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各懷鬼胎
兩個人挑了個空的房間坐下，洛克蘭登仍舊在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酒瓶里的就已經下去了一大半，但馬上就有侍從為他呈上未拆封的新酒。
王子殿下滿意地揮了揮手，讓那侍從退下。
腳步聲將歇，他就開口說道：「那個女人不簡單，你還是少接觸為好。」
「你是說葵黛爾？她究竟什麼身份？」
小西塞爾倒也不覺得奇怪，順著他的問題問下去，說不定還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這裡的每個人，包括你，本王子都打探的知根知底，唯獨那個女人我捉摸不透。」
「她的靈力什麼水平？」
洛克·蘭登沉思著搖了搖頭：「她似乎沒有靈力，卻能夠對靈力世界的事情了如指掌……但有的時候我有感覺她強的過分，強大到幾乎能夠通曉時間一切事物的程度。」
「這兩種猜測自相矛盾，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小西塞爾不解。
「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很模糊。」洛克·蘭登幾乎是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說道：「有的時候，我覺得她就站在我面前，但是卻感覺兩個人之間距離很遠。有的時候我又覺得她的靈力幾乎數倍於我之上。亦或者.……她就是一個根本不懂靈術的人，本王子礙於種種原因，沒辦法試探她。」
洛克·蘭登又搖了搖頭，沉聲道：「總之這個女人不知道給多少人帶去過厄運了，你還是小心點。」
小西塞爾回想著與葵黛爾的對話，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我也覺得奇怪，她第一次見到我就知道我是誰，甚至連我曾經做過什麼事情都一清二楚。」
洛克·蘭登十分不屑：「切，我的每個朋友都是如此，厄運酒館中的每個人，也是如此。」
「嗯……」小西塞爾無話可接，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無知。
「也沒那麼誇張，只是這女人最強，沒有之一。」洛克·蘭登認真思考了一下，問道：「你說，咱們的情報會不會有錯誤，這個女人才是傳聞中擁有鎮世決的人？」
「鎮世決……」
小西塞爾驚恐萬分，他萬萬沒想到洛克·蘭登會這麼快就將懷疑目標轉移到一個女人身上。
先前王子殿下可是堅定地認為，用鎮世決搞鬼的人在維奧萊特。
可如今，葵黛爾的威懾力，已經到了讓他乃至整個王室情報網動搖的地步了……
鎮世決之主，可以通過吟唱「鎮世訣」的方式，改變未來任何事物的走向，包括任何人的生死。但有一個門檻極高的限制，那便是這位鎮世決之主要具有與生俱來、神賜的占卜能力，即通曉世界上的一切事物，有權力提前預知世界一切即將發生的事情。
這個人應該是溶魅，小西塞爾心想。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吧，對不對？」
小西塞爾不知該如何回答洛克·蘭登的問題。
他在跟水靈師接觸時，就已經能從溶魅族長身上看出一些鎮世決的端倪了，只是沒有直接證據。但是他甚至這個恐怖的靈能肯定隱藏在水帝國的四大種族之中，葵黛爾是風元素弗吉利亞帝國的人，肯定跟鎮世決無關。
「老兄，我沒喝醉啊……這個葵黛爾，一定跟鎮世決有關係。」
但歸根結底，小西塞爾真正想不通的事情，是溶魅那天晚上對自己說的話。
這位占星族族長，似乎能對未來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預知到萊婭·科瑞恩的生死.……
他應該沒見過萊婭的臉才對。
這在占星師法則之中根本就不成立！所以他才敢賭一把鎮世決的可能性。
但葵黛爾和溶魅，兩個毫無干係的人，若是都跟這個靈能扯上關係，那豈不是在幻都大陸上出現兩個可以改變未來的人？
「你在想什麼啊，怎麼一聲不吭？」洛克蘭登見小西塞爾久久不開口，邊問邊一個人悶頭喝著酒。
「綜合考慮了一下，我覺得葵黛爾不是『鎮世決』之主。」
小西塞爾故意頓住了，他在等對方對自己這句話做出反應。
果然，洛克·蘭登覺得這個直腸子雇傭兵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他幾乎是用打趣的語氣問道：「兄弟，咱們同甘共苦這麼多年，有什麼事就不用藏著掖著了，莫非你在維奧萊特帝國有什麼新的發現，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是的，但是只知道一個大概的範圍，我也不能確定。」小西塞爾的心態左右搖擺，但還是選擇向洛克·蘭登坦白了。
畢竟，用無關緊要的情報騙取信任，也是雇傭兵的一門必修課。
「是誰？」洛克·蘭登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激動地問道。
小西塞爾咳了兩聲，擺擺手讓洛克蘭登坐下：「這件事我沒有把握，你別聲張。」
王子立馬回到位子上，朝小西塞爾臉上吹了口酒氣：「快說。」
