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站起來了
容淵面無表情地挑開了她的蓋頭。
映入燕雲嵐眼帘的是先是正紅的大喜炮,然後是容淵的胸。
哎?
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燕雲嵐的視線緩緩上移,瘦削的下巴,堅毅的線條,完好的右半邊俊臉,熟悉的半邊面具。
她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容淵他,站起來了!
燕雲嵐一下子激動地也站了起來。
「咚」的一聲。
她的頭磕在了容淵的下巴上。
容淵本就是一隻胳膊靠在床柱,一隻手拿著喜稱,勉強立著。
受到她的碰撞,就不穩當地要向後倒。
燕雲嵐趕緊抱著他的后腰,將他往自己這邊拉,她的腿磕在床沿上,兩人擁抱著雙雙倒在了床上。
場面一度混亂。
容淵黑著臉捂著自己疼痛不已的下巴:「鬆開!」
燕雲嵐不僅不松,反倒抱得更緊了一些,兩人如今可是名正言順,有便宜不佔的是傻子。
「surprise!」
「發現自己的妻子是個美嬌娘,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雖然這個場景和燕雲嵐預想地有出入,但是也蠻不錯的。
眼見著容淵還戴著面具,燕雲嵐便騰出一隻手要摘,容淵把她往外一推,翻身坐了起來。
燕雲嵐揉著後背磕到的地方,抱怨:「就不能溫柔點兒嗎?」
也坐了起來。
容淵緊緊盯著燕雲嵐的臉,大黑痣沒了,燒傷的疤痕也沒了。
光潔的額頭,彎彎的柳葉眉,明亮的眼眸,小巧的瓊鼻,櫻紅的嬌唇,整張臉滑如凝脂,在紅燭的映襯下,面若桃花。
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這個惡趣味的女人,一直故意捉弄他。
容淵火氣上涌。
燕雲嵐見他面色不善,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到他了。
「賀成,進來!」
「哎!我們倆合苞酒都沒喝呢,你喊他幹嘛,這麼早就鬧洞房嗎?這不太好吧!」
賀成正和賀啟侃大山呢,聽到自家主子喊他,趕緊把酒瓶一放,從樹上跳了下來。
「主子,有何吩咐?」
「把她綁了!」
容淵此言一出,所有人俱驚。
冉秀從外面沖了進來,擋在燕雲嵐前面,惡狠狠地看著容淵:「你要對我家小姐做什麼?」
「賀啟!」
賀啟嘆了一聲,也不明白自家主子這是鬧得哪出,直接對冉秀動手,冉秀毫不示弱,兩人打著打著就出門去了。
「這個傻丫頭,就這樣被人牽著走了。」
燕雲嵐也沒喊她回來。
「夫君何必如此大動干戈,你要是想綁了我,直說便是,我又不會反抗。」
「喏。」
燕雲嵐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來。
賀成早就從辛鳳那兒得知這個王妃不是好惹的,生怕日後被報復,一直躊躇不前。
「嗯?」
容淵冷冷地看了過來。
賀成念叨:「王妃,得罪了,這可是王爺吩咐的,屬下一個也開罪不起,您要是找人算賬,就找王爺!」
他常年在外探查情報,繩子匕首之類的東西都隨身攜帶。
繩子不長,就是兩截,分別用來綁手和綁腳。
「你可下手輕點兒,我這細皮嫩肉的,很容易留下紅痕,要是弄疼了我,你和王爺的日子可都不好過。」
賀成知道自己這是被威脅了,可他就是慫,被威脅到了。
三下五除二地綁了燕雲嵐,看也不看容淵就溜出去了,還不忘把門閉嚴實了。
「一來就玩兒這麼刺激的嗎?」
燕雲嵐絲毫沒有被綁的自覺,反而媚眼如絲地望著容淵。
早在喊人的時候,他就坐回了素輿,在燕雲嵐的對面。
「燕雲嵐,你故意接近本王是何居心?」
燕雲嵐當怎麼回事呢,原來是多疑症犯了。
「我們倆可是皇上賜婚,明媒正娶,怎麼就成了我故意接近你?王爺,顛倒黑白你是真的有一手啊。」
「你夜探王府,故意扮丑,還……那般對本王,就不怕本王殺了你?」
