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容淵的聲音沉沉地,燕雲嵐本來想要剔除潞城知府的嫌疑的,聽他這麼一說,覺得還是得上門調查一番。
「他現在在京城的哪個職位?」
能從潞城那麼偏遠的地方一躍成為京官,不管是幾品,這都是個質的飛躍,任誰都知道是升遷。
「兵部侍郎。」
容淵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這個當口,居然還能想起金鵬宣來:「也就是兵部尚書的副手。」
「他兒子不是還欠著你兩件事嗎?」
燕雲嵐簡直哭笑不得:「都陳年舊醋了,怎麼還能酸到現在呢,要不然我讓金鵬宣以他的名義把那位兵部侍郎約出來?」
她越想越可行,拍了拍手道:「就這麼辦吧,要是我們親自出馬,那兵部侍郎有鬼或者心虛,肯定閉門不出。」
「兵部尚書是他的頂頭上司,那上司家的少爺相約,他怎麼也得給幾分薄面吧,不然上司給他穿小鞋怎麼辦。」
容淵輕輕捏住了她的嘴,不想聽她說這些:「會有更好的辦法的,不是一定要靠金鵬宣。」
燕雲嵐眉眼彎彎:「你就是不想讓我找其他男人辦事,但這是金鵬宣欠我的,我充其量是他的債主,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這事稍後再議,我們還是先去問問郭林,他是怎麼知道周天磊的身份的。」
容淵帶著燕雲嵐走過一個拐角,郭林正盤腿坐在牢里的偏凳上,一手抓著燒雞吃得滿嘴流油。
「你這小日子過得相當不錯啊。」
郭林看到他們來了也沒多意外,拿出錦帕擦了擦手上的油,端著盤子問:「要一起吃嗎?」
「這裡除了潮濕了些,倒比宮中還自在,不用擔心皇上何時會召喚,也不用扯謊,還有人定時定點送吃的喝的,和神仙的日子也差不多了。」
還挺會享福的。
「我們抓到周天磊了,就是想知道你是如何識破他的身份的?」
燕雲嵐觀察著郭林的面部表情,他似是有些驚訝:「你們這麼快就抓到了?行動夠快的啊。」
「還挺信任我的,我一說你們就派人去了。」
他又啃了兩口燒雞,還拿起旁邊的酒灌了一口才繼續說道:「我曾經去過潞城,就是為了找定北王的。」
「我想當軍醫混進去,接近你,然後伺機向你訴說郭家的冤屈,想藉助你的力量報仇。」
也不知道是不是郭林運氣不好,他明明聽說定北王會隔三差五帶著定北軍巡視潞城,但他在潞城的那幾日愣是沒見到人。
後來才知和曲寧國打得如火如荼,定北王命人封鎖軍營,不得任何人擅入。
郭林來到潞城也不容易,乾脆就在這兒待了一段時間,想要在回京的必經之途上攔下容淵。
結果就得到了定北王出事的消息。
「我也是偶然間,遇到了一個醉鬼,他當時鬍子拉碴的,還穿著破爛的衣裳,我直接把他當乞丐了,還很嫌惡。」
「就在這時,我聽著他大喊,老子伺候過皇上,曾是皇上手底下的人。」
聽到這話的百姓都對周天磊指指點點,說他一個養活不起自己的人成日里做夢。
只有郭林停下了腳步,不顧他的髒亂靠近了他,聽著他醉醺醺的胡言亂語。
「他說赫赫有名的定北王,還不是敗在了他們的手下,他大概把這些當作豐功偉績,牢牢刻在心裡。」
周天磊也是受夠了自己過得日子,平日里還惦記著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的,喝醉了就控制不住,想要昭告天下。
容淵察覺到其中的漏洞:「那你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的?」
「當然是問出來的,我自己就是背負血海深仇的人,當時莫名覺得他和我的處境差不多,就趁著他酒醉問了問。」
「沒想到他老實告訴我了,他說別人只知道他的代號,很久沒人問過他的名字了,一字一句還給我解釋來源。」
郭林當時真的就是路過,他又想天無絕人之路,雖然他此行沒有見到容淵,但是似乎竊聽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你怎麼就能確定他和容淵受傷有關呢?」
燕雲嵐也對郭林產生了懷疑,正常人聽到一個人說自己是皇上的手下肯定會覺得這個人是個神經病,何況當時周天磊喝醉了。
再者,和皇上有關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就憑空和容淵扯上關係了呢?
「那時候剛傳出來的也只有本王受傷的消息,很快就被封鎖了,好多人都雲里霧裡,不知本王為何會受傷。」
當時盛傳的是容淵在戰場上受了傷沒有及時救治,他硬挺著到了安全地方才終於支撐不住。
百姓們對他全都是擔憂。
「你的消息竟如此靈通嗎?」
容淵和燕雲嵐本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一同站在郭林面前,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你最好給我們個解釋,能環環相扣,不然,這大牢你是出不去了,說不定還要和周天磊一樣被關起來。」
郭林也沒想到自己提供了人名和信息以後反倒自己被懷疑了,可他回顧自己說過的話,確實太巧了,什麼都讓他給碰上了。
「可我說得都是真的,你們也可以說是一種直覺,我見了他就直覺這個人是逃犯。」
「我之前也和你們分析過我找上定北王的原因,就是知道他必然會遭到皇上的猜忌。」
「建立在我這個判定的基礎上,再去聯想我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就合上了。」
郭林努力地想要讓容淵和燕雲嵐相信他,他確實是早就猜測皇上會對容淵下手,但是不知以何種方式。
「暫且相信你了,你要和周天磊見個面嗎?也算是老熟人了。」
燕雲嵐好心提議道,看他們的反應也能證實一部分兩人說話的真假,比如這兩個人你是不是真的毫不相識。
剛剛應該問問周天磊認不認識郭林的,大意了。
郭林把自己蜷縮起來:「不要,他一個醉鬼能記得什麼,而且他有暴力傾向,知道是我暴露的他,還不得把我打死。」
「我這細胳膊細腿的,肯定打不過他,何必自討苦吃,我還得留著這條賤命替我爹翻案呢。」
燕雲嵐和容淵對視一眼,起身從牢房走了出去。
「派賀啟去核驗一下郭林的行蹤吧,我現在,誰都信不過,這事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