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釣系木偶師(38)【4000+】
自從那天的系統音播報后,各大玩家為此恐慌了一陣。他們其中很多人,並未參與過圍剿行動,但都用言語討伐過木偶師,為此心驚膽戰。
可一天、兩天……
許多天都過去了。
遊戲內依舊風平浪靜。於是,漸漸地,有人開始質疑木偶師復活真偽性的聲音逐漸加大。
畢竟……
那人被圍剿死亡的地方,是在嚴寒副本里,就算有幸吊著一口氣,也絕不可能復活。
馬上新賽季將要來臨。
一場無聲地爭奪便要開始。
木偶師的相關逐漸被人遺忘,而玩家們只在閑暇時間裡,偶爾討論起一個莫名坍塌的詭異的位面。
「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就是感覺謝神從裡面出來后,像變了個人一樣。以前我在副本里遇見他的時候……」
男人永遠冰冷沉默,黑髮黑衣,微狹的眸子含著冷靜與理智的殺戮。
可現在,卻常常失神。
就好像他在尋找什麼人。
「難道是他很重要的人死了?」
之前便有傳聞說,謝矜已經找到了復活的他的小妻子,但最後又沒了消息。
玩家顫抖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謝神可能會去參加這屆初賽了。」
以往top榜上的大佬,不會再二次參加賽事的。
只因為這些年來遊戲越來越變態了,副本難度相加,去年報名參加賽事的玩家存活率不到1%。
而原本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也相繼死亡。
賽季參加的人也愈來愈少。
不,是玩家也越來越少。
「啊?謝神真的會參加?不可能吧,他看著挺佛系的。」另一玩家不解,「這屆賽事應該沒幾個人會參加了,哦,除了那幾個狂卷積分的瘋子佬。」
「這次不一樣了,初賽的獎勵是:一張復活卡。」
能夠復活你在遊戲里死去的家人、昔日的故友,甚至是愛人。
「你可能因為自己的懦弱、恐懼、無能,傷害過身旁最重要的人,導致對方慘死在副本里。而你為此患上心病。」
那些曾經被副本怪物、或是被你親手毀壞的美好記憶,與記憶中的人,都有一個可以破鏡重圓的可能。」
這或許,對於每一位身處遊戲多年的玩家而言,都具有絕對的誘惑力,他們不缺積分,但是一路走來,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再也無人交付後背。
……
……
這一季的初賽。
報名人數達到了新高。
半個月後,新一場賽季正式開始。
總共分為三個階段。
負責預熱的初賽,淘汰的個人晉級賽,以及最後的總決賽。
全體成員進入賽事後,收到了背脊資料——
【這裡是35世紀的末世時代,到處都是廢土。
而你是一名荒漠旅人,需要屠殺荒漠中變異怪物,獲取晶石。
最終晶石獲得最高者,可以獲取一枚復活卡獎勵。
時間截止:兩天。
注意:副本里存在神秘NPC,跟玩家一起爭奪復活卡。NPC無法屠殺怪物。】
「靠,所以NPC是需要搶我們玩家的晶石嗎。這也太坑了吧……」角落裡,一位剛進遊戲的小孩罵道。
這時,旁邊忽而傳來一聲細細地咳嗽。
只見來人一身黑衣,發尾稍長地搭在肩頭。是很漂亮穠麗的長相。
讓人驚艷。
就是不知為何,小孩看了幾遍,都記不住這人長相,一眼就忘。
「奇怪……」他嘟噥了一聲。
少年聽到了,側過頭來,纖長睫毛微垂,「哪裡奇怪。」
身形纖薄如柳。
看起來像是大病初癒。
「你是第一次參加嗎,勸你早點退出吧,初賽很殘酷的,上個賽季就有一大半玩家死在了這裡。沒必要為了那張復活卡進來。」小孩好心提醒。
池殷聞言,輕聲道:「你不也不怕死。」
「我不一樣,」小孩立刻回答道,「我是來看謝神的,他可是我的偶像!」
驟然聽到熟悉的名字。
池殷怔了一秒。
「……你怎麼露出這樣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是木偶師那個壞蛋了。」
