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日常

  蘇澤回家先拜訪了二叔家，如今二叔已經進京參加會試，家中只有二嬸和，幾個堂弟堂妹。又拜訪了蘇家的族長。

  又馬不停蹄的查看了產業，下面的人還算老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想想史書上多少高官厚祿的人唄家族拖累，那些京城被抄家的人家種有多少罪名是族人牽連的，他想想都能出一身的冷汗。所以到家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查，細細的查族人的情況。

  好在蘇家的族人有一個還算是本分的族長，那是蘇澤爺爺一輩的人，當年也曾經歷過蘇澤爺爺做官時候的情況，明白作為官宦人家還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雖然在有的時候，涉及到族人的時候，也曾利用蘇老爺的身份，在衙門周旋一二，可是多半都不是什麼出格的事兒。這一點甄蘇澤能理解，護短什麼的，真心不是什麼壞毛病，他自己也有，再說了這中華自古以來就是個人情的社會，走後門什麼的什麼時候沒有啊！就是在現代，當初他當兵的時候，那也是沾了走後門的光，沒有認識個人什麼的，就是想要當兵都有些難，那時候當兵已經是個不錯的職業選擇了呢。

  知道族人老實本分，蘇澤真的是把心放回了自己的肚子里了。

  蘇澤終於在這蘇州老宅過起了一個人的新年。雖然他很想是不是湊到別人家一起去熱鬧熱鬧，可惜作為嫡子嫡孫，這樣的事兒只能想一想而已，因為他需要代替他父親，給家中的祖宗牌位上香，需要代替他父親參加族中的年祭，需要在開年的第一天，去祖宗墳地上墳，掃墓，甚至還要代替父親，接受在老家看家的下人們的磕頭，各處管事的上門百年，事情多的能直接把人忙暈過去。好在他畢竟不是尋常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倒也能做的很是像樣，不至於給父母丟臉。

  這樣的瑣事兒一直到正月十五過後，才算是停了下來，而這個時候他就要開始準備縣試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即使他認為這縣試實在是難不倒他，可是該複習的還是要複習，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

  家中的下人也好，族中的長輩也罷，在這個時候，也一樣很是上心，很是配合，盡量不然他有半點的費心，用族長的話來說就是，這是蘇家最有可能成為書香門第，世祿之家的機會，只要蘇澤考上去了，那麼甄家就可以驕傲的對別人說他們家三代官宦，是世宦之家，這對於提升整個蘇家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為了能讓整個家族改換地位，這個時候，誰敢給蘇澤添亂，他都能直接揪到祠堂重罰。至於這不過是縣試什麼的理由，那根本沒有讓人開口的機會，人家族長說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哪一個大官不是從縣試開始考試的？所以縣試一樣很是重要，是基礎，容不得含糊。

  為了能讓蘇澤專心學問，族中甚至連著蘇澤的結保，保命等等所有的雜事兒都包了，甚至還特意請了人畫了一張考場的地形圖，就怕到時候蘇澤因為環境陌生而吃虧，從這一點上，蘇澤是頭一次感受到了家族的好處。

  二月中旬，終於，縣衙後面縣學的大門在天色漸亮的時候打開了，蘇澤帶著自己的考籃，走進了那個小小的考場，開始了他步向中央的第一步，現實這樣的考試說白了其實不過是一種淘汰的方式，從萬千的學子中，把那些假讀書人分離出來的一個程序而已，左右的考試內容基本上都是一些必讀科目的知識點考核，只要是個真心讀過書的人，大半都能順當的通過，唯一區別的就是，讀懂，讀好的人能名次靠前一些罷了。

  也正是以為內這樣，只要是考過縣試的人，就可以被稱之為童生。和過了府試是一樣的稱呼，這是對於學子們認真讀書的一種肯定。也是一種激勵，告訴學子們，只要你能努力讀書，你就能獲得身份上的提高。即使這所謂的童生不是秀才那種能獲得見官不跪特權的身份，可是在這個時代里，只要你是童生，那麼就沒有人會懷疑你學子的身份，若是去給尋常人家當個給孩子開蒙的先生，也能獲得認可，甚至在一些偏遠的地方，這樣的童生已經能在一些村落，鎮子上當一個私塾的夫子了。

  當然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和信賴，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時候的考試審核制度，能成為童生，那麼就代表你參加過縣試，而參加過縣試，那麼也就證明你身家清白，有人作保，而有人作保自然是身世來歷清楚的很了，如此一來，自然沒有人會懷疑這樣的人會作姦犯科什麼的，自然信任度也就上去了。

  也正是這份信任，所以每一個縣衙在做第一次身份驗證的時候那是最最嚴格的，蘇澤能去考試，他的族人們真的是算幫了很多的忙，先是保長的證明文書，上頭有確認蘇澤戶籍的內容，其次是五個保人，這都是需要秀才及以上的人作保的，這也是沒有享受朝廷優惠政策的秀才們最正大光明的一份權利和福利了，因為這請人作保可是要送上禮物的，絕對不會空手而去，在這一方面，族長都沒有讓蘇澤出面，親自帶著蘇家的管事上門，把這事兒就給辦妥當了。最後是拿著這保書，文書，加上戶籍去衙門給蘇澤登記報名，領取考試具體時間的通知。可以說所有費時費工夫的事兒這蘇家的族長全給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