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那些有關無關的人
因為自己有過經驗，所以我倒了杯茶等著他們慢慢消化。
“小然，這……？”把令牌遞回給我，途中那兩個好奇寶寶也瞻仰似的摸了摸“前幾天吧，金魈來見過我，並且留下了這個東西。”知道人的好奇心有多大，所以我很自覺的詳細解說了那晚發生的事，當然除了某些無關的部分。順便，我還說了香兒被劫的事。
“看樣子他竟然對你的事了如指掌，隻是他為什麽要劫持那群姑娘？”擔憂大於不解，宇曲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誰知道，可能隻是不想和她在我這碰見了，也可能插了幾個釘子在那群姑娘裏。”
真的，誰知道呢？
“小然，你是覺得還不夠亂！或是覺得你有幾條命這麽玩？！”憤怒的前兆，宇曲眼神變得深邃且晦暗“我知道的，其實這也不失一件好事。他目前還不會針對我們，而且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在邊漠會舒服很多。再說即使他插幾個眼線，又能得到什麽？”
“小然，你還是不知道……”隔著寬大的桌子歎了口氣，宇曲傾身揉了揉我的腦袋，溫熱的掌心停在我額頭“你要是死了，我們怎麽辦。”
宇曲第一次這麽感性，讓我瞬間恍惚。
“好了，你自己注意些，”很快的收回手，宇曲眼神凜冽的掃了一圈，“還有一件事，闕衣在你離開後也失蹤了。”無奈的揉揉太陽穴，不意外瞟見夜一唇邊的那抹譏笑。似乎當初離開的時候有說過不要探尋我的消息，因為我一定會活著再見他們。現在看來宇曲遵守的有點過了，竟然完全不知道我的事。
“嗬嗬，好消息，這兩年他都陪著我呢，直到前些日子突然離開。”
鏡，偽裝的很好，隻是畢竟相處了四年，有些東西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更何況他也沒有多想隱藏。
“就像朱雀、未央隱藏性別，他隱藏了真實相貌。這兩年他幫了我很多，現在大概回到真正的主子那去了。”想起最初他經常下意識的喚我主子，再想來也不能確定究竟是有意無意，不過其實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畢竟最終我們沒有走到敵對那一步。
“小然，”已經沒有驚異，宇曲歎息又切齒的把那兩個字咬了出來“你真是不死一遍不知道痛！！”我隻是討好心虛的笑，宇曲也隻是一時氣憤之語。可惜這時的我們，都絕想不到他這句話會一語成箴。
被這兩件事洗禮過後，宇曲的承受能力明顯好了很多，之後大事小事都敘述的很有條理，而我除了這些也沒東西再能嚇嚇他，於是安安分分的聽他說。
正如金魈所述，幻世軍這兩年發展的很好，事情也都進行得很順利，當然也有些小意外。關於那些，宇曲說可以忽略不計。然後綜合他的長篇大論，我總結出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金魈這一節。因為掌管財政的金魈帶走大量流動資金，我們很可能在最近很多事上頗為拮據。
其實關於金魈與闕衣的另一重身份，我們都是知道的，在一定程度上這也是他們如此特別的原因。最開始宇曲對我把他們留下還重點培養很是反對，最後……最後？
有點頭痛，依他的個性我幾乎沒有可能勸服的，難道當時突然唐僧附體了？
好了回到正題，那時我們就知道金魈是聖教來的臥底，地位還不低，唯獨最初沒料到他會是風係護法。而闕衣，陪了我兩年的鏡，卻是另一個組織的臥底。關於那個組織，除了名字直到現在我們也知之甚少，隻是看樣子不去找它，有天它也會找上我。
承認這樣做確實很冒險，可是因為幻世層層分工的特殊機製，即使他們想要搞些什麽也鬧不出太大的風浪。
而留著他們，至少能讓那些窺覬的人放些心，我們也更好辦事。
所以這件事鬧到現在，我也並未覺得自己當初做錯了，頂多算有得有失。
“你很有膽量，或者說就是想找死。”這是那天夜一唯一說的一句話。說來即使宇曲不找他我也會找，因為本就與池煜有交易，說的這些事也並沒有利益衝突。讓他在場，一定程度上我們能說的更開。
隻是因為宇曲選的好時候，我的逛街計劃不得不泡湯，一下午都陪著他閑聊去了。短暫的相聚，他當夜便帶了朱雀離去，隻把邊漠的人脈留給我。
對了，一同留下的還有未央同誌，他現在一定要留個人在我身邊才放心。
“未央，路我很熟了，你留下陪幽兒吧。”照見銅鏡裏淺金的影子竟是神采飛揚，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已經多久沒有這樣期待一件事了？