「既然我敢夜探王府,就說明我有本事脫身,事實證明,你的兩個屬下真的不怎麼樣。」
燕雲嵐還要追容淵呢,可不想他倆之間有什麼誤會,增加她追夫的難度。
解釋道:「原本皇上要給你和燕書萱賜婚的,燕書萱不願意,燕德明就想讓我替嫁。」
「但不知為何,皇上一直都沒有下聖旨,這婚約也就沒落實。但是既然皇上有這個意思,燕德明就想提前做好準備,所以要把我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接回去。」
「我呢,提前得到了消息,就想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毀容了,畢竟我可是個顏控,對未來夫婿的顏值很挑的。」
說到這兒,燕雲嵐嘿嘿一笑。
「也是趕巧了,我來踩點兒的時候,發現你在泡溫泉,就覺得天時地利人和,看到你的容顏,就覺得驚為天人。」
「而且我本意只是為了查驗你身上有沒有別的傷,還有手筋腳筋的恢復情況,那不就得上手嘛。」
「偏偏我倆素不相識,你可不就覺得我是登徒子嗎?至於扮丑,就是一時興起,不想暴露自己,又不願戴人皮面具,僅此而已。」
燕雲嵐從來不是安分的主,雖然不能走路了,但她還是蹦蹦跳跳著靠近容淵,一屁股坐在離他最近的木凳上。
「我們倆一共就見過兩次吧,第一次是我主動地,第二次是你主動的吧,燕書萱給你發邀請帖我可是不知情的。」
「這麼說來,你是不是也對我圖謀不軌?」
他會對她圖謀不軌?
笑話!
雖然現在是人模人樣的,也勉強看得過去,可她也不想想之前那個樣子,誰會看得上啊。
不過容淵倒也沒懷疑她說得那些,都合情合理,而且,她確實沒有顯露出半分害他的心思。
反倒對他的傷口什麼的都挺上心的。
容淵心裡已經信了八分,面上是一點兒不顯。
燕雲嵐見他無動無衷,也不著急。
「我看已經能站起來了,雖然持續的時間不久,但是說明恢復的情況挺好的,是我那葯起作用了吧。」
「夫君,你確定要把時間浪費在懷疑你的枕邊人身上嗎?良宵苦短,今晚正是治病的好時機啊。」
容淵其實在前兩日就發現自己的腳能夠蓄力了,也找了辛鳳來看。
辛鳳說他的筋骨在恢復活力,也是很神奇了,至於燕雲嵐給他的藥膏,有幾種藥物辛鳳說從未見過。
她也沒有藥方,並不能配出同樣的來。
容淵抿緊了嘴唇。
「真的能治好?不需要做什麼準備?」
燕雲嵐自通道:「有我就夠了!」
「還不給我鬆綁?」
燕雲嵐舉著自己被縛的雙手。
容淵淡淡道:「王妃本事大,想來這點兒小事難不倒你。」
「行,容淵,你可真行,求人辦事都不拿出點兒態度來,那就這樣吧,老娘不幹了。」
說完,她就蹦蹦跳跳又回了床上,鞋也脫不了,就平躺下去,雙腳架床沿,眼一閉,不吭聲了。
容淵不知怎得感覺到了無力感,面對敵人時,他都是胸有成竹,斬千軍於馬下,眉頭都不皺一下。
唯獨燕雲嵐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他還真是拿她沒辦法。
素輿的輪子發出咕嚕咕嚕地滾動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燕雲嵐翹起了嘴角。
「怎麼,王爺想通了,晚了!」
燕雲嵐拿喬。
容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勞煩王妃讓讓,本王也要躺下睡了。」
容淵想明白了,既然燕雲嵐還有時間在這兒和他磨嘴皮子,那就說明他的傷並不急在這一時。
燕雲嵐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他。
他會是那麼容易就被威脅的人嗎?
燕雲嵐睜開一隻眼,覷著容淵,見他已經在脫鞋了,是真的要準備上床入寢了。
臉頰鼓起,氣呼呼地像只河豚。
「你順著我一次會有損你王爺的尊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