子,但是都沒有。
「你在找什麼呢?」
曳緣仍在生氣,一聲不吭,掃視了一眼這屋子,該找的地方她都找了,唯一還沒找的就只有這架鋪著大紅色被褥的床了。
她冷漠地推開藍霧,然後爬上了床,進行地毯式搜索,將被褥拎起來抖了抖,被褥極寬大又厚重,她拎得有點吃力,差點摔下來。
藍霧立在一旁打量她,這人真的是傻的嗎?昨晚還對著自己笑,現在就又變成這麼冰冷的模樣了。
她是如何做到來回切換的?
他抱著臂,指節在手臂上有節奏地敲打,目光在她的身上遊離,道:「你……不請我吃石榴了?」
「早被我吃完了。」曳緣沒有波瀾地說。
她又拎起那兩個鴛鴦枕頭摸了摸,還是沒有,這屋裡該找的都找了,那鑰匙到底在哪兒啊?
會不會是那個婦女說錯了地方,實際是左邊的那間屋子?
「你是在找這個嗎?」藍霧手指上吊著一把深黑色的長鑰匙,鑰匙尾部刻著鳳凰的尾巴。
「在你這裡?」曳緣驚道。
她的怒火又蹭蹭蹭的從胸中一直竄到了咽喉管子上來:「在你這裡你怎麼不早說啊?!」
害她找了這麼久。
「我問你幾遍了,是你自己不說。」
「……」曳緣快討厭死他了,她伸手去奪那把鑰匙,但是他卻將手收回去了。
「給我!」
藍霧退後一步,拿著那鑰匙在光下打量,「這東西昨晚在枕頭裡硌得我腦袋疼,該不會是你偷偷藏在這裡想暗殺我吧?」
「……」
她壓根不想理他,他這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跳下床奪過他手裡的鑰匙,然後就奪門而出,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說。
藍霧跟在她後頭,見她竟然沒走樓梯,而是翻上旁邊的矮牆,上了隔壁屋子的屋頂,然後從屋頂上跳了下去。他見狀,立即跟在她身後,本想伸手去接住她,卻沒想到她竟然穩穩噹噹的落在了地面上,沒摔倒。
???
這傻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輕巧靈活了?連房子都敢跳了。
「郗曳緣,你該不會中了我的蝴蝶蠱之後,就真的變蝴蝶了吧?」
曳緣見他一直跟在身後,怕他壞自己的事,怕他又去殺無辜的人,冷臉轉過頭來,道:「二殿下,宴哥哥在前面接我呢,你要同我一起去嗎?」
果然藍霧一聽后,面色就變了,本來還是晴空萬里,立馬就變成了陰雲密布。
「昨晚宴哥哥沒見到我,一定著急慌了,我得趕緊去找到他,莫讓我夫君等久了。」她又故意矯情的道。
藍霧的腳步停在原地,不再往前了。
她這才轉身,朝祭祀台的方向跑去了。一直跑到祭祀台前,她轉頭看了看,確保藍霧沒有跟來,才開始去到那位婦女說的那棵柳樹下。樹下的土質疏鬆,應該比較好挖,她在旁邊找了一個寬一點的干木頭,然後開始挖土。
她一邊的手昨日被藍霧的藍電所傷,不敢去刨土,只能用另外一隻手去刨,所以就慢了許多,而這東西埋得又深,她挖了半天,都沒見到一丁點木盒的影子。
她整個人幾乎是趴在這裡了,倒垂著身子在那兒刨土,突然有一股大力在背後推了她一把,將她按進下面的土坑裡。
那人在她後腦勺貼了一張符紙,然後她感覺自己就動不了了。那人死死按住她的頭,她的整個臉都撲進了泥土裡,她呼吸不到空氣,嘴裡也吃進了土。
那人按住她,開始將土回填,沒過一會兒,她就被活埋在這棵樹下了。
這人,是誰?
如此置她於死地,手中還有定身符的人,大概也沒有幾個人了。
是他嗎?
好像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他了。
除了他,誰還會如此狠毒地對她?
「系統,救命啊!!」
【宿主,別慌,會有人來救你的。】
吃了一嘴的土,她很是難受,沒想到這做一回人,把別人一生都經歷不了的事全給經歷了,被活埋……這樣的手法也虧他能想得出來,這究竟是得有多厭惡她呀?
裡面都是泥土的芬芳味道,她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很快就會窒息而死的。
藍霧,他真的就這麼狠心嗎?
現在的他,和那時求她不要嫁給姬宴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以前的他,至少還算待她不錯,而現在,給她下蠱,用藍電抽她,將她活埋,每一樣都不留半分情感。看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喜歡過她吧。
以前的事,都是一場幻夢。
藍霧走在夢仙村的巷道上,迎著朝陽見到一個高大的身軀站在陽光中,他走過去詫異道:「皇兄,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一個人嗎?」他看了眼他身旁,沒有曳緣的身影,而且剛剛她明明不是朝這個方向走的。
「是啊,你看見忘憂了嗎?我找了她一夜了。」
藍霧卻只是問:「那個痴獃傻子呢?」
「曳緣?哎,我找人找昏頭了都把她給忘記了,我昨晚讓她在橋頭右側第二個人家裡等我。」姬宴又想到什麼,又說:「昨日曳緣身上的傷,是你打的?」
藍霧聽到這話一冷,道了一句「不知道」就轉身走了。
他朝著剛剛曳緣離開的方向走去,那邊是祭祀台的方向,放眼望去一個人影都沒有,怪了,她難道又跑走了?
他走上圓形祭祀台,站在高處,向四面看了一轉。這裡地勢較高,基本上能夠看到村落里的大致景貌,環顧一圈,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跑哪兒去呢?
他走下台階,正要離去,卻突然掉頭,看向那邊的一棵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