「為什麼這麼覺得?」
池殷覺得很有意思。
他現在用了模糊面部的道具。
……失去心臟的這些日子。
連繫統都說他整個人變了不少了。
「看起來很會騙人,長得好看的人都會騙人。」小孩只是隨口一說,「你不是木偶師最好,他心狠手辣慣了,把謝神的妻子殺死了兩次,我們都不會放過他的。」
「心狠手辣?」池殷重複道。
「你知道他第一次出名是因為什麼嗎。」
「……是因為什麼。」
池殷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恢復的記憶力除了那些關鍵的事情以外,只剩下他身形柔弱,生命值極低。
所有人都想肆意佔有搶奪他。
這也是他最討厭「取悅」二字的原因。
池殷笑了笑道:
「小朋友,想在遊戲中生存,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的。假如你今天在副本里遇見了一個惡人,他要傷害你,你為了自保把他殺了,你這也算惡毒嗎。」
池殷繼續道:「況且,所見未必都是真,更別說是所聞了。」
「如果木偶師真的那麼壞,道不同不相為謀,謝矜還會跟他深交多年嗎。」
小孩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不得不承認這些話有道理。
但過了幾秒,他奇怪地掃了一眼池殷,目光警惕:「你這麼為木偶師說話,難不成你是他的死忠粉?」
池殷沒有說話。
小孩繼續道:「反正,保佑謝神能拿到復活卡。」
其實根本不用保佑,因為以謝矜的實力,榜一是絕對的。
但池殷笑了一下,嗓音混在風沙間,向來微軟的聲線,透出幾分冷冽:
「他不會拿到的。」
因為池殷此行,也是為復活卡而來。
他要把一個人復活了,解他心中的恨,以及一些謎題。
【宿主,遊戲規定我們NPC這邊不能殺怪,你打算怎麼得到晶石?】
池殷找了一處還算不錯的避難場所:「晚點你就會知道了。」
很快,夜幕降臨。
廢墟遠處,傳來怪物同玩家搏鬥的廝殺聲。
池殷走進一看。
五六隻大怪包圍住一個人。
而站在正中央的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抬,夜色中極速閃過漂移的塔羅牌,尾端的白光奪人的眼。
怪物相繼倒塌,又前仆後繼的湧來。
站在滿地污血中的人,眼中滿是寒意,矜貴清冷。
——是謝矜。
下一秒,系統錯愕地望著池殷接下來的舉動。少年往暗夜中走去,塔羅牌,他沒有躲開,於是肩膀添了一道傷口。
滲出了鮮血。
「救救我吧。」
貓兒一般的聲音,細細的,尾音又有些顫抖。
謝矜轉過身去。
廢墟城鎮間,昏暗的燈光下,隱約可見少年一身黑衣,眉目乖軟,讓人記不住長相,顯然是用了某種道具。
但謝矜這瞬間。
還是恍惚了一瞬。
怪物見他分了神,以及又來了個手無縛雞之力、還受了傷的柔軟小活物,正要大笑嘶吼著,想要將少年拖走。
謝矜連忙向前幾步,將虛弱少年護在了懷中。
一時白光如疾風般卷襲而來,怪物相繼化為枯骨,變成晶石。
惡戰結束后。
謝矜將滿地晶石收集到了個人空間,這才衣襟滴血未沾地,走到少年面前。
少年似乎驚慌微散,肩頸線都是緊繃的,聽見他的腳步聲后,怯生生地抬起頭,露出的一雙杏眼,潮濕又漂亮。
像極了……
池殷。
但池殷已經死了。
謝矜心中蔓延一絲痛感,隨後及時止住了這種思緒,問道:
「易容道具?」
男人語調微冰冷。
池殷沒想到謝矜一下子便戳穿了他,微愣,故作瑟縮地點點頭,「我之前在一個副本、被毀了容……」
「剛才為什麼要衝出來。」謝矜望著他肩膀處的血跡。這是剛才混亂中,被他專屬道具誤傷到的。
「害怕、想、想跟著你。」
池殷的話,很符合一個柔弱新人。
不過他沒有多少把握,像謝矜這樣的男人,會輕易就對他心軟。
不料,男人道:
「好。」
池殷微怔。
在回謝矜庇護所的路上。
系統一頭霧水:【宿主,您……這是做什麼。】
它以為它家宿主會先對其他玩家下手。
