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節
,然後才有空整理自己。
“他們年輕人就是有活力。”沈泰還有王老正坐在客廳飲茶,見沈宴他們進來不由得笑著感歎道。
“張姨,上兩杯熱牛奶給少爺和孟小姐暖暖身子。”擔心他們感冒了,李烈對著身後的張姨囑咐道。
屋外飄著雪的冬日能在室內喝上一杯熱飲確實讓人十分有幸福感,孟惑捧著暖烘烘的杯子,連一向不喜歡的牛奶都變得誘人起來。
“孟小姐不喜歡牛奶嗎?”王川借著續茶的動作遮住眼神,裝作隨口不經意道。
孟惑點了點頭,沒想到王川這點小事都注意到了。
“有些人會覺得牛奶腥,可多喝點對身體還是有好處的。”王川抬頭笑了笑,說出的話卻耐人尋味。
孟惑並不知王川的身份,當下隻是彎了彎唇角,並沒有回答。反倒是沈宴神情一凝,下意識握住了孟惑的掌心。
“怎麽了?”孟惑不明所以,以為沈宴有話要講,對著他輕聲道。
沈宴放下手中的杯子,笑得有些僵硬:“我突然想起有個東西要給你看,你陪我上去吧。”
孟惑自然不會拒絕沈宴的要求,對著王川頷了頷首,跟著沈宴上了二樓。
第 25 章
趁大雪還沒封路,吃過飯李烈就親自開車送孟惑回家。
二樓的書房,王川正和沈泰商討事情,沈宴就敲門進來了。
“阿宴,有事嗎?”沈泰眼神一變,很快對著沈宴笑問道。
沈宴點了點頭,到底還是不太願意開口說話。沈泰也不強求,笑著對他招了招手。
因著積雪,整個世界都顯得安靜了下來。屋子裏關了窗戶,隻能聽到桌子上溫酒的爐子發出的火苗爆破聲。
“喝一杯嗎?”沈泰取了個幹淨杯子,放在了沈宴身前。
能和孫子一起在冬夜裏煮酒話桑麻,沈泰是一臉的期待。
沈宴垂眼瞧著麵前的小杯子,思索了片刻,輕輕頷了頷首。
沈泰十分開心,連忙親自給他倒上了一杯。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沈宴的身體狀態明顯好了很多。雖依舊看起來比較單薄,可麵色紅潤,眼底的青黛也消散了許多。
酒是存放了好多年的烈酒,入口就像是一團火竄進了胃裏,短暫的難受之後就是五髒六腑都暖烘烘的舒服。
沈宴不勝酒力,一杯酒喝得急又快,幾乎是立刻臉上就泛起了淡淡的紅。
沈泰大笑:“酒得慢慢品,來,爺爺教你。”
壺裏的酒很快就見了底,還是王川一句“飲酒得適度”,才打消了沈泰的興致。沈泰也不掃興,滿心都是歡喜。
這是沈寬一家出了事以來,他最開心的一天。
人老了才明白錢財、名譽皆不過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到了晚年渴求的也不過是子孫滿堂,天倫之樂而已。
如今隻是跟著沈宴一起喝杯酒,到了冬天就萬蟻蝕骨的膝蓋都沒了疼痛感覺。
沈泰聲音哽咽,連聲說了幾句:“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兩杯酒下肚,沈宴麵色潮紅,更是說不出的俊美。修長的手指捏了捏鼻梁,沈宴總算記起了此行的目的。
“王爺爺,小惑怎麽了?”
