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起死回生
望著身邊那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莫妮卡，格溫德林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她靠在莫妮卡身邊，接著說道：「其實.……我不想殺她的。」
「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你與神琳在本質上都沒有做錯什麼事，或許維奧萊特帝國的王室藏著什麼秘密，是你們這些晚輩無法得知的。」望著那些堆積成山的神壇祭司，小西塞爾拽了拽格溫德林的衣服，說道：「喂，丫頭，你離那個女人遠一點，她又沒死透。時刻保持警惕才是。」
格溫德林冷冷地瞪了小西塞爾一眼：「你以為我會死在她手裡嗎？我還沒那麼傻。」
話音未落，身邊的莫妮卡突然翻身直衝而起，突然一陣靈力爆炸開來，將自己猛地朝她身邊一拉——
少女還未來得及看清楚莫妮卡那張怨毒的小臉和小西塞爾驚恐的表情，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真是蠢透了！」莫妮卡奸計得逞，顫顫的笑起來。她一笑，喉嚨上的傷口就往外滲血，白肉不斷向外翻，看起來十分噁心。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喉嚨一陣一陣甜澀的噁心感，若不是胸口還在小幅度的一起一伏，任誰都覺得格溫德林已經死了。
人的生命力總是這麼頑強，明明都已經是垂死邊緣了，可那顆不服輸的心臟卻一直都執著的跳動著。
小西塞爾眼見著莫妮卡垂死的蒼白面容上帶著勝利的狂笑，他掐著女人血肉模糊的脖子，心中的怒意騰然而起，「你真是歹毒！」
「呵，歹毒？西塞爾將軍有膽量殺了我嗎？」莫妮卡的喉嚨呼呼漏風，她雙眼通紅的瞪著小西塞爾，「你好好教教那位大靈使，什麼叫『時刻保持警惕』！」
小西塞爾低頭仔細查看著格溫德林的狀況，自顧自地喃喃語道：「難道是『瞬靈』嗎……」
「不錯，就是瞬靈，很意外嗎？」莫妮卡從脖子上蘸了點血，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後伸出舌頭來舔了一口，「西塞爾將軍，你懷裡的那個女孩可是靈族人，你是喜歡她嗎？」
小西塞爾冷笑道：「你是國王費雷爾的女兒，既然你擁有『瞬靈』，那你父親應該也擁有類似的靈能才對。你們家族的靈力迴路這麼強，但真正能打敗格里帝國的也是靈族族長皇魑，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我莫妮卡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沒良心的人。」女人的聲音嬌嗲，幽幽地環繞在小西塞爾身側。
「只是可惜啊，可惜.……」小西塞爾眯著眼睛笑起來。
莫妮卡眼神中突然冒出可怕的凶光，她惡狠狠的對小西塞爾說：「可惜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在我看來，第一，你的靈能也只不過是對靈力極低和體力虛弱的靈術師才能夠使用，格溫德林的實力遠遠高於你，所以可惜，你根本殺不了她，對不對？還有一件可惜的事，我的推測可能不太準確,你父親費雷爾的『瞬靈』能力要遠遠比你優秀，您的母妃不是王后，您的出身並不高貴，第三呢……」
「夠了！」莫妮卡妖媚的臉上突然開始變得惡狠狠的，她幾乎是要怒吼出來：「詹森·西塞爾，你想死嗎？」
「我不想死，不過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小西塞爾將格溫德林抱了起來，用厭惡的表情狠狠望著莫妮卡。
「哼，我真期待你來殺了我的那一天。」莫妮卡假惺惺的嚶嚀道。
格溫德林突然咳嗽一聲，她緊皺著眉頭，艱難的吞咽一口，想借唾液把這些噁心的血腥味減緩一下，可是嗓子卻被血液硬生生的卡住了。
小西塞爾焦急道：「格溫德林，怎麼了？」
格溫德林眼前漆黑一片，腦袋沉沉的有些頭暈。僅存的意識讓她死命的用手抓住小西塞爾胸口的衣衫，一聲壓抑的嗚咽聲從嘴中溢出：「快走……」
「去哪？」西塞爾警惕的向後退了兩步，將耳朵貼在格溫德林嘴邊，低聲問道。
「帶我……回去，可以嗎……」
小西塞爾看了一眼莫妮卡的臉，對她有所忌憚。
那女人也明顯看到了小西塞爾的表情，她拍拍裙子上的灰塵，脖子後面的骨頭突然刺破皮膚，凸起成一個膿包，從上至下順著脊椎骨裂開，像是一個惡魔從地獄的出口爬了出來，從她背後伸展出幾根綠色的狀如樹藤的東西彎曲向前，像幾根巨蟒鎖定了獵物，死死地盯著小西塞爾和在他懷中的格溫德林。
「想走？」莫妮卡向前跟了幾步，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詹森·西塞爾，你覺得你拖著她這麼個累贅，走得掉嗎？」
「莫妮卡，我向維奧萊特帝國的王室認輸。」小西塞爾看著對面的莫妮卡，突然靈機一動想出一個緩兵之計，「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你不可以傷害靈族的大靈使。」