“主子什麽時辰回？”未央的語氣很是無奈，“太陽落山之前一定回！”“哎，宇大人知道一定會殺了我。”歎息著搖了搖頭，未央對著幫我束發的幽兒笑得很悲苦，卻得來幽兒傾國傾城的嫣然一笑。
未央許是第一次見幽兒這樣笑得璀璨，當即驚豔的怔住，甚至我自己也恍惚了一陣，因為太久沒見幽兒這般誠心的笑容了。
似乎從闕衣離開她便開始異常，最初不管是不是因為池煜的吩咐，她卻總是伴在我左右。也不是喜歡被她照顧，但總在身邊的人突然變得一麵難見直至生疏，終歸有些不習慣。
閉上眼睛定了定神，再睜開時已無半分異樣。其實與其說幽兒變了，倒不如說是自己變了。若還是之前那個容不得半粒沙石的自己，隻怕早就調查的清清楚楚，現在卻寧願它惱著自己，也不願多想半分。
也許是已經沒有氣力再去糾結一切，既然終將離開，那麽還是少些羈絆為妙。
幽兒梳的髻一如既往的漂亮，加上未央這個女扮男裝高手的打點，穿上男裝後我竟有了八分形似。雖然已經扮了有些時日，此時看著鏡子裏麵如冠玉的少年郎君自己還是頗多感觸。之前若是有這個水平，我也不要費那麽多心思糊弄木頭他們了！
“走了，晚飯記得留我一份！”
心情頗好，我對著默默無語看我臭美的倆人莞爾一笑，甩開折扇瀟灑的轉身離去。屋外的陽光明媚的一塌糊塗，我笑眯眯的踱著步子向城西走去，預感到今天會是個大吉大利的好日子。
“白公子~~”果然，才一現身，香兒便一身甜膩的向我偎了過來“乖，今天怎麽樣了。”暗裏掐了她一把，這丫頭，每次都演的太過“公子不是見著了嘛，還要問香兒？”眨巴眨巴著金亮的大眼睛，香兒笑眯眯的仍然很喜慶，然後我在她的暗示下掃了眼周圍眼含*的眾女子，寒意驀然由心底滲出。
就是不明白了，同樣的戲碼她怎麽能夠每次演的這麽開心？！
“看在白公子的份上姑娘們就先歇歇吧，”笑吟吟且甚得意的掃了眼手下愛將們，香兒湊過來親了我一下“白公子……？”看香兒演的實在投入我也不好掃了她的興致，便也笑了一下攬住她的柳葉腰帶著她離開。
“有沒有要說的……”到了單獨的房間香兒便開始瘋笑，我無意打攪卻想知道她準備笑到何時，畢竟對於我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白姑娘，香兒也算是見多了各色女子，本也對自己頗多信心，可直到見著你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顛倒眾生，哈哈……”笑嘻嘻的繼續輕薄我，她卻能做的恰到好處，讓即使我這樣不喜被人碰觸的也覺得尚可接受“哈哈……你看那些傻丫頭，其中有幾個分明知道你是女子，還是會吃我的醋，哈哈……”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香兒精致的妝容被弄花，她卻渾然不覺。
“究竟發生什麽了。”扶正她的身子，我隻是有一點好奇“嗬嗬，”香兒胡亂擦了擦眼角，她眼底被拖出一條黑色的淚痕，嘴角卻是翹著的。讓我想起默劇中的小醜，突然便一陣難過“對不起。”終於恢複正常，香兒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是香兒發癡了，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說完迅速抬頭望了我一眼，“對了，小姐今日來有事嗎？”
既然她不想談，我也無意糾纏，便順著把話題轉開了。
算起來這些日子也夠她忙的了，因為是在邊漠這樣複雜的地方新開妓院，除了與當地勢力周旋，我們更需要些不一樣能擄住人的東西。店麵是現成的，地段很好隻需把格局稍微改改。之所以要改也是因為我。對於自己住的地方，我還是沒辦法相信別人。
嗬嗬，隻是除了帶著若幹彪悍男子拆東牆補西牆，其它事情我一概不管。把這麽大的機會扔給她，我至少需要知道她的能耐幾何。現在看來她都做的不錯，不論是與官方非官方的洽談，或是對手下女子的訓練……
香兒用行動讓我相信，她絕對有能力成為邊漠新一代的性行業領跑者。
隻是這麽看來，今天的異常就有點刺目了，莫非是臨近開業壓力過大？那邊改建工程基本完工，今天確定過再添置些家具器物統共不過三天便可開業，不要在最後這幾天給我來崩潰吧？
想著有點擔憂便又把話題轉了一圈轉了回去，香兒卻突然雙眼放光的望著我。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看著她賊賊的眼神，我終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