因為池殷的位面任務是,拿到排名就好了,根本不用去管謝矜。
池殷解釋道:「他是位面頂尖水平,我要想得到復活卡,可以直接去搶他的晶石,而且……」
少年抿著唇瓣。
池殷分明沒有再說話,但系統電子腦一跳,忽而明白了一切……
池殷現在不但對阿辭有恨意。
對謝矜同樣。
【宿主,你能分得清什麼最重要嗎。】系統怕自家宿主在位面情感里拉扯太多,不易於宿主的身形健康發展。
所以上個位面。
它會去反覆提醒池殷,不要將哥哥的死亡怪罪在裴時晏頭上。
因為一旦有了這類想法,很容易共情原主的苦厄。
情緒過重可是會讓一個宿主瘋掉的。
系統聲音緊張。
「我知道。」池殷道,「完成任務,離開位面最重要。」
所以上個位面。
他都是以第三人的身份,去看待自己跟裴時晏的,甚至池遲盛的死亡,都沒有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
系統沉默了。
它知道池殷動情了。
還被傷害了。
它的宿主會讓謝矜付出代價的。
回到這間小小的庇護所后,謝矜隨後拿了一件搜羅而來的衣服。
「你先去洗個澡。」
池殷身上染著血跡,接過,很乖地「哦」了一聲,再次轉過身去時,眼中恢復了一點冷意。
謝矜來參加這屆的初賽,應該是為了復活阿辭的。
對阿辭還真是情根深種……
但是很可惜了。
他會讓一切變得更加有趣的。
池殷想著事情,沒注意是什麼衣服,直到洗完澡后穿上,才發現身子像是遮著幾塊破布。
什麼也遮不住。
池殷:「……」
這真的是衣服嗎??
池殷整個人都原地傻了幾秒,手裡的花灑掉了。
謝矜聽見動靜,「怎麼了。」
隨後,浴室門開口了。
池殷從潮濕水霧中裡面探出頭來,「可以換一件衣服嗎……」
謝矜垂眼。
少年聲音細細的,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憐,
下面雪白的大腿露出,細腰一覽無遺。
單薄的胸膛隱約可以看見兩處淡粉……
就連原先肩膀上的傷,觸目驚心的艷麗。
謝矜一愣,只看了一眼,他立刻轉過了眸光,皺眉去看剛才撕開的包裝。
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上面寫著「情趣」兩個字……
可想而知是什麼不正經的東西。
池殷想要繼續開口,謝矜立刻回到了房間,隨後將一套睡衣拋給了他。
「你先把身上的換下來,穿這個。」
謝矜轉身進了另一個洗澡房。
在洗冷水。
晚上吃了些儲存的零食。
這裡有兩個房間,所以他們是分開睡的。
半夜,池殷起身。
系統被睡醒了:【宿主?】
「我去探一下他存放晶石的個人空間。」池殷推開了門,鑽了進去,看見男人躺在床上。
他今天在杯子里,給謝矜下了一點找來的安神葯。
……NPC不能擊殺怪物,也就是說明他不能主動獲取晶石。
只能掠奪玩家的。
池殷半跪在了床上,開始檢查起男人的個人空間怎麼啟動。
可這床實在太奇怪了,彷彿底下鋪著的不是床板,而是水。他剛一上去,就半跌倒了。
溫熱的小腹,半伏在男人的腰間。
池殷想著速戰速決,也就沒有過多思考
搜尋地過程中。
不小心輕輕蹭過男人極為敏感的地方。
貼近時,身上的軟香溢出,熟悉又繾綣。
能讓人變得滾燙堅挺……
謝矜忽而睜開眼。
身旁似乎貼著一團柔軟。
借著窗外晦暗的月色,看見少年黑髮微覆纖長的脖頸,容貌穠麗漂亮。
眼尾似乎還有一顆誘人的紅痣。
微張著潮濕的唇,隱約可見一點軟紅的舌尖。
這些日子,他時常會夢見池殷。
而在夢裡,他瘋了一樣想跟池殷上床。
謝矜呼吸一滯。
頃刻間將人壓在了身下,指腹抵在對方後頸摩挲著。
少年身子溫軟,輕輕顫抖著,肌膚柔嫩細膩。
謝矜不由自主地想著,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他正要低頭吻上去。
臉上陡然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