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丑姑娘變仙女
只見一個小二裝扮的人騎著一匹馬橫衝直撞,眼見著就要撞上容淵和燕雲嵐乘坐的花轎。
兩邊本就站滿了百姓,怕被傷到,你推我,我推你,亂糟糟擠作一團。
那小二裝作慌亂的要抓住點兒什麼才能停下的樣子,看準時機,就要從花轎側邊的鏤空處越過帘子去抓燕雲嵐的蓋頭。
勁風掠過,那蓋頭有了被吹起的趨勢。
這人是沖著自己來的!
燕雲嵐眼疾手快地將自己的手按在頭頂,容淵也反應迅速的用胳膊將人攬過,按在自己的懷裡。
賀成和賀啟飛奔而起,一個抓人,一個控馬。
「何人敢當眾鬧事!」賀成怒喝。
護駕的府兵也盡量安撫著百姓,維持著秩序,以免出現更大的禍亂。
那小二被賀成壓著跪在地上,眼見事情已經不成,磕著頭求饒。
「冤枉啊,小人冤枉,驚了定北王的大駕,實在是這馬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發了瘋從那馬廄里跑了出來。」
「小人只是前面的永福客棧里的一個打雜的,幫忙喂馬,萬萬不敢弄丟客人的馬,這才想著能不能制服它,沒想到這馬帶著小的亂跑。」
「還請定北王明鑒啊!」
從旁人角度看,這個小二已經被嚇得不像樣子,只有容淵和燕雲嵐知道他是故意為之。
「王妃你怎麼看?」
容淵放開她以後,就事不關己地問道。
「今日是王爺和本小姐的大婚之日,不欲見血,但你繞了王爺的娶親是事實,真相如何,也不能聽你一面之詞。」
「將此人拿下關押,待我們成婚之後再行審問,王爺覺得如何?」
其實燕雲嵐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可結婚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容淵想要高高掛起,她便把皮球踢回去。
「可。」
見兩位主子達成共識,賀成一手提起此人,先走一步。
那小二還想掙扎,高喊著:「冤枉啊!」
不管是謝慧蘭燕書萱還是另有其人,都成功惹怒了燕雲嵐。
再有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毀她的婚禮,她就要他的命!
所幸無事發生。
兩人到了王府門口,是要牽著綁有大紅花的綢緞進門的,容淵那一段的紅綢放在腿上,用小臂壓著。
燕雲嵐則用手拿著,紅綢歪歪扭扭的,別有一番風味。
齊太妃早早地就坐在了主位上,桌子上端正放著先帝的牌位。
明明是兒子的大喜日子,齊太妃冷著一張臉,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樣子,活像別人欠了她銀子似的。
容淵不在意,被蒙著頭什麼也看不到的燕雲嵐就更不在意了。
禮部尚書親自為容淵主婚。
「一拜天地!」
燕雲嵐轉身面向堂外,容淵則自己轉動素輿,兩人都忘了身上的綢緞,那紅綢繞在了素輿上,連帶著燕雲嵐也被拽動了。
燕雲嵐小聲道:「你轉身的時候,把那紅綢放了,我拿著,等轉完了,再給你。」
容淵面色不改,輕輕嗯了一聲,兩人同時低下了頭。
「二拜高堂!」
燕雲嵐的頭更低了點兒,這還是得益於容淵的狀況,不需要下跪呢。
「夫妻對拜!」
兩人一站一坐,燕雲嵐彎下了腰,硬生生和容淵齊平。
「送入洞房!」
「你那身子不適合喝酒,讓他們給你換成水,實在推脫不過,就沾一沾,以你的身份,他們應該不敢起鬨。」
錯身而過的時候,燕雲嵐迅速叮囑著。
等燕雲嵐一走,管家就上來推著容淵,齊靜竹扶著齊太妃到後堂休息。
「本宮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不要不識趣!」
齊太妃說完甩袖而走。
燕雲嵐一被送到洞房,就把人打發走了,自己一掀蓋頭,開始打量起這個婚房來。