小西塞爾邊說著，邊緩慢的向後退了幾步，將格溫德林緩緩安放在馬路邊的牆根底下。莫妮卡緊緊上前逼近，神壇祭司不斷從他身後湧向前來。
「嗯？不是剛才對我無禮的時候了？你真不該背靠著牆，這可是死路一條。」莫妮卡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身後的神壇祭司，三個神壇祭司突然如同白色的幽靈一般向前飄掠而來。
它們半拱著腰，雙手握著一把細長的金色鐮刀，三柄利刃交疊在一起。
小西塞爾雙手叉腰，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這反倒叫莫妮卡心中一慌，怒道：「詹森·西塞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在這片大陸上，就屬你們雇傭兵團的人會做生意，對錢斤斤計較，我可不會上你的當。」
「誰說我要錢了？」他背著雙手，孤零零一人站在這幾個水帝國人面前，表情依然淡定而從容，嘴角仍舊保持著慣有的微笑。
莫妮卡將信將疑，側著臉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那你說來聽聽，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好吧，交易的內容就是你今天放過格溫德林，我代替她任你宰割。」小西塞爾略微思考了一下，措了措辭才開口說道。
他指了指面色蒼白、不時嚶嚀著的格溫德林，看起來她已經吃不消剛剛莫妮卡那幾乎是傾盡全力的攻擊。如小西塞爾所言，還好這小丫頭片子運氣好，莫妮卡的能力並不出色，沒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莫妮卡有些嘲諷意味的笑了笑，轉過臉對小西塞爾說：「我當是什麼事情呢，這就準備英雄救美了？你說你姿態放得這麼低，好像我不同意就成了個千古大罪人一樣呢……我看格溫德林也傷的不輕，不如你就帶她先回去吧，不然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您都這麼說了，我哪裡還走得掉呀。」小西塞爾愁眉苦臉地聳了聳肩膀。
「少廢話，你到底想做什麼？」莫妮卡不耐煩地說道。她雙手環在胸前，表情像是在教訓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你可別跟我在這拖時間，你們兩個早就已經是靈族族長的棄子了，還指望著羽魑來救你們呢？大費周折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啊，小西塞爾。」
漫不經心聽完莫妮卡的話，小西塞爾伸出雙手，從腰間拔出戰神雙刃丟在地上，嘆了口氣，「這樣總可以了吧？」
莫妮卡見狀，輕蔑的笑了一聲，「西塞爾，你就這麼喜歡她？為了讓她活下來，居然把父母留給你的傳家武器扔到地上.……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放下了手裡的武器，死的可就是你了！」
一根一根猶如利刃般的冰凌簇擁在一起，從小西塞爾腳下的土壤之中激射出來。他飛身向下，一隻手撿起戰神雙刃，旋即一個俯衝，另外一隻手抱起格溫德林，與莫妮卡拉開極遠的距離。
穹頂上空是一層一層席捲而來的烏雲，像是頃刻間就要下起雨來。
「你這不是不想死嗎？」莫妮卡的面容上也是愁雲慘霧，她閃身跟上前來，身後的巨大樹藤就已經逼到了小西塞爾面前，「不遵守約定，並不是個好雇傭兵呢。」
「住手！」
莫妮卡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女性的聲音，大聲的喊著自己的名字。莫妮卡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耐煩的轉身怒道：「不長眼嗎？沒看見……」
她上半句話還沒說完，便望著那女人的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西塞爾看著莫妮卡毛骨悚然的背部，上面滿滿爬布著大小不一的膿包，墨綠色的汁液似乎要從其中暴射出來，滲透到皮下，連血管的脈絡都是隱隱泛著綠色。
莫妮卡身後的綠色肉枝耷拉了下來，整個人像是篩糠一樣發抖：
「唐娜……你……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西塞爾向後望去，那個叫做唐娜的女人，安靜的維持著臉上的微笑，這在常人看來是一個十分溫柔的表情，但莫妮卡卻像是見了鬼一樣頭皮發麻。
小西塞爾聽了剛剛二人的對話，大致知道，這位叫做唐娜的女人，曾經與莫妮卡有過很深的交際，而且很可能是早已經死在莫妮卡手下！
「你看，你也有害怕的時候了。就像你殺不了她一樣。」女人笑著，指了指仍然意識混沌的格溫德林，「多虧了西塞爾先生拖住了你，不然我哪能再次跟你見面呀，莫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