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穩拿深情omega（37）
池殷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在一艘輪船上。船身沒有開動，但腥咸氣息裹著海風湧進鼻腔，讓人想吐。
季彬把他帶過來做什麼？
但他顧不上思索這些，低咳了一聲后，從口袋裡拿出那本老舊的日記。只看了不到兩秒，池殷就被信息量怔住了。
季彬是個變態池殷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殺人犯。
這篇日記裡面記載了最近半年每一個Omega受害人的死法，以及：
——他長得沒有學長漂亮，讓我好無趣。
——學長的喘息，也會像他這樣嗎……不，學長情動的聲音肯定比他更好聽。
——學長的身體曲線抱起來應該會很舒服吧，嬌嬌軟軟的，可是學長為什麼要當舔狗呢？
有字跡早的，也有最近的。池殷目光劃過這些隻言片語，強忍住噁心，往下翻看著，突然停留在了某一句。
——煩躁，俱樂部為什麼又來活動了，又不能盯著學長了。
池殷趕緊回過頭去看。
新山區。
這個地點，不就是他們錄製綜藝的那個新開放區？
而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少年音色暗啞道：「你在做什麼？」
池殷背脊一麻，這瞬間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幸好他背對著門，不然就被發現了。
池殷將小日記本壓在了自己腿下，「我、我困了，可以給我一件外套嗎。」
Omega一個人縮在角落，看起來很怕冷，瑟瑟發抖著。
季彬原本有些差勁的臉色因為池殷這個突如其來的要求，而緩和了下來。
「學長原來是怕冷了。」他連忙取來一件乾淨地外套，小心翼翼地搭在Omega肩上，將柔軟的身子都裹住。
池殷忍不住顫了一下，聽見季彬話語低低的傳來，「學長，我們到時候一起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為什麼聽起來這麼想要帶著他去死一樣。
【宿主，這是瘋子會幹出來的事。】
池殷：「……」
他閉著眸，裝作睡著了。
季彬看見Omega這個模樣，好一會，不由笑了一聲，想去揉揉他的臉頰。
但睡夢中的Omega似乎防備心也極強，幾乎是快要被觸碰到的那瞬間，往旁邊偏去。
這瞬間，季彬腦子裡回想起的卻是綜藝的那一幕。
正是他放置玫瑰的那天，他想著池殷會因為害怕而選擇住進Alpha的房間。
於是他在故意提起恐怖電影，談起羔羊的劇情，確實把人給嚇住了。
可讓他沒料到的是，最後池殷沒有找他，而是住進了另一間房。
裴時晏屋子裡的窗帘沒有拉緊，他就那樣站在走廊的外面，像個隱沒在漆黑雨夜裡的偷窺者，透過一條小縫望進去。
看見的是平日里冷淡禁慾的Alpha，宛若瘋狗似地低頭埋在Omega的脖頸間，又嗅又聞又咬。
可想而知是在做什麼。
那時他在外面看得額前的青筋都快出來了，想著池殷醒來會給裴時晏一巴掌。
但Omega乖得不成樣子，被按著手腕，也不掙扎，衣物凌亂著。被咬疼了唇齒間溢出幾道低低的悶哼。
熟睡得好像被人弄了都不知道。
憑什麼……
季彬眼神可怕。
明明是他先喜歡上池殷的。
可是為什麼池殷在看見裴時晏的第一眼，就容不下任何人了。
明明裴時晏跟他也沒什麼兩樣，同樣是表面人模人樣，背地裡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學長，你到底喜歡裴時晏哪一點？」季彬用力按住了他的肩。
池殷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他睫毛顫抖地睜開眼。
「我究竟哪裡比不上他！」季彬眼睛很紅，透露出濃烈的偏執。像個被遺棄的小狗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池殷：「……」
「他不會像你一樣…這樣。」窗外卷進一陣海風，池殷的深海恐懼症又嚴重了一點，連說話都結巴了。
「學長，你確定嗎。」季彬露骨的眼神彷彿要滑進他的衣領，「可我之前明明看見學長跟裴時晏待過後，脖子上有紅痕。」
「學長當時都不知道。」
「你之前說自己莫名會腿酸，可能是走了太多路。」
季彬頓了一下，「說明他很喜歡磨你呢。」
池殷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他聽著這話人有點傻了：季彬在說什麼不對勁的話？？
系·差點幾次要被打馬賽克·統沉默：【……】
「Alpha腦子裡什麼齷鹺想法，學長你這麼單純，怎麼會知道。」
季彬的目光往下一劃，池殷迅速敏感地攏了一下腿。
能感覺到那本日記涼涼地貼著他。
……難道被發現了他翻看他日記？
