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聰明人
駱聞謙拿起玉簪子細看，非常簡潔，簪尾微微上翹綻放正艷的臘梅，通體都是天青色，其餘沒有任何花紋；玉佩也是如此，中規中矩的圓形，中間鏤空雕刻臘梅, 駱聞謙越看越喜歡。
「店家，這兩樣多少銀子？」駱聞謙問道。
「這個數。」夥計伸出一個指頭，「這兩樣是雕刻巨匠的作品，也是咱們鋪子的鎮店之寶，一百兩這個價格已經是給爺優惠了的。」
駱聞謙有些詫異，一百兩，這個價格高了, 他雖然不管這些庶務，但並不是不懂，「店家，這個玉質只能算中流，不通透，勝在顏色乾淨，雕刻方面其實都是大的，沒有精細活，如果這都能稱得上貴鋪的鎮店之寶，那你們這店鋪也不怎麼樣。」
駱聞謙抖了抖衣擺站起身，意欲走人，夥計慌忙攔住，「爺，這位爺，咱們價格方面是可以商量的，哪裡能小的一說就成定局的, 您意思意思還一下價格唄。」
「五十兩。」駱聞謙直接對半砍了，嚇得夥計都瞪大了眼，沒想到是個狠人, 他本以為來這等姑娘家喜歡鋪子的爺們都是大方的主，才有了小心思，哪裡想得到是個中看忒小氣的。
「爺，您這就有些不講理了，這個價格萬萬不成的。」夥計苦著一張臉說道。
「那你給個誠實的價。」駱聞謙看著夥計說道。
「八……」
「駱大人。」
夥計數字還沒出口呢，經過雅間的兩個男人突然殺了個回馬槍。
「駱大人您真在這啊。」進來的是偏關縣的縣令，駱聞謙有些詫異。
「趙大人。」駱聞謙給趙縣令回了禮。
「駱大人，聽聞您明日要回去了，今日一定得一起吃個飯，這次偏關縣能在旱災來臨之前化解，全虧了您。」趙縣令神情激動握著駱聞謙的手用了些勁，他本以為自己這個縣令要做到頭了，沒想到還能回天。
當初知道來自己縣城的是個新上任的通判，年紀輕輕，剛考中的進士，那都是理論上紮實的讀書人，會什麼，沒想到啊, 是他低看人家了。
「您是府城來的駱通判！」夥計驚叫出聲, 一下子把雅間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對不住，對不住,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夥計嚇得當即跪下了，他竟然想訛偏關縣的救命恩人，旁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了。
「做買賣而已，沒到這程度。」駱聞謙有些無奈。
因為被趙縣令點破了身份，駱聞謙看中的首飾最後是人家掌柜的以成本價交付的，付了三十兩銀子而已，駱聞謙有些不好意思，但人家死活不多收，他有什麼法子，只能笑著交易了。
趙縣令這，駱聞謙也只能答應了下來，說好了時辰，等跟趙縣令分開，然駱聞謙才去見了朱善芳。
「大人。」朱善芳給駱聞謙抱拳行禮。
「姐夫。」駱聞謙抬起朱善芳的雙手，把人扶起，「咱們自家人的時候你就別這樣了，見外了不是。」
「習慣了。」朱善芳笑了笑，隨即神情嚴肅把這些日子打聽到的事情說了，「縣衙里的官員之間關係還算和睦，偏關縣是邊境縣城，比起政務百姓們更注重的是兩國之間的往來。」
「縣城內的百姓對韃靼人見慣不怪，還有不少通婚的，縣衙的官員不少家裡人買賣皮毛都是通過的韃靼人，但更深的我打探不到。」
「我在打探的時候，衛十二有現身讓我小心，暗中盯著那些官員的還有其他人，衛十二認識，說是晉王的人，調查的也是關於韃靼的。」朱善芳認真道。
駱聞謙想得更多的是這次晉王來偏關縣的原因，他不可能因為旱災的關係來，定然是軍事上的，陳進安不僅是晉王府的人，還是整個太原府的都指揮使。
「有打聽山西總兵衙門方面的消息嗎？」駱聞謙問道，偏關縣掌管最大軍事權的不是陳進安，而是山西總兵徐茴。
山西總兵衙門就在偏關縣，雖然兩國友好，但軍事上不可大意，山西總兵徐茴就坐鎮在這，晉王來了，徐茴難道不知道？
「姐夫，麻煩你去偏關酒樓打聽一下，今晚趙縣令定的雅間，是幾人份的菜色和酒水。」駱聞謙想到了晉王之前在山上的話，有人要拉攏他。
「好。」朱善芳來的時候就不是跟駱聞謙一路的，由他打聽最合適，駱聞謙直接回了客棧等消息，不忘讓錢東亮收拾行李。
「爺，今晚要走？」錢東亮跟駱聞謙這段日子已經有些清楚主子的性子了。
「如果今晚趙縣令宴請有山西總兵衙門的人，那是得早走了。」駱聞謙無奈道，「現在可不能摻和這些事，一旦摻和就不好抽身了。」
朱善芳來得很快，半個時辰后就回來了，「趙縣令定的是偏關酒樓最大的包間，酒水菜色全是最好的，看分量怎麼也得需要十幾人。」
駱聞謙站起身，「東亮，去跟府衙里的人打聲招呼，然後我們就出發回太原府。」
「是。」
兩刻鐘后，三人三騎，加上暗中的衛十一和衛十二，五人直接騎馬出了偏關縣城門。
「王爺，人走了。」陳進安進了晉王的屋子，回稟道。
「聰明人啊，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心。」晉王斜躺著，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徐茴的心真是越養越大了，這次倒是不需要我去告狀了，想來聖上過幾日就能收到自己暗衛的消息了。」
「我們也回吧。」晉王這次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偏關縣的困境解決了，駱聞謙的行動無形之中幫了自己，徐茴怎麼也得蟄伏一段日子，自己能輕省些了。
「咱們直接去雲芳殿，阿語應該想念本王了。」晉王高興起身，動了動身子，「不過駱聞謙的葯還真是好使，效果立竿見影。」
「是不錯。」陳進安本來還疑慮，但那麼多大夫都說晉王身子康健，他就相信了。
不過……
「王爺，您不能因為有人長了一雙跟那位一樣的眼睛就心軟。」陳進安跟了晉王二十年了，晉王的情緒波動他一目了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