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裡面的人都有代號
燕雲嵐和容淵都思索著周天磊的話:「你們的對手是靠什麼樣的方式確定的?」
「抽籤,抽到誰就是誰,而且比試的場地都是分隔出來的,我們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對手。」
這就對了,他們每次見到的只有一個人,而不是全方位地觀戰,等到能留下之後,又遮掩著真面目,有代號,進了為君命,大家都是陌生人,互相不認識,也就不可能出現拉幫結派的場面。
「你們部下都有哪些代號?」
「我們組的除了我,有個蟒蛇,火獅和猛虎,其他組的和我們任務不一樣,也沒有碰面的機會,另一個領導者叫飛鳩。」
容淵轉動著手腕上的紅繩,自從燕雲嵐給他戴上以後,就不自覺地養成了這個習慣。
「其他五堂的領導者你可見過,或是知道他們的代號嗎?」
燕雲嵐感到了焦灼,皇上創立的這個為君命遠比他們想象得要複雜,一代帝王果然不簡單。
「堂主之間會相互交涉,但是不允許六堂的部下互通有無,被發現輕則受到重罰,重則驅逐出去,且性命不保,大家私底下偶爾見了也都點頭示意,不敢多說一句話。」
周天磊完全放開,問啥答啥,儘可能地展示出自己的誠意來:「我如此配合,你們會保住我的性命的是不是。」
「你跛腳還瞎了一隻眼,對於為君命來說是個廢人了,他們為何沒有殺你滅口,還任你跑到了潞城?」
容淵當時其實對郭林提供的消息不抱希望的,沒想到這人居然真的是漏網之魚。
「我們狙殺你以後,看到你被一個男人擄上了馬,挑斷了手筋和腳筋,定北軍又都反應過來,還是反向追捕,堂主就給我們下了撤退的命令。」
「我偏偏運氣不好,被抓了,一支箭精準地射中了我的腳脖子,讓我無法行走,還被戳瞎了眼,同伴們早就跑了。」
在為君命里,默認任務失敗或者因個失誤被抓是要吞毒自盡的,所以沒有人會來幫助周天磊。
「他們以為我會自殺,我也確實是吞了葯,卻不是堂主發的毒藥,而是我自己偷偷換的龜息藥丸。」
龜息藥丸,在服用后的兩個時辰內,形同死人,呼吸脈搏全斷,可過了時辰,就會慢慢恢復知覺。
「定北軍看我已經沒了呼吸,自覺我沒了價值,就放過了我,追逐那些人而去,在事情平息之後,堂主也派人來確定了我的死亡,將我從為君命里一筆勾去。」
「我就隱姓埋名,一路乞討去了潞城,那是邊疆地帶,剛剛經歷過戰亂,百廢待興,沒人會注意到我,就連皇上也顧及不到。」
周天磊就此在那兒待了下去,他的真名是上了花名冊的,存在櫃檯里的錢也不敢自己去取。
家裡的老父老母肯定也被監視了,這是為君命的規矩,即使人死了,也要定期監測其家裡人。
「我沒什麼謀生的手段,就是憑藉著力氣干一些苦力活,旁人嫌我搶了他們的活計,都抵制我。」
能幹是沒有罪的,但是太能幹就會擋了別人的財路,尤其是扛沙包這種按件計工的。
「更何況我做過更高級更簡單的活,對這種活計也是不屑一顧的,久而久之,就開始流浪。」
「如果你們想知道計劃的細節,我勸你們還是去抓別人,我能說的都說了。」
周天磊說完這些頗有些口乾舌燥,想討碗水喝:「如果你們管吃管喝,我在這兒待一輩子都沒關係。」
在外瓢潑,遇上個颳風下雨,他只能隨便找個破廟待著,這裡雖然陰暗了一些,可至少不漏風,夏日也怪涼快的。
「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哪個龜孫勘破了我的身份。」
周天磊變得憤恨起來,他這幾個月沒出過什麼差錯,嗜酒卻不敢讓自己喝醉,就怕暴露行跡。
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容淵和燕雲嵐也不知道這其中內情,知道也不會告訴他。
賀成用口夾堵上了周天磊的嘴:「你就渴著吧,還想喝水,美得你,老實待著。」
他能忍住不把周天磊碎屍萬段就謝天謝地吧,要不是主子留著他還有用,賀成和賀啟早就折磨人了。
「你怎麼看周天磊說的話?」
燕雲嵐問著容淵。
「我剛剛注意到,他說起我被廢的時候用的是一個男人這種說法,說明他沒有接觸過幕良,這也能印證他就是個聽命行事的。」
容淵仔細聽著周天磊的每一句話,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燕雲嵐點了點頭:「是這樣的,以此類推的話,推動石頭的可能都是周天磊這樣的部下,放箭的或許也是他們,畢竟這麼算來,做這種事的一共有七十二人。」
「若是為君命里的人傾巢出動,也不是沒法辦到。」
她之前還懷疑是皇上暗中給潞城縣衙的人施壓,調動了他們的兵馬,如今看來,這點還是存疑的。
「但我覺得皇兄不會這麼做,要培養這樣的親衛並不容易,必然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這些人面對定北軍的時候還是吃力的。」
容淵手下的定北軍不是吃素的,只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即使如此,也還是能夠迅速反擊。
要是為君命一下子全軍覆沒的話,對皇上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再收這麼一批人才又要費一番功夫。
「潞城的知府你認識嗎?」
容淵在潞城待了一兩年,應該會和知府有事務交接。
「自然是認識的,我們常常打交道,軍餉這些都是先被護送到潞城,清點完畢簽了文書以後再由知府派官兵送到我的手上。」
軍餉和糧草事關重大,要經過好多道程序,保證這兩樣能夠安全到達軍營。
「而且我們過冬的棉衣棉被都是由潞城百姓親手做的,知府還挺盡職盡責的,會早早命百姓為我們準備的。」
聽起來好像是個很不錯的人,至少沒有剋扣屬於定北軍的東西,不過,容淵和定北軍是潞城的最後一道防線。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若是容淵他們倒了,潞城的百姓可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了。
「那他現在還在潞城嗎?」
燕雲嵐覺得他也許是個知情人。
「不,他在我平定曲寧國之後,就因為守城有功被調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