看起來是精心布置過的,不過她也知道這都要歸功於禮部的人能幹,容淵是沒有花費半分心思在裡面的。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子前,開始吃水果。
本來出嫁前她是要吃東西墊墊肚子的,奈何祖母一直盯著她,只允了她一小塊兒糕點。
「小姐,看奴婢給你帶來了什麼?」
冉秀推開門提著個食盒鑽了進來。
「一碗麵條,幾樣小菜,但是沒給你拿葷菜,你今兒一點兒葷腥沒沾,吃了怕是要鬧肚子。」
「好冉秀,真貼心。」
燕雲嵐也不想吃得油膩膩的,她今晚可是有一場惡仗要打的。
這廂容淵被人推著挨桌敬酒,如燕雲嵐所說,大家都是意思意思,沒敢太過分。
等敬得差不多了,容淵那是滴酒未沾,賀成在他耳邊道:「爺,皇上來了。」
皇上此次出宮沒有驚動任何人,趁著人多,穿著私服,帶著沈公公溜了進來。
「拜見皇兄,皇兄怎麼還親自跑一趟啊?」
如果是為了彰顯他對容淵的地榮寵,那應該大張旗鼓地進來,何至於瞞著其他人。
「怎麼,朕就不能來討杯喜酒喝?淵兒,這是給你的賀禮。」
沈公公將懷裡抱著的盒子遞給一同進來的管家,管家便抱著盒子出去了。
「不打開看看?」皇上問。
容淵失笑:「皇兄拿來的東西必是精品,待臣弟日後慢慢看。」
沈公公又拿出一瓶酒來,給兩人斟滿。
「皇兄說是和臣弟討喜酒,竟然還自備嗎?」
皇上哈哈大笑:「這可是窖藏十五年的西風,是當年皇弟和朕一起埋下去的,皇弟怕是忘了。」
「忘不了。」
容淵端起一杯一飲而盡,嘆道:「好酒!」
忘不了當年兩人雖非一母同胞,卻兄友弟恭,感情甚篤。
也忘不了兩人是如何漸行漸遠,互生嫌隙。
皇上也痛快地喝完了:「時辰不早了,朕就不打擾淵兒洞房花燭了,該回皇宮去了。」
「更深露重,高處不勝寒哪!」
「這酒,就留給你了。」
皇上大步邁了出去,沈公公立馬跟上。
房裡靜了許久。
「啪」。
容淵整個人陷在燭光的陰影中,看不清神色。
唯有酒杯碎片散在地上。
「容叔,去王妃那兒。」
冉秀在門上敲了兩下,雙手在嘴邊做喇叭狀,朝里道:「小姐,王爺過來了!」
又大聲對容淵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燕雲嵐氣定神閑地拍了拍腿上的糕點殘渣,三兩步走到床沿坐下,將蓋頭往頭上一扔,雙手交叉放在膝上,端莊優雅。
容淵被人到門前,就擺擺手讓管家下去了。
冉秀有眼色地幫他推開房門,容淵滑動著素輿進去了。
先前為了方便容淵,所有門檻都被拆了。
喜婆笑著要跟進去,容淵冷聲道:「出去!」
喜婆一僵,躊躇道:「王爺,這不合規矩,老奴要進去幫你們完成後續流程的。」
「不需要!」
容淵進了屋子,冉秀把門一關,擋在門前,喜婆完全被拒之門外。
只好前去請示齊太妃。
容淵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所剩無幾的糕點和水果,想來是被那新娘子偷吃了。
燕雲嵐聽到輪椅的滑動聲,知曉他是進來了,而且在慢慢靠近自己。
「這喜稱不是很重,你應該是能拿得起來的,不會傷到你的手。」
燕雲嵐也不是真的無所事事,她幾乎排除了這屋子裡一切有損容淵的東西。
仗著屋中無人,對面這個還什麼都看不見,容淵也沒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面色複雜,腦中閃過兩人幾次見面的情況,眼中翻滾著什麼,肆意猜測這人到底是有何目的。
聽不到動靜,燕雲嵐知曉容淵遲遲沒有動。
「怎麼,你是怕我今日打扮得太過,丑上加丑,嚇到你嗎?」
「堂堂定北王,居然……」
燕雲嵐剩下的話全都卡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