「之前被你揍了一頓的占星師溶魅，曾經說起過鎮世決。但是他也只是推測，並且沒什麼具有說服力的證據。」小西塞爾壓著聲音，續道：「一定在水帝國，準確的說，在上位四種族裡，葵黛爾絕對不是。」
洛克·蘭登鄙夷的看了一眼小西塞爾，心裡的顧慮很多。
其一，雇傭兵時刻保持警惕，滴酒不沾，一直處在一個清醒的警戒狀態之中。他很難確定，小西塞爾到底是不是以為自己醉了，才故意這樣說的。
其二，還不能確定詹森·西塞爾現在是否還跟自己處在一個陣營之中，如果他現在已經是羽魑的人了，再反戈一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其三，萊婭·科瑞恩。
「啊，照你這麼說，如果是占星族長說出來的，那大概率就是跟他關係比較近的人，對吧？」洛克·蘭登賣了個乖，裝作微醺地繼續喝酒。
「是啊。」
「那基本上就確定了嘛，你說的很對。那個漂亮妞可以排除了，她的靈能是控制四種元素；馭獸族族長應該是控制靈獸的能力，自然也排除了……那不就是，溶魅和溟魍之中挑一個嗎？」
小西塞爾見洛克·蘭登已經有了醉意，話鋒一轉道：「說得的確有道理，不過溶魅之前並不是占星靈使出身，而是幻術族靈使。」
「還有這種事？」
「嗯。水帝國那個幻術族族長溟魍，是個長生不老的怪物，他的年齡可能比維奧萊特大帝還要大。」
洛克·蘭登一聽這話，便知道小西塞爾已經上鉤了。
「溟魍啊……我沒記錯的話，就是那個號稱『幻術之王』的水靈師吧？」
「沒錯，是他。」
洛克·蘭登幹了一大口酒：「哼，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咱們國家的幻術靈使都能隨隨便便把他擊敗。」
「這話不能這麼說。」小西塞爾收斂了笑容，頗為嚴肅。
「嗯？」洛克·蘭登也認真地抬起眼皮看著他。
「溟魍幾乎是整個幻都大陸上最兇險恐怖的人物，我們對他的了解太少。」小西塞爾掰著手指，繼續說：「您沒發現，咱們對他的武器、靈能、靈獸，靈力等級一概不知嗎？」
「.……嗯。」洛克·蘭登悶哼了一聲，嘟囔道：「你還別說，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欸……不過，他是不是把那漂亮妞的父親給打敗了？」
小西塞爾支支吾吾緊張了好一會兒：「大概是，哎，過去的事了。」
「哈哈，他們水靈師還真是能打，你說羽魑和溟魍要是見了面，是不是得打個不可開交啊？」洛克·蘭登邊笑邊咳，「你要時間到了，可一定要通知我，我得去看看。」
小西塞爾無奈道：「王子殿下，你喝醉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我沒喝醉，我還有事兒問你呢。」洛克·蘭登假裝神秘兮兮的繼續問道：「你剛才說，溶魅是溟魍的靈使，那這麼說來，它們二者的靈力迴路一定十分相近，既然這樣，會不會存在一種可能性.……」
「什麼？」
「他們兩個都有鎮世決。」
「怎麼可能啊，你還真是喝醉了酒，就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了。」
洛克·蘭登有點撒潑似地喊道：「我沒胡說！」
「那照你這麼說，萬一他們兩個意見不統一，你說該聽誰的？」小西塞爾翻了個白眼，「溶魅後來才成為占星族族長，只要他的靈力夠強、會佔星術，就能夠預知未來的事情。」
王子的眼睛突然澄澈起來，喚道：「詹森。」
小西塞爾抬頭：「嗯？」
「這麼想來，擁有鎮世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對嗎？」
「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就……咱們先裝不知道的。」小西塞爾尷尬地笑了笑，答覆模稜兩可，「溟魍，極有可能是那個擁有鎮世決的人。」
洛克·蘭登拍板決定：「事成，你功不可沒！」
「嗯，所以下一步，我一定會在維奧萊特帝國幫你留意溟魍的。」
小西塞爾出神的望著洛克·蘭登杯中的酒，舒了口氣。
他在想，如何完全將王子的注意力從溶魅身上拉走。
「溟魍為人低調，行事隱秘，很有可能會是一個隱匿在深處的高端殺手，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
「說的有道理啊，詹森。」洛克·蘭登哈哈大笑起來，「哎，還有件事，你看……萊婭再不出半年就要嫁給我了，到那時候肯定不能天天再去找你了。」
「嗯。」小西塞爾點點頭，仍舊出神。
「你平時……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需不需要妹夫我給你物色幾個美人兒？多待幾天，我給你介紹哥哥王公貴族家的漂亮女兒給你，包你滿意！你是喜歡.……」
小西塞爾失笑道：「王子殿下，大可不必，我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不用再給我介紹婚配對象。」
洛克·蘭登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我想想啊.……跟你走的比較近的姑娘，莫非是維奧萊特人？那女孩答應要嫁給你了？」
「她不知道，我也……沒打算求婚。」
「無妨，無妨！只要不是萊婭，誰都可以！」洛克·蘭登將酒瓶一扔，「走，詹森，送我回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