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重回故里
回到京城已經一個月過去了，進城前，沫言把採薇安葬在了城外的凈音寺，她對著採薇的墓碑說道：「如果有來生，你到我的世界，我照顧你一生。」
城門外，沫言眯著眼享受京城溫暖的陽光，呼吸著空氣中淡淡的桂花的香味。
「明天就是中秋佳節，還好趕回來了。」沫言拉著朱載坖問：「裕哥哥，明日婚禮你會來嗎？」
「你想我來我就來。」朱載坖一臉的寵溺看著沫言。
「好，夏雨欣和我的未婚夫結婚，我帶著個王爺去，可多有面子…」沫言一邊臆想著，一邊受著朱載坖的白眼。
忽然一群人從城內策馬疾馳而出，沫言定睛一看，為首的是個銀髮碧眼的外國人，白皙的皮膚襯著一張帥氣的臉龐。一群人走近后，朱載坖擋在了沫言身前問：「你怎麼來了」
「裕王殿下，您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你的。」他只比沫言早一天進城，得知他們到了京城範圍，就趕緊出城，就是為了印證心中所想。
「那你找誰？我嗎？」沫言從朱載坖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問，在明朝她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外國人。
「我找了你好久！」陸軒轅盯著沫言說出這樣一句話，弄得沫言莫名其妙。
「你是哪個國家的？美國？還是歐洲？」
陸軒轅忽然大笑，美國？歐洲？能說出這話來的，除了她還有誰？他回答：「奧地利。」
「奧地利？」沫言吃了一驚，自己是在奧地利留的學，這是巧合嗎？他拉過朱載坖問道：「你們這有奧地利這個國家嗎？」
朱載坖被眼前這兩個人的對話弄得摸不著頭腦，他也非常不喜歡陸軒轅看沫言的眼神。「夏小姐著急回家，你還是忙你的去吧。」
誰知道陸軒轅卻不知趣，下了馬車鑽進了朱載坖的馬車，說道：「你們走你們的，我不耽誤夏小姐。」
沫言看了一眼朱載坖，猶豫的說道：「你們是不是有事要談？我下車走回去就行。」
「夏小姐，剛剛我就說了，我是來找你的。」陸軒轅完全沒把一旁的朱載坖當回事。
「我並不認識你，你找我幹什麼？」
「你再不下去，別怪我不客氣。」朱載坖的手已經握在了配劍上。
陸軒轅換了個坐著的姿勢，說道：「救夏景天的那封密信是我送的。」
陸軒轅這句話一出，大家都愣了半響，朱載坖明白這個軒轅閣閣主是無利不起早，斜著眼問道：「那又如何？」
陸軒轅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沫言，他回答道：「怎麼說也是你夏家的救命恩人，就沒點報答什麼的？」
「你軒轅閣要什麼沒有，要夏家什麼？」朱載坖有些生氣了。
陸軒轅突然靠近沫言說道：「要夏家嫡女以身相許如何？」
沫言被陸軒轅嚇了一跳，連往後退，朱載坖的劍已經架在了陸軒轅的脖子上，讓他不得動彈。
陸軒轅輕輕的笑了一下，說：「和你們開個玩笑，裕王殿下不用動氣。」
朱載坖收起劍，說道：「你要尋人便去尋人，若再胡來，別怪我不客氣。」
陸軒轅忽然回頭看著朱載坖說道：「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不過我們的協議還在。」
陸軒轅終於下車走了，沫言舒了一口氣，抬頭看到朱載坖一臉怒氣的望著自己。
「幹嘛？我真不認識他。」
「為什麼總有人對你感興趣，看來我要早日稟告父皇，娶你回家。」
四目相對，沫言突然憋不住笑，說道：「你想讓我當你的幾房？」
「你說什麼？」
「你們不都是三妻四妾嗎？你想讓我當你的幾房？」
「夏琳霜，我是認真的，你別弔兒郎當。」
「我也是認真的，你若要娶我，能保證此生只娶我一人嗎？」
朱載坖從沒想過沫言會問這個問題，因為在他的世界，是不存在這個問題的，他的叔伯兄弟，他的父親哪個不是佳麗三千，自己雖不像他們一樣愛好美色，可是皇子的婚事向來不是自己做主，怎麼能保證此生只娶一妻？
朱載坖看著沫言，認真的說：「我能保證，此生只愛你一人。」
沫言眼中有一絲失望，但瞬間就消失了，她恢復笑容，說：「再見，裕哥哥。」
沫言下了馬車，月影趕緊跟上來問：「怎麼了？吵架了？」
「沒有，走吧，回家。」沫言一隻手搭著月影的肩膀，大步朝城中走去。
