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
大家都在忙忙碌碌著,蘇澤倒是把一切都拋到腦海,用功讀書起來。畢竟只有學會了的知識才是自己的。
蘇澤下課之餘,就在學院的藏書樓中讀書,豐富自己的知識。自己家沒有的,蘇澤會動手抄上一份,豐富自家書房,幾年下來蘇澤很是抄了不少書。
青山書院有一座聞名遐邇的藏書閣,為了防止裡面的古籍珍版被盜被毀壞,因此藏書閣的書都是不允許借出去的,但是你要是有毅力一個字一個字的抄錄下來。藏書閣的管理工作者還是不會管你的。有的時候,蘇澤也會去藏經閣窩著抄書的。誰讓這書抄完了,是可以帶回去自己家裡去的,而且也順便練練字。
五年下來,蘇家自個的書房裡,多出了好多孤本珍本。
蘇澤抄書的習慣大家都知道。
又是一年冬天,這一年冬天少了些歡笑聲,大家都是鼓起勁用功讀書來,好在來年二月的縣試,一舉奪魁,成為童生。
雖然縣試只是考八股文、試貼詩、經論、律賦,基本上腦袋沒罷工,又認真讀書的人都能考過。但是可不要小瞧了縣試,這可是科舉場上的第一步,有倒是『萬事開頭難』。
要知道能稱之為童生,那就是指考過縣試,然後沒有中秀才的人,別以為很簡單,考個試而已,其實在當時,能去參加縣試,那就代表了你前面三代無犯法之男,無再嫁之女了。而且縣試要求有4名村莊里的人和1名秀才保舉方可參加考試。
不說其他,就是青山書院這個當朝最頂尖的書院,也是很看重這個縣試的。因為只有成為童生的人,才能算是名副其實的學子,之前的只能稱為讀書人。
而且,古代的科舉因為是考客觀題,除了才學,更是要看運道!最著名就是前朝的一個宰相,他曾經考了六次都落榜了,第七次卻能高中一甲還是榜眼,難道是他第七次的時候才學突飛猛進嗎,無非是時來運轉而已!
因此運氣也是科舉考試的一大因素,也難怪古代的寺廟那麼鼎盛了。試了,而蘇澤與林洵相約一起回蘇州考試。所以大家都向學院申請畢業回鄉趕考。
已經有五年沒有回鄉了,這幾年一家人變化挺大,父親蘇城兩年前成功的通過了翰林院的庶吉士的考試。成功「留館」,授以翰林院正式職官,授於了正七品編修。不但可以和新科進來的庶吉士交好,打好關係。積累一些人脈。就是在皇上那裡露臉的機會也要比外放的多得多。而且父親蘇城的性情就適合在這種地方,不會有危險。翰林院清貴,但是沒油水,所以爭鬥不大。裡面上職的大部分是家有餘資的人,有勾心鬥角,但不激烈。蘇城應付起來遊刃有餘。
此次回蘇州,蘇澤帶著平安吉祥和大管家福伯一起。畢竟離鄉四年,家中田產收益得好好查一查。族人那邊也得有人去問候,祖宗墳墓也要去忌拜,所以才會帶上大管家。
在入冬前從北往南走,按照氣溫高低來看,怎麼也該是越走越暖和才對,周四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身體感覺有問題,蘇澤總是覺得這骨頭裡面有些發冷。坐在船上忍不住突然就想到了後世往上的一些話,說是分割中華神聖土地的福利之一就是北方的暖氣。明明南方水汽更重,更陰冷,卻沒有辦法享受同等的待遇。蘇澤如今也算是常年呆在北方了,他也親身感受了北方的冬日是個什麼樣子,確實冷是冷,可這都是乾冷,雪看著厚實,可是卻鬆散,像是樹木上的那些雪花,只要抖一抖就能全下來了,可是南方呢?他記得在蘇州自家院子里的樹木上,那全是冰溜子。
也許是在京城住的世間長了,他已經有些適應了這北方的冬日,猛地一下子又回到了南方,倒是反而有些不適應了。緊一緊身上的衣裳,蘇澤沒有再去看那些書本,只是冷冷的看著外頭的江水。
這個時候,船艙外頭傳來了聲響,蘇澤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林洵的下人在收拾東西,再有一天的時間就能到蘇州了,這會兒開始收拾正是時候,是的,是林家的下人,這一次蘇澤和林洵一起回蘇州,他今年已經十四歲了,確實是到了可以開始考試的時候,本就準備這兩年內會蘇州參加科考,所以自然是結了伴。免得一個人走冷冷清清的。這是在青山書院就約好的。
而且林海早就舉人了,在準備明年的會試,而且林父林母現在身體不錯,還可以在支撐十幾年,不過他還和書香世家的出身的徐家之女訂婚了,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徐昀之女徐婉君,明年考完就要完婚了,不過林海如今身強體壯。
蘇澤起身,走到門外敲了敲隔壁林洵房間的門,隨即就毫不客氣的直接推門而入,他們都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禮儀規矩什麼的,做個樣子就成,有個敲門聲招呼一下,告知自己過來了,那就成了,沒有必要還等人來請。反正裡頭也沒有什麼可以顧忌避諱的事兒。
林洵還在讀書,臉色有些發白的躺在床上看書,他或許這暈船的毛病是治不好的了,上一次從蘇州去京城就是這麼病懨懨的,這一次去蘇州還是這樣,真是弱不禁風的很。可是即使是這樣了,這人還是保持這手不釋卷的習慣,所以說書獃子那真不是隨便就能扮演的,像是蘇澤那就是怎麼都做不到這樣。
蘇澤伸手拿掉書,幫他倒了一杯水,並順勢加了一點空間水,讓林洵喝下,才慢慢道: 「這書這會兒還是別看了,他們正收拾東西呢,這船搖搖晃晃的,這個時候看書,最是傷眼睛。你總不想將來眯著眼睛看人吧。」
蘇澤陪林洵閑聊著,分散他的注意力。
蘇州終於到了,到了蘇州的蘇澤和林洵都沒有功夫去過多的客套,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們都是家中嫡長子,有自己的責任,在多年離家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要接見留守的家人,尋問族中的情況,了解家中產業這幾年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