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慶祝你陞官
「微臣叩見皇上。」
封建通是被傳召來的,他頗有些戰戰兢兢,不知皇上突然見他是為何事。
「愛卿進京多久了?」
皇上正用筆墨書寫著什麼,似乎沒怎麼給封建通壓力,可皇上沒讓他起身就說明有問題。
他直起身子回道:「小半年了。」
「住得還習慣嗎?風土人情都有很大的變化,會不會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妻兒如何?」
好像皇上真的就是關心一下臣子的日常生活,可封建通在聽到妻兒的時候就內心一緊。
「自是比潞城好的,京城繁華,物資豐富,適應得不錯,妻兒也都挺好的。」
封建通心裡打著鼓,聲音還是很平靜的,在不知道皇上的真正意圖之前,他不能露怯。
「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嗎?」
皇上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看著宣紙上大大的「淵」字,似乎不是很滿意,眉頭一點一點皺了起來。
「臣所做之事皆無愧於君上,不後悔。」
封建通不知皇上具體指的是哪件事,也不敢擅自問起,只能籠統地回答著。
「是嗎,還說明愛卿行事是有自己的一套準則的,朕登基至今,可做過不少後悔的事呢。」
他最後悔的就是貪圖容淵一時的震懾,認為朝中無人再能與他比肩,無出其右,出於為國好的考量,而放了容淵一馬。
「恕微臣駑鈍,不知皇上何意。」
封建通是萬萬不敢說自己比皇上強的,一國之君尚有犯錯的時候,他不敢接話。
「不過是和愛卿閑聊兩句罷了,你在潞城待了十年之餘,才能坐上這兵部侍郎的位置,要好好珍惜。」
「少說話多做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要自己心裡有數,明白嗎?」
封建通心中的鼓點漸漸低了下去,皇上果然不會無緣無故召喚他,這是想要敲打他了。
「臣定當謹記,效忠皇上。」
封建通從宮裡走出來的時候還頻頻回望,生怕有人追上他的腳步囑託他些什麼,可他剛踏入馬車,就發現了不對。
「什麼人?」
他的身子緊緊貼在車壁上,厲聲喝道,實則心裡害怕得緊,一枚暗器越過他釘在了車壁上。
他感覺到有人坐在了馬車外,一甩馬鞭,低聲道:「我家主子有請。」
封建通不敢說話,也不敢多問,生怕自己小命不保,他回想皇上和他說過的話,他不是不後悔,而是不敢後悔。
「請吧,封大人。」
天香樓佔地三層,是達官貴人都喜歡的地方,無論是酒釀,還是菜品,都稱得上京城一絕。
容淵和燕雲嵐坐在早就定好的包間內,等候著他們的客人。
「也不知這位兵部侍郎會不會被嚇破了膽。」
燕雲嵐揶揄道。
容淵就是怎麼也不同意她讓金鵬宣把人請來,說是自有思量,結果就是派賀成和賀啟去劫持。
「他要真那麼膽小,又怎麼會被皇兄相中呢。」
「你的身子還不爽利,少吃些涼的,我讓他們給你上些溫熱活血的來,你胃也不好,性寒的都要定量。」
天香樓有當季新鮮的大閘蟹,燕雲嵐好這一口,容淵在一旁給她挖蟹黃,一邊控制著她的攝入量。
封建通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容淵先是一驚,隨後恭敬行禮:「微臣見過定北王,定北王妃。」
「封大人不必多禮,快請坐,我聽聞阿淵說他在潞城的時候和你是舊識,正好饞天香樓的大閘蟹了,便想著應該請封大人一同享用。」
封建通在離他們稍遠的位置坐下,想著他明明是被迫來的,這請的方式也太別具一格了。
「封大人,好久不見。」
容淵給封建通倒了一杯酒,又讓賀成多拿了副碗筷來,寒暄道。
「不過半年,說不得久,倒是王爺,您這傷勢如何,還能飲酒嗎?」
封建通的腿有些哆嗦,他是受不起容淵這一杯酒的。
容淵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又靈活地給燕雲嵐夾了些熱菜,對封建通說道:「無礙,已經全好了。」
「竟全好了嗎?」
封建通驚訝的同時還有些恐懼,以至於這句話的語調七拐八拐,手中的酒杯也一晃。
他這才注意到容淵是坐在凳子上的,而不是素輿。
「聽起來,封大人似乎不想本王好?」
容淵就在封建通的對面,放下手中的筷子,呷了一口茶。
「王爺說得哪裡話,咱們也相識三四年了吧,當年潞城背水一戰,臣和您站在城牆上,一同禦敵,這可是過命的交情。」
才剛見過皇上就被容淵請來了,看來皇上和容淵的博弈重新開始了。
封建通努力穩著自己的心神,盡量做到滴水不漏。
「過命。」
容淵咀嚼著這兩個字:「是指封大人派人暗中埋伏我這事嗎?您要過我的命,這麼說也沒錯。」
封建通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還磕到了腿腳,卻也忍痛不敢觸摸。
「您可不能張口就來啊,這莫須有的罪名微臣背不起。」
燕雲嵐看著他慌張的模樣,拍了一下容淵的手:「看你說什麼,把封大人給嚇著了。」
「阿淵他沒別的意思,您別緊張,他呀就是想和您敘敘舊,說說您怎麼就突然坐上這兵部侍郎的位置了。」
別看燕雲嵐溫溫柔柔的,出口的話卻暗藏刀鋒。
封建通聽前面的還以為燕雲嵐是什麼小白兔呢,越往後聽越不對,他勉強笑了笑,不想讓自己和個驚弓之鳥似的,又重新坐回去。
「微臣在潞城十年,兢兢業業,曲寧國入侵,也配合定北王,死守城門,這些年也沒犯過什麼大錯。」
「政績夠了,吏部考察的時候將臣做過的事都如數上稟,恰巧兵部侍郎的位置空缺,吏部尚書便提了微臣上來。」
容淵扣了一下桌子:「可本王在潞城境內遇險,這是你的失職吧,皇兄他沒有責問你嗎?」
「王爺這是要秋後算賬嗎?」
封建通自認為弄明白了容淵的意思,語氣也不怎麼好,他既不是容淵手下的士兵,也不是犯人,容淵這態度顯然惹惱了他。
「本王的夫人說了,就是閑聊而已,這兩日,有一位潞城的故人來府上拜訪,提到了一些內情。」
「也是他提醒了本王,才想起當初一個小小的潞城知府也在京城,本王可不得把你約出來慶祝你陞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