王川這人沒什麽壞毛病,酒量差算一個。聽沈宴一問,他腦子也沒想,倒豆子似的將對孟惑的病情說了出來。
“王川!”沈泰阻攔不及,拿著拐杖就在桌下捅了捅王川的腳。
被沈泰一嗬,王川立馬酒醒了幾分。可說出去的話就猶如潑出去的水,無論如何都收不回來。
“爺爺,王爺爺說的是真的嗎?”沈宴雙眼茫然,怎麽也猜想不到會聽到這番話,隻能帶著祈求的眼神去望向沈泰,希望他給自己一個否定的答案,告訴他隻是王川喝醉了,這些都是胡話。
可沈泰隻是偏過視線,輕歎了一聲。
被白酒溫暖的血液頃刻沒了溫度,沈宴被抽空力氣一般癱軟在椅子上,“怎麽會……”
沈泰不忍,可還是將調查出來的東西一一告訴了沈宴。隻是他輕描談寫,將孟惑小時候被虐待的經曆一句話揭了過去。
沈宴緊緊咬著唇,拳頭半天都沒有力氣攥起來。
他知道孟惑絕不可能會像表現出來的那麽快樂,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醫院的草坪上,孟惑渾身籠罩著揮之不去的哀愁。
是他的錯,是他被孟惑甜美的微笑蠱惑,沒有去細細察覺笑容麵具下千瘡百孔的心髒。
沈宴捂著胸口,第一次體會什麽叫捏緊心髒的酸疼感。
下了雪,路麵濕滑。李烈一路放慢了行車速度,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天色早就黑了。
“孟小姐,回去早點休息。”
“謝謝烈叔,路上慢點。”
目送黑色的車子漸行漸遠,孟惑才收回視線攏了攏外套。黃色的路燈照亮了一小片雪,把整個世界點綴成了童話。
孟程程喜歡雪,每到下雪天,孟惑都能僥幸得到一份愛意。
“小惑,你看這個雪人可愛嗎?”孟程程一邊打著噴嚏,一邊興致不減問著身側不到她腰身的小女孩。
雪人白滾滾的身子,兩顆黑色的扣子做眼睛,胡蘿卜做的鼻子跟孟程程一樣的紅彤彤。
孟惑不知道怎麽回答母親,悶悶的不說話。
“你這孩子。”沒有等到預料中的訓斥,孟程程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溫柔道:“媽媽最喜歡雪了,雪可以掩蓋世界上一切的肮髒和不幸,是最最讓人幸福的存在了。”
小孟惑不懂,隻知道下了雪,媽媽就不會發瘋,不會打她罵她,叫她去死。
孟惑看著不遠處的路燈出神,小小的雪花顫巍巍飄落,在黃色的燈光下是那麽聖潔純粹。
孟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脖子僵硬轉了下身子,下巴處感受到一陣冰涼,原來是雪水浸濕了圍巾。
灰色的圍巾沒了溫度,卻還帶著沈宴清淡的氣味。
孟惑笑了笑,睫毛上的水珠受重力作用很快滑落了下來。
冬天真是一個令人溫暖的季節啊。孟惑心想著。
雪連續下了好幾天,學校也沒課,孟惑這段時間都宅在家裏。周三的時候,孟成安也奇怪沒有打電話來。
孟惑也沒心思管他,正蜷著身子躺在沙發上發呆。
地上的藥片散落一地,地毯上還有紅色的酒漬,十分顯眼。
孟惑不是傻子,相反她比一般人更敏感難纏。
就連沈宴都看出了王川的目的,孟惑又何嚐看不出來。高中的時候就開始出入醫院,方澤也是利用這樣的方式撬開了自己的心扉。
孟惑捂著發疼的胃部,額頭上汗津津的。她不知道沈泰了解多少,也不知道沈泰會不會告訴沈宴。
孟惑從來不懼怕任何詆毀,就連孟嬌說她狐狸精,不要臉,是個禍害,她都坦然的接受。
可是她現在怕了,她怕沈宴知道她的過去,她怕沈宴同情她,又或者覺得她是個怪物,再也不想親近她。
這種感覺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孟程程死的時候。
孟惑眼睜睜看著她咽下最後一口氣,折磨她的人沒了,可孟惑一點解放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心裏空蕩的害怕。
她跪在冰涼的地板上,瘦弱的小手緊緊拉著孟程程的手掌。她想叫她睜開眼睛,想跟她說自己今天一點也不乖,你要站起來狠狠地罵我才行,想叫她……不要拋下自己。
可孟程程不會聽見,她從痛苦中解脫,徒留無盡的懼怕給了自己。
孟惑的身子在抖,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肩膀,嚐試給自己力量。可一個禍害,又憑什麽擁有力量呢?
第 26 章
一直到下一個飄雨的日子,沈宴坐著車子來了公寓。
醫院開的藥吃完了,孟惑正打算今天再去開一點,她已經好幾天不能夠正常入眠了。胃裏空蕩蕩的,打開冰箱,裏麵除了兩個雞蛋什麽也沒有。
孟惑一隻手捂著胃,一隻手撐著額頭,思索著是煎個荷包蛋直接去醫院,還是去了醫院再隨便在外麵吃一點。
“叮咚——”從不曾響起的門鈴今天終於發揮了它的作用。
孟惑皺著眉頭,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過去。
“誰啊?”
“是我。”
再一次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孟惑第一反應是恍惚。自上次一別,她沒有主動去找沈宴,沈宴也沒有聯係自己。
就在她漸漸接受兩人就這樣,會慢慢走散的結局時,沈宴毫無征兆的來了。
“你來幹什麽?”孟惑擺出最嚴肅的表情,冷漠問道。
沈宴笑著揚起手中的飯盒,“你最愛的小籠包,還是熱的。”
孟惑不為所動,生氣沈宴瞧不出現在的氛圍,凶道:“我不吃,我要睡覺了。”
嘴裏趕著人,可孟惑的手指卻緊緊抓著把手,腳步也不動彈一下。
“對不起。”沈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