剛進夏府的門，沫言就被夏言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姑娘家竟然留書出走，還去到邊關，傳出去像什麼話？你還想不想嫁人。」
「我是和景天一起去的，不算出走。」
「還敢頂嘴。」夏言把手高高舉起又放下，吹鬍子瞪眼的看著沫言。
月影見狀趕緊在一旁勸說道：「老爺，你不知道，大小姐這次去了邊關立了大功，率領五千守軍抵擋住了十萬蒙古軍。」
「你還上前線了？你怎麼不上天呢！」夏言一個茶杯扔了過去，但是准心不好，沒砸到沫言。「滾回房去，要不是明天你妹妹大婚，我饒不了你。」
沫言心想，在書信上像個仁慈的父親，怎麼一回來就變臉了？這一身冷汗。
回到房間，小雅早早就在等候，洗澡水也準備好，見到沫言歡天喜地的，看沫言臉色不好，以為是被老爺責罵，連忙安慰著說老爺是刀子嘴豆腐心。
「小雅。」沫言拉著小雅的手，咬了咬嘴唇說：「採薇，採薇出事了。」
小雅臉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了，說道：「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沫言眼淚一下滑落出來，說道：「蒙古大軍突襲，採薇為了傳遞信息，被韃靼暗衛殺害了。」
小雅站不住腳一下跌在了地上，自顧自的說：「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好了一直在一起的嗎？」
看著滿臉淚水的小雅，沫言也不停的流淚說道：「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她。」
兩人哭了一會，小雅站起來說：「小姐餓了吧？我去給您做點吃的。」
「你什麼都別幹了，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我們要為了採薇好好活下去呀！」
小雅擦了擦淚水，點頭說道：「我想去看看採薇。」
「她在城外凈音寺。」
小雅點頭退下后，沫言怕她出事，讓月影跟著她一起去。
洗完澡，沫言還在擦頭髮，眉二娘和夏雨欣就來了，一臉的春風得意。
剛到窗前，眉二娘就大聲說：「雨欣，這太師府出手就是闊綽，納徵時的帖盒足足十八擔，海味三牲綾羅綢緞多得眼睛都花了喲，看看娘手上的這對碧血鐲，可是從波斯進口的，這份好姻緣去哪尋呢？你和趙青公子郎才女貌，夫家前途無量，你就過去享福吧。」
夏雨欣看了一眼沫言的房門說：「這姐姐還未嫁人，妹妹先嫁了，還是嫁的她之前未婚夫，姐姐該傷心了。」
沫言碰的一聲把門打開，眉二娘和夏雨欣認為一定會惹怒夏琳霜，到時再到夏言面前去告她善妒，在婚禮前對自家妹妹動手，定會讓她被好好教訓一番。誰知道沫言竟然一點也不生氣，笑著說：「二夫人和妹妹來了。」
「什麼二夫人，我是你二娘。」
「二夫人，人呢要知足，明日就是雨欣的大婚，你別鬧不愉快了。」
眉二娘白了她一眼，故意在她面前捋了捋手腕，露出那對鐲子，說：「我知道，雨欣搶了你未婚夫你不高興，不過這就是命。」
「等等。」沫言輕笑道：「不是她搶的，是我不要了給他的。」
夏雨欣一步上前說：「夏琳霜，你別逞口舌之快，你以為就你現在這個名聲，還能嫁得有多好？有人肯娶你就不錯了。」
沫言一聽來了興趣，靠桌坐下倒了杯茶問道：「來，說說，都說我什麼了？」
眉二娘也坐下，冷冷的說：「你被水鬼附身已經是家喻戶曉了，又跑去邊關，和一堆汗臭士兵混跡在一起，女兒家家的，哪還有什麼名節，如果是我的女兒，非被我打死不可。」
沫言冷笑一聲，這又開始欺負夏琳霜沒娘了，她站起來走近眉二娘，嚇得眉二娘以為她瘋病又犯了，趕緊起身往門邊退去。「夏琳霜，你幹什麼？」
「二夫人，我真不明白，靠賣女兒換來些金銀，值得您這麼高興嗎？你可問過，那趙青對你女兒好嗎？他爹是太師可他馬上而立之年官居幾品呢？」沫言又轉頭看向夏雨欣，繼續說道：「你可知道，在你之前，他已經有了兩房小妾三個通房丫鬟，更別說他長期留戀煙花酒樓，你覺得你一周能見著他幾面？獨守空房時也只能守著那些金銀了。」
寥寥幾句，已經說得眉二娘和夏雨欣啞口無言，沫言並不是想挖他們的痛處，而是突然想起了朱載坖，這段話他彷彿也是在提醒自己，他不適合這裡。