每個反社會人格都會有敏感脆弱的一面，很顯然這個承載了季彬情緒和犯罪過程的日記，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被人窺見，指不定會被刺激得對窺見者做出什麼事情來。
池殷冷汗都冒出來了。
卻不想男生低下頭，嗅了嗅他的氣息。
池殷一頓，想挪開身子。
就聽見對方痴迷道：「他們的眼神每每掃過你的腰，你的腿，都在幻想著你纏上來的模樣，把你抵在各種地方……」
「……」池殷簡直又羞又惱，「住口，我不許你這麼詆毀先生。」
裴時晏對他有多冷淡，他是知道的，他現在都還擔憂著能不能收集到悔恨值，完成任務。
季彬聞言，反而笑了起來，「詆毀？他跟我都是一樣的。」
池殷又道：「我跟他是夫妻，就算上床，那也是合、合法的。」
季彬：「……」
「好，」季彬收起了笑，」我倒要看看，你們當了這麼久的夫妻，他待你有幾分情意。帶上來——」
外面的人聽見了話，連忙將另一個人質給送進了屋子裡。
隨後，池殷看見了蘇郁。
「好久不見。」蘇郁微笑著，絲毫不像是被綁來的人。
池殷皺起了眉，隱隱感覺會有什麼別的大事發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季彬道：「學長，你說裴時晏是會選擇身為聯姻對象的你，還是跟他有交易的白月光。」
……
……
清晨六點，裴時晏趕去指定的海巷時，天尚未亮透，他的下屬掩埋在周圍。
只因面前這個年輕有為的Alpha在聯姻妻子被綁了之後，臉色已經冷了整整三天，隨時都可以殺人一般，沒有人敢跟他說話。
「先不要報警。」裴時晏沉聲吩咐道。
助理連忙應下。
等做完這一切后，裴時晏才按照簡訊上所說，踏上面前這艘輪船。
這瞬間，他有點恍惚，無端讓他想起生日會的那次。
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偌大的池家已經不復存在了。
他分了心，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後遠處又行駛來了一輛白色小轎車。
裴時晏一路往前走，船上站著很多黑衣人，而他一眼就看見盡頭邊緣處綁著兩個人。
他立刻認出了左邊的那個是池殷。
幾天不見，Omega瘦了一點，眯著眼低著頭，臉色不太好。整個人在海風中發著顫，發梢被吹得凌亂。
池殷。
裴時晏心底湧起巨大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呢喃了這個名字。帶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欣喜與思念之情。
「時晏！」右邊的人也看見了他，驚喜地大喊起來，「我就知道你肯定回來救我的……」
先生？聽到熟悉的名字，池殷總算有力氣抬起眼來。
「先……」池殷想說話的，被一口海風灌得，字音消失在了嗓子眼裡。
同樣是被綁著，蘇郁還有精力大叫著。而他一張臉白得可怕，抿直的唇也是，毫無血色，渾身顫抖著更是連話也說不出來。
他看見裴時晏那雙漆黑的眼望向他，似乎想要下意識朝他走來。
但是下一秒，他的身旁站了個人。
池殷雙手雙腳都被綁著，麻繩磨得他發疼發紅，連保持平衡都是勉強，此刻根本掙脫不了季彬的控制。
季彬曖昧地半摟著他的肩膀，將一把刀輕輕地貼在他脖頸處，涼涼地讓他戰慄。
池殷聽見季彬道：「停下，不然我殺了他。」
然後池殷微愣了一下，他第一次看見遠處那個向來行事風格決然的男人彷彿有了軟肋一般，停在了原地。
季彬似乎很滿意，連帶著按他肩的力道都溫柔一點，對裴時晏道：「裴先生，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這兩個人你都認識，一個是你的聯姻妻子，一個是外面傳的、你的白月光。他們兩個人待會會有一個被我推進大海活生生地淹死。」
「你呢，現在有一個選擇權，你想救下誰。」
池殷眼眶微紅，他看見那個一身西裝的男人背影挺直，微垂著眼似乎在思考。
他想說話，冰冷地刀刃貼著他的大動脈，根本發不出聲音。
「學長，你猜猜，他會不會選你。」
池殷啞然地罵了一句瘋子。
季彬也並不生氣，他擺了一下手，立刻有個黑衣人過來將刀放在了蘇郁的安全繩旁邊。
「你做什麼？」蘇郁被嚇了一跳，「不是說要合作的？？？」
他那天發消息給季彬，想出了這個可以讓池殷死心的方法，結果沒想到季彬竟然對他動了殺心。
「合作？哦，瘋子的話你也信，你是傻子嗎？」季彬笑著，依然用那種太真又無辜的聲線，「我看你很不耐煩了，之前燙傷了學長的手，我一直都還記得。」
「裴先生要是不救你，我可以送你去死。」
「時晏！」蘇郁這次是真的慌了，他奔潰地朝裴時晏大喊大喊，「你還記得我那天說過的話嗎！」
如果他死了，所有的資料都會消失，池家永無翻身之日。
「你救下我我可以把所有我知道都給你！」
裴時晏神情露出了一瞬間的猶豫。
池殷虛弱地閉上了眼。
而季彬低低地笑著，混在海風中，宛若警鐘：